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活着呀——乔虞
时间:2021-02-20 09:25:43

  林若不甚在意:“为一棵树木,放弃整片森林,我疯了吗?”
  陆羡鱼和她聊不到一块去,恰逢此时,季北川来电,她扬了扬手机:“我走了——”
  林若嫌弃:“走吧,走吧。”
  -
  季北川车停在对街,车流拥堵,来往行人匆忙。
  陆羡鱼才从片场出来,就瞧见慵懒倚着车身而站的男人,他骨骼分明的指间夹了根燃得只剩半支的香烟,白雾丝丝缕缕漂浮,鸦青色眼睫垂下,神情散漫又痞。
  季北川看见她过来,捻灭烟头,拉开副驾座车门:“想去哪?”
  陆羡鱼出来得急,没换衣服,还穿的是《偏见》里女主南青的衣服。
  米色连帽卫衣,修长双腿藏匿在深色牛仔裤里。
  片场附近多有狗仔蹲点,她压低鸭舌帽帽檐坐进车内,压低声:“都行。”
  季北川知道她担忧什么,也没像往常调戏陆羡鱼两句,转身坐上驾驶位。
  陆羡鱼拉好安全带,摘下鸭舌帽,抬手抓了抓略乱的短发,问季北川:“现在是去哪?”
  季北川偏头看她一眼,勾着尾音笑:“带你去晚点儿刺激的。”
  “刺…”陆羡鱼脑海里浮现出一些不可描述画面,“刺激的?”
  恰巧前方十字路口是红灯,季北川一脚踩了刹车,靠在椅背上,转头盯着陆羡鱼瞧,也没说话。
  不知道是不是车厢空间狭小,陆羡鱼只觉从后颈到耳廓的肌肤都烧烫得要命,她不自觉别开脸:“是去哪?”
  “……”红灯转为绿灯,引擎发动。季北川好整以暇盯着前方,漫不经心开口,“陆小鱼,你想什么呢?”
  陆羡鱼觉得自己真该去买包去污粉,洗洗脑子里那些不干净的东西。
  可此时在这狗东西面前,她云淡风轻的道:“我怕你把我卖了。”
  车子上了江桥,遇上晚高峰,速度减慢。
  季北川侧眸打量她,视线从脸到肩颈,再到宽大卫衣也藏不住的姣好身材。
  他喉结微滚,握着方向盘的指节渐紧,毫不留情嘲笑陆羡鱼:“就你这二两肉,能值多少钱?”
  陆羡鱼觉得自己尊严受到侮辱,狠瞪一眼笑得嚣张的男人,“那你有本事别追我。”
  “你其实挺值钱的——”他忽然转了话锋。
  陆羡鱼瞅他,眼神威胁。
  季北川唇角上翘,黑沉沉的眼直勾勾看她:“是我的无价之宝。”
  “……”
  操,这狗东西情话越来越牛掰了。
  陆羡鱼放下车窗,微凉夜风拂面,肌肤的烧灼被吹散几分,她看见车子下了江桥一个转弯停在深巷内。
  ——堕夜
  黑金漆涂刷过的两字映入陆羡鱼视野,她愣了两秒。
  季北川解开安全带,抬手拍了下她脑袋:“下车。”
  陆羡鱼也解了安全带,跟着季北川走进去。
  这是家酒吧,装修偏暗色系,吧台处站着个女人,正低头清算账目,听见脚步声,抬了抬眼:“抱歉,还不到——”
  “我。”季北川说。
  许梨合上笔记本电脑,瞧一眼跟在季北川身后全副武装的陆羡鱼,笑了声:“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居然领了个妹子来我这。”
  陆羡鱼也有七八年没见过许梨,女人似乎和记忆没什么两样,银簪松松垮垮挽住长卷发,两缕发丝落在脸侧,丹凤眼眼尾微扬,还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媚。
  许梨扬了扬下巴,和她打招呼:“妹妹,不做个自我介绍?”
  季北川在吧台处的高脚凳上坐下,扯了扯夹克衣领,嗓音慵懒:“陆小鱼,怎么不叫人啊?”
  酒吧内没什么人,陆羡鱼摘下鸭舌帽和口罩,微笑和许梨打招呼:“许梨姐。”
  许梨倒是愣了一秒,瞧着眼前和记忆里那个漂亮小姑娘没什么两样的女人,对季北川笑道:“真有你的,兜转这么多年还是小鱼儿。”
  陆羡鱼在季北川身边高脚凳上落座,驳了许梨的话:“我和他没关系。”
  许梨好笑看向季北川:“怎么回事儿?”
  季北川懒靠在大理石的吧台边,单手支脸,桃花眸半阖,盯着陆羡鱼侧脸,幽幽开口:“我在追她。”
  -
  “堕夜”是许梨和男朋友合伙开的酒吧,一楼是酒吧,二楼是体育馆,各类运动机械俱全,还单辟出一片空间用做攀岩。
  季北川手臂撑在护栏栏杆上,盯着攀岩墙问陆羡鱼:“要玩吗?”
  陆羡鱼看一眼攀岩墙,唇线抿紧:“这…这就是你说的刺激?”
  “那你以为什么?”季北川倾身,呼吸浮在她耳廓,又痒又热,“你不会…馋我身子吧?”
  她后退两步,红脸骂他:“流氓。”
  他拉下夹克拉链,内里黑T贴身,肌肉线条若隐若现。
  季北川薄唇微勾,眼底含着戏谑的笑,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坏:“谢谢夸奖。”
  陆羡鱼懒得理他,转移话题:“这个怎么玩?”
  “我教你。”
  季北川找许梨要了套女式运动服,递给陆羡鱼:“去换上。”
  二楼拐角有专门的换衣室,陆羡鱼拿上衣服去换上。
  暗色系的女式运动服,露腰短袖上衣,纤腰白皙,盈盈一握。
  季北川视线从她露出的半截纤腰掠过,眸光微沉,平静无波的瞳孔泛起一丝涟漪。
  他哑声说:“幸好今天没人来。”
  都是成年人,谈恋爱或是暧昧期早不像年少那样因为牵手就心跳不止,成人的爱情多少都染上了点儿情.欲的颜色。
  陆羡鱼垂眸,耳后碎发落下,她抬手又别在耳后,露出的肩颈线条弧度优美。
  季北川深呼吸,平复不该有的欲思,对陆羡鱼招招手:“过来。”
  陆羡鱼如言走过去。
  这面攀岩墙是内倾的岩壁设计,她第一次玩攀岩,有点儿慌。
  季北川弯腰给陆羡鱼系安全绳索,体温过高的肌肤触碰到她露出的腰,她低吟一声:“凉。”
  声线又娇又软,勾人得要命。
  季北川用极大的自制力克制住又翻腾的欲.望,专心给陆羡鱼系安全带,沉着声说:“我会忍不住。”
  陆羡鱼满头问号:“忍不住啥?”
  “馋你身子。”他轻飘飘说了四个字。
  陆羡鱼瞬间僵住,小碎步往后退拉开两人距离,极小的声音骂了声“禽.兽”。
  季北川被她逗笑,揉了揉她头发:“能不能换个词?”
  “混蛋。”
  “……”
  有区别吗。
  季北川极有耐心给陆羡鱼讲解攀岩要领,他声线很磁,有点像低音炮,特别好听。
  “…记住了,要用脚尖去抓脚点,要谨慎小心,别盲目地向上迈脚,多迈小步,少迈大步…”
  他讲完,拍了拍陆羡鱼肩:“来试试。”
  陆羡鱼拍《刑侦一科》时,因为女主是卧底警察,她为了更好诠释角色,进组前去南城某警校学习了两个月。
  她按照季北川讲的要领,先找好落脚点,再一点点向上爬,爬到一半儿,脚跟先落地,一个踩滑直直倒了下去。
  季北川眼疾手快接住她。
  陆羡鱼有点儿心慌抓住季北川领口,微微喘气:“…吓死我了。”
  “还玩吗?”季北川把她放下来。
  陆羡鱼摇头,“不玩了。”
  “看我表演。”季北川朝她扬眉,神情嚣张不可一世。
  陆羡鱼倚在跑步机前,盯着季北川。
  男人没系安全绳索,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几个大步来回,从高处又回到地面。
  她有些恍然,忽然想到在那些她不曾知道的岁月里,他是不是也是这样日复一日的训练。
  林蝶的话在陆羡鱼耳边回响,军人很艰难,他们也是血肉之躯,却有一腔热血去保护国家、守护人民。
  陆羡鱼抿了抿唇,如果有机会,她想瞧瞧在部队里的季北川是什么样。
  季北川问她:“如何?”
  陆羡鱼回神,敷衍点头:“还行,有点儿无聊。”
  季北川擦了擦额间的汗,走到陆羡鱼面前,问她:“要不要去吃饭?”
  “我去换衣服。”她转身走向换衣间。
  陆羡鱼换衣服时,挂在墙上的挎包响起铃声,她穿好打底衫,不紧不慢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然后看见来电显示:爹。
 
 
第54章 【二更】对不起,宝贝。……
  铃声响了许久, 连带外面的季北川也听见。
  他叼了支烟,没点燃,含糊不清的问陆羡鱼:“电话响了半天, 怎么不接?”
  陆羡鱼有些烦躁捋了一把头发,声调也变冷:“闭嘴, 我爸打电话来了。”
  季北川特乖的哦一声, 低头手拢着火, 点燃烟,烟雾丝丝缕缕。
  “我在楼下等你。”他沉声说。
  陆润之那边不知道是不是见她久未接电话, 就挂断了,也没再打来。
  陆羡鱼套上卫衣, 抓了抓有些凌乱的短发, 拉开换衣室门。走到窗前,给陆润之打过去:“爸——”
  “你在哪?”陆润之开门见山问。
  陆羡鱼看了眼窗外黑沉沉的夜色, 淡声说:“和朋友在外面。”
  陆润之今天难得来宜江市, 起兴去探女儿的班,可剧组、酒店都没人, 询问助理年糕后才得知陆羡鱼和人出去了。
  陆润之问她身体状况后,又叮嘱:“好好拍戏, 别给你姑姑添麻烦。”
  “我知道了。”陆羡鱼应下。
  陆羡鱼背上挎包, 戴好口罩鸭舌帽下楼。
  一楼酒吧因为夜色降临, 灯光炫目,重金属音乐在耳边回荡,吵得陆羡鱼脑仁突突的疼。
  季北川坐在吧台高脚凳上, 手肘撑在大理石桌面,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只玻璃杯,杯中涟漪片片, 映出男人冷戾眉眼。
  边上有女人偷偷打量他,眼中尽是觊觎。过半晌,女人鼓足勇气上前搭讪:“先生,能请您喝一杯吗?”
  陆羡鱼站在台阶那儿,抱肩冷眼瞧着。
  季北川眼皮略掀,有点儿不耐扫过身边女人,廉价香水味刺鼻,他敛眉:“不能。”
  女人神情失望,可不愿放弃:“那能加个微信吗?”
  身后响起女人略软的声线,说出来的话却极其毒舌:“抱歉,他脑子有问题,不会玩这个。”
  女人转头看出现在身后的陆羡鱼,她穿了件米色连帽卫衣,黑色鸭舌帽,帽檐略低,压住的碎发薄薄贴在精致的眉眼。
  有些眼熟。
  “还不走?”陆羡鱼上前拽了下季北川衣袖。
  季北川放下酒杯,揽过她肩,贴耳低语:“醋了?”
  男人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儿裹杂酒精扑面而来,鼻息纠缠间,陆羡鱼口罩下的唇角抿紧。
  她抵死不承认:“走不走,不走我走了。”
  季北川让酒保给许梨带话自己走了,揽着陆羡鱼肩出了“堕夜”。
  和季北川搭讪未成功的女人回到卡座,回忆了番刚才见的那个女人,和好友说:“我觉得刚才那个女人有点像陆羡鱼…”
  好友玩得正嗨,没把她话放在心上。
  “陆羡鱼拍戏呢,怎么会来这里。”
  女人喃喃:“真的很像啊。”
  -
  回到车上,陆羡鱼系好安全带,抬手摘掉了鸭舌帽。
  她今天拍戏,没戴什么首饰,左手无名指纹身在略暗光线吸引住季北川目光。
  一个及其简单的字母纹身。
  C。
  季北川握住她纤细手腕,陆羡鱼一愣,转头看他:“干嘛?”
  他视线落在她无名指纹身上,停留几秒,唇角略微上翘,连带语调也轻快许多:“什么时候纹的?”
  陆羡鱼:“高三国庆节,去西藏玩纹的。”
  季北川看着她,桃花眼眼尾稍扬,眸底氤氲着无限柔情。
  陆羡鱼有点儿受不了灼热视线,抽回手,不自在咳嗽一声:“开车,我饿了。”
  他笑了声,声线略沉带磁,在狭小的车厢分外撩人。
  陆羡鱼摇下车窗,略凉晚风灌进来,吹散不少暧昧因子。
  车子向前行驶一会,季北川才出声问她:“想吃什么?”
  陆羡鱼想去上次那家私房菜馆,季北川深看她一眼,点开导航前往私房菜馆。
  陆羡鱼先下车进了餐馆,季北川去找停车位。
  这个点,吃饭的人不多。
  陆羡鱼一进来就恰逢包厢有空出的一间,她给季北川发了包厢名,跟着服务员进包厢。
  季北川停好车过来,和陆羡鱼说:“我堂叔恰巧在这,一起去吃饭?”
  陆羡鱼很想了解他们分开那七年,季北川是怎么过的,颔首同意:“好。”
  陈平就在隔壁包厢,季北川领着陆羡鱼进去时,桌上菜似才上,还冒着丝丝缕缕的白汽。
  季北川给陆羡鱼介绍陈平,陈平是退伍老兵,五官偏冷厉,不笑时给人疏离感很重。
  陆羡鱼乖巧叫人:“叔叔好。”
  他看一眼陆羡鱼,略颔首:“快坐下来吃饭。”
  陆羡鱼落座,她听见季北川询问陈平:“婶婶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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