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着夏栀到地下停车场取车,也没让赵罗跟着。
就在他们停车的地方,有一对年迈的夫妻,两位老人穿着单薄的衣服,衣衫褴褛,男人坐在轮椅上,女人皲裂的手推着轮椅,轮椅边还放着一个行乞的盒子。
外面下着雨,大概是进来停车场躲雨的。
盒子里并没有多少现金,毕竟在这个移动支付发达的年代,太多人没有携带现金的习惯。
郁修竹也是同理,虽然他有意帮助,但他身上并没有携带现金。
意外地,他看到夏栀从斜挎包中翻找了好久,找出了几张面额为一百元的人民币,放入到轮椅一侧的盒子中。
郁修竹车内常备着毛毯,夏栀取出毛毯递给他们,又给了他们一把伞。
全程她并没有说话,只是冲他们笑笑,回到车上,“我们走吧。”
车子开出去一段距离,郁修竹才问她:“你现在身上还会携带现金吗?”
“
嗯,”夏栀看着窗外的雨幕,“移动时代淘汰了很多无法与时俱进的老年人,之前遇到过类似的情况,后来身上就一直带着点现金。”
“确实。”郁修竹感慨颇丰,法律这个行业,是最能体现人的阴暗面的。
可夏栀就算见过了黑暗,却能一直心存善心,体现在她日常的每一个细节里。
这怎能让他不爱。
他侧头看到她心不在焉地看着窗外,“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刚刚演戏的时候在想什么。”
真像绕口令,郁修竹笑笑,“那时候我在想,如果你之前是和周廷深在一起,我该怎么办。”
他说得轻描淡写,夏栀却百感交集。
原来那时候他小心翼翼的不敢靠近,是在她的疏离下保持的举止有度。
因为害怕她会反感,害怕她会无从适应。
……也害怕她会选择周廷深,离他而去。
他从一开始就把答案都写在眼神里,是她自己没有发觉。
不是不心痛的。
特别是,在她爱上他之后,这种深入骨髓的情浓意和,更不舍得他受半点委屈。
这种心疼延续到夏栀洗完澡。
她也忍不住胡思乱想,如果她没有撞见周廷深的事情,和他在一起,又会是什么样子。
答案当然是,她会错过郁修竹。
经历了千疮百孔,更懂得郁修竹才是她的良配。
是她的唯一。
这种胡思乱想导致夏栀忘了带身体乳进洗手间,都怪郁修竹把她带跑偏了,竟然也开始了这种不切实际的胡思乱想。
她懒得再穿一次衣服,室内开着暖气,她干脆裹了一条浴巾出来。
她记得身体乳是放在办公桌上,一眼就能看到,拿起身体乳时发现旁边还有张纸条。
就是之前被撞车的那个司机留下的,她一直忘了丢。
莫名觉得那个手机号码很眼熟,好像今天刚在哪里看过。
夏栀稍稍回忆了一下,好像就是……赵罗。
突然房门被推开,“夏……”
夏栀回过头,看到郁修竹端着牛油果草莓果汁站在门口。
郁修竹没想到推开门会是这副光景。
女孩湿漉漉的头发披散着,身上只裹着一条浴巾,白皙的天
鹅颈和锁骨裸-露在外,浴巾只能略略包裹至她的大腿处,若隐若现。
澄澈的大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慌,又纯又艳。
夏栀也没想到郁修竹会突然推门进来。
下一瞬,郁修竹微勾起唇角,缓步走近她,抬起她的下巴,吻住。
很轻柔的吻。
却又别于往日,但不像早上探班的激烈。
郁修竹把杯子放在她身后的办公桌上,将她抵在办公桌前,双手越过她压住桌沿。
他耐心地与她缠绵,紧贴的那一刻,她感受到他喷薄的欲。
夏栀有种预感,他们会发生些什么了 。
惊慌下,竟然有隐隐约约的期待。
她下意识地想裹紧浴巾,却被他抓住手,夏栀看着他炙热的眸,听见他沙哑着问:“可以吗?”
其实他们到现在还没跨过最后一步,反倒是不同寻常的。
她也知道,这是郁修竹对她的尊重。
但夏栀还是难免害羞,紧绷着身子,埋在他的肩上。
得不到回应,郁修竹喊了一句:“宝宝。”
夏栀虎躯一震。
他又重复问了一句:“可以吗?”
这么委屈的语气,她又怎么舍得拒绝,夏栀抱紧他,轻轻地“嗯”了一声。
下一秒,她被他轻松地抱起。
他将她放在床上,浴巾不知在哪一刻已然掉落。
夏栀不敢与他对视,移开视线。
她听见“咔”的一声,是他解开皮带的声音。
……
他的动作戛然而止,情迷意乱中,夏栀看到他脸上渗出的汗水,“怎么了?”
他埋在她肩侧,“宝宝,你愿意现在生孩子吗?”
夏栀迟疑了一会儿。
他挫败地叹了口气,幽怨地说:“家里没有套。”
夏栀知道他现在的停下是种难以言喻的折磨,抓住准备起身的他:“没事,我明天吃药吧。”
“不行,伤身体,”郁修竹果断地拒绝,起身重新系上皮带,“我现在下去买。”
男人的身影消失在房间内,也带走了一室的旖旎。
夏栀感受到自己的脸在发烫,不用找镜子,也知道一定是通红的。
她没有想过郁修竹都箭在弦上了,还能为了照顾她的想法而选择中止
。
她倒也不是不想生孩子,只是觉得生儿育女需要做好打算和准备,不能因为一时冲动而手忙脚乱。
郁修竹大概也是一样的想法。
不久后,郁修竹又重新出现在房间里。
他撕开了包装,俯身继续吻住她。
本来已经有些暗下的火苗轻而易举地重燃,但因为有了刚刚的心理建设,让夏栀渐渐放松下来去迎合他的每一步动作。
……
“……疼。”
她耳边响起他宠溺的轻哄:“乖宝宝,忍一忍。”
作者有话要说:对,从此之后。。郁修竹对夏栀的称呼就变成了宝宝。。
新年快乐!!!我没有咕咕!!!!表扬自己!!!
这么隐晦的车车一定不会被锁的对吧,祈祷祈祷祈祷祈祷祈祷。
第42章
树影在地毡上晃动, 亮度偏低的悬灯摇曳着光影。已经小憩过一会儿的夏栀倏然转醒,大脑空白,只觉有块热源紧贴着她。
“醒了?”比往日还要磁性几分的声音。
她睁开眼, 撞进眼帘的便是郁修竹裸-露的上身。
郁修竹正倚在床背上凝视着她。
眼眸深邃,还带着情-欲释放后的慵懒和贪婪。
脖颈下是不同于棉枕的触感, 她刚刚原来是枕着郁修竹的手臂入睡的。
夏栀一直都知道郁修竹的身材极好,刚刚的缠绵因为害羞不敢多看, 这会才真正看清他的身材。
宽肩窄腰, 肌理线条流畅,轮廓清晰到不见一点赘肉,男模具备的胸肌和腹肌他都有,是刻意塑形过的。而每一寸肌肉都让她无意回想起刚刚的画面。
郁修竹看到夏栀的奶颜又开始泛红。
他闷笑一声,俯身亲她,“抱你去洗澡?”
她摇摇头,毛茸茸的脑袋剐蹭着他的胸膛, 又往他怀里靠近。
“……嘶, 你别乱动。”
郁修竹按住她乱动的身子,那种让他欲罢不能的触感再度在他掌心传递至脑部,“宝宝。我又想要了。”
……
又是一次不受控制的缠绵。
……
这男人怎么体力这么好,夏栀累极了, 但刚刚已经睡过一觉,头脑又很清醒。
她被郁修竹抱着去洗澡,出来后他拿出一条药膏给她上药。
“……你什么时候买的?”
“和避-孕-套一起买的。”
这会儿她真的不想动弹,而男人却容光焕发, 她忍不住对罪魁祸首颐指气使:“帮我把身体乳拿过来。”
被他这么一捣乱,她差点都忘了一开始她会裹着浴巾出来的目的。
“嗯,”平时郁修竹就很听话, 这会儿更是百依百顺,“我帮你擦。”
“不要啦。”虽然已经有了这么亲密的接触,但夏栀还是很容易害羞。
“宝宝,”郁修竹已经挤了一坨身体乳在手背上,忍不住调戏她,“你是不是害羞了?”
这男人怎么这么讨人厌!“……你擦!”
刚刚在她泡澡的期间他已经换好了崭新的床
单,郁修竹心满意足地伺候完小妻子,重新将她抱在怀中,指间轻抚过她的肌肤。
在她接近腹侧的地方,有一道明显的疤痕,不长不短,在她白皙光滑的皮肤间显得特别的突兀。
他忍不住问:“宝宝,这是怎么弄的。”
夏栀和他商量:“宝宝这个称呼好奇怪的,能不能换一个。”
身边关系密切的都是叫她“夏夏”,郁修竹今晚跟上瘾了一样,“宝宝”“宝宝”的喊个不停。
郁修竹沉吟了一会儿,“老婆。”
“……”好吧,也挺奇怪的,夏栀不再纠正他的称呼,“那次绑架留下来的疤痕。”
因为是很小的时候发生的事情,时间已经太长了,夏栀记忆有些模糊,“当时歹徒枪走火了,然后歹徒被吓到走神了,有警察反应迅速把他击毙我才得救的。”
怪不得后来夏则言他们都不让她出现在公众视野里,大概是都被吓到了吧。
郁修竹亲吻她的伤痕,“疼吗?”
“不疼了。小时候会经常做噩梦,后来就没感觉了。”
夏栀那时候一定是小小的一只,郁修竹心疼得不行,扯开了话题,“我小时候也经常会做一个噩梦。”
郁修竹的声线很低,有种催眠的效果,困意席卷了夏栀,她条件反射地问:“什么噩梦?”
“回郁家的梦,”郁修竹也钻进被窝,把她搂在怀中,“郁家曾经是我的噩梦。”
其实夏栀已经很困很困了,她没有太听清郁修竹讲了些什么,迷迷糊糊间她反问了一句:“那我呢?我是你的什么?”
可是思绪被困意搅得浑浊,夏栀已经彻底进入了睡眠状态。
还未进入深度睡眠状态的她还能微微收到外界的讯息,她听到他说:“你是我按部就班的生命里,唯一心甘情愿服从的安排。”
许久都等不到女孩的回应,郁修竹起身一看,原来小家伙已经睡着了。
他知道今晚把她折腾惨了,伸手将灯熄灭,搂着她却格外清醒。
那种将她彻底占有的兴奋感冲击着神经,在她看不到的时间,他才敢将他心里那些偏执的占有欲释放出来。
只有他自己知
道,这一天他幻想了多久。
真正得到时,那种滋味比他想象的还要甜美,食髓知味。
且一发不可收拾。
夏栀是他在郁家唯一心甘情愿的服从。
郁修竹想起他十岁之前,是没有父亲这个概念的。
那时候蒋仪琼还是个人气尚存的演员,独自抚养他长大,蒋仪琼其实算是个很称职的母亲,为了照顾好他,连工作都减少了许多。
那时候虽然他没有父亲,却从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生活富足,自由自在。
他偶尔会见到郁明诚,蒋仪琼会让他称呼为叔叔。他以为这是他母亲的男朋友,他也从未思考过自己的父亲究竟是谁这样的问题。
一切的变化在他十岁那年,有一天他放学回来,意外地看到家中的东西都被收拾打包好,郁明诚坐在家中,他照例叫了他一声“叔叔”。
而蒋仪琼却让他改口,告诉他从今以后要叫他“爸爸”,或者“父亲”。
他张了张口,却叫不出口。
蒋仪琼告诉他她与郁明诚结婚了,之后,他和母亲被郁明诚带回了家。
蒋仪琼是演员,收入不凡,郁修竹从小就没有缺过什么东西,别人有的他同样也有,别人没有的他想要也有。但在踏入郁家的那一刻,他才知道以前不过是他见识短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