然而她遇上的是文森特。
文森特点点头,一个眼神都没有留给她,反而是越过她来质问你:“刚才,我们两个谈话的时候,她一直都在?伊薇尔,你已经做好把我们之间的关系公诸于世的打算了吗?”
“丽兹本来准备在我这里午休,偏偏你这个时候过来把她吵醒了。”你当然不能输了气势,走上前勾住薇诺妮卡的脖子抱在怀中,“我的小猫被你吓到了,文森特。”
“你该考虑一下你的小猫还能活多久。”文森特阴着脸,他伸手撩起薇诺妮卡的下巴,“这是你的小猫,那么之前那只猫呢,跑到哪里去了?”
你无所谓地耸耸肩:“哎呀,手一松就跑走了,本来就是偶然遇到的,跑走也不可惜。”
薇诺妮卡一直皱着眉,视线落在文森特扳着她下巴的手上。
神啊,这家伙知道他在干嘛吗!你怀疑艾斯本现在已经快到忍无可忍的边缘了。一介神之子不仅向人类屈膝还要让人类这样对待,万一他控制不住你就彻底崩盘了啊!
你另一只手暗暗握着薇诺妮卡的手不停地挠她手掌心,生怕这位祖宗下一刻就发飙把文森特给弄没了。
“别这样碰我的小猫,文森特。你自己说过我可以有几个情人,情人都可以有,那我多一个亲密的玩伴不可以吗?”你直视这位明显情绪不甚佳的大人,“现在就是,我很喜欢她。”
薇诺妮卡周身的气场在你话音落后柔和下来。
文森特慢慢松开手,薇诺妮卡的下巴得以解放。毕竟欺辱一位侍女也并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高尚事。
“她为什么戴着面纱?”文森特收敛了他方才外露的不满,开始仅就不妥之处进行盘问,“伊薇尔,她是你私藏的哪位风流千金?”
薇诺妮卡听到这里笑了出来,她妩媚天然,哪怕只有一双黑眸露出也可以想见往后长成时的丽色:“这个问题还是我来回答您吧,是殿下要我戴上的。她太喜欢我了,以至于不能忍受别人觊觎她的宝贝。至于我是谁……”
“我只是一个喜欢殿下的普通侍女而已。”
“这样的宠爱让我有些难以承受。但是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很快乐,是吧,殿下?”
薇诺妮卡回头,轻吻你的侧颜,留给文森特一个挑衅的眼神。
你:“……是,呀 ̄”
大佬们开心了,受罪的全都是你。
呵呵。
文森特垂下眼帘:“这样啊。”
哪样啊!您究竟明白了哪样啊!别一副什么都懂的表情你好害怕orz。
“伊薇尔,你靠在我心脏处听音的那天,有这么快乐吗?”
“文森特大人,请不要再质问殿下了。所有经历过的情感都是真的。但是现在,殿下的心,是我的。”薇诺妮卡勾唇道,“好像打扰了二位的好事,但是有些事,我不会退让。我真心爱慕殿下,这是您给不起的。所以,大人,您请回吧。”
越抹越黑,越解释越头痛,来个霹雳炸了你算了这都是什么话!
完蛋了,没救了,就这样了。
你在为自己的形象做最后一点挽救,干笑着辩解:“啊哈哈哈哈她还小,小孩子的话不要当真哈哈哈哈……”
文森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离开这里的。
他不清楚现在自己到底是怎样的心情来面对今早如此荒唐的事情。
难过吗,并不难过。
不纯的开始怎么可能酝酿甜美的果实,他明白这一点。
但是回忆里的各种经历,真实的还不如一场梦境。
难得的挫败感?
也许是挫败感吧,他竟然会输给一个侍女。
而一开始明明缠着他做下约定的那个人,却毫不在意。
开启游戏的人,可不是他。
游戏的规则被破坏了,伊薇尔。
在今后一切可能的机会里,你必须要为此负责。
“文森特大人。”
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了他,是爱德文身边的骑士长布兰奇。
文森特停步转身,温文尔雅地朝布兰奇点头:“什么事?”
“爱德文陛下问您,为何给伊薇尔殿下送衣物去了这么久,陛下有些焦急,他特地派我来催您准备您成人礼的彩排。”
文森特掸掸长袍,笑道:“没有什么,不过是一点小事耽搁了而已,让陛下久等了。”
布兰奇躬身为文森特引路:“那,既然不是什么大事,还请大人随我返回大殿?”
“嗯。”
第64章 、八周目婚事
你三天没见到文森特了。
不知道该庆幸情绪波动冲击了他一贯的理智还是头疼实打实地得罪了这位大佬,你唯一能做的只是默默祈祷他千万别反应过来,察觉其中的不妥之处。
莫名其妙出现与消失的猫和女孩、不合身的侍女服、混乱的对话、回避性的答非所问。
破绽百出。
但凡那天文森特稍微冷静一点就可以把你和艾斯本的谎言踩在脚底,扒的干干净净。
明日下午正式举行成人礼仪典,或许能清楚他的态度。在你是真的犯怂了,哪里还敢去亲自送死。
你趴在窗台上默默叹了口气。
人坚智残,生活好难。
那日艾斯本临走的时候的话还犹在耳畔。
他问:“伊薇尔,没有妈妈,你会寂寞吗?”
“不会啊,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已经习惯了。”
“那你想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吗?”
“父皇很少主动提起她,只说妈妈是仙女,后来回到天上去了,我再多问他也不愿意说。我就明白这是我不该问的事情了,虽然很想知道,但是好像暗藏了一个很大的秘密似的……真相大概很危险吧,哥哥知道吗?是知道的吧?”
“不,不知道,你也不需要知道,伊薇尔安安心心长大就好,除此以外,都是应该我来做的事。”
“我要走了,伊薇尔,记住,那本书最后一页绝对不要看。”
“嗯,我会遵守约定的!哥哥你放心好了。”
最后一页……那个戒指中藏的不过是书的影像,最后一页应该是被特地用什么魔咒封印了,总之只能即便卷起边角也不能翻起。
所以说这样的警告根本没有意义啦,捶桌!
这种勾起别人好奇心就溜的行为实在是太坑爹了,就算是哥哥大人也要差评!
还好,不管怎么说这几天你终于找到了拿的出手的礼物来送文森特,感谢奥尔德里奇的帮助才临时赶制出来呢。
兰顿的皇家小客厅内,刚刚离开了一位来自边城的客人——边界领地的守卫者之一炬者萨洛扬·哈德。
兰顿以长夜著称,一村之长,为焰者,一镇之长,为烛者,一城之长,为炬者。就算是炬者也多半仅仅挂名贵族头衔,只有对于辖区的管理权,并无领地,如需替换则从本城名门中选出。三者层层服从,最后直达教皇。相对于西林来说,兰顿真正拥有自己领地的贵族太少了,然而由于一城之中的家族势力无非几个,常常出现世代经营的现象,偶尔也会发生地方长官□□事件。
当然,大多数时候处于一种微妙的平衡状态下。
玫红的面料在沉闷中带了一点俏皮,长沙发放置在最中间,爱德文手握权杖端坐其上。文森特落座于他右侧的单人沙发上,双手叉握,手肘抵在沙发扶手两边,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爱德文正在考虑方才这位哈德伯爵的提议,他认为这是一桩绝妙的婚事,无论对于兰顿还是你来说都是如此。
“萨洛扬如此年轻就能在各家的佼佼者之间得到这个位子,看来是个人才,不仅长相英俊、谈吐幽默、家族庞大,而且守卫着兰顿的命脉,兰顿极南之地气候温和,如果伊薇尔嫁过去,应该是一桩美好的婚姻啊。”爱德文眯起眼,嘴角微扬,他正在设想女儿和兰顿的未来,“如果伊薇尔能做我与边境之间的纽带,将来的兰顿也许会更加安定。”
“孩子,你的看法是什么?”
文森特保持着他一贯的清浅微笑,不紧不慢地叙述:“事实上,我不认为这是一件好事。”
“噢?”爱德文有点好奇,他转头看向这个让他骄傲的孩子。
“如果您为兰顿着想,这个人选并不合适。”文森特将下巴搭在手背上,开始分析,“伊薇尔的嫁妆势必要携带她的领地,您又怎么能保证哈德家族在得到庞大的领地,同城的其他家族对其失去制约后不生出异心?有了可能就会有野心,假如伊薇尔生下了她丈夫的孩子,您认为她会对谁更忠诚,她的小家,还是,远在天边的您?您又能否保证那个孩子不会成为下一个觊觎高位的人手中的傀儡?”
“这……”
“如果您为伊薇尔着想,这个人选更不合适。”文森特两眼弯弯,语气更加和软,“皇城与边境相隔甚远,伊薇尔没有任何人脉凭借可以立足。萨洛扬本身年近三十,而伊薇尔才仅仅十三,世事难料,万一……陛下您也不愿看到吧?哈德伯爵与他已故的妻子已经育有两个儿子,伊薇尔的孩子失去了长子的优势,如果不为有心人利用,剩下的出路就是等待兄长的安排或者自己另谋出路,这一生基本与继任炬者无缘,这是您想要的吗?您难道不是存有依靠血缘维持往后几十年时间边境安定的想法吗?”
“我……”
“所以,我并不支持这桩婚事。”
文森特朝爱德文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的意见到此为止。爱德文凝重地摩挲手杖之上的红宝石,它散发出迷人的权力之光。
爱德文撑身站起,他眉心微皱,思索了一番道:“……好孩子,这次你比我要思虑的周全。”
文森特也随之站起,躬身送别离去的教皇。
阴影处,无人看见他的嘴角一侧悄然上扬。
他还不想放手的,不可能逃掉。
绝不可能。
兰顿西境
以莫迪罗山脉为界隔开了中部的平原,高原临海,可窥断崖,崖下半腰常年云雾缭绕,海浪拍岸,将断壁洗刷的更加陡直。
这里是漫无边际的草原。风吹草动,飞沙遮眼,积雪不化。
人称,风廷之所。
一座城池安静地矗立在这个远隔人烟的地方,他们与外界几乎没有往来。不知道是哪年废弃的城堡落在断崖的最边缘处,这是城池的心脏。
人们的眼睛里没有活力,他们只是在按照习惯日复一日地重复自己需要做的事情。
起床、劳动、教易——活着。
行尸走肉地活着,按照规划好的道路活着。
带着未尽的仇恨活着。
城堡深处,蜷缩在残破宝座上的人影在掐算时间,他身前的石桌上放着崭新的一封信。
“时间过的这么快啊,算算就是这几天了。”
“真没有想到。”
“时机将要成熟。”
“而我,终将归来。”
黑影骤然抬头,一把扯开厚重的窗帘,他趴在窗棂上狂笑,和疯子无异。
天光之下,可以看清他的容貌,眼窝深陷,一道刀疤从眉骨直贯嘴角,就像古堡里藏着的幽灵。
作者有话要说:怎么感觉这个周目要交代的事情比我想象中的篇幅要多orz果然小电影式放映思考和码字真的是两回事emmmm我也不知道这个作息靠不靠谱,总之,先试试看嘿嘿嘿!感谢在2020-05-1500:54:39 ̄2020-05-1600:27: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夜晚、阿花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片羽10瓶;郎君弱冠5瓶;墨奕墨3瓶;仰望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5章 、八周目成人礼
习惯白日沉默的兰顿皇城陷入了狂欢。
所有人——不□□份贵贱,冲破桎梏,组成一支巨大的队伍。哪怕是寒冬,男人都赤着上身,还可以见到孩童骑在大人的脖子上,女人们大大方方穿上自己最得意的衣服。他们走在皇城杂乱纵横的大街小巷处,人流分散又聚合,顺着交叉的道路一次次的分别又重聚,举着鲜花和点燃的蜡烛嘶唱歌谣。
鲜艳的花瓣被抛向空中,飘飘落在地上,立刻又被跟上的无数只脚踩踏成泥。
道路上的积雪还没有化干净,堆积在两旁,没铲干净的雪被带上脚印的泥土染成黑色,其间夹杂着鲜花的尸体。
人们拥挤着向皇宫涌去,潮水般将这座建筑群围于其中。
皇宫内传来了悠扬的钟声,一声接着一声。顿时,皇城内四面八方都有了回应。森严古奥的铜钟交叠震彻每一个人的耳际,每十六下一停,向人们宣布未来君主的年岁。皇宫前的宽阔广场上,跪在地上的民众虔诚地落泪、欢笑、祈祷,时而匍匐时而与身边人拥抱。
“光明曾在人间行走,他要叫那蜡烛点亮,让暗夜中有光亮长存,让光亮在黑暗中更甚,于是圣光永耀兰顿。”
“圣光永耀兰顿!”
“圣光永耀兰顿!”
不知道是谁念了一段祷词,回应山呼而来,海浪一般将激动的情绪卷到最高峰,一轮轮拍打着这座庄严古朴的宫殿。
你站在十字穹顶的走廊外望着渐渐趋于黄昏的天空,宫外的呼喊蹿入你的耳中。
夕阳下,白雪飘然,你扶着竖纹连廊立柱,银底长裙绣满神秘的暗纹,裙上无数的隐秘的枝叶在夕阳下泛起粼粼光芒,藏匿起不明意味的符号。长裙一字肩开口,中间略低,裙衬在前胸与腰际的连线用金线勾出明纹,袖子上臂蓬然,宽大的毛绒坎肩上镶嵌着巨大的红玛瑙,排列整齐,溢彩流光。坎肩下及地的披风则一色雪样软绒,缝嵌一缕缕灰鼠毛。
亚麻长发披散,由水滴状碎钻组成的银色王冠戴在你的头上,熠熠生辉。
你在等一个人,他应该马上就要来了。
参加庆宴的来宾不应该出现在这条路,在爱德文的招待下,他们现在还在尽情的享受食物,席宴尚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