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外室(重生)——晚宁
时间:2021-02-20 09:26:56

  周萋萋不可抑制的“呜呜”两声,身子渐渐腾空。
  眼前的男人好像是化作了一道黑色的暗影,又像是地狱里锁魂的修罗,渐渐模糊。
  意识消弭前,她在耳边听到了阴翳的三个字:“你不配。”
  “噹”的一声,那具香艳的身子轰然倒地。
  纮玉和顾忍进来时候,就瞧见自家殿下坐在桌前,喘着粗气,领口处歪歪扭扭,锁骨上一片淡淡的红色。
  再看了眼地上的女人,纮玉顿时跪在地上:“属下失职。”
  “扒光了,扔出去!”男人淡淡道,说完,便出门了。
  黑夜里,裴澜突然自嘲的扯起了唇角,眉眼写满了无奈。
  是不是只有借着药劲,我才敢来找你……
 
 
第58章 哄   太子殿下被太子妃撵出了屋!
  亥时末刻, 阮菱喝了第二遍汤药后便睡下了。
  只点了几盏夜间引路灯的大殿一片沉寂,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雨声透过支摘窗滴滴答答敲打着, 淅淅沥沥。
  阮菱眠浅,微微蹙起眉, 翻了个身。
  不多时, 一股冷风携着细雨扑面而来, 天青色的帷幔被吹得呼呼作响。阮菱身子瑟缩了下,突然发现床边坐着个人。
  她心一惊, 看清来人后这才松了口气。可松缓过后,她却是直接转过身子。
  方才侍奉汤药的小宫女十分有眼力见的, 添油加醋的把书房发生的事儿学了一遍。
  纵然知道是假的, 可阮菱眼下还生着气,不愿理他。
  身后猛然一股大力, 她整个人直接被掰过了身子, 骤然的凉气和疼痛,她“嘶”的喊了声:“你干什么?!”
  “菱菱。”
  男人捏着她的肩膀, 大掌因那猛力的药劲而不住颤抖,狠道:“看着孤。”
  “大晚上你发什么疯?”阮菱伸手想去推开他, 可他的力气大的惊人, 惊人到她终于发觉到了不对劲。
  她抬手探上他的额头, 烫得惊人:“你发烧了?”
  太子定定看着她,喘着粗气,一双漆黑的眸渐渐变得赤红。
  空气中, 一缕细微的香味悠然攥紧阮菱鼻间。她凝眉,这香味艳俗劣质,是女人身上的味道。
  她脸色顿时冷了下去:“周萋萋真去了书房?”
  听得她终于在意了, 太子眼神深了深。
  “是啊。”太子捏着她的下巴,突然调笑道:“孤就像现在这样,也捏着她的下巴。”
  阮菱抬胳膊打掉了他的手,骂道:“无耻!”
  “孤是太子,想怎样就怎样。”裴澜倾身覆了上去,大掌钳着她两条手臂,举过头顶,嗓音沙哑:“怎么?菱菱不是想给孤纳妾么?周萋萋如何?孤即刻封了她,奉仪?良娣,还是侧妃?”
  阮菱冷眼看着他:“裴澜,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一张一合的朱唇,像是有一种魔力般,看的太子眸光一直,他低头,嘴唇狠狠咬上那张嗡的娇唇,狠狠吮吸着。
  阮菱对他心有抗拒,想到他和周萋萋,便是和他接触一寸都觉得恶心。
  “你松开!”
  裴澜咬着她的锁骨,狠狠一吸,伴随着女子吃痛的娇呼,一颗红莓清晰的烙在白嫩细腻的皮肤上。
  他哑着嗓子,狠声道:“菱儿为何躲着孤?纳妾这事不是你提出来的,怎么如今又不愿了?”
  阮菱朝后躲着,可男人却压着她的褪,不让她动一丝一毫。眼前美景无限好,男人肆无忌惮的打量着那道幽邃的风光。
  “疯子!”阮菱满脸屈辱,忍无可忍,抬手扇了他一巴掌。
  这是太子殿下两辈子挨的第一个耳光。
  药劲作祟,他感觉不到疼,只怔在那儿,像是被打懵了。
  药劲冲了上来,他每一处都肿胀的厉害,额头浮现一层薄汗,脖颈处爆着青筋,太子身子晃了晃,最后栽倒在阮菱身侧,攥着丝衾的指尖攥到发白。
  “裴澜?”阮菱见他真的昏倒了,美眸有一瞬的慌乱。
  她搡着他的胸.口,急切唤:“裴澜?裴澜?你醒醒啊!”
  “太医!传……”阮菱还未喊出去便被身下的男人攥住了手。
  “菱菱。”裴澜忽地低低唤。
  见他还有动静,阮菱顿时弯下身子,趴在他唇边听,颤声道:“你说什么?”
  “你为什么就是不在意我呢。”男人唇边嘟囔了一句后,彻底昏了过去。
  他声音小,阮菱没听清。不过此刻她也顾不得睡觉了,光着脚往外面跑,声音在寂静的黑夜里显得格外急促。
  “快。”
  “传太医!”
  翌日,东宫一并传出了两个消息。
  昨日坤宁宫晕倒后,太监诊脉的同时,发现太子妃有孕。二是有人意图勾引太子,致使太子陷入昏迷。所幸只是短暂的昏倒,没什么大事儿。
  从大时思寺祈福回来的福乐公主第一个赶过来,紧接着各宫宫妃都紧着前来送礼,看望。
  敷衍了一上午,阮菱累极了。宫妃散去,只有福乐公主还在把玩着那些送来的礼物。
  福乐有些奇怪:“嫂子,你怀孕这么大的事儿,我哥怎么没来看你。”
  阮菱一怔,笑意在唇间凝了凝。她柔柔道:“殿下公务繁忙,这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她不会说,一大早太子就跑来寝殿却被她撵出去的事实。
  昨夜他那么荒唐的行径,还伤了她的心。这事儿可不是轻轻揭过,就能过的。她现在才不要见到他。
  “这还不是?”福乐唏道:“这是皇长孙啊!我终于要做小姑姑了。”
  阮菱抿唇笑了笑:“都说生下来的孩子谁第一个抱就像谁,皇儿的姑姑这样美貌,定错不了。”
  福乐摸着那小小的,薄薄的奶兜,只觉得即将孕育的新生命真是太神奇了。可开心之余也不免伤感,她放下布料,坐到阮菱身侧:“再有几日,我便得回北境了。”
  阮菱见她难过,心里也跟着沉了沉。
  自古和亲的公主,那就是泼出去的水。若得夫家尊重,便可一年一次回朝觐见,若无尊重可言,便是此生再难踏上故土一步。
  “等皇儿出世,我必给公主写信告知。”
  福乐笑了笑:“那到时候,我求夫君准许我回朝一次。”
  从长定殿出来后,福乐心有感慨,纵然她离开了楚朝,可如今哥哥已经成了家,还有了孩子。能让他放下心气,甘心娶回家的,必定是他所珍爱的。至少在她看来,哥哥也不算那么孤独了。
  她抬首望了眼春色,眼眸清澈,心底默默道:“母后呀,您看看,玥儿和哥哥都活的很好。您仙灵有知,也可放心啦。”
  “顾将军,您看什么呢?”一旁的侍卫突然道。
  福乐一怔,循着声音,便瞧见了九曲回廊上的顾忍。
  一袭蓝衣,腰持佩剑,还是少年时的容貌,只是那脸上的英气深邃了几分。
  四目相对间,福乐那颗心脏久违的,就欲跳出心口。
  纵然福乐如今已为人妇,可看见顾忍那墨蓝色的衣袍,她总是能被带回到少年时的暑月。
  此次回朝,她有过无数次与他见面的时候,都不曾勇敢的说一句你好。如今,要离开国土了,有些人,也该好好道别了。
  福乐转头对婢女道:“你先去那边等我。”
  一袭绯色绣着海棠的襦裙,记忆里公主那张扬明媚的花容添了几分沉稳。
  顾忍上前几步,垂头拱手作揖,声音有些低有些沉,囫囵不清:“见过福乐公主,公主万福金安。”
  那修长如画的指节,下意识的抖着,就连唇齿间涌出来的话,都竭尽全力才没能发颤。
  “顾忍哥哥,别来无恙啊。”福乐轻轻说着这一句,倏然眼泪便模糊了眼角。
  顾忍僵硬抬起头,胳膊不受控制的抬起来,作势就欲去擦她眼角的泪痕,就像小时候一样。
  可手臂抬到一半时却堪堪愣住了。福乐和他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脸上看出了尴尬的神情。
  顾忍喉咙间翻涌着酸楚,原来保护她已经成了一种本能。
  他这样做,于沈霜不公平,亦是对福乐的侮辱。
  “在那边,都还好吗?”愣了半晌,他从一片发白的脑海里,匆忙揪出这几个字。
  “都好。”公主淡淡道。这两个字轻轻揭过了她在北境的三年。
  她在那个民族得过宠,也失过宠。可是不管怎样,她还是楚朝的公主,这些,亦都熬过来了。
  福乐问:“顾忍哥哥也快成家了吧,那位沈姑娘我听过,很不错。”
  提到沈霜,顾忍唇边舒缓了下来,他轻轻道:“和公主一样,都很天真活泼。”
  “那就好。”福乐又深深看了他一眼,强忍着心间的悸然,后退了一步:“本宫还有事,便先走了。”
  在顾忍未反应过来时,福乐又低低道了句:“愿顾将军比翼连枝,永结为好。”
  顾忍怔了怔,随后僵硬抬起头,唇边扯开了一抹释然的笑容,他微笑道:“北境多曲折,公主保重。”
  眼前妇人发髻模样的女子,突然变成记忆里那个一身红衣,整日拿着金色小软鞭同他厮混在一起的少女。
  顾忍揉了揉眼睛,持剑朝殿内走去。
  耳畔里吹来了经年的风,那少年意气风发的狂语犹在耳前。
  “你真以为你以后能娶到公主啊!”
  “那当然了,长大以后我要成为大将军,然后娶她!”
  ——
  东宫,书房内。
  “诸卿还有事儿吗?”太子时不时看向窗外,心不在焉道。
  讨论了一上午,该落实的事宜基本差不多了。詹事府总管起身道:“明日,圣人与殿下銮驾出城,我等再无疑问。”
  “跪安吧。”太子揉了揉眉心。
  听这群老臣聒噪了一上午,烦得很。
  众位大臣都走后,礼部尚书留了下来。他降了降声音,肃然道:“殿下,七皇子裴止质子期满,已从李国出发,不日即可抵达东京城。”
  “孤知道。”太子阖眸,脸上似是很疲惫。
  礼部尚书操办这些事宜,所以他最先得知的消息,可殿下既然知道,那有些话他不得不进言了:“殿下不可掉以轻心,圣人子嗣凋零,周皇后虽贵为中宫,却一直无子,她定然会把心思放在七皇子身上,若中宫有了皇子,朝堂势必会搅乱,对殿下的地位肯定也会受影响。”
  太子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一个五岁的小男孩,眼眸漆黑明亮,糯糯的唤他四哥。
  他手指敲了敲桌案,淡淡道:“裴止他不会。”
  礼部尚书焦急道:“怎么不会?殿下您别忘了,七皇子他的生母是宸妃。宸者,北极星所在,常以指宫殿、王位,更可做帝王之称啊!圣人的后宫除了已故的朝云皇后,可就是七皇子的母妃最得宠,不然周贵妃也不会一上位就紧着张罗把七皇子送去李国为质!殿下,您三思吧!”
  礼部尚书每说一个字,裴澜的眉头便皱得愈深。
  当年的事儿,是他没护住裴止,是他不好。
  “退下吧。”太子沉声道,耐心显然已经到了极点。
  礼部尚书叹了口气,退出了书房。
  尚书前脚刚走,纮玉后脚就急匆匆进去回禀:“殿下,娘娘要出宫。”
  裴澜抬眉,脸色不愠:“怎么好好的要出宫?”
  就是跟他生气也不至于出宫吧,怀着孩子磕着碰着了可怎么办?
  不等纮玉说话,裴澜匆匆道:“孤亲自去看。”
  纮玉欲言又止,叹气道:“殿下,娘娘这会儿已经出去了?”
  太子眼刀飞过来,纮玉急忙喘了口气,飞快答:“属下早想进来的,可屋里都是议事大臣,属下就没敢……”
  太子倒吸口冷气,强压着的声音皆是冰冷:“你觉得在孤心里,这两个事儿,哪个重要?”
  纮玉身子都僵了,弱弱道:“太子妃……”
  “那还不去备车?!”
  ——
  阮菱换了一身常服,带着清音出了宫。
  她一早得了信儿,林软要回扬州。想着那日在坤宁宫她曾帮过自己,便想着去送送。
  草长莺飞的时节,码头两侧桃红杏白,鸟儿清脆,打春的日子,微风都和煦的不得了。
  “真决定了吗?”阮菱看着林软心事重重的步伐,柔声问。
  林软笑了笑,抬头深吸了一口气:“为什么不呢?”
  也许她本不适合京城,还是烟雨蒙蒙的扬州适合她。
  阮菱握着她的手,劝道:“林姑娘,若是为了恒王,那真的不值得。你才多大的年纪啊,往后还有那么多年呢。”
  “阮姐姐,你不必说,我都知道。家中祖母年纪大了,我不在她身边总是想我的紧。等把祖母送走,我再来京城。”
  眼前的姑娘一身浅碧色衣裳,面容温婉而又清澈,说起话来像是是淋上了一层江南烟雨。看着纤细柔弱,可阮菱心知,她是个有主意的。
  阮菱笑着道:“那我在京城等着妹妹来。”
  说着,清音把一早就准备好的糕点细软,还有一些小礼物递了过去。
  摸着那沉甸甸的包袱,林软真想大哭一场。
  来了东京城不过数月,来时接她的人以为她日后等入主东宫,成为一颗有利的棋子,大张旗鼓,兴师动众的来接她。如今走时,却只得阮家姐姐一送。
  东京城里的人,何其薄凉。
  林软眉眼湿润,轻笑道:“这里风大,姐姐回吧。”
  “保重。”阮菱道。
  “你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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