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柚脑子里各种想法胡乱翻腾着，觉得自己这段联姻真是奇妙。
而且说好的表面夫妻，现在似乎越来越偏离，完全无法掰回来。
她安静了大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其实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区分自己是哪种喜欢。”
她说完觉得这话显得自己特别无知，毫无恋爱经验，连忙又闭嘴了。
原明鹤在听到齐柚说后却挺开心。他先前冷的掉冰渣的脸色好了些，眼眸沉在夜色中，有些心不在焉的说着，如同自言自语：“分不清吗？”
齐柚还没说话。
眼前原明鹤已经走了过来。
齐柚抬眼，还没意识到原明鹤想干嘛。
下一秒原明鹤倾身接近，手扣到齐柚的后腰，搂住齐柚往自己身上贴，薄唇盖上来，温热从神经末梢扩散，让人毫无喘息的时间。
齐柚大脑都是麻的，抬手想要挣脱，可攻势完全被原明鹤化解，她两只手都被扣到自己的腰后，两人贴的近，齐柚能感受到原明鹤温度偏高的胸膛，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倒在了床上，她身子软，使不上力，睡袍衣带散开，露出一片雪白皮肤。
可能过了几秒，也可能是几分钟。
在齐柚觉得自己快窒息的时候，原明鹤终于松了嘴，齐柚连忙侧身躲开原明鹤，换了两口气，胸脯因为急促呼吸起伏着，满眼都是雾蒙蒙的水汽。
原明鹤看着齐柚，睫毛长长的盖住了眼眸中的情绪。
齐柚缓过气后，没什么力气的问：“你干什么。”
原明鹤半压在齐柚身上，手还搭在齐柚的后腰，哑着声音含糊着说：“草粉。”
“……”齐柚以为是自己耳鸣听错，稍稍别过脸，“啊？”
原明鹤瞧见齐柚通红的耳尖，勾起唇角，扣在后腰的手指透过单薄睡袍顺着女孩柔软的脊背凹陷处顺着下延，哑声说：“你现在不是我粉丝吗。”
齐柚被原明鹤指腹擦的浑身发颤，抿紧嘴唇，浑身都是粉色的，听不清原明鹤在说什么，她扒拉原明鹤的手，哆哆嗦嗦说：“你给我停下。”
原明鹤忍不住的笑，笑声低沉像是犯病。
齐柚思绪没回笼，神志不清问：“你笑什么，还有刚才，到底是干什么。”
原明鹤笑了好一会儿后才停下，声音有些含糊不清：“你既然是我粉丝，我来草粉不是很正常？”
齐柚想骂人，这人简直混蛋。
原明鹤又低声说：“不过，普通粉丝应该不会像你这样，被我亲了以后反应这么剧烈吧。”
齐柚不知道自己刚刚是什么反应，但确实害臊的不行，她整个人更加染粉，连脚背都是粉的，缓缓的蜷成一团，想把自己塞进被子里。
原明鹤不让她这么干，直接把被子扫到地上。
齐柚心里立刻骂了句王八蛋。
而且——
“谁说不会这样，我这就是正常人的反应。”齐柚小声解释。
原明鹤也没试过别人，想到上回的事情，随口的提了句：“这都是第二次了。”
齐柚睫毛颤了下：“什么？”
原明鹤收手低声笑：“上回——生孩子那会儿，你也是这样。”
齐柚：“……”
她不想回忆。
原明鹤还在笑：“你每次反应都这么害羞，倒不像是粉丝和爱豆之间的关系。”
齐柚迷茫的问了句：“粉丝和爱豆的话，是什么样的？”
原明鹤终于停下笑，抬了抬眉，一脸“你是不是傻怎么这也不懂”的表情，耐心解释：“粉丝看到爱豆，当然是直接扑上来大喊一声老公睡我，我要给你生猴子。”
齐柚：“……”
朋友你这也太了解了吧！！
经过这个话题周转，齐柚的害臊心态好了很多，身子没这么热，但依旧软的不想动。
她撑着手坐起来，低头一看，瞧见自己因为刚才的激烈动作，睡袍敞着，几乎什么都能瞧见，她大脑空白两秒，整个人再度烧了起来。
原明鹤在旁边特别贴心的说：“我没看。”
齐柚被惊醒，手忙脚乱拉扯自己衣服，眼泪水都快落下来，觉得自己真是清白不保。
原明鹤瞧见齐柚这副可怜巴巴的表情，又想笑，他依旧躺在床上，懒洋洋的喊了声齐柚名字。
齐柚抿着唇看去。
原明鹤慢条斯理的问：“你分清没有，对我到底是哪种喜欢。”
齐柚完全忘了这个事情，神色迷茫不知所措，没有说话。
原明鹤瞧见齐柚表情，就知道齐柚在想什么。
他抬手，手指玩了会儿齐柚垂在床上的衣摆，低声说：“你还没分清吗，那我来告诉你正确答案。”
齐柚看了眼原明鹤。
原明鹤：“你对我的喜欢，就是夫妻间的那种，你已经对我痴迷的无法自拔了。”
他声音低却干干净净的，带了点令人安神的功效，仿佛给人洗脑一般。
齐柚真是叹为观止，这人怎么能一脸淡定的说出这么自恋的话。
她活这么久第一次见到这么自恋的人！
齐柚偏过头不想理原明鹤，曲起膝盖想跳下床远离这个自恋狂和接吻狂。
衣摆又被拉了一下。
齐柚怕衣服被拉掉，紧张去拽自己衣摆。
原明鹤说：“还没聊完。”
齐柚：“要说什么。”
原明鹤：“你分清了没有？”
分清什么？
……哦，分清是哪种喜欢。
…………
齐柚觉得好费解：“你到底干嘛这么执着这件事。”
原明鹤神色平静的坐起身来，眼眸微垂着，一时没开口。
齐柚接了句：“而且你为什么总要求我是那种喜欢，你自己对我都没那样，是不是就是想等我喜欢上你，然后趁机报复我。”
原明鹤觉得齐柚这个假设还挺奇妙的，正常人怕是没法联想到报复上。
果然是真的傻啊，原明鹤内心想着，但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反倒还觉得挺可爱，毕竟齐柚虽然傻，整个人总是软乎乎的，闹不出多大动静，就跟小猫抬爪子抓地板似的。
他抬了抬唇角，眼眸就着屋内昏黄的光线显得格外多情，他视线停留在齐柚因为垂头而露出的白皙脖颈上，目光顿了顿，漫不经心的说：“谁说我对你没那样。”
齐柚茫然：“？”
原明鹤化想法为动作，抬手抚摸齐柚的脖颈，指腹摩擦那片细腻皮肤，顺着跳动的动脉向下，落到那条挂了许久的项链上。
他觉得满意，随意的低声说：“我对你，是喜欢的。”
齐柚：“……”
想到了什么后，原明鹤又补充：“夫妻间的喜欢。”
齐柚整个人瞬间僵住。
她不知道说什么，睫毛颤抖，唇瓣抿紧，垂下眸子捏着自己衣角：“你开什么玩笑，我们只是联姻。”
原明鹤懒散应了声：“嗯。”
齐柚：“你对我最多只可能是……因为那个证书，所以才想负责。”
原明鹤闷声说：“一开始确实是，后来就不是了。”
齐柚愣了愣。
原明鹤说：“如果我想负责的话，给你钱就行。”
好像是这个道理。
“那为什么……”齐柚声音小的听不清。
原明鹤：“是你的傻打动了我。”
齐柚：“？”
原明鹤低声：“我没见过你这么傻的，难得见到，自然就越来越上心了。”
齐柚：“？？”
等等这是在解释“喜欢”这两个字吗。
原明鹤心不在焉的说：“后来又发现……”
说到一半没说下去。
齐柚好奇的问道：“发现什么？”
“没什么。”
“你刚刚明显就是想说什么的吧。”
原明鹤嗯了声：“发现你挺好看的。”
齐柚：“……”
明明是一句敷衍的不经意的一句赞美，齐柚的心跳又开始猛的短暂性加速，她怀疑自己再这么下去可能要去医院看看心脏科。
正想说点什么。
原明鹤已经恢复了以前模样，语气带着嫌弃表示：“而且，我不至于像你这样，分不清自己是哪种感情。”
齐柚：“……”
不带这样一边骂人一边告白的！！
但是这算告白吗，齐柚不确定。
而且照理说，这应该是很值得震惊的事情，可她没多大感觉，仿佛像是理所当然，只是脑袋有些晕乎，逐渐的，刚刚的那个吻涌上心头。先前的吻，演戏时候的亲吻和几次拥抱，莫名的浮现出来。
齐柚大脑缓缓开始缺氧，混乱无法思考，她快撑不下去了，也不知道该做点什么。
直觉提醒她现在应该跑路，她便听从直觉，用仅存的力气爬下床，快步跑出卧室，拦都拦不住。
身后房间内，原明鹤看着齐柚落荒而逃的背影，稍稍怔愣，接着微垂下头，忍了会儿，忍不住的闷声笑起来。
行吧，就再给自己妻子几天缓冲时间。
·
齐柚缓冲了很久，大脑还是卡顿的。
那天被原明鹤猝不及防的说了什么喜欢之后，她整个人都出于灵魂出窍的地步，做事完全没法集中精神。
甚至还差点搞砸一个代言广告。
冷芳都无语了。
“你到底怎么回事？”
齐柚被喊的回神，摇摇头：“没，没怎么。”
“甲方都打投诉电话了，你别以为自己上升期就可以这样为非作歹，这圈子没你想的这么宽容。”
齐柚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但是她这会儿正在经历人生的一道坎，这道坎让她不知所措，没法分心思干别的事。
她好几次想打电话询问原明鹤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又觉得原明鹤说的实在是太清楚了，好像就是这么回事，自己再多问，仿佛和原明鹤一样像个自恋狂。
齐柚真是烦恼极了。
转念一想，觉得还有点刺激。自己竟然被刚粉上的爱豆告白了！
自己果然是魅力无穷啊。
第41章 利息
齐柚一直被原明鹤告白这件事困扰着。
她觉得原明鹤既然都对自己告白了, 自己礼尚往来，也该给点回应。
可她依旧想不出, 自己对于原明鹤的喜欢究竟是哪种喜欢。
她以前就不确定。
最近被原明鹤说了那通话后，更加不确定了。
而且原明鹤为什么要说那些话, 这人真的不是捉弄自己吗？原明鹤到底喜欢自己哪里？？？……哦对了，是喜欢自己的傻。
这人有病。
齐柚没忍住的默默骂了句。
她顿时不想继续思考这件事情, 将自己思绪稳了稳, 开始努力工作，但是没有忘了告白的事情。
空闲的时候, 齐柚觉得自己应该多了解一下原明鹤，了解多了说不定就能分清自己究竟是崇拜还是爱。
她打开以前的“世界”的几首曲子看了起来。
五年前的视频画质模糊。
舞台效果欠佳，服装和造型都有些古老。
原明鹤那会儿还不是团内ACE, 站在边角落里，舞台灯光只有一半落在他身上。
年轻男生短发利落干净，穿一身黑色普通衣服, 看着像是个家境贫寒的大学生，手上抱着吉他，睫毛低垂着五官漂亮完美, 鼻梁高挺，袖子卷到手肘，冷白的皮肤在光照下无比亮眼, 即便是在角落, 也会让人一眼便瞧见。
十足一副翩翩少年郎模样, 似乎和现在没多大区别。
只是现在更成熟, 也更自恋了点。
齐柚继续看。
音乐响起的瞬间，齐柚立刻响起这首歌的旋律，还想起这应该是“世界”参加一场商演时候的内容。
世界团队没参加几次商演。
团队原本就糊，在这场商演中，由于主唱季机第一次上台紧张，发挥的不太好，导致团队再次销声匿迹了一段时间。
不过虽然是季机唱走调，最后出来背锅的，似乎是原明鹤。
这段记忆有些模糊，齐柚不确定自己想的对不对，但不管怎么样，现在去追溯这些问题似乎也没什么意义。
悠扬的吉他声响起。
齐柚坐在书桌边，手托着脸看眼前的Pad。
屏幕中绚丽光彩不断变换，二十秒的时候，季机唱错了第一个音节。
齐柚以为自己对这段应该很熟悉了。
可现在，她突然发现了一个以前没有注意过的细节。
当季机唱错的时候，原明鹤很迅速的将弹奏的音阶随着往上提了一度，随后才慢慢降下来，让季机的这个错误被掩盖在合适音域，几乎没有被在场的观众发现。
齐柚：“……”
她不得不感叹，原明鹤真的好厉害，这个天赋和音感真的太强了。
在十七八岁意气风发的时候，有的人还在中二病，有的人已经能够写歌作词，并且根据队友失误即兴发挥，将错误压到最小。
而且这副少年洒脱的模样，不经意间和齐柚记忆中那个音乐节遇到的少年重合。
齐柚虽然有些记不清，但也并不是完全忘记。
她还记得那时夏日音乐节结束后，她走到学校后门的小道上，又遇到了那个弹吉他的少年。
她上前一步打招呼，询问那人到底叫什么。
那人转过身，背对着路灯落下的光线，大半张脸被光线投成黑乎乎的阴影，齐柚瞧不清他模样，只能看到形状好看的下巴，以及嘴唇勾起的一个笑容，带了点漫不经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