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好烫——”他的小胖脚刚一接触到热水就赶紧缩了回来。可就这么一下也烫红了。
傅宁赶紧替他用冰块冰。那冰是直接化出的北极寒冰,凤鸣又叫冻着了。
一时弄得他无措得很。
凤鸣叹口气,“小孩子的皮肤很娇嫩的。得了,你也别拿我儿子练手了。”
他接手了接下来的事,熟练地帮凤鸣冰敷。又兑了些冷水替他泡脚、搓脚。
傅宁有些讪讪的,眼角余光却看到阿灼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凤濯手上的动作。
她是越看越觉得眼熟,帝君这给小孩洗脚的动作跟她家小耀好像哦。
不过凤鸣却有几分拘谨的样子,像是不大习惯,又有点受宠若惊。他从小身边仆从如云,哪里用得着夫君亲自动手?
阿灼想起小耀给自己泡脚,那时候她可自在得很。
泡好了便心安理得的提起脚放到小耀腿上,示意他替她擦干。
她是当姑姑的嘛,又小。大侄子伺候她那还不是应该的。
有时候她还淘气的用小胖脚撩些水泼到小耀脸上。他也只是好脾气的擦掉就是。
然后把泡得浑身舒坦的她抱到床上给她脱掉外衣,叫她躺下睡觉觉。
又给她盖被子,被她逼着讲睡前小故事,有时候还得唱《摇篮曲》。
她每次泡完脚都没有自己走回床上过,甚至七岁前她出门脚都没下过地的。
呜呜,她好想小耀!
第13章 傅宁一直看着阿灼,阿……
傅宁一直看着阿灼,阿灼终于反应给鸣儿泡脚这好像应该是自己活儿。但那不是叫他急吼吼的抢去了她才没有反应过来么。
她过去拉过小凳子坐下,“帝......姐夫,还是我来吧。”
上次毛着胆子喊了‘凤濯’,回去后她想想好像不太好。索性顺着凤鸣的称呼喊他‘姐夫’。
凤濯被她这声‘姐夫’喊得手上都顿了一下,然后才道:“你会吗?”
她七岁之后他就不好亲自给她洗脚了,然后每每看到她都是直接两脚对搓几下就完事。
他就只好声称自己涨了月例,拨了心腹宫女过去专门负责伺候她。
这会儿听到他问,阿灼不以为然地道:“水温都兑好了,搓个脚还能不会啊?”
凤濯把位置让给了她,她坐下去握着凤鸣一双小胖脚搓洗。
比给自己洗脚用心多了,间或还在凤鸣脚底板挠一挠,惹得他咯咯地笑。
过了一会儿凤濯道:“好了。”
阿灼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水一直恒温没有变凉。她替凤鸣擦干脚,也懒得给他穿鞋袜了,直接抱起来往床边走。
他们要的是一个套间。她和凤鸣住里间,凤濯和傅宁在外间。
阿灼学着小耀照顾她的样子照顾凤鸣。等她把他安顿好,凤濯应唤了店小二把洗脚水端走。
阿灼晚上睡熟了,抱着凤鸣肉乎乎的小身子喊道:“小耀——”
外室同傅宁各据一边打坐的凤濯睁开眼。不枉费他伺候一场,小祖宗还念着呢。
亏她想得出来,管自己叫上了‘姐夫’。
第二天早起阿灼醒来,外头打坐的两个人还没有动静。
她去附设的盥洗室洗漱回来,看到凤鸣也睁开了眼便轻声问道:“要起了么?”
“嗯。”
阿灼觉得亲手照顾一个自己喜爱的小娃娃其实也是一乐。怪不得小耀只要在家从不假手他人,都是亲手照顾她。
她四岁以前,他白日当值时都将她托付给邻居照料。当然是有偿的,而且找的是靠谱、厚道的老邻居。
但下值后把她接回来,衣食住行小耀都是一手包办的。
这会儿凤鸣刚睡醒坐在被窝里,慢半拍的配合抬手、伸脚,真是乖得不得了。
穿好后阿灼又领他去洗漱。
洗过脸小家伙彻底清醒过来,预备放水的时候他回头看阿灼。小胖手指指盥洗室的门,阿灼笑着走出去。
她奶娃娃时洗澡澡、如厕、换尿布这些事都是邻居家年轻的媳妇儿包办的。
那个年轻媳妇儿也管阿灼叫姑姑,把她照顾得十分周到。
等凤鸣出来,看外头两人修炼并未中断,阿灼就带着他下楼去吃早饭。
路过那俩人时她看了看,然后问凤鸣,“他们之间是不是有灵气波动,而且形成了一个流转自如的环形?”
凤鸣点点头,“嗯。”
看来她没有感觉错,那应该是狐帝在帮帝君调理。
说实在的,帝君这一趟出来状态的确是不好。而且据鸣儿所说这副微恙的样子比前几天已经好多了。
也不知这种情形下帝君急着出门是要做什么?难道是治病?
族中药师的医术那可是能生死人、肉白骨的,很多外族的人不远万里来求医。
昨日帝君和狐帝说话阿灼听了一耳朵。知道他们是要去鬼族找鬼帝,难道是关于魂魄之事?
阿灼从小也跟着‘凌耀’学习。虽然不能修炼,但修炼常识她是知道的。不然方才她也不能凭感觉一眼就看出那两人其实是在疗伤了。
她和凤鸣下了楼,坐在靠窗户的桌子上叫了早点。
昨日上路,凤濯给两人准备了充足的果子和糕点当零嘴,还让阿灼监督凤鸣不能多吃。
想到上次的事,用膳的时候阿灼就比较注意。
吃好了,她愉快地报了房号让小二把帐记在房费上。
楼上两人的治疗一时半会儿应该完不了。阿灼便对凤鸣道:“我们去附近的早市逛逛?”
她的阵法盘又充满了能量,凤鸣身上肯定也有保命的法宝。而且就这么巴掌大的地方,帝君的神识肯定能一直关照着他们。
修炼之人与天争命。如果只敢躲在长辈羽翼下,也没法成就大道。
凤鸣是地地道道的小孩子,更是喜欢出去逛耍。尤其他在凤族要避开旁人耳目行动,这次出来更是心头痒痒。于是不假思索的点头同意。
阿灼跟小二打听过早市的方向,两人便手拉手出去了。
楼上傅宁睁开眼,“这小宫女眼睛还挺毒。她是为什么无时不刻不在吸灵气啊?”
凤濯调息了一夜气色好了不少,“因为先天不足吧。”
第14章 阿灼小的时候他给她炼制……
阿灼小的时候他给她炼制了个装宝石的斜挎小包,里头随时放置宝石保持有灵气可吸的状态。
其实含灵气的宝贝很多,但宝石最方便携带,也便于计算她的用量做出调整。
有一次他当值去了,阿灼跟着邻居家的男孩子跑到山里去玩,一个人走迷了路。
那些男孩子没找到她,惊慌的跑回来告诉下值的他。等入了夜山里可是很危险的。
他还没来得及感知她的所在,先察觉了山里有一片葱翠的草木一瞬间枯黄,生机消失。
瞬移而至,就看到阿灼害怕地蹲在枯黄的草间,手里抱着阵法盘同一只凶悍野狼对视。
听到他的脚步声她扭头看过来,“小耀,你怎么才来啊?它、它好像被我看死了!”
被她小胖手指着的野狼确实生机已无。
凤濯不必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阿灼兜里的宝石没有能量了,便自主从外界吸取。
这只野狼和附近的草木首当其冲。
他立即施法恢复了草木的生机,不然被人发现了会视她如洪水猛兽的。
阿灼吞了吞口水,也被眼前的场景惊着了。方才她一直盯着野狼,没注意到身旁的异常。
阵法盘在她遇到危险时会自主启动护主。但这次显然还没来得及启动,危险就自己消失了。
他从她的虚鼎里召唤出宝石搁进她的小兜兜里,“怎么忘了换宝石?”
“一个人,害怕。”
阿灼记得小耀说的话,如果忘了取出宝石随身放着,不小心吸走别人家的灵气,人家会不喜欢她。
这个道理她懂,又不是普天之下皆侄儿。别人不会像小耀一样任她予取予求。
所以,她每天吃下午那餐点心前都会记得替换掉。
今天着实是害怕得忘了。
她如今神魂还不健全,吸多了怕出事。凤濯也不敢让她随身携带多了。
看她还有点害怕,凤濯背起她,“没事了,只要以后都记得就好。”
阿灼趴在他背上,一路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慢慢镇定下来。
她抬起放在他肩膀上的两只手拉扯他的耳朵,娇蛮地道:“小耀,我一直都在叫你,你怎么现在才来?呜呜,那只大野狼它啊呜一口就可以吞掉我了。”
“好好,下次一定立即出现。”
他方才是在禁地给鸣儿梳理经脉,这才没有用神识一直关注她。
下次他可不敢省这个事了。哪怕不会真的遇到危险,她也会害怕啊。今天就显然被大野狼吓坏了。
“姑姑,你的爪子可以拿开了么?”
阿灼轻‘哼’了一声,这才松开手搂住他的脖子。
“我、我下次不乱跑了,不让小耀担心。”
凤濯就‘嗯嗯’两声。小孩子的保证听过就算了,当真你就输了。
凤濯这里正回忆呢,傅宁又问道:“出生后沉寂千年的凤凰蛋,一夕间忽然苏醒吞噬海量灵气。她是不是真有什么非凡的来历啊?”
没有真的说不过去。尤其死凤凰居然放任小殿下去亲近这个小宫女,还一再带她出门。他多冷情一人啊。自己想破脑袋都想不通长公主怎么看上了他!
凤濯含糊道:“这次也是准备顺道让晴明给看看。”
“是要好好看看。”要真是废材能一眼看出他们不是各自修炼,是他在协助死凤凰疗伤?明明她自己都不能修炼,也看不出灵力波动。
他们这里说什么,阿灼不知道。她正和凤鸣一起在早市里听人说附近鬼市的事。
他们在早市逛得乐呵呵的。这里各族聚居,所以虽然只是个早市却天南地北的货物汇聚。
凤鸣看阿灼看过什么都直接放下,拍怕自己的腰包道:“小姨,我有钱。我说过养你的啊。”
阿灼确实囊中羞涩,她还没领到第一个月的月例呢。
“我看看就好,这些买回去也没什么用。”
两人走着走着,听到几个摊主在聊天,提到了鬼市。
所谓鬼市,就是鬼族的市场。东西摆在那里,摊主人是看不到的。但是每样东西都明码标价,看上什么自行取走,放下相应的钱物就好。
如果拿了东西不给钱,那离开摊子不出七步就会被诡异的力量拖回去。
不过阿灼在意的不是这个,她是听到这几个摊主在说本地的鬼市莫名的消失了。
但听了一阵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来,合着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
“哎,买不买啊?不买别老挡着摊子。”
阿灼牵着凤鸣走开。凤鸣还不大高兴,敢凶他小姨。
“低调、低调!”
走出早市,就见到了凤濯和傅宁。
阿灼要告诉他们鬼市消失的事,凤濯道:“我听到了,可能鬼族封闭了对外的通道。咱们去看看再说。”
第15章 走到旁边人少、宽敞的地……
走到旁边人少、宽敞的地方,阿灼祭出阵法盘升空,四人直接离开。
凤濯和傅宁方才都试探着用各自的八角镜和夜晴明联系,但都没联系上。看来鬼族的事闹大了!
不但边界线封闭,竟连灵力都被隔绝了。
凤濯对阿灼和凤鸣道:“今天不能打尖、住店了,克服一下。”
两小点点头,事有轻重缓急,他们知道好歹。
而且,不是还有果子和干粮可以吃么。
至于睡觉,这阵法盘上铺出一块地儿躺下也不是难事。
有二位帝君在,哪怕遇上半空的罡风阵法盘也不至于晃动。他们可以踏实的睡。
凤濯和傅宁脸色都有些严肃。呃,凤濯他一贯就是这副样子。但连很随性、散漫的傅宁都严肃起来,事情好像真有点严重。
所以阿灼和凤鸣也没敢像昨日一样凑在一堆没心没肺地玩儿。
凤濯看看他们,化出一张长条书桌,两个蒲团。
“你俩一起温书吧,有不懂的再问我。”
阿灼眼睛里冒出个问号,你咋知道我比照着你给鸣儿挑的启蒙书自己也找了一套在看?
她和凤鸣跪坐在蒲团上,各自拿了竹简出来看。
凤鸣还有许多其他课程,所以阿灼的进度比他快多了。
而且她就守着书库,还能就近找不少参考书籍翻阅。小耀经常耳提面命,让她要多多读书。
所以虽然她其实并不喜欢看书,但还是把这件事做得很好。
到最后就成了阿灼旁征博引的给凤鸣上课,间或两人还交流一下学习心得。
阿灼是自学来的心得,凤鸣则是有名师启蒙,互相印证、教学相长。
阿灼对此很有几分庆幸。总不能当一回小姨,什么都不能为孩子做吧。
傅宁看一眼凤濯,“干啥啥不行?我看你可以给小殿下当......”
阿灼忍不住回头看他,你倒是说啊!
这人之前说她既不中看也不中用,这会儿能听他主动收回一半的话,她自然是舒坦的。
傅宁一笑,眼中风情流转,“伴读了。”
阿灼一开始有点被那一眼的风情摄住,结果他大喘气后就说出个‘伴读’。
“哈哈,你不会以为我要说小先生吧?你知道小殿下是什么人的,你是哪个牌面上的人能给他当先生?”
阿灼和颜悦色地道:“当先生还非得看身份么?”她可不敢跟狐帝摆脸色,那不是给小耀甚至是给帝君惹麻烦么。
傅宁一滞,摆摆手,“我不跟你个小丫头片子掰扯。”真要讲道理,这一点他还真讲不赢。
傅宁转头和凤濯道:“这鬼族虽然分为七族,但之前不是都尊晴明为共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