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柳云歌大大的松了一口,还好,还好,没让柳元梁说出口,万一让贺氏知道了昨天下午自己的事儿,怕闹出更大的乱子。
家里现在这种情况,实在不易树敌太多,像和瑞亲王府那样的人家,万一贺氏闹出来,那会被人唾弃死的。
以前出门老百姓看见了最多骂上几句,指摘一番,可要是传出她挟恩图报让萧止那家伙娶她,那她们家将成为全民公敌,臭鸡蛋和烂菜叶子怕都有去处了。
想想那画面,柳云歌忍不住颤了颤,场景太美不敢看那
于是赶忙转移话题,坚决不能让柳元梁在插嘴。
可是怕什么来什么,就在这时,忽然有下人慌慌张张跑了进来,只见她神情激动又紧张的道:“禀,禀报六夫人,门外,门外---”
当东吉进入前厅的时候,看着端庄坐在上位的贺夫人也是一愣,不过,马上行礼道:“东吉见过贺夫人,柳校尉,九姑娘---”
贺氏当听说是和瑞亲王府的萧世子身边人过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就连现在都还觉得不真实呢。
她实在想不通,萧世子为什么派人来她们庄子上,于是一脸莫名的道:“东吉侍卫快请起身,请上座。”
“红烛看茶---”
人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而东吉虽然是个侍卫但是也有品级的,更何况,人家的主子是和瑞亲王府的世子爷,贺氏自然要奉为上宾的。
不过,显然东吉并没有托大,他稍抬起身目不斜视的道:“夫人客气了,东吉此行是受了我家世子爷的吩咐,特来送地---”
东吉边说,边从衣袖中拿出一个紫檀木雕花的锦盒,只是还没等说完,忽然身前就出现了一人,只见柳云歌上前一把夺过那锦盒,满脸笑容的打断了他的话道:“诶呀,萧世子还真是客气。”
“我不过是随口一说,他竟然当真了,居然还亲自让人送来,萧世子果然不愧是君子。”
东吉一听这话,手不由得一抖,看着柳云歌那眼神都带着诧异之色。
而柳云歌根本就不管这些,继续道:“真是劳烦东吉侍卫了,想来萧世子那边还有不少事,我就不留你用茶了,带我谢过你家世子爷。”
说完这话,赶忙给东吉使个眼色。
柳云歌这话一落下,东吉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真没见过像柳云歌这样的千金小姐,这脸皮的厚度,堪比城墙了。
更重要的是接过东西之后就翻脸不认人,连杯茶都不给他喝,直接开口撵他走,东吉长这么大,出门,还从未受过这样的待遇。
第49章 国民金龟婿
都说打狗还要看主人,咳咳,虽然这样比喻不好听,但是话糙理不糙啊。
想他是世子爷身边第一红人的身份,走哪儿不受优待?尤其是各大夫人和小姐们,且不说都抢着跟他说话,甚至恨不得把他供起来。
可到了这个九姑娘跟前到好,一口茶都没有就被打发了,这落差感实在让东吉一时难以接受。
他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代表了世子爷的脸面,可柳云歌这般慢待自己,岂不是就是不给世子爷脸?
东吉这般想,贺氏跟柳元梁自然也能想到,所以,两个人也都愣住了,这是什么情况?
不过东吉不愧是萧止身边第一护卫兼小厮,轻皱了一下眉头后,看了看柳云歌,随后非常识趣的道:“那东吉就先行告退了。”
一点都不拖泥带水,转身就走,可临走之前还是瞄了一眼贺氏和柳元梁,当然也没有放过桌子上静躺着的超大号戒尺。
待贺氏反应过来后,脸刷的就变了,伸出手,嘴巴张了半天没说出一个字,人都走远了,她好歹也是一府主母,怎能做出去挽留一个下人这种不合体统的事儿?
于是母子俩都把目光看向了柳云歌,还有柳云歌怀里抱着的紫檀木雕花锦盒。
贺氏见此也不得不板着脸张口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你们兄妹俩是不是合起伙来期满我?”
柳元梁一听,眉头轻皱,双手握拳,小妹被萧世子轻薄之事儿,让他如何开口?
万一事情闹大,对小妹名声不好不说,万一,万一和瑞亲王府不同意小妹为妃,让她为妾怎么办?
毕竟他们家名声不好,小妹还刚刚被退了亲,可不管怎么说,小妹是绝对不能给人做妾的,就算那人是萧世子也不行。
他本想着今天就去别院找萧世子讨个公道,可是还没等出门,就被母亲一顿胖揍。
他惯不会撒谎,可是,这事儿让母亲知道,定不会罢休,到时候怕一点退路都没有了。
柳元梁急的额头都冒出了汗珠子,而就在这时,柳云歌张口了,只见她天真烂漫,一脸委屈的道:“娘亲,您怎会这么想呢?”
“原本想今天早早回去说与你听的,谁知道你大清早就来了,结果,一来就围着哥哥转,根本就不听女儿说。”
被围着转的柳元梁(⊙o⊙)…
而贺氏一听脸色暂缓道:“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萧世子怎么会无缘无故给你送东西,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说完就要拿过去看,柳云歌赶忙护在怀里,一副怕贺氏抢的小样子道:“诶呀,娘亲,你干什么?”
贺氏皱着眉头道:“拿给我看看--”
柳云歌一听撅起嘴道:“不行,这可是我的东西,你可不许抢。”
这话把贺氏都气笑了,指着柳云歌道:“你这个小没良心的,给我好好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柳云歌见状嘿嘿一笑道:“诶呀,这萧世子自然不会无缘无故的送我东西啦,这不,昨天我跟哥哥一起去狩猎嘛,凑巧帮了萧世子一个小忙。”
“萧世子那是什么人,自然不愿意欠咱们人情了,就问我想要点什么。”
“娘,您也知道,我手里可有七百石的种子呢,我都问过庄头了,就您给我那几个庄子,根本就杯水车薪,零头都种不上。”
“可是,萧世子现在住的那个别院好大呀,听说有万亩良田呢,我一时情急,嘿嘿,就说让他先借我种两年,我不白种的,我给他租金呢。”
随后一脸天真的道:“我没想他会答应,谁知道萧世子竟然当了真,今天居然把文书都给我送来了---”
说完这话后,又苦着一张脸道:“娘亲,您说,万一我要还不上他银子,可怎么办呢?”
噗
贺氏听完整个人都不好了,怎么办?你说怎么办?
她怎么生了这么一个眼皮子浅的女儿?
天哪,快要气死她了,真是气死她了呀
那人可是萧世子,最近闹的沸沸扬扬的宴会不就是为萧世子选妃准备的?
她费劲千辛万苦为女儿准备这,准备那,可她到好,别人家挤破了头都撞不到萧世子的边,而她宝贝女儿运气好,来趟庄子这么偏远的地方居然硬生生给撞上了。
多么好的机会呀,多么好的表现机会?况且还帮了萧世子的忙,这样好的机会,结果就因为七百石的种子,生生的给毁了。
贺氏气的把柳云歌一顿神训,当然,柳元梁也没有跑了,可是,在怎么骂,怎么教训也于事无补啊。
看着女儿那一双懵懂又委屈的眸子,贺氏只觉得心口疼。
她到不是想女儿高嫁到和瑞亲王府,贪图富贵,实在是那萧世子太优秀了,这若大个汴京城的主妇们,没有一个不希望女儿能嫁给他的。
小小年纪,不仅骁勇善战,更难得的是个长情的儿郎,自从未婚妻病逝,他不仅多年没有定亲,甚至身边一个通房丫头也无。
这样自律又出身高贵,品节高尚的男儿上哪儿找去?
女儿嫁过去,就算在如何不得他的欢心,定也会相敬如宾,给妻子该有的体面,在这个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的时代,女人的地位能稳如泰山那简直太重要不过了。
因此,就算柳云歌年岁小,可能不是和瑞亲王府选妃的首选,贺氏也没有放弃应有的张罗。
可谁会想到,事情演变成了这样???
这样一个贪财的印象留给了萧世子,就算自家女儿长的在明艳动人,终究是落了下成啊
贺氏这个后悔,她真不该纵着女儿种什么黄金米,可是,话又说回来,如果不是为了种黄金米,柳云歌也不会来庄子上,更加碰不到萧世子
诶,这就是一笔烂账,贺氏气的感觉浑身都无力了,在也不想跟这对缺心眼的兄妹说一句话。
一直到回城的路上,柳元梁还没有缓过神儿来呢,自家小妹这撒谎都不带打草稿的啊,不仅如此,贺氏还信了,一点怀疑都没有,牛,真牛气
——*——
东吉出了庄子,心思千回百转,怎么跟世子爷说呢?这要是知道了,不得炸庙吗?想到自家世子爷阴沉着的脸,东吉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诶,这个建安伯府的九姑娘,可真是
第50章 欲情故纵?
诶,想到一大早,自家主子让他把地契送过去的时候,东吉差点没惊掉下巴,这还真送啊
东吉想想都为主子心疼,可是他拿着沉甸甸的一份地契还没能说完话,就被人一把抢走,然后茶都没喝一口就被赶了出来,就跟做梦一样。
但是,他不敢隐瞒,见到萧止的时候,还是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说了一遍,果然,自家主子听完脸色变成了铁青色。
东吉十分担忧主子那手中的茶碗,会,砰---的一声碎掉。
只是不过片刻,萧止就收起了自己的情绪,变回了之前的冰块脸,内勾外翘迷人至极的丹凤眼轻轻的撇了一下东吉,神色冷峻,眼神微眯道:“她就那么着急的从你手中抢走了地契?”
东吉闻言眨了两下眼睛,回想了一下道:“是的,还不等小的说完,锦盒就被九姑娘抢走了。”
萧止闻言眸子闪了闪道:“贺夫人可有什么表示?”
东吉赶忙开口道:“小的进去时,看贺夫人脸色泛红,有些气喘,桌子上置一略大的戒尺,似是在---”
“不过,贺夫人看见小的很是惊讶,对小的也甚是礼遇---”
萧止一听,嘴角轻翘,这贺夫人还真是个有意思的人,目前还没听说,哪个当家主母亲自手持戒尺管教儿子的。
就算有,也从未见过如此般大的戒尺,东吉说略大,那定是不小的。
戒尺一般都是父亲来罚不听话的儿子,击其掌心的,而贺夫人拿着戒尺往身上揍,还真是头一遭,别问萧止怎么知道的,这样一个妖孽的人物,从东吉那一言一行中早就猜测的八九不离十了。
于是又习惯性的去摸腰上的玉佩把玩,结果摸到时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玉还是好玉,只不过,不在是之前那一块了。
随后幽幽的道:“看来贺夫人不知昨日之事???”
东吉马上开口道:“应是不知---”
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是想着,要是知道,就以贺夫人那性格,怕是早就杀过来了。
虽然在柳云歌那里屡次碰壁,但是,东吉很有自信,在汴京城,乃至整个大周的贵妇眼中,自家世子爷的杀伤力,绝对妥妥的。
而萧止听完,右手不由得轻叩桌面,发出,咚咚咚的响声,神色越发的莫名起来。
多少人哭着喊着想要当他萧止的女人,哪怕是做个贱妾也甘之如始,偏她柳云歌躲他不及,撩完他,就想跑,明明可以用救命之恩要挟他也好,逼迫他也好,总是可以嫁于他为妃。
虽然出身低了点,不过,做个正妃也勉强够资格,可她偏不
就连昨日那般亲密无间在众人面前了,她开出的条件居然是不做他的妾,却只口未提要自己娶她当正妃的事儿。
甚至居然张口索要财物,这可不是大家小姐所为,建安伯府虽然祖上是武将,但是,自那之后,经过几代人的不懈努力,已经成功的转型为读书世家。
读书人清高,看不上商贾,更嫌弃他们身上的铜臭味,又怎么会允许府上的小姐这般贪财无度?
是因为她年岁太小,不懂?还是
呵,不懂?
萧止是一万个不信的,那样一个精灵古怪的丫头,都已经金钗之年了,会不懂?
那她就是回避,不想喽
作为一个女子,在如此多的人面前,甚至是亲哥哥面前,被外男抱在怀里,这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不嫁给他,还想嫁给谁???
一想到这个女人有二心,萧止瞬间就不好了,脑海中似乎想到了什么让他极其愤怒的事儿。
砰
瞬间茶碗就被萧止捏爆了,他,萧止,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儿再发生。
柳云歌,不管你是真不想嫁,还是想玩儿什么欲情故纵,都休想逃出他的手掌心。
*—*—
阿嚏
坐在马车上回府的柳云歌重重的打了个喷嚏,贺氏见此,原本生气的脸上闪过一抹担忧。
冷着脸看着青蕊训道:“怎么伺候你们姑娘的?这虽然天渐暖了,可这一早晨的寒气这般重,竟然连个手炉都不给你家姑娘准备?一点都不尽心---”
青蕊一听,诚惶诚恐的赶忙跪下认错道:“都是奴婢的错,请夫人消消气,奴婢这就去给姑娘换一个新的手炉。”
贺氏还想在训,结果手臂就被柳云歌抱住了,只见她笑嘻嘻的道:“娘亲---”
说完把怀里的手炉放在了贺氏的手上,还是温热的,贺氏一见,知道自己错怪了青蕊,不过,她是当家主母,又怎么会给一个下人道歉?
柳云歌自然也知道这些规矩,所以,才没有出言反驳贺氏,帮青蕊张口辩驳,那是扫贺氏的脸面,在这种上下尊卑如此严明的地方,主母说你有错,你没错也是错。
贺氏不是一个心狠,动不动就惩罚奴婢的主母,但是,她绝对不会允许有人敢怠慢她的女儿。
于是在柳云歌的额头上重重的点了一下道:“哼,你当为娘冤枉了你的丫头?就算这手炉是热的,可你看看你穿这么单薄,万一生病了怎么办?”
“伺候主子如此不尽心,当罚---”
青蕊这时候正好把新的手炉拿过来,听见这话,赶忙跪下来认错道:“夫人教训的是,是奴婢照顾不周,奴婢认罚。”
贺氏见状脸色好了一点,随后叹了口气给柳云歌整理了一下衣衫道:“一会儿回了伯爵府,你祖母要是罚你,就乖乖的受着,听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