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师挺幽默,顾安溪暗自感慨。
“他们就是这么想的,但是咱班在校前十还是有两个人的,奈何吊车尾的太多了才导致上不去平均分,我希望你可以往前面冲一冲,争取到一个好的位次。”
“关于座位,咱班的规则是一年换两次座位,开学后根据上学期期末考试换一次,本学期期中考试后换一次,因为你没上学前周所以就只能委屈一下,坐在班里唯一的空座上,不过也就十一前后就会换座了,要有什么委屈就和我说。”
“嗯,好。”顾安溪乖巧应下,就是不知道同桌是个什么样的主儿,竟然能让老师说出这样的话。
“我先带你去班级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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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里叽叽喳喳,吵个不停。
陆闻绕在蒋斯年的周围也像是个麻雀一样不停地说:“年哥,你猜猜他们都在议论什么?”
“什么?”
“今天有人上学的时候看见了咱班的转学生。”
蒋斯年抬眼,语气冷淡:“就这?”
陆闻顿了顿,觉得蒋斯年母胎solo到现在不是没有理由的,于是更加贱兮兮地说:“据说那姑娘挺水灵的,有人还比喻打趣说那姑娘肌肤白的胜雪。”
“那是贫血,营养不良。”
陆闻:“……”
修辞手法夸张不会吗。
这没法沟通了。
吵闹声中突然传出个不和谐又熟悉的脚步声,细听还带跟儿,陆闻大叫一声不好,也就一分钟的时间,教室里安静的连根针都能听见。
顾安溪到门口的时候愣了一下,刚刚楼梯拐角的声音难道是幻觉吗?这精神头还有这效率也太好了。
宋雪对这种现象早已习以为常,咳嗽了几声走上了讲台,顾安溪也跟过去。
“这学期我们班里转来了一个新同学。”宋雪示意顾安溪上台,“顾安溪,跟大家做个自我介绍吧。”
顾安溪点头上台:“大家好,我叫顾安溪,安全的安,溪水的溪,希望接下来的一年中可以相互指教。”
声音清脆干净,又十分利落,让本来不屑一顾的女生也纷纷侧目。
陆闻凳子后靠,悄声说:“这丫的是真好看。”
蒋斯年就扫了一眼讲台便趴在了桌子上,留了一句:“眼瞎。”
陆闻:“……”
宋雪对顾安溪的表现十分满意:“你就坐那个空位置,下课的时候让班长带你去取一下校服和书本。”
班级中众人的视线转到了那个空位置身侧的人身上,甚至教室里能听见吸冷气的声音,气氛瞬间不对了。
宋雪没意识到这么多,正巧门外有其他班的老师找她有事,就先离开了。
前脚刚走,后脚教室里原有的喧嚣又起来了,话题依旧是顾安溪,不过这一次多了个人罢了。
“不会吧不会吧,小仙女要坐在大佬身边。”
“我都害怕我的小仙女下节课就不在了。”
“宋雪怎么想的,安排这么坐。”
“……”
面前的声音虽说不大但合起来也很容易就传到顾安溪的耳朵里,顾安溪就这样在万众瞩目下走到了这位大佬身旁。
到跟前的时候突然停住了脚,这人的背影看着怎么这么面熟呢。
不好的念头划过心尖,在回身环顾教室一圈,确实没有蒋斯年。
那这个正趴着睡得正香的大佬不就是他了吗,这是孽缘吧。
顾安溪突然现在就想着跟老师提议换座的问题,当然只是想想,刚来学校不能给老师带太多麻烦。
为了避免打扰到大佬睡觉,顾安溪小心翼翼地坐了下去,把书包放进了座位里,就是这第一节 课快上了,还是生物课,没书也不行。
最后想着还是算了,说自己是转校生没书,老师应该可以谅解。
其实蒋斯年压根没有睡觉,只是在那里假装睡觉趴着,但是周围的情况以及细微的动静都了如指掌。
这丫头还真一句话不说。
上课铃都打了,即使冒着被老师说外加不能仔细听课也不管他借书。
真是好样的。
蒋斯年忍了又忍,但内心的念头依旧迫使他破天荒的在星期一的第一堂课直起了腰,把生物选修三扔给了顾安溪。
还没等顾安溪反应过来就见着刚起身的大佬重新趴了回去。
得,谢谢的话到了嘴边还是硬生生的吞了下去。
这人不仅幼稚还傲娇。
一高和海城高中讲课的节奏差不多,就是方式有些不同,但也就十分钟,顾安溪就适应了这儿的讲课方式。
老师让看书的同时顾安溪还欣赏了番蒋斯年的签名。
主要是这一本书,也就三个字是后加的,想欣赏别的也欣赏不了。
40分钟的课保持一定的专注度很快就过去了。
下课铃一打,老师也没多停留就离开了,不拖堂的老师真好。
周围开始躁动,不少人对顾安溪好奇像上前看看,但是身边有一尊佛也不敢轻举妄动。
“顾同学你好,我是齐晴,是七班的班长,我带你去取一下书和校服吧。”
头顶传来声音,顾安溪抬头看去。
女孩笑的很好看,像初雪后的阳光十分温暖,隐约看去还有着两颗小虎牙。
顾安溪也回之一笑:“班长叫我小溪就行,麻烦你了。”
待两个人走后,蒋斯年才从臂弯里起来,这节课他都没有睡着,感觉她的呼吸声都被放大了几倍,搅得他心烦意乱。
陆闻见他睡醒了,又凑上去:“你看看门外,一堆外班的,就来一睹小仙女的芳容。”
蒋斯年回想了下昨天的场景,不屑一顾道:“还小仙女,不过就是个小骗子。”
声音不大不小,但是大佬的话就是掷地有声,周围一圈都听见了,心里开始猜想小仙女是哪里得罪这位大佬了。
陆闻也觉得奇怪,这顾安溪才来了一节课,蒋斯年怎么对人家这么大敌意。
真是摸不着头脑。
第9章
走廊里有不少刚下课的学生,打打闹闹,嘻嘻哈哈地成群结队。
也有不少看见顾安溪就不自觉停下脚步在旁打量的。
男生女生都有。
榕市一高占地面积说小不小,可说大也不过也就三个年级共用着一个校园,一个消息分分钟就能传遍。
顾安溪长相举止落落大方,再加之没有校服又年纪轻轻在众人中很是突兀,早上刚进校门就赢得不少注目。
一节课过后传着传着,或许是传的越来越神,导致就算不是这个楼层的班级学生都有愿意下楼一睹芳容的男生。
这种氛围引起了她的不适,她向来不喜欢热闹,更不用说像现在这样像只动物园里的动物被一群人围着观看。
眉头皱了皱但只是刹那就松展开。
齐晴察觉到她的不适,笑呵呵地分散着她的注意力:“听他们说你是从海城转来的,那里现在应该是什么天气?”
“海城属北。”顾安溪回想着往年,“九月初也是穿短袖的季节,就是太阳不比榕市的毒辣,但九月末就要冷些了。”
两人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直到到了行政楼,旁边的人群才彻底散开,顾安溪心底的压抑感也随之消失。
“谢谢你。”顾安溪忽然开口。
齐晴闻声看去,笑意在眸子里流动:“没关系,其实他们都还挺好的。一高是榕市集学术财力于一体化的学校,虽然有些不学无术的学生,但也是榕市人人梦寐以求进入的高中,不过很少有转校生,尤其是高三转来的,新奇了些。”
顾安溪来之前就有系统性的了解过这个学校,包括贴吧也进去过,不过贴子太多她也只是翻了前几条,具体情况还是不算太了解。
想起班里的同学对蒋斯年的态度,不禁问:“蒋斯年在一高很厉害吗?我在贴吧里没有看见过他的名字。”
齐晴想了想,有些安慰的成分在语气里:“蒋斯年是全市第十考进来的,但是没有选择进入实验班,具体原因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不过他真的很顽劣。”
“顽劣?”
“是啊,高一刚进来就和那时候高三的学长打起来了,赢了,也因此在一高声名大振,没人敢得罪他,在班里他还凶过学委,一个小女生脸皮薄,哭了好久,班里除了陆闻没人和他走的近,但他的学习成绩是真的无人可比,每次都能落下一名双位数的差距,是校霸也是学霸。”
顾安溪皱眉:“他还凶女生呀。”
眼看快到教务处了,齐晴站稳停住脚跟:“至于贴吧,大佬的事情向来没人敢多议论,含他量最高的一个贴子,我记得是评选校草,他真的是一马当先。”
“他是挺帅的。”就是脾气臭了些。
“如果你真的不喜欢和他坐一起,忍一个月,十一回来就是期中考试,出成绩后就可以换座位了,现在老师也没办法为你开特权,这样对别的同学也不公平。”
顾安溪点头:“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对了,晚上有没有空,晚自习后我请你喝奶茶吧。”
齐晴:“晚上就算了吧,我还有个补习班,中午午休的时候去吧。”
“好啊。”
似乎这里的生活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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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去时的经验,回教室的路程在彼此聊天的过程中缩短了大半,初来学校的陌生感也近乎全没。
顾安溪拿着书回到座位的时候,蒋斯年已经翻出了下节课的课本,低眸噙着笑在和前排的陆闻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陆闻见到顾安溪回来了,立刻重新转了个身开始和新同学攀谈:“哈喽,顾同学,我是你的前桌的同桌陆闻。”
顾安溪抬眼,是那个班里唯一和蒋斯年走动的人。
随之笑了笑,一贯地公式化,:“你好,我是顾安溪。”想了想又按照他的句式加了一句,“是你后桌的同桌。”
陆闻有丝毫惊讶,胳膊肘撞了一下蒋斯年的桌子靠过去悄声说:“新同学不仅漂亮还挺幽默的。”
蒋斯年踢他:“你是刘姥姥吗?”
“啊?”
“看什么都觉得好奇。”
“……”
顾安溪假装没有听见两个人的谈话,依旧在收拾自己的座位,随后看见了早上被放在桌口里的牛奶,都凉了。
从办公室出来就已经是早自习的末尾紧接着就是第一节 课,完全忘了它。
顾安溪想了想,把盖子拧开。
盖子是装完奶后才人为盖的,一只手不用多大力气就拧开了,擎起喝的瞬间,顾安溪感觉有一股外力在阻止着她。
故而顺着力度放下了牛奶,不明所以地看向蒋斯年。
蒋斯年抿着嘴:“凉了,校内超市有卖热的鲜牛奶的,可以去买。”
顾安溪无所谓状重新拿起:“没事,又不是从冰箱里拿出来的,而且我不娇气,常温下能喝的。”
微仰头喝下然后翻出课本开始低头预习,半分视线都没再分给旁人。
陆闻一直没转过去,就这样盯着二人听完了这场没有任何营养价值的谈话。
忍不住说:“大哥,你这基本的生活常识都没有,谁家牛奶常温不能喝了?”
蒋斯年瞥他,撂下一句:“晚上放学别跑,球场solo。”
陆闻急忙挽救:“大可不必,年哥说什么都对,年哥说太阳从东边落山它就不敢从西边落下。”
“……”
顾安溪没忍住笑了出来,抬头看着蒋斯年,心情异常好开着玩笑:“年哥现在可以说一句太阳今天从东边落山,让我们傍晚见识见识奇观呗。”
陆闻偷偷地给顾安溪竖了个拇指,这是他第一次在班里看见有人敢怼蒋斯年的,就算放在学校里都没人敢。
是个勇士。
蒋斯年压根没往下听那胡言胡语,听见一开头的那声“年哥”心思就飞了,别人叫倒也没什么,就从她的嘴里冒出来……
分外好听。
蒋斯年侧过身,懒洋洋地看着她,手指有节奏地扣着桌面,道:“顾安溪,再叫一遍。”
“什么?”顾安溪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耐着性子,重复:“你刚刚叫我什么,再重新说一遍,没听清。”
顾安溪:“……”
心中暗想,是聋子吗,这么近都听不见,还玩着小学生的把戏占她的便宜。
陆闻看着蒋斯年满面春风的样子,不禁打了个冷颤,随后贱兮兮地说:“年哥年哥年哥,我来叫,怎么样?好听不?”
顾安溪:“……”
蒋斯年:“……”
蒋斯年薄唇微启:“滚啊。”
最后蒋斯年直到老师进来开始上课也没等来那声“年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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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的课结束,蒋斯年和陆闻上楼去找刘野一起去校外吃饭。
刘野也是一高的,不过是在文科班,也是个吊车尾的人物。
陆闻闲不住那张嘴开始叨叨:“你都不知道我班来的那个转校生有多好看,我觉得可以和咱们校花竞争一下。”
刘野前两节课请假了,自是不知道早上众人口中议论的点:“至于吗?不知道的以为你没见过女的。”
陆闻反驳:“你还不信,你问问蒋斯年,哦对了,那个转校生刚开就开了他的玩笑,震撼我全家。”
“真假?”这回刘野的兴致完全被勾起来了,“你快讲讲都发生什么了。”
两人一唱一和像说相声一样,陆闻再添油加醋直接给顾安溪塑造了一个威猛勇士的形象,吵得蒋斯年耳朵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