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千姿看了眼时间，查岗似的回：[现在十一点半，还没下班，你上班开小差？]
顾绅真的不理她了。
好无情一男的。
其实他是恰好被主任叫走，谈了点事情，接着去食堂吃饭，跟盛千姿在微信聊天：[快起床，起床自己做饭吃。]
尚窝在被窝的某人：[？]
盛千姿：[你是不是在房间装了摄像头？怎么偷窥我的生活？]
顾绅：[我在你身上装了摄像头。]
盛千姿当然知道顾绅在逗她：[恶心！！！]
顾绅：[去厨房做你自己一个人份量的饭，冰箱有昨晚剩下的肉，热一热，还能吃，实在吃不下就别吃了，还有些菜，放进锅里，加点油，加点盐，炒一下就行。]
盛千姿滑下床，穿着拖鞋，一边走去浴室，一边回复他：[好麻烦啊，我就不能叫外卖吗？]
顾绅：[外卖不一定健康，外卖更容易胖，你不是减肥吗？]
盛千姿：[好吧。]
莫名有种爸爸在操心生活不能自理的女儿的错觉。
盛千姿刷完牙，一边敷着面膜，一边哼着歌走去厨房，按照顾绅说的做，理论她是听懂了，操作起来还是有点难。
她从小到大基本没怎么做过饭，一直都是陈芷珊或者艺人助理在照顾她，饭菜都是直接订的或者陈芷珊给她做的。
屈指可数的几次做饭经历，让盛千姿放弃了学做饭这件事，现在又重头开始，依旧做得一言难尽。
正好，她吃得不多，随随便便也就糊弄过去。
吃饭前，应顾医生的要求，拍了张照片发过去给他检查，告诉他“我有好好吃饭，没有吃外卖。”
顾绅空闲时间，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一看，眉头险些皱成“川”字。
顾绅：[以后还是叫外卖吧。]
盛千姿感觉自己有被内涵到：[？？？]
顾绅：[我帮你叫。]
盛千姿：[。]
盛千姿不理他，吃完饭，拉上窗帘，在房间里看了两部电影，又网络冲浪了一小会儿。
顾绅就从医院回来了，样子看上去很急，买了些菜回来，直接放在厨房。
盛千姿关心地过去问：“今天这么早啊？”
“早上要值夜班，回来做个饭给你吃。”顾绅快速交代完今晚的事情。
盛千姿不解地问：“你夜班不是不在今天吗？怎么突然要上夜班了？”
“跟同事换了一下，他有点急事。”顾绅说。
盛千姿略有些沮丧地说：“好吧。那我今晚就只能一个人睡喽，算了，看在我们顾医生这么善良替别人着想的份上，我不会计较的。只是我后天早上就要走了，有点可惜。”
顾绅在她唇边啄了一口，许是觉得不够，又低头深吻了一下，撬开她的牙关，温柔地舔舐纠缠：“别怕，以后这样的事情还很多，有空我会去看你。”
“我知道，我不怕，就算因为工作的关系，我们经常见不上面，我们都会一直在一起。”
“怎么突然这么有信心了？因为我发现，你爱我比我爱你更多，而你在我心里好到无可替代，我现在正努力追赶着你的步伐。”
“傻瓜。”顾绅捏了捏她耳朵，“两个人在一起，爱情本来就很难平衡，男人的义务更多，男人的责任更大，在你要完全交付给我之前，我想先见见我们的家长。”
“盛新荣吗？”盛千姿皱起眉，“她不配做我父亲，而且我不排除他知道之后会不会将我们谈恋爱的事情发布到网络上。”
“他已经知道了。”顾绅叹了口气，无奈地说。
盛千姿迟疑地问：“怎么知道的？”
顾绅将上个星期发生的事儿告诉她：“上周我在医院碰见了他，我们从西藏回来后，我就接收了一个病人，就是你的父亲。”
“他病了？”盛千姿有些不可思议，“还是心外科。”
那一定不是什么很轻微的疾病。
顾绅点了点头：“情况不乐观，也不算很严重，属于中危情况的病人，他说看见过我们走在一起，问我是不是和你在一起了。”
“那你怎么说？”盛千姿问。
顾绅：“我没否认。他了解情况后，感谢我没骗他，愿意跟他谈论关于你的事情。在医院里，我看过太多生死，医院是一个很现实的地方，尤其当患者是老人的时候，他们承受的不仅仅是疾病上的折磨，还有孤独。”
“你是想让我去看他？”盛千姿直接拒绝，“我不会去的，他不是我爸爸。”
“我知道，我没有想要道德绑架你的意思。只是觉得需要告诉你这件事，告诉你他现在的处境，至于该怎么做决定，由你自己来选择。”他将她拥了满怀，“你做什么样的选择，我都会永远站在你这边。”
盛千姿：“他不是有妻子吗？黎秀芳呢？”
“目前没有见过任何一个中年女人来探望过他。”顾绅如实说。
盛千姿：“活该！”
顾绅不说了：“好了，翻篇。明天下班，带你回月亮湾，爷爷说想你。”
“哦~”盛千姿恍然大悟，“你说见双方家长，埋了个坑，就是想把我往坑里带，敢情是被你拐回家啊？”
“去不去？”顾绅一边洗菜一边问。
盛千姿：“去啊，为什么不去？跟你相比，爷爷好像更喜欢我诶？”
“不用你提醒。”顾绅没好气地说，“在他心里，你排第一，顾珩第二，齐炀第三......”
盛千姿觉得有点好笑，接着他的话：“你第四！！你不该反思一下吗？？”
顾绅：“我出国六年，让他念到现在，你不如给我个时光机，让我回到六年前选择不出国？”
“那不行。”盛千姿抱着他的腰说，“那就不是现在的顾医生了，顾医生要有自己的理想，有自己坚持的事情。”
-
翌日下午。
盛千姿穿了件略显温柔的高领毛衣和黑色长裤，戴上墨镜，去外面买了点水果和带给长辈的营养品。
返回停车场，打开她那辆快积尘的红色小迪奥后备箱，塞进去，上车前往临江医院。
先给顾医生发条微信：[我出发啦。]
顾绅：[注意安全，开慢点。]
盛千姿好久没开车，真的开得很规矩，总算来到医院。
下了班的顾绅走出来，在人流量大的医院门口，为了不被人认出来，盛千姿已经敏捷地从驾驶位窜到副驾位，乖乖地坐好。
顾绅直接拉开车门坐上去，没开过这辆车，适应了一小会儿，出发前往月亮湾。
盛千姿跟他说：“我买了水果，听说老人家吃太过生冷的水果不好，我没敢买太多，买了些苹果和梨子。然后再买了些营养品，够吗？”
“够了。”顾绅看着前面的路，勾着唇说，“这些他基本都不缺。”
盛千姿：“那我也要表明一下自己的诚意啊。对了，我们今晚是住在月亮湾，还是回去公寓啊？”
“回去。”顾绅立马回答。
盛千姿问：“不待一晚吗？”
“怎么？”顾绅压了压唇角，“你想让家里的人都知道我们的情|趣啊？”
对哦。
今晚他们还有一件“大事”要干。
盛千姿拍他一掌：“你才情|趣，不要脸。”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对了，老爸我是不打算洗白的，虽然这章有洗白的征兆。
第63章 恋爱
顾爷爷昨天就知道盛千姿要来, 一大把年纪戴着老花镜, 提笔列了一下今晚的菜单。
佣人阿姨坐在一旁陪他聊天, 没忍住笑：“还从来没见过你对晚饭这么上心。”
他问：“小盛前几次来, 有说喜欢吃什么没？”
“好像没有。”阿姨不记得了，“她这孩子挺客气的，哪会提自己喜欢吃的东西, 然后非要我们做啊？”
“对啊。”顾爷爷推了推眼镜, “要不问问？”
阿姨笑着说：“问谁？问二少爷, 还是直接问她？”
“问阿绅吧。”顾爷爷想法很多，“顺便探一探情况，看看她跟我们阿绅在一起，有没有受委屈。如果连人家喜欢吃什么都不知道, 那就说不过去了。”
“也别问得太明显, 你也知道二少爷的脾气。”阿姨建议说。
顾爷爷：“我知道，我们千算万算, 都没算到小盛那姑娘最后竟然跟他在一起了, 之前看他俩......也没看出什么火花？搞不懂, 搞不懂。”
阿姨：“你就不懂了吧？现在的年轻人, 只有跟朋友才会大大咧咧, 在喜欢的人面前，那是收敛得很，偷偷摸摸地看着对方，生怕自己那点小心思被发现。脸皮薄.......”
“我不懂。”顾爷爷摇了摇头，“我那年代, 都是喜欢谁，直接告诉她，先开口的孩子有肉吃。”
最后，顾爷爷给正在上班的顾绅打了个电话，问：“你知道小盛爱吃什么菜吗？阿姨准备做饭了。”
顾绅想了想，直接开口：“做点海鲜吧，虾啊，蟹、螺这些。她要录节目了，吃不了热量高的东西，非要做肉的话，鸡肉或者兔肉就行，少做甜的。”
“她在减肥啊？也是，艺人基本都得这样，但你要督促一下她，不能因为减肥不吃饭啊。”
“我有分寸。”
顾爷爷的目的达到，不打扰他了，再问最后一个问题：“大概什么时候到？”
顾绅 ：“最晚七点，我们开车过去。”
盛千姿和顾绅到的时候，饭菜刚刚做好，阿姨做了大闸蟹和一些清淡的海鲜汤，真的没做太多，就当一次普普通通的晚饭，完全将盛千姿当成了自家人。
盛千姿也很给面子地吃了很多，简直比昨天一天加起来的饭量都要大。
不就是在跑步机上多跑几圈吗？
偶尔放纵一次，没事。
顾爷爷问：“顾绅他欺负过你没？”
“没有啊。”盛千姿想了想，如实说，“他没您想象中的那么冷啦，都是我欺负他。以后有空我们经常回来看您，怎么样？”
“那肯定好。”顾爷爷说，“他要是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帮你收拾他。”
盛千姿很想笑，顾绅在顾爷爷心中的地位实在是太低了，她配合地点点头：“好，我一定会告诉你的。”
晚饭后，两人以明天要工作，这边离市区太远为由，开车离开。
整整一晚，顾爷爷都没有在她面前提过什么“结婚”、“生孩子”或者“领证”之类的催婚字眼。
以前他老是催顾绅谈恋爱，要他去相亲，现在在她面前，知道她的职业性质特殊，只字不提，不给她制造负担，盛千姿心里感到前所未有的暖。
如果他真的提起来，她还挺不太好应付的，姑且不说她和顾绅没谈多久，现在她还处于对赌时期，谈恋爱本来已经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结婚简直就是违约的大忌。
所以，至少在接下来的一年里，他们是不可能结婚的。
顾绅开着车，在红灯前停下，瞥她一眼：“怎么了？想什么？”
盛千姿摸着自己的肚子，叹了口气说：“我在想该去健身房跑多少圈，才能抵消刚刚那一顿。”
“健身房？”顾绅皱了皱眉，“这个点了，就别去了。不是让你不要听他的话，吃少一点的吗？他让你吃多点，你就吃多点？我让你吃多点，你怎么不吃？”
“爷爷是长辈啊，怎么能一样？”盛千姿瞪他一眼，“而且他也是一片好心。”
顾绅：“下次吃到适度饱就可以了，不要为难自己，拒绝了也没事。”
盛千姿点点头：“知道了。”
顾绅没再跟她搭话，盛千姿低着头刷手机。
车厢里安静到车载音乐的声音都没有，盛千姿打开电台广播，里面正好在放一首慢歌。
听着听着，突然一道干净的女声提醒——
“现在是晚上十一点。接下来是深夜电台......”
盛千姿没太在意，只听到“十一”这个数字，早上七点半的飞机飞上海，还有不到九个小时，她就要走了，略有些伤感。
“深夜电台”是一个情感节目，节目主持人是一个拥有温柔嗓音的女人，“欢迎大家收听xxx深夜电台，友情、亲情和爱情占据了我们人生至少二分之一的空间，上一期我们接听了几个少女关于寝室同学之间的相处困惑，这一期我们就来讨论一下爱情吧。”
第一个连线的是一个男人，盛千姿没怎么在意，一直在玩微信小程序里的游戏，顾绅也在专心开车，对这些丝毫不感兴趣。
这男人貌似在说，跟自己的女朋友在一起五年了，从高中到大学，现在出了社会，大家都在工作，却感觉感情越来越淡，像是变了一个人。
主持人一直在问男人大概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感受到变化的，这中间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男人支支吾吾，说的模棱两可，最后在破罐子破摔，觉得没有人会认出他来，直接道：“是那个......第一次后......”
此话一出，盛千姿玩游戏的手指一顿，空气飘着一丝细微的尴尬。
他继续道：“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没发挥好......两人心里都有些疙瘩，后来......”
主持人抢答：“后来，你就越来越自卑......”
猜到后面剧情的盛千姿，一个眼疾手快，将电台关了。
顾绅咳嗽两声。
盛千姿故作淡定地说：“没事，没事。不如，我们听歌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