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男权世界复兴男德——抱夜千辉/夜酒半归
时间:2021-02-19 10:03:34

  至于尤飞飞那边, 灰溜溜的转学离开首都,但毕竟是年初红极一时的流量, 行踪被人透露出去,在魔都虹桥机场被粉丝逮了个正着。
  那帮粉丝在出站口就把他拦住了,宛如老母鸡护小鸡仔一样把尤飞飞圈在中间,并一路大喊口号“飞飞勇敢飞,翅膀永相随”, 发誓永远守护来自B612星球小王子。
  尤飞飞本想低调做人,却被自己的粉丝吸引了全场注意, 只得低头不语, 感觉已经羞愤的快要昏死过去。
  唐湖听得感叹不已:“杀人诛心呐, 对待仇人都没有这么狠的, 他以后不会再有商业活动了吧?”
  如果尤飞飞还在圈子里混,凭借实力翻身也未可期,到时候还能走励志路线,“私生子的身份也无法阻碍他追逐音乐的梦想,让上一代的恩怨终结在二十年前”……连通稿标题都写好了。
  尤雅雅声音低沉畅快:“工作室已经雪藏他了,洛潭亏钱亏得心痛,不过咱们两个还特意去找他了,算是仁至义尽,谁让他不听。”
  郭x纲说得好,想出名还不简单,上二环裸奔一圈就行了。
  互联网时代吸引眼球太容易,人气只能做锦上添花用,让有实力的人不至于蹉跎太久,却不能将一坨垃圾变成金子。
  “如果洛潭有意向,你还是把《长安》唱主题曲的那个歌手介绍给他,这时候做个人情,不吃亏。”唐湖卸完妆露出一张清爽的脸,戴上口罩走出更衣室。
  “……我看看吧。”尤雅雅兴趣缺缺的冷哼一声,换了话题,“你到底什么时候拍完戏,赶紧回来,我搬新家的party还没开呢,欧嘉都在念叨。”
  “刚进组还没一个月,为了跟你吃顿饭就请假多不合适。”唐湖看着片场里正在忙忙碌碌收拾东西的工作人员,觉得心已沧桑。
  沧桑了没两秒,她又恢复正常,坐上片场外的保姆车回酒店。
  “你再不赶紧回来,咱俩可能就见不着了。”
  尤雅雅仍在电话里喋喋不休的劝她:“我这边也有不少片约,有部戏讲的是女主角从大学毕业到奋斗的过程,我看剧本觉得挺有意思,剧情也比较真实接地气,就接了。”
  两人都已经毕业,合作机会也不多,日后见面的时间只会越来越少。
  唐湖再三犹豫:“……我下个月还得去一趟戛纳,来回一个礼拜,到时候提前半天从剧组请假,然后找你。”
  “戛纳?咱们葫芦也走上国际电影节了,你拿的哪家品牌邀约?”
  “等见面以后你就知道了。”
  说话间已经到了酒店,又有新的电话打进来。
  “经纪人找我有事,稍后打给你。”唐湖看了一眼呼叫等待的号码,匆匆挂了尤雅雅这边的电话,“……白哥,又有工作?”
  “当然有,我就长话短说了。”白至理听她这么主动,笑得甚是欣慰,“别忘了5月份的安排,在之前先拍个杂志封,需要一两天时间,拍完再走。”
  唐湖赶紧抓住机会请假:“那我提前半天从剧组出发,还想歇一会儿呢。”
  “不耽误拍摄进度就行。”白至理痛快应允,神神秘秘的给她透露了一个大新闻,“郑山卿北上了。”
  郑山卿就在首都住着,这个北上,自然不是说他跑东北去了,而是指圈子融合。
  “西北还是京城?”
  “京。”
  “……看来薪月最近发展的不怎么好啊。”唐湖回到房间,开始畅所欲言,“你说他为什么不去拜东北圈的码头呢,还能跟赵本海老师学学二人转,振兴一下传统文化事业。”
  京圈的人肯定不会自称是京圈出身,但这个隐形圈子的确存在。
  那帮大院子弟在上个世纪掌握着国内最好的文化教育,大部分普通人一个月挣几十块工资,家里还买不起三大件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接轨国际了。
  能在京圈混个脸熟,这辈子都不缺资源,但这个圈子太过封闭,只用熟脸演员,没有引路人根本进不来。
  譬如唐湖,出道这么长时间,一部京圈导演的戏都没接过。
  薪月传媒早些年并购香港的公司,当过十几年影圈霸主,可惜风水轮流转,港圈式微,也急着向京圈靠拢谋求发展机会了。
  白至理隔着听筒都能听出一股酸味,提醒:“事实就是人家混进去了,但你没混进去,李公子也是。”
  “行,他北上,我就更往北走,马上去跟赵本海学二人转,虽然我没钱但是有表演天赋啊。”
  严格说来,风声声其实算京圈的,但她在《龙门飞鲤》的番位才排第四,哪怕关系不错,也不好意思硬攀这层人情去讨主角。
  “你不是拜到德云社了么,欺师灭祖啊这是。”
  “我把发♂票扔了,不算入门弟子。”
  唐湖长叹一声瘫在床上,盯着天花板:“……还是好好拍戏吧。”
  反正不能拉着大导演说你们不许跟郑山卿玩,先把手头的事干完比较重要,她重新跟经纪人确认了一下日程,洗漱之后赶紧休息。
  次日一早,剧组开机。
  唐湖下个月至少要请一周假,所以导演也调整了拍摄进度,先把‘方缨’的相关戏份拍完,省得演员不在剧组的时候无戏可拍。
  电视剧的内景和外景通常分开拍摄,而且是AB组同时进行,A组主演在一个地方集中拍完所有的戏份,然后换下一个地方,B组补镜头拍配角,效率很高。
  ‘方缨’在整部剧里的最后一段戏,是在进攻司令部时为掩护男主角中枪而死,‘张若嘉’抱着她痛哭流涕,这段生离死的戏份别较为考验感情,得给演员多留时间入戏,所以先不打板,多试几遍戏再开拍。
  “action。”
  唐湖还记得之前蒋天光乱改台词差点害她笑场,决定这次以牙还牙,在听见场记汉化后,慢慢倒在‘张若嘉’的怀里:“我……好穷……”
  ——“我……好疼……”
  “你可拉倒,现在谁不穷啊,我拍戏一集片酬才拿三百。”蒋天光怔了一秒,手忙脚乱的捂住她腹部的伤口,看着不存在的鲜血从指缝里喷涌而出,嘴唇都在颤抖。
  ——“别说话了,你只是受了点小伤,很快就会好的。”
  没想到她也学坏了,竟然在这种时候换台词?
  行,看谁先笑场!
  唐湖颤颤巍巍的抬手,在他脸上抹下一道血痕,满目依恋:“这是我偷老乡鸡蛋拿去卖,存的,这个月的党费……咳!全都留给你了……”
  “人民战士不拿人民一针一线,你这是等着封杀啊!”蒋天光急忙抓住她的指尖,声音哽咽,“再说现在房价都多少钱一平了,你这块儿八毛的够吗?”
  “那我……再去偷两个……再苦,不能苦孩子。”唐湖气息奄奄,瞳孔开始涣散。
  此处的台词,本该是“你要替我活到战争胜利的那天”。
  蒋天光绝望地抱着恋人逐渐冰冷的身体,大颗大颗的泪水夺眶而出:“我会的,我会活到买得起房。”
  “cut!cut!”
  导演差点捏爆了对讲机,忍了又忍才开口:“很好,保持这个情绪状态,把台词给我说对了,再来一遍。”
  蒋天光放开怀里的唐湖,擦去眼角泪水:“求你别改词,再改我真忍不住笑了。”
  他刚才差一点就没哭出来,隔着裤子揪了一把腿毛才挤出眼泪。
  唐湖站起来等着道具往她身上装假血,又在嘴里含了一粒胶囊:“我尽量吧。”
  两人在魔改台词和认真演戏之间不断精分,终于拍完‘方缨’的所有内景戏份,又拍了一集外景,才能请假离开剧组。
  ……
  首都国际机场。
  唐湖心情好比放假时的小学生,只等着写完作业以后去找同学玩,还没下飞机就给尤雅雅发消息。
  【一口湖:我快落地了,上午拍完戏就赶紧出发,连卸妆都是在飞机上卸的,够意思吧?】
  【雅富婆:够,我把地址给你,先来我家看看,晚上咱去吃饭[定位]】
  【一口湖:马上到。】
  唐湖看了一眼地图,才将手机递给助理:“等会儿开车去这个地方。”
  尤雅雅新家买了珠江皇景的房子,在四环海淀区,正好避开朝阳区的霉头,然而今天路况不好,折腾许久才到。
  唐湖下飞机后直奔目的地,让助理拉着行李回酒店,上楼敲开尤雅雅的房门。
  “来了?”尤雅雅穿着睡衣来开门,然后看到唐湖一头扎进了洗手间,“……你在路上堵了多长时间?”
  五分钟后,唐湖擦着手出来回答:“两个半小时,堵得我都想下车自己走。”
  尤雅雅乐不可支的倒在小清新风格的布艺沙发上,突然恢复正经:“尤麒终于同意协议离婚,我记得你家里好像也有点问题,阿姨现在离了吗?”
  “没呢,分居两年以后调解无效就可以离婚,反正现在时间也够,但我妈根本就没想提起他,而且也联系不上了。”唐湖想到自己家里那点事,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手机号已经换过,再加上分居两地,她现在连自己老家住哪个单元都忘记了,连亲爹是死是活都不知道,生命中已经彻底没了这个人的踪影。
  “也对,婚内出轨更刺激。”
  唐湖用手肘撞了她一下:“……说什么呢。”
  “呸呸呸,我重新说。”尤雅雅笑着躲开,看了看时间,撑着膝盖站起来,“你再歇会儿,咱们就去吃饭,我在鲜跃居定了包厢,今晚吃海鲜,我还请江雀了。”
  “之前的嘴炮互殴他出力不少,是该好好答谢。”
  唐湖又跟她闲聊一个多小时,黄昏时分才离家去饭店。
  鲜跃居专做广式海鲜,一只只大螃蟹养在海水缸里,张牙舞爪,丝毫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就被清蒸。
  三人进了包厢,随意落座,服务员先端上饮料,尤雅雅不能喝酒,便点了橙汁代替。
  “这杯我敬雀爷,办事儿牢靠,不磨叽。”
  “叽嘻嘻嘻。”江雀笑着拿黄酒灌了一口,却没动筷子,“可惜我不沾荤,你们吃吧,给我来盘海带。”
  尤雅雅懊恼地拍了下桌子:“怪我,忘记问你有什么忌口了,咱们现在去素园斋吧。”
  “就给他吃海带,下回再说。”唐湖浅浅抿过一口黄酒,“我在剧组吃了一个多月盒饭,然后还得出国,就指望今天这顿了。”
  尤雅雅拿起一只红虾慢慢剥壳,想起之前听她说过的安排:“你也走上蹭红毯的不归路了?”
  唐湖虚着眼凝视她:“什么叫蹭,本来二乔让我过去玩,我没答应,后来拿了肖邦的邀请才决定去的。”
  明星在国际电影节上露脸有两种方式,一是靠实力,有作品入围;二是走资本,只要能拿到赞助商的邀请函,就能穿着礼服过去逛一圈。
  她今年没有作品入围,乔乐仪以剧组的名义邀请她过去,本来不想麻烦,但珠宝品牌肖邦发出工作邀请,所以才决定去一趟。
  但少了作品,到底会让观众觉得没资格,所以她也不敢放心大胆的走红毯,着实纠结。
  江雀一杯接一杯的喝酒,突然插话:“这次韩汐也去。”
  “我看到了。”唐湖点头,“我还在琢磨,该怎么让她在红毯上摔一跤或者出别的丑,顺便敲打一下郑山卿。”
  她在微博上提了一句自己要去戛纳,韩汐那边立刻铺天盖地的买通稿说自己也去,大家都是仇人了,再加上乔乐仪那事儿还没个说法,她不想方设法报复回去,难道给韩汐送锦旗?
  就是不知道七秒总裁现在正干什么?
  ……
  京城郊区,花园别墅。
  一场内部聚会正在举行,大厅中央的高台上有姑娘在弹钢琴,衬得交谈声更轻。
  郑山卿手里端了高脚杯,穿过人群,一贯阴冷低沉的声音带着热切:“子淑姐,谢谢你的邀请,我敬你一杯。”
  “我干了。”
  被叫住的女人是钟子淑,将自己杯子里的红酒一饮而尽,无比爽快。
  她今年四十余岁,却已经是拿过金鞍奖和金乌奖的双料影后,和那些大院出身的导演私交颇深。
  简单来说,是个京圈关系户。
  郑山卿赶紧跟着干了,貌似不经意地问:“关导怎么没来?”
  薪月近些年搞的互联网娱乐就是一记昏招,虽然也在赚钱,却失去了电影圈的霸主地位,去年下半年到现在,所有上映电影的总票房还不到10亿。
  所以他才巴巴的赶过来给钟子淑敬酒,就是想借她的人脉认识几个京圈大导,挽回在电影圈的业务比例。
  钟影后轻笑:“老关都是我的前夫了,你还问他,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呐。”
  “哪儿有,能跟子淑姐喝一杯已经够了。”郑山卿赶紧摇头。
  钟子淑见他急于否认的模样,一双风情十足的眼睛笑意更深:“他今天不过来,你要是想见的话,改天我介绍你认识。”
  郑山卿松了口气,从侍者端的盘子上重新拿起一杯红酒:“我再敬你。”
  钟子淑眯着眸子看他仰头灌酒,喉结在薄薄的皮肤下滑动,突然心猿意马。
  不管本性如何,薪月老总这副皮相还是能看下去的,银丝边眼镜遮住阴冷凉薄的单眼皮,颇有些衣冠楚楚的人渣味道。
  她看着挺顺眼,于是故意问:“你的手怎么了?”
  “……什么?”
  郑山卿低头,左手冷不防被她拉过去,在掌心挑逗地揉了一把,然后塞进一张卡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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