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金陵最不缺的就是那种风月场所,她们总不能一家家找吧。
裴澜见她低头沉思,就知她在替他忧心,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他的女人,还要为他犯愁办案的事儿,这是对他的侮辱。
他食指点着她的眼皮,哑着嗓子道:“阮菱,这不是你该想的。”
阮菱眼睫颤了颤,小脸朝一边躲去,一瞬便露出漂亮白嫩的锁骨,上边那颗粉痣被灯火照的透亮,像是蛊惑,一瞬就吸引了裴澜的目光。
他脱鞋上了榻,身上亵衣一瞬就扯了个干净,淡淡的酒气钻入了阮菱的鼻尖,熏得她皱起了鼻子。
这人到底喝了多少酒?
阮菱作势朝里边挪了挪,不想招惹她,哪只她这一动作惹得身后更加狂野,她的腰身被捞了回去,搂得紧紧的,随后一只大掌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转过身子。
裴澜不得不承认,小姑娘的身子对他有着天然的吸引。她越逃,越想躲,就越勾起他心里的征服欲。
就像此刻,阮菱巴巴的瞪着她那双葡萄眼眸冲他示威,又纯又欲的样子,他实在爱极了。
裴澜在她腰间轻轻掐了一把软肉,佯装醉意教训她:“好啊,阮菱,你长本事了,敢瞪着孤。”
阮菱不能跟他翻脸,她瘪了瘪嘴,气势弱了下来:“明明是殿下不让人睡觉的。”
裴澜起了戏谑之心,他挑着眉,在她臀部上重重拍了下,感受到那团丰盈在掌心间的弹跳,他笑的幽深:“真软。”
“你!”阮菱冲他露出了虎牙,小手攥成一团,放在胸前。
裴澜抱着她的身子,唇齿轻轻咬着她的耳瓣,低低道:“你是躺着还是跪着?”
阮菱美眸瞪着他,鼻音哼了一声,恼道:“想的美。”
裴澜按着她的手臂朝头顶上放去,这一轻佻动作带的暗示,再明显不过。
他笑的邪气:“孤还可以想的更美。”
丝衾翻落,外面雷雨声潺潺不断,室内灯火如昼,传来女子娇滴滴的哭声。
“殿下,再熄灭两盏灯好不好?”
回应她的,除了如烟的雨声便是男子絮乱粗重的喘息声。
第24章 失踪 找不到菱菱,孤要你们的命!……
翌日清晨, 阮菱揉着发酸的腰在床上来回翻转。
昨夜的男人不知怎么了,揉搓厮磨,怎么都不够。就好像是带着某种目的一样, 折腾到天堪堪亮才舍得放开她。
后来阮菱昏昏沉沉睡了一会儿,就感觉身侧空了一块。
裴澜走后, 她更是睡不着了, 睁着两只乌黑的眼圈下床洗漱。
院里, 小顾将军正练剑,余光瞥见阮菱那乌青的下眼睑, 心里哎呦了一声。
啧,殿下不愧是殿下, 这是折腾了多久。就阮姑娘那个身子……
阮菱出来时在妆奁前涂了好几层脂粉, 可还是掩饰不住那点子乌青,索性也就不遮掩了。
算着来金陵也好几天了, 不能光裴澜一个人去查案, 她总要帮点忙才是。根据她前世的记忆,曲小雨应该是林锡金藏在哪个勾栏院了。
“顾将军。”她脆生生喊。
小顾将军收了剑, 装作没看见她眼下,乐颠颠跑过去:“姑娘, 怎的指示?”
阮菱神秘道:“带你去个好地方。”
小顾将军一听, 咧开了嘴角:“成!近来殿下都不带我玩, 就带着纮玉,还是姑娘好!”
一炷香后,阮菱带顾忍来到了明月楼。
小顾将军盯着那含着无限风流媚意的三个鎏金大字, 惊的连话都说不出了。
阮姑娘也算出身世家清流门第,怎会,怎会带他来这种地方?
出于好心, 小顾将军向她解释道:“姑娘,我们殿下虽然常来这种地方,可他真的只是应酬,他从不过夜,这你是知道的。”
“而且,他今早出门前没说来明月楼,你这……”
阮菱摇头,率先朝里边走去,她道:“边走边说。”
等入了坊,小顾将军已经明白了始末。他还是疑惑:“就这么大海捞针一样的找,咱能找到曲小雨么?”
阮菱蹙起眉,试着劝服他:“不试试怎么知道,能帮上一些是一些。现下已经入冬了,再有两个月就是年下,难道你不想回京城?”
听到年下,顾忍的眼眸亮了亮,似是想到了什么,他的语气有些期待:“想啊,当然想了。”
等到年下,福乐公主就回来了。
明月楼内十分奢.靡,即便是白天,来往的客人妓.女也很多。那热辣的穿着,白生生的胸脯就在眼前晃来晃去,半分无遮掩。
纵然初来金陵就见过了,可阮菱帷帽下的脸颊仍旧不可避免的红了。
“走吧。”她轻音道。
——
宋府后院,宋意晚躺在榻上,脑袋昏昏沉沉的。昨夜被太子扔在雨里,人烧了一整夜,直到清晨烧才渐渐褪去。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贴身婢女进来传话:“姑娘,太子殿下来了,眼下就在前厅呢。”
宋意晚什么都顾不得了,紧赶着从床上起来叫婢子梳洗。梳整妥当去了前厅后,就见到那张朝思暮想的脸。
哪想太子殿下冲她打量了几下,破天荒的指着她说,你这衣裳不错。
那一瞬,宋意晚的心里的赧意自眼窝到面颊,全都烧的红彤彤的。甚至她都忘了,今日未婚夫许江还约她看戏呢。
宋意晚冥想时,身侧太子询问:“没用早膳吧?”
她听见声音,急忙小声答:“是。”
“走吧,带你出去。”太子淡淡道。说着,人便朝外走去。
宋意晚唇瓣微张,一张漂亮的鹅蛋脸红了又红,顿时拎着裙摆上太子那辆青黑色华盖马车。
早上的明月楼大厅里人来人往,二楼的雅厢个个紧闭着,几乎都是一夜缠绵,在这夜宿的恩客。
堂倌见裴澜带着姑娘来,当即站起身拦住。
“公子,明月楼禁止姑娘进入,您看这……”
太子从怀里掏出个金锭子扔了过去,堂倌当即闭了嘴。
他看了眼恨不能将头埋到地上的宋意晚,唇角微微勾起:“找一个厢房,挑两个十五六岁的进来伺候。”
堂倌得令,喜笑颜开的退了下去。
太子带宋意晚进了包厢。
包厢是收拾过的,可空气中那股难以言说的香味仍充斥整个屋子。
这里的一切对于一个宋意晚这样未出阁的女子,处处都是折磨。
她不明白,太子殿下带她来这里做什么。
可殿下不说,她是不敢问的。
这时,房门被推开,两个衣着薄纱长裙,打扮娇媚的少女端着盘子走了进来。
她们是光着脚的,雪白的足摩擦在地板上,如玉般香艳。其中一个跪在裴澜身前,开始替他摆糕点,倒茶。白花花的胸脯擦到桌沿,划出一道浅浅的红印子。
饶是宋意晚定力再好,额头也冒上一层汗。她坐也不是,低头也不是,怎么都不对。整个人胸脯起伏,难耐像是生病了一样。
太子余光瞥见她窘态。捏杯喝了口茶,这才慢悠悠问:“宋姑娘怎么了?”
“殿……”宋意晚急促开口又意思到不妥,她快哭了:“大人,您为何带晚晚来这里?”
太子不疾不徐的喝两口菜,吩咐了一旁的瘦马续上。
他慢条斯理的动作几乎将宋意晚的精神磨在崩溃边缘,裴澜觉得差不多了,看向她,疑惑道:“有急事?”
宋意晚没想到他反问自己,顿时摇了摇头:“没有呐。”
这话说的不老实,却在意料之中。
太子来之前,让纮玉打听了,宋意晚的未婚夫许江今日约她出门。他本以为这姑娘会拒绝,哪想到她愣是只字未提,就跟他来了。
仰承父亲的青年才俊,和来自京城的金尊玉贵的贵人。
裴澜一点也不意外宋意晚的选择。
他点了点桌子,问一旁伺候的瘦马:“你今年多大了?”
瘦马规矩答:“十五。”
太子挑眉,又问:“可伺候过人?”
问到这个,瘦马抬起头,那双单纯眼眸看着裴澜,竟生出了一丝期盼,她嗓音轻且细,柔柔道:“还没。”
宋意晚不明白太子殿下想做什么,可眼见这瘦马对他露出女人都懂的目光,心底里一下子就慌了,任凭她如何压制,那股滔天的醋意又涌了上来。
如此下贱的坯子,怎么还妄想攀附太子殿下?!
太子拿筷子挑起那瘦马的下巴,眼神轻佻又风流,哑着嗓子问:“可愿意跟了本大人?”
瘦马似是有些不敢相信,眼睛睁的很大,眼底渐渐氤氲出水色,她张了张唇却说不出话,只拼命的点头。
眼前这位大人俊俏风流,出手又阔绰,面容更是她从未见过的俊美,若是能跟了这样的男子,便是叫她做什么都甘愿。
宋意晚在一旁,眼见着太子殿下眼底的兴趣越来越浓,心里着急,什么都顾不得了。
这是要当着她的面纳了别的女子么?还是一个瘦马!那她算什么?!
宋意晚急的喉咙声哑,粗粝的喊了一嗓子:“大人!”
太子唇角微勾,可又一瞬掩饰好。他佯装疑惑,偏头问:“怎么了?”
宋意晚眼圈一下子就红了,说不出话。
她很想问问殿下要做什么,可她,又有什么资格呢?但是心里那股酸涩的感觉一点点蚕食着她的神经。她快疯了。
谁料,太子不如往常的冷漠,竟是凑了过来,那张极盛极俊的颜认真的看着宋意晚,用着温柔哑哑的语调问:“你不高兴了?”
太子殿下难得的温柔一下子就让宋意晚缴了械。
她无声的点点头,眼里的泪珠几乎就要掉了下来。心里却高兴极了,像是打了一场大胜仗一样。
殿下哄她了,还是在另外一个女人面前。这胜利的喜悦都是加倍的。
太子轻笑了两声,放下筷子:“行了,别哭了。孤不要就是。”
言罢,他随意看向那两个瘦马:“出去吧。”
那位瘦马眼底的希望霎时幻灭,她嗫嚅着可仍不敢在说什么整个人愣在一旁,还是被身旁的敲打,生拽了出去。
她们走后,宋意晚擦了擦眼泪,低低道:“殿下,您想说什么就说吧。”
经历了这一遭,宋意晚知道太子是故意的。不管他是试探她的心,还是为了旁的,那么他的目的都达到了。
她喜欢太子,已经喜欢到不可自拔了。
十七年都不怎么掉的眼泪,如今短短两天,已经为他落下无数了。
宋意晚心酸的承认,这就是爱上一个男人的下场吧,还是那样一个尊贵的男人。
一番装模作样后,太子也不打算装了。他正色道:“孤确实有话要说。”
宋意晚仰头看着他,脸颊还挂着泪痕。
太子道:“你看这个瘦马,孤要她,她就生了天大的希望。孤不要,她就不可避免去伺候别人。她的一喜一悲,一生一死,包括自己的所有全被掌握在别人手里,是不是很可怜?”
宋意晚眸里怔松,有些听不太懂,但仍然点点头。
太子又道:“孤听闻金陵前任知州的旧部曲鹤有一女,沦落青楼。”
咬到最后四个字时,太子特地观察了宋意晚的神情,他真切的,无误的捕捉到她眼神里的闪躲。
果然,宋庆彦干的那点勾当,她是知道的。
“孤向来仁义为政,曲鹤无辜惨死,他的遗女就如同方才的瘦马一样,命如浮萍。孤不忍她再这么被糟践下去。”
话说到这份上,太子觉得他点的够明白了。
宋意晚眼下听懂了,她本打算继续装傻,可太子看向她的眼神就好像在说,你一定知道曲小雨在哪。
面对头顶那精明笃定的眼光,她默了半晌,心里那点心思垒了一道又一道的墙,终于,她抬头,用尽毕生的勇气认真问:“那殿下会纳了曲小雨么?”
醋意十足的逼迫。
太子脸色一瞬就沉了下来,他活了二十四载,被陛下逼过婚,被皇后逼过婚,可被一个小官家的女子来逼迫,还是头一遭。
他冷声道:“你觉得你在用什么身份质问孤?”
言下之意,你也配?
宋意晚看到太子眼底的冷漠,身子顿时一软,堪堪朝一旁栽去。她额头冒了一层汗,顾不得擦,赶紧跪下:“殿下息怒,意晚,意晚知错了。”
太子眼底冰冷不减,可想到今日约她的目的,语气缓和了些:“孤不会纳她。”
短短几个字,算是侧面服了个软。
宋意晚跪在地上,背几乎要地板贴上,听到裴澜的回答后缓缓起身,眼泪噼里啪啦掉在脸上,唇边,委屈的说不出话。
太子演戏演到底,他叹了口气,捏着像是拿她没办法的语气,怜惜道:“起来吧,地上凉。”
得到他那一点子少有的柔情,宋意晚受宠若惊的哽咽两声。她重新坐到裴澜身边,又吸了吸鼻子。
太子随手在桌上抓了个帕子扔过去,敛去眼睫下的不耐烦,语气仍是挑不出错的深情:“擦擦吧。”
面上镇定自若,实际内心他已经在狂躁的边缘了。
他哄阮菱都没这么费心过。
宋意晚捧着那帕子,感受着经他手的温度,怔怔的出了神。
“现在可以告诉孤,曲小雨在哪了?”他耐心问道。
宋意晚飞快的擦了眼泪,随后抬头看向裴澜。
她的心在摇摆,在动摇。
她曾无意间撞破了父亲与林锡金的谈话,父亲憎恨曲鹤,连带着抓了他的女儿曲小雨塞给了林锡金,可林锡金是什么人,酗酒,还喜欢吸食那玩意。喝的烂醉后就喜欢打女人,前任发妻就是被他生生打死的,可他串通父亲悄悄处理了尸体,而后传出消息,那女子与林锡金和离回了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