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到这个陌生的朝代,这里的一切都是陌生的,是贺氏的爱,是她无私不求回报的爱,一直温暖着她。
让她能安心的生活在这里,让她觉得安全和踏实,柳云歌生来最是护短,怎么受得了贺氏就这般被人糟践?
贺氏看柳云歌气的都要哭了,顿时心中一酸,她的宝贝女儿长大了,居然,居然都开始要为她讨公道了。
顿时眼睛也红了,上前一把将柳云歌抱在怀里,眼泪噼里啪啦的就往下掉道:“我的好蔓儿,不哭啊---”
“为娘知道你心疼我,娘亲都知道,可是,这种时候,千万闹不得呀!”
柳云歌狠狠的将眼泪逼回去,气愤不已的道:“为何闹不得?”
“娘亲,您好歹是四品郡夫人,是刚刚受皇后娘娘褒奖过的人,老夫人就算以孝道相压又如何?她还能大过皇后娘娘去?”
“您怕什么?大不了就分家,她以为这样能威胁到咱们六房吗?呸,等分了家,她们就知道后悔了,到时候,求着咱们,咱们都不回来,让她们哭都找不到调。”
柳云歌说的铿锵有力,没错,如果分了家,柳云歌有一百种法子,让建安伯府倒霉。
而贺氏看着柳云歌这义愤填膺的样子,眼中慢慢的全是欣慰和心疼,她的蔓儿长大了,可是,这长大的代价,是每个父母都不愿意看到的。
贺氏眼神温柔,一下一下的摸着柳云歌的后背道:“好蔓儿,娘亲怕什么,娘亲什么都不怕的,娘亲最害怕的就是你们几个受委屈。”
“蔓儿你还小,不懂这里面的厉害关系,你大哥马上要下场了,如今家里多事之秋,娘亲受点委屈怎么了?”
“你大哥寒窗苦读这么多年,没的因为这些内宅的事儿扰了他的清净,到是要是因此耽误了他,娘亲有何颜面去见你父亲?”
“你大哥是你父亲最最倚重的嫡长子,寄予厚望,怎可因为我而耽搁了前程?”
“娘亲受点委屈不要紧,只要你们一个个好好的,健健康康的,让娘亲做什么,娘亲都愿意。”
说到这里,柳云歌的眼泪再也止不住的掉了下来,紧紧的抱着贺氏,哽咽的道:“娘亲---”
此刻柳云歌的心被贺氏的话深深的感动到了,原来这才是母爱。
虽然贺氏爱冲动,人单纯不懂算计,说的不好听点,就是没什么脑子,可是,她深深爱着她的孩子,她舍不得孩子们受委屈,她宁愿自己受老夫人的责难,也不想影响儿子的前程。
一腔爱子之心,柳云歌被感动的不能自已。
而匆匆赶来走到门口的柳元华兄弟正好听见了这番话,顿时止住了脚步。
贺氏的话一遍一遍的在柳元华脑海中回荡,瞬间湿了他的眼眶,古人大多不善于表达,想来柳元华也是第一次听见贺氏说这般话,瞬间被感动的一塌糊涂。
同时双手握拳,紧紧的咬了咬牙随后转身就走,真是来如一阵风,去时影无踪。
三哥柳元梁见状张着嘴喊道:“哎--,大哥,你去哪儿?”
.….
从贺氏的院子出来之后,柳云歌就心事重重的。
这建安伯府是不能在呆了,简直欺人太甚,柳云歌自然没有放过之理。
既然要分家,就得早做准备,看来,大哥柳元华的婚事要提上日程了。
得找回来一个靠谱的嫂子才行,大哥样样都好,就是被父亲的名声给拖累了,如今她已为父亲正名,而且,又过了明路,连圣上那边都给予高度评价,想来这已经不是问题了。
随后脑子里想的都是今日参加宴会的各个闺秀,其中还真有几个跟她示好的,比如礼部尚书家的千金周玉,长的白净又可爱,还有点点雀斑,刑部侍郎家的王元娘,还有户部侍郎家的王敏书,都挺不错的。
当时她想不明白,无缘无故的示好,柳云歌都保持着客套又不是礼貌的距离。
如今想来,莫不是冲着自家哥哥来的?
想来也对,哥哥的才名在整个汴京城可不是盖的,又拜得名师,说不定多少人惦记着呢。
想到这里,柳云歌忽然想到了敏柔郡主,她对自己最是热情不过了,难道她也是冲着大哥来的???
柳云歌越想越觉得有可能,随后,眼睛刷的就亮了。
敏柔郡主虽然长的不是特别出众,但是,也算是清秀佳人了,再好好打扮一番,也是个美人儿,而且,身份高能压住场子,才艺也甚是不俗,性子虽然爽利了点,可是这也不是坏事儿,性子软绵的怎么能管好家呢?
有了敏柔郡主作比较,其他几个就有些黯然失色了,而且柳云歌觉得敏柔郡主跟自己也很合得来。
越想,柳云歌越觉得可行,唯一的就是身份上有些差距,都说高门嫁女儿,低头娶媳妇。
作为大周长公主最小,且最受宠的女儿,敏柔郡主的身份确实比自家要高很多,不过,要是敏柔郡主自己愿意呢?
第72章 东宫
柳云歌双眼微眯,自己猜来猜去有什么用?小小的试探一下不就知道了?
于是,步伐愈发的快了,待到了自己的院子,青桃竟然已经等候多时,柳云歌惊讶的问道:“可是有什么收获?”
青桃一脸高兴的上前给柳云歌行了个福礼,声音清脆如黄鹂一般道:“回姑娘,有消息了。”
随后小嘴利落的,噼里啪啦的就把这几天自己遇到的事儿说了一通。
“姑娘,奴婢按照您给奴婢的提示就找了过去,打听了好久才找到陶先生的住处。”
“可惜奴婢去的晚了一步,听邻居们说,陶家已被抄家灭族,鸡犬不留---”
柳云歌听到这里,害了一跳道:“什么时候的事儿?为何我竟不知?”
青桃见状欲言又止,最后低声道:“就在前日,听说是被暗中处死的,被斩杀之人繁多,都以谋逆之罪论处。”
柳云歌一听,额头青筋直蹦,这样的消息她竟一点不知,可是记忆中这位名仕大儒家随殷实,可家族并未有人在朝上为官啊,不过是个田舍翁,怎么会
“此话可真?”
青桃马上道:“千真万确,奴婢之所以知道,也是因为在经过一家棺材铺的时候,听那儿的伙计议论的,说最近义庄尸满为患,还说看见了陶家的人……”
陶家在城西郊,虽然不算世家大族,但是,也是小富之家,家中子弟进学者有之,却没想到一朝倾覆,竟落得如此下场。
青桃见柳云歌神色严肃,赶忙张口道:“不过,奴婢随未找到姑娘说的那位陶先生,可是,在义庄附近却觉得一个人行迹十分可疑。”
柳云歌闻言一愣,“哦?说来听听???”
随后青桃就把那个人的一些事儿说了一通,最后,青桃还道:“奴婢一直偷偷的跟着他,不过,他好像病的很重,现在已经躺在破庙里,快不行。”
“奴婢见此这才匆匆赶回来。”
结果青桃的话刚说完,青瓷却气的不行,上前一把将青桃推到一边,神色十分难看的道:“好你个臭丫头,你可真是胆子大了,义庄那样的地方你也去,居然还偷偷的跟着去了乱葬岗---”
“你,你,你也不怕招了晦气回来吓到姑娘,你,你真是气死我了。”
“青蕊,还不赶紧把她抓出去,把身上的衣服全都给我扒烧掉,还有给她从头到尾洗一遍,不,洗三遍---”
青桃见状,一脸冤枉的道:“青瓷姐姐,我已经沐浴换过衣裳了。”
结果青瓷冷着脸道:“那也不行---”
青桃见此急忙看柳云歌求助,而柳云歌见青瓷这个模样也是一愣,古人十分避讳这些,也是常理。
看着青桃那求助的目光,不由得咽了咽口水道:“青瓷言之有理,不过,我还有事吩咐她,沐浴之事儿还不急。”
随后开口道:“青蕊,给青桃拿一百两银子,先租个宅子,将人请过去,务必找最好的大夫把人救活,好吃好喝的养着。”
柳云歌可以确信,这人定是她要找的那个当世大儒了,因为记忆中就是死在破庙里的。
如今找到了人,也算松了一口大气,不过,能不能为她所用,还得想想法子。
她可不信,凭着什么救命之恩就能让人心甘情愿的做牛做马,那些个话不过是说着好听,就算是古人,亦有个人的执着。
这事儿先放一边,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儿,打发走了青桃,柳云歌又让人叫了青苗过来。
今天的赏花宴虽然中途结束了,不过宴会中谈得来的几个闺秀还是要有来往的,人不管到哪里,都不能没有朋友不是?
于是,柳云歌吩咐青苗去做些梅花酥饼,明天给几个宴会上相好的姐妹送去。
既然对方愿意跟她结交,那就意味着,对方所代表的家族愿意跟他们六房结交,这可是好事儿。
处理完这些,就轮到建安伯府老夫人了。
今天贺氏的委屈,可不能白受了。
古人注重孝道,所以,贺氏就算受了天大的委屈,婆婆要罚她,她也得受着,而且,大哥春闱在即,要是闹出来点啥事儿,的确影响他的前程。
可是,柳云歌咽不下这口气。
既然你让我不好过,那我就让你好好尝尝什么是心痛的滋味。
就在柳云歌想着如何收拾老夫人的时候,汴京城忽然沸腾了起来。
华洲城失守让老百姓们人心惶惶,圣上为了尽快安定民心,特派和睿亲王世子也就是我们的小神将,萧止,特封为正二品辅国大将军,帅军十万赶往前线,势必要把敌人驱逐出境。
这消息一出,全国人民,人心振奋,可见萧止的呼声之高。
然而,他的呼声是高了,可是有人却不愿意了。
此时东宫太子府。
太子萧坚一脸怒气的坐在上首,眼神阴狠的道:“萧止,好一个萧止,哼。”
说完十分用力的拍了下桌子,那桌子被拍的一颤,下边的宫人被吓的一斗,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的跪一旁。
太子妃薛瑜闻言一愣,随后出声道:“你们都下去吧。”
宫人们见状赶忙退了出去,随后薛瑜眨了眨眼睛,温柔的道:“太子这是怎么了?怎生如此大的气?”
说话间手上也没闲着,给太子倒了一杯茶,而太子一口喝完后用力的摔在了桌子上,眼神依然狠厉的道:“父皇真是偏心。”
“从小,他就疼萧止,萧止做什么都是对的,我做什么都是错的,到现在,还是如此。”
“他萧止有什么好得意的,呸,还带伤上战场,什么为国分忧,呸,他不过是为了让赢得父皇的欢心,他也不怕有命争没命享,死在那儿。”
“偏父皇还由着他,封他为正二品辅国大将军,领军十万?父皇怎么就对他如此放心?”
“知道的人,说萧止不过是父皇的内侄儿,这不知道的人还不以为他们是父子啊?哼,比我这亲生儿子,还像亲生儿子。”
太子吼完这句话薛瑜吓的脸都白了,赶忙上前焦急的道:“太子慎言。”
第73章 后悔(加更章)
太子萧坚看太子妃被吓成这样,也知道自己一时口误说错了话,于是珊珊的有些不自在的又坐了下来,自己生闷气。
而太子妃薛瑜马上开口劝道:“殿下何必跟他志气?他就算在得皇上宠爱,也不过是臣,您是君,他总是越不过您去。”
太子萧坚自然知道是这么个道理,可是,依然心气难顺,太子妃薛瑜见状,温柔的又给太子倒了一杯茶道:“臣妾是不懂得什么大道理,不过,臣妾猜想,这华洲城失守,现在举国人心惶惶,如今大敌当前,圣上总是要派一个有些身份地位的人前去坐镇吧。”
“这一来可以安民心,二来可以鼓士气,而您是当今的太子,圣上自然舍不得您去的,所以,萧世子也只好走这一趟了,他心里怕也十分清楚,这才主动请缨,不过是面子上好看一点罢了。”
“太子且放宽心,就算萧世子在如何,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有人为殿下您分忧,您该高兴才对,您说是吧?”
太子萧坚闻言把目光慢慢的转移到了薛瑜身上,深深的看了薛瑜好几眼,过了好一会儿才冷笑出声,随后哈哈哈的竟越笑声音越大。
笑过之后才大声道:“爱妃说的甚是,他萧止在能打仗,在得民心又如何?他还不是我大周的臣民?见到本太子还不是要行礼问安?他怎么跟孤比?”
“哈哈哈,哈哈哈---”
说完大步的就往外走去,薛瑜见状,一脸笑意的行礼道:“恭送殿下---”
待人走远了,薛瑜还未起身,白露姑姑见状赶忙上前扶起道:“娘娘?”
此刻在看太子妃薛瑜哪里还有半分笑意,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吓的白露赶忙出声道:“太子妃,您可算哪里不舒服?御医,快去宣御医---”
还没等说完,薛瑜摆了摆手道:“不用了---”
“本宫无事---”
可是白露看着太子妃薛瑜这神情,哪里像是无事的人那,可算,她知道太子妃的心病,便不敢在多言。
而太子妃薛瑜整个人都愣愣的,呆呆的,眼中仿佛有泪又有恨。
太子萧坚,国之储君。
可他哪点有国之储君的样子?嫉妒贤臣,能臣,心胸狭窄,没有一丝容人之量。
亏他托生在皇后娘娘的肚子里,不然,还想当储君,做梦都别想,不被人虐成渣渣都有鬼了。
可偏偏她就嫁了这样一个人,这样一个自大愚蠢的人,他哪一点比得上萧止?
哪一点比得上?
在国家危难之时,萧止哪怕身负重伤也甘愿请命前往征战,可是作为储君的萧坚,居然,居然
薛瑜越想心口越痛,痛的她都不能呼吸了。
她错了吗?她是不是错了?
白露自从扶太子妃薛瑜坐下后,就一直默默的关注着,此刻见她脸色发白,冷汗直流,又手捂心窝,吓的她整个人都傻了,呆呆的开口道:“太子妃,您,您不能在这样了,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