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很快，他又改变了想法——
不！
陆知秋比他欠揍多了！！
脸上有染料就去洗掉啊，在这拽什么啊！！！
阮程深吸一口气：“你追到了？”
陆知秋点头：“嗯。”
阮程：“什么时候的事儿？”
陆知秋：“今天上午。”
“可以啊陆爷, 你这速度够快, ”不爽归不爽, 阮程是真心替他高兴，“上次吃饭刚提醒过你，现在就追到手了。”
陆知秋笑了笑：“我也没想到这么顺利。”
“你现在白夜堂啊。”
阮程认出他身后的场景，问：“你女朋友呢？”
“在楼下, 去找阿雅了。”陆知秋答。
“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再组次局，你把女朋友带来, 我们好给嫂子敬酒。”
阮程忽的想起什么，好奇道：“听你提了这么久, 我还没见过你女朋友长什么样……有照片么，发我一个看看？”
“不用发照片，”陆知秋顿了顿, “我女朋友你认识。”
阮程：“？”
阮程：“卧槽，你和我妹谈恋爱了？？”
“安安不是有男朋友么，”陆知秋扬起眉，“那个高中生。”
“不是阮安安，那是谁？”
阮程有些摸不着头脑：“我和你都认识的姑娘，除了我妹，也就只有念——”
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
阮程就算心再大，也琢磨出了点儿不对劲——
刚才陆知秋说，他女朋友下楼去找阿雅。
如果那姑娘第一次来白夜堂，怎么会认识阿雅？
除非……
阮程：“……………………………………”
沉默良久。
阮程露出见鬼的表情：“你女朋友，是余念？”
陆知秋勾了勾唇：“嗯。”
“卧！槽！！”
阮程唰一下从沙发上弹起：“她才刚刚高中毕业，陆爷，你他妈——”
陆知秋连眼皮都没掀一下：“别拿训你妹那套来训我。”
阮程顿了下，把那句“你他妈是不是人”咽了回去。
“那啥，陆爷，”他斟酌了下用词，小心翼翼的，“你俩这岁数，差的有点多啊。”
八岁，刷新了阮安安的记录。
也刷新了阮程的世界观。
陆知秋轻描淡写的：“八岁而已。”
阮程忍不住提醒他：“你都二十五了，她才刚考完。”
“这有什么问题吗，”陆知秋轻笑一声，“只要保养好，女友在高考。”
阮程：“……………………”
挂了电话，过好半天，阮程还是没有回过神——
他堂堂二十五岁高龄，认一个高中生当妹夫也就算了，现在还要认一个高中生当嫂子？
先是他妹妹，再是他兄弟。
这年头，怎么都流行找高中生谈恋爱了？？
这时候，江闻给他发了消息。
【江闻：和知秋打过电话了？】
【阮程：嗯】
【江闻：知道他谈女朋友了？】
【阮程：嗯】
【江闻：见过那姑娘长什么样了？】
【阮程：嗯】
【江闻：……】
【江闻：复读机吗你？只知道说嗯】
不是阮程想当复读机，只是接收到的信息量太大，他需要好好缓缓。
【江闻：怎么你们一个一个的，都找女朋友】
【江闻：搞得我一个人单身，很不合群】
【江闻：知秋和他女朋友在哪认识的？我也去找一个】
这回，阮程终于有了动作——
他点开微信地图，搜索市一中，给江闻发了个定位。
【阮程：[共享位置]】
【江闻：你给我发定位干嘛】
【阮程：你不是要找女朋友吗】
【阮程：这就是爱情开始的地方】
【江闻：？】
【江闻：……】
……
余念下楼找阿雅聊了会儿天，推门进来，看见沙发上的男人，一愣：“咦，你怎么还没去洗脸？”
“刚才在打电话，”陆知秋冲她招手，“过来坐。”
余念拿了块干净毛巾，用水打湿，坐到他身边帮他擦脸。
男人闭着眼，像只温顺的大型犬：“我刚才给阮程和江闻打了个电话。”
余念仔细擦着染料，心不在焉地应：“说了什么？”
“说我谈恋爱了，”陆知秋说，“恋爱对象是你。”
“……”余念停下手里的动作，“他们什么反应？”
“正常反应。”
陆知秋掀起眼皮，看着她：“念念，通知完朋友，我们接下来是不是该通知长辈了？”
余念一愣，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陆知秋弯了弯眼：“你外公外婆——”
“等一下等一下！”小姑娘抬手捂住他的嘴，杏眼微睁，“这是不是太早了？”
“早吗？”
陆知秋捉住她的手，与她十指交缠：“我都二十五岁了。”
余念眨眨眼：“可我才十八……”
“我知道了，”陆知秋晃了晃手，嗓音含笑，“嫌我老了，不愿意对我负责，嗯？”
余念最受不了他说“嗯”，脸上的温度迅速攀升：“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高中刚毕业，如果让外公外婆知道了，他们指不定要误会你什么，”她和他商量，“等我读几年大学再告诉他们，就不会有这种问题了。”
陆知秋“嗯”了声，不置可否，只是笑着看她：“会对我负责？”
余念扔开毛巾，抱住他的手臂：“当然啦。”
陆知秋弯起眼，揉了揉她的脑袋，应了声好。
然后俯下身，拨开她额前的碎发，在她额间印下一吻。
-
高考后的时间过的很快，还没放松多久，转眼就到了出成绩的那天。
查询成绩的通道晚上六点开通，余念睡了个午觉，一觉醒来闹钟时针指向五点半，她披了件外套，踩着拖鞋下了楼。
刚打开电脑，外婆就来了电话：“喂，念念，睡醒了吗？”
“睡醒了，”余念说，“准备查成绩。”
“我和你外公现在在公司，一时半会赶不回来，”外婆安慰她，“你不要紧张，外婆相信你是最棒的。”
余念笑着：“放心啦外婆，我没有紧张。”
和外婆打完电话，微信就收到两条消息，余念点开一看，是陆知秋发来的——
【陆知秋：要查成绩了？】
在一起后，余念起先把他的备注“哥哥”改成“男朋友”，可是她暑假天天呆在外公外婆身边，怕被老两口发现，只能又把“男朋友”改成了“陆知秋”。
……有那么点地下情的意思。
【念念：六点开始】
【念念：你不是在开会吗】
【念念：怎么还开小差给我发消息？】
【陆知秋：怕你紧张】
【陆知秋：来安慰安慰你】
【念念：我都估完分了】
【念念：紧张什么】
陆知秋没有再发来消息，余念退出聊天界面，看了眼左上角的时间：五点四十五。
她放下手机，登录准考证背面的网址，输入相关信息。
离查成绩还有十五分钟，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余念随后摁下了【查询】按钮。
然后屏幕一白，界面跳转——
她看到了自己的成绩。
余念：“……”
这是什么运气？？
余念大致扫了眼屏幕，和预想的一样，数学满分，其它几门都只扣了一点点分数——
总分六百五十一。
足够上S大，去她想去的专业了。
余念截了图，正准备发给外公外婆和陆知秋，放在桌上的手机震了震，一串号码出现在屏幕上。
备注是爸爸。
余念愣了愣，下意识点了接通。
电话那边的余守业率先开了口，问：“考了多少？”
余念反应过来，安静了几秒，眼尾弯起：“爸爸，我还以为我的号码要在你黑名单里躺一辈子呢。”
余守业沉默下来，过了良久，才终于开口，像是隐忍着怒意，极为不耐烦的：“我前段时间没空，在忙公司的事。”
“哦，公司有什么事，能让您忙整整一年啊，”余念拖长了音，“不过您不用担心，等我大学毕业，就来接手您的公司，到时候您就能好好休息，和杨阿姨一起享清福了。”
余守业算计了别人一辈子，最怕被人算计。电话那边传来拍桌的声音，余守业怒吼：“余念！我还没死呢！！”
“爸爸，我可没咒你死啊，我这叫未雨绸缪。我在外面等了一年，都没等来杨阿姨生的弟弟，我这不是基于现实情况，替您的以后好好做打算么。”
余念慢吞吞地说：“您也消消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好。”
余念这番话说的又毒又刺，刀刀往余守业的心窝子捅，用的又是那种软乎乎的语气，末了还不忘关心他的身体，堵的余守业无从反驳。
余守业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勉强镇定下来：“余念，我今天不是来和你说这些的——我是来问你，你高考考了多少分？”
“谢谢爸爸的关心，我考的还不错，”余念说，“六百五十一分。”
“……六百五十一？”
余守业有点难以置信：“满分六百六，你考了六百五十一？？”
余念：“嗯。”
余守业：“你想上哪所大学？”
余念：“S大。”
“不行，”余守业斩钉截铁的，“你不能上S大。”
“……为什么不能？”
余念听他理所当然的语气，又气又好笑：“我这个成绩，不去S大还能去哪？”
余守业立马道：“去A大。”
听到这话，余念立马明白了——
余守业这是变着法儿赶她走呢。
如果去了A大，她远在上京，他和杨姝日子就舒坦多了。
可余念偏偏不想让他舒坦。
“可我只想去S大。”她说。
“去A大，”余守业说，“我是你爸，你必须得听我的。”
余念没忍住轻哼一声。
这时候倒想起他是她爸了。
“如果我不听呢？”
“我是你唯一的直系亲属，如果你不填A大，我就不会在你的高考志愿书上签字，”余守业说，“到时候如果没大学上，你可别怪我，那都是你自讨苦吃。”
作者有话要说： 念念都成年了，志愿书当然是她自己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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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这么多年, 余守业和余念的关系一直很差，但余守业好面子，余念年纪又小, 两人还是勉强可以维持表面的和平。
至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还没说上几句, 两人就已剑拔弩张, 势同水火。
余念想起上次和余守业吵架时，他停了她的生活费，切断她所有的经济来源，把她扔在外边不闻不问, 试图用这种方式让她屈服。
余念忽然觉得很烦躁。
余守业永远是这样, 想把所有事都抓在自己手里, 婚姻也好，爱情也好，儿女的前途也好，他都理所当然的去做那个掌控者, 把控制权把握在自己手里。
可他从来没想过，这些东西，从一开始就不属于他。
“爸爸, 现在是2020年，不是你们高考的那个时候。”
余念的声音很平静：“我已经成年了, 想上哪所大学由我自己决定，你无从干预。”
“我怎么就不能干预？”余守业冷笑一声，“余念, 别忘了你姓什么，我是你爸。”
余念闭了闭眼。
又来了。
每一次都用父亲这个身份压着她，可他什么时候尽过做父亲的责任？
“你以为我想跟着你姓？”
余念沉默许久，才缓缓开口，原先清亮的眸子一片漆黑：“我宁可我姓常，常念这个名字，比余念听上去顺耳多了。”
电话另一头仿佛被摁下暂停键，所有声音都消失了，余守业似乎是不可思议，半晌，才艰难地吐出一句：“你说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