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外室(重生)——晚宁
时间:2021-02-20 09:26:56

  码头上传来客船的萧鼓之声,旅人按照次序挨个上船。林软和采耳背着两个包袱,踏上了甲板。
  登船的空隙间,林软回头又望了眼富庶繁华的京城,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褪去了初时的欣喜和向往,满目空洞。
  裴恒,字遇之,淑妃之子,自小养在先皇后身边长大。为人风流成性,玩世不恭,阅女无数,曾有一心爱之人,寤寐求之,日夜不得。
  呵,可笑……
  采耳见她难过,也跟着低落。她不明白,还想劝道:“姑娘你这样喜欢王爷,王爷也尚未娶妻,何不让主君去游说,咱们林家也算是显贵门户,王爷对您有愧,说不定不会驳了面子。”
  林软笑了,那双慧黠的眼满是通透:“我总不能耗尽一生,去换他一句有可能。”
  采耳仰首看着姑娘,有一瞬她好像明白了。
  小时候,老太太总说姑娘活得太通透,太明白,不是件好事。人生啊,要想活的顺遂,难得糊涂才是对的。
  可看姑娘如今这般,又岂止是放下二字能说得轻的。
  “唉……”采耳轻轻叹了口气。
  风雪愈大,客船缓缓行驶,江海一粟,转瞬就淹没在浩荡的碧波与泼天的白雾中。
  阮菱看着她这样,想起自己这刚开始的婚事儿,心里百味杂沉。
  她在风口处看了很久,直到那磅礴大船彻底消失了影子,才缓缓转身。
  清音把从宫里带上的披风给她系上,阮菱看着这个从小陪在自己身的侍女,轻轻笑了:“难得出门,咱们回家看看。”
  沈府内宅一如既往的热闹,下月初是阮妗和谢延的婚期,如今阖府都在准备这个大喜事。沈从染感慨:“等妗儿嫁出去,霜姐的好日子也便到了。”
  沈霜一脸娇羞的埋下了头。
  王氏接道:“还不是咱们这位顾将军的身份特殊,得等到太子殿下身边不忙时才能成亲。不然这两姐妹啊,怕不是要一同出嫁了。”
  “哎呀娘,男人在外,事业要紧。”沈霜替顾忍打掩护道。
  沈老太太闻言,手指点着沈霜,笑的慈爱:“瞧瞧咱们二丫头,这还没嫁过去便护起食了。”
  花厅里一片笑声。
  阮菱进来时就瞧见了这样温馨的场景,心神也跟着放松下来了。
  不知是谁先瞧见的,随着“哎呀”一声,屋子里的人瞧见阮菱了。
  沈从染见女儿回来,满脸喜色,上前去接道,高兴的不知说什么好:“你这孩子,怎么悄声就回来了,也不派人来知会一声!”
  “长姐!”阮妗脆生生喊道,娇小的身子紧跟着就扑了过来。
  沈老太太也颇为意外,脸上虽高兴可心里却犯起了嘀咕。新婚不过几日,不打招呼便回娘家,怕不是和太子吵架了。
  阮菱看出了外祖母的心思,忙解释道:“今日和殿下告了声,送林家姑娘出城,回宫时顺路来看看。孙女此行不能久留,不然殿下该惦记了。”
  这么浅显的话语岂能瞒过侯府嫡女的沈老太太,可既然阮菱不愿说,她便也不戳破,只淡淡笑:“既回家了,便一同吃饭吧。亏你个小猢狲还知道回家看看,祖母也想你的紧啊。”
  阮菱会心一笑,眉眼间舒展,似是在与沈老太太达成共识。
  用过膳后,阮菱怕母亲多问自己再露馅,没有久留便离开了。
  轿辇刚走,一辆华盖的马车便停在了沈府门前。
  纮玉掀开车帘,太子下了车。
  沈府下人奔相通传,太子在花厅见到了沈老太太和沈氏。
  两人皆对视一眼,沈氏满脸疑惑,可沈老太太却心知肚明,这两人定是闹别扭了,太子可不是来找了。
  “祖母安好,沈夫人安好。”
  沈老太太弯身行礼:“殿下折煞老身了。”
  “沈大人这会儿不在府?”太子话锋问着,可进来时一路望着,像是在找什么人。
  沈老太太心领神会:“劳殿下白跑一趟,他去了赵大人府上议事,府里就剩我们几个内宅的人,方才太子妃刚用过膳离府了,这丫头不懂事,还说是殿下恩准她出宫的,老身看啊,不尽然,在此给殿下赔罪。”
  太子恍然大悟,他虚扶道:“老太太客气了,太子妃一向乖巧,若无孤的旨意,她怎会出宫。”
  心里却是咯噔一声,还是来迟了。
  又闲聊了几句后,太子耐不住心思,匆匆告辞。
  那厢,阮菱带着清音来到了东市的宝香坊。
  这是遍东京城最昂贵的地方,里边的首饰钗环全都是供应给各世家大族的,一对不起眼的,小小的耳环便能卖上二十两银子,那便够普通百姓生活一年了。论起品质,宝香坊里东西卖的更多是牌坊。
  毕竟,遍东京城里的姑娘可都以戴着这里的首饰而自傲。
  阮菱从前做姑娘时,一个月也只得买上一件两件,不能多买。如今,她进了一家铺子,眼睛不眨的便挑上了一小筐。
  女孩子在生气时候的购买欲不可同日而语。
  掌柜的眼睛睁的都快掉下来了。这位娇客衣饰华美,容貌娇艳,看着就像有钱的主,可是,这也忒有钱了吧?
  屋子里三两散着,还有一些客人,见阮菱如此行径,不免眼热。
  可得不到的,那就是酸的。
  不多时,便有风言风语传进来了。
  “你看她那样儿,那珠钗看都不看就往筐子里放,不是暴发户是什么?”
  “就是,一看她就不懂珠宝,定是从商的土财主家的女儿,没见过世面。”
  “啧,真是掉价,宝香坊什么时候连这种人都能混进来了。哎,我都不想买了,觉得丢人!”
  这些话一字不漏的落在阮菱耳里,她心中冷笑一声,拿首饰的频次却越来越快。
  挑到最后,那些贵女便只得一个个瞠目结舌的份。
  她们虽出身勋贵之家,可忌讳着不能贪图奢靡,便是能买也不可过于铺张,否则若传出去,那便是影响家族名声。
  可那女子挑的东西,显然不是寻常数目,便是她们自问,一年的月例银子,也买不起这些。
  她,到底是什么来头?
  那满满一小框,足有百金之数。掌柜幸福的快要晕过去了,声音都是颤的:“姑娘,还要么?”
  “就这些吧。”阮菱兴致寥寥,淡淡道。
  “得勒。一共是一千二百贯。”后边两个字,似是怕阮菱听不清,掌柜的特地咬重了些。
  离阮菱最近的贵女险些晕了过去,艰难的问向同伴:“你听他说什么,一千贯?疯了么,这都能买两个宅子了?!”
  “没,没听错。她不会真这么阔绰吧?”
  阮菱示意清音付银子,刚拿出荷包,便看见眼前伸出一截绣着金纹的墨色袖口:“不用找了。”
 
 
第59章 裴郎   太子满意的吻了吻她的脸颊
  阮菱眨了眨眼, 似是有些不敢相信。
  这个时间,这个地方,他怎么来了?
  太子一袭墨色锦袍, 袖边金线绣的莲花图案,出手阔绰, 样貌又风流俊俏, 看向阮菱的目光除了宠溺便是柔情。
  那群贵女顿时眼红的都热了, 议论的风向也跟着变了。
  “嘁,我就说么, 她怎么可能那么有钱?!一看就是个被养着的妾,说不定啊, 还是外室呢!”
  “就是, 在这装什么千金小姐啊,搞了半天, 还不是靠男人, 真是羞死人了!”
  这铺子不大,低低的议论声无一例外的, 都传到了裴澜和阮菱的耳朵里。
  裴澜脸色微变,余光瞥了眼纮玉。
  纮玉持剑正准备把这帮聒噪女子撵出去, 便被阮菱拦住了步伐。
  阮菱只觉好笑, 从她和清音刚进屋时, 关于她的议论就没停过。既然这么有闲心操心别人家的事儿,不如她便添油加醋,让她们气个够。
  她抬眸看向裴澜, 语气淡淡:“公子为了妾,这般舍得花钱,就不怕夫人知道么?”
  这话一出口, 连掌柜的都倒吸口凉气,还真是个外室啊!
  裴澜有一瞬的恍惚,却也瞬间反应过来,小姑娘这是在惩罚他呢。
  他牵起阮菱的小手,放在心口处,假意配合:“知道又如何,她在我心里,连你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话一落口,瞬间将自己塑造成了一个薄幸负心汉形象。
  “妾可不敢,夫人是公子八抬大轿,明媒正娶进来的。”
  裴澜直接道:“那又如何,休了便是。如今你我怀了我的孩子,我怎舍得让你流落在外。”
  “噹!”的一声,隔壁柜台上的贵女把东西放在了首饰盒子里,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白。
  好一个借子上位!这么俊俏的郎君竟如此薄情,舍得休弃原配夫人,找这么个狐狸精上位,就因为她怀了孩子?!
  另一女子拉着她:“快走吧,这里不是是非之地。再听下去,牵扯进去就不好了。”
  阮菱眼眸寡淡,唇齿间轻哼了声。
  不过是一群未出阁的黄花闺女,到底没经过事儿,听了两句就不敢再听了。如此胆小,还敢大庭广众议论别人的事非!
  气跑了她们,阮菱转头吩咐清音拿上东西,便抽出手朝外走。
  裴澜也不恼,转头冲掌柜道:“刚刚这位是我夫人,同我闹脾气呢,别误会。”
  “诶,是,我知道。”掌柜的话都说不利索了,只点头称是。
  一行人走远后,他这才松了口气。
  握着那一千贯,实实在在的钱,忍不住腹诽道:“花一千贯买首饰,一个执掌中馈的正妻能这么败家?谁信呐!”
  “菱菱。”
  裴澜步子迈得大,几下就追了上去。想去牵她的手,却被躲开了。
  他凑在耳边低低道:“小娘子买了一千贯的首饰,还不消气么?”
  阮菱轻哼了声:“妾花钱如流水,郎君还是去找别人罢。”
  裴澜固执的牵起她的手:“这辈子孤只想娶你一个人,如今娶到了,你还要孤去找谁?”
  “很是不必。”
  “为什么没必要?”
  阮菱挣扎了几下没挣开,脸色不免浮了恼色:“你爱找谁找谁去,就是千万别来招惹我。”
  说完,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甩开了裴澜的手,冷声道:“清音,我们走。”
  裴澜怕刺激到阮菱孕中情绪,不敢再跟上去,只默默的随在后边。
  终于,黄昏时分,阮菱终于打算回宫。
  “你都冷了我一天了。”
  进了寝殿,裴澜终于有机会单独相处了。他拉过阮菱的手,捂道:“我明日便去大时思寺了,一去十几日。菱菱,别和我置气好么?”
  “十几日?”阮菱疑问道,可转头她又板过脸,冷冷的不说话。
  裴澜板过她的身子,温柔道:“那夜是孤昏了头,孤有了你还纳什么妾啊”
  男人啊,一旦这说情话起了头,那就如同豁出去脸,是半点也不含糊,
  裴澜幽怨的看着他:“周萋萋下了药,可孤还是为你守身如玉。”
  阮菱眉头一跳,忍不住拿手去探上他的额头。这还是裴澜吗?他怎么会做出像一个哀怨小妇人的表情?
  “菱菱。”裴澜握住她的手,唇齿间轻轻用力,咬了下:“别和孤怄气了好不好?以后,你看我表现。”
  “谁要看你表现了!”阮菱吃痛的缩回手,美眸瞪着他:“你以为我想给你纳妾么?谁不希望夫君和自己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这个也来劝,那个也来劝。说我身子大了不能侍奉郎君左右,你又迟迟不表态,周皇后那边还依依不饶的,今日塞一个周萋萋,明日塞一个周八八,我多难呀!”
  说着说着,阮菱眼泪就噼里啪啦落了下来,声音低低泣泣:“你还那么对我……”
  “都是孤的不是。”裴澜吻住她的泪珠,一寸寸,最后直接封上了那喋喋不休的红唇。
  “唔……你松开……”阮菱被他吮吸住小舌,呜咽着说不出话。
  而对面的男人再不给她任何机会,一把揽住腰肢往怀里一送。直到真切的,搂住那娇软的身子,裴澜那颗心才算是落了地。
  数不清过了多久,阮菱觉得自己快要喘不上气了,对面的男人才松开她。
  对面的小姑娘软软的唇瓣殷红似血,面颊如桃花瓣粉粉的,月胸前起伏不定,漂亮的眸子狠狠的剜着她。
  可裴澜心底却乐开了花。
  亲都亲了,刚刚也没反抗,眼下再生气也说不过去了,反而很矫情。阮菱忿忿道:“再有下次,这太子妃谁爱当谁当去,我是做不来。”
  “菱儿乖。”太子揉了揉她的发顶。
  心中那股气都发泄出去了,可阮菱还需要个缓冲的时间,眼下还是不想理她。她脱鞋上了床,掀开丝衾就欲躺下:“我传了膳,可能还有一会儿才能上来,殿下还是去书房吧。”
  太子却攥过她的手腕:“别睡。”
  “干嘛?”阮菱蹙起了眉。
  “今儿在重华宫设了家宴,为孤送行。”太子温柔的撩开她眉间的碎发:“菱菱,你是太子妃,都不送送你夫君么?”
  阮菱此刻还是有些烦他,敷衍道:“我在心里送过了。”
  “不成。”太子大掌贴在她平滑的小腹上,唇边勾起一抹笑:“你有两个选择,一是我们完成下药那夜没完成的事儿,念在菱菱太累,便可不去。二是随孤参加晚宴。”
  阮菱瞪圆美眸,可她深知,眼前的男人向来是说一不二。她若是不去,他真的不介意走之前来一下……
  她叹了口气:“我选二。”
  太子满意的吻了吻她的脸颊:“孤的菱菱,不仅漂亮,而且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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