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可真是不公平!
很快,我就发现了这群人之间的微妙关系。
除了我之外,剩下
的五个人,居然都对希尔顿这个俗气的商人十分畏惧,连那个壮得像棕熊的家伙都不例外。
这是多么不合常理的事啊!
于是我费尽心思,潜入了希尔顿那家伙的书房,在他冲洗照片的一间小小的暗室里,发现了这群人的秘密。
真是一群该死的家伙,不是吗?
他们蔑视着我热爱的东西,自己背地里却做了这么多令人瞧不起的、恶毒的事。
那一刻,我决定要在神圣的阿尔卑斯山上审判他们。
在这座更加接近太阳的高山上,一切罪恶都将无所遁形。
从我们爬上勃朗峰开始,一切就已经注定了。
我先和阿诺德上校结成了联盟。
一开始,我在和他聊天的时候,状似无意地提到,‘在这里杀人会非常容易,而且不容易被发现,因为一个人是被推下悬崖,还是自己无意间跌落悬崖,是很难判断的。’
当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阿诺德上校的眼睛里就闪过一抹异样的光。
在我们爬上勃朗峰之后,我提议大家爬上一处高台,欣赏下方的冰川。
很多登山者第一次登上勃朗峰时,都会这么做。
我的提议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赞同。
当我们站在一处悬崖上的时候,霍普金斯夫人发现了远处那些像细针一样的奇特山峰,这一新奇景象让她忍不住想要提醒其他人一起看。
这也在我的预料当中,那时我利用一根缝衣针,让她的这声呼唤变成了尖叫。
这声尖叫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就在这时,阿诺德上校把希尔顿先生推了下去。
我们两个交换了一下眼神,在其他人面前演了一场戏。
我假装要下去救希尔顿先生,而阿诺德上校则顺势亮出了他那把左轮。
在其他人的眼里,我和阿诺德上校起了冲突,是他的敌人。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在爬上勃朗峰之前,我就告诉了他,我身患绝症的事实。
对于阿诺德上校来说,我是个无害的年轻人。
在我承诺帮他监视其他人之后,他就把我当成了他的左膀右臂。
因此在除掉希尔顿先生之后,我反而成了阿诺德上校最信任的人。
他指派我下山购买食物,而我也确实如约带着食
物回来了,这更让他相信我是个忠诚的手下。
在那之后,我向他提议,利用那把左轮,试一试剩下几人的逆反之心。
于是我们两个在其他人面前大打出手,阿诺德上校甚至还扬言要杀了我,以去除威胁。
其他人一开始并不想和他一起背负罪名,于是一向仗着男士们谦让她的霍普金斯夫人上前劝解阿诺德上校,不要做出这种丧失理智的事。
这正中阿诺德上校的下怀,于是霍普金斯夫人成了他立威的活靶子。
而我因为那一场戏,成功被其他几个人当成了自己人。
愚蠢的阿诺德上校,则以为我是在替他监视他的俘虏们。
当天夜里,我趁着阿诺德上校抽烟的功夫,向其他人发表了一通‘阿诺德上校可以一个人解决所有人’的危险言论。
我隐晦地提议,让英格尼斯医生给阿诺德上校下一点安眠药,让他睡熟,然后我们抛下他,继续往前走。
可笑的是,这群人立刻想到了更可怕的招数。
那就是用过量的安眠药,永久地除掉这个威胁他们生命的人。
他们做这一切的时候,自然会避开我。
于是我假装不知道内情,夜里第一个摸进阿诺德上校的帐篷,检查他有没有‘熟睡’。
他当然已经再也醒不过来了。
我拿着他的左轮手·枪,质问其他人为什么要下这么重的手。
我威胁他们,表示绝对不允许他们再杀人。
我还提议霍普金斯先生和我一起回去,把希尔顿先生救上来。
由于我有枪,他们不得不听从我的话。
不过我能看出来,他们心里仍旧觉得,我是个愚蠢的好人。
我和霍普金斯先生回去的时候,发现希尔顿先生已经奄奄一息。
他的日记本就摆在膝盖上,看到我们的时候,他简直惊喜得无以复加。
我佯装无知地告诉他,我要去上面绑好绳子,才能把他救上去。
就在我离开这里的十几分钟时间里,霍普金斯先生捂住了希尔顿先生的鼻子,成功让他窒息而死。
当我从上面再次爬下来的时候,霍普金斯先生向我摇了摇头,遗憾地表示希尔顿先生没能撑过这一刻钟的时间。
那时他的眼睛里已经盛满了怒火,希尔
顿先生膝盖上的日记本也不知所踪。
我当然‘大意’地没能发现这一切。
在表达了悲痛之情之后,我就表示自己要离开这里。
霍普金斯先生当然不愿意放我离开,毕竟我目睹了他们如何杀死了阿诺德上校。
他拼命地挽留了我。
两天后,我们两个回到了营地,和其他人汇合。
我带回去的消息,很明显让其他人都松了一口气。
在那之后,我看到霍普金斯先生递给了他的妻子一根女士香烟,安慰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您一定能想到,那支香烟里有什么。
霍普金斯先生在那本日记里,看到了他妻子的秘密。
这个男人不堪忍受,终于对他那有着肮脏身份的妻子下了手。
霍普金斯夫人很快就死了。
在那之后,我趁机找到了英格尼斯医生,告诉他,我曾在救希尔顿先生的时候,无意间瞥到了一页日记,那里面似乎提到了霍普金斯夫人原本是个法国交际花。
话说到这,英格尼斯医生还有什么不明白?
我把自己手里的左轮递给他,告诉他要保护好自己。
同时,我又把刀给了南丁格尔先生,也让他防备刚刚杀完人的霍普金斯先生。
而霍普金斯先生呢?
他像我所期待得那样,卑劣地想要把罪责推到英格尼斯医生身上。
两人在争吵过程中,英格尼斯医生开枪杀死了霍普金斯先生,而看到这一幕的南丁格尔先生,为了自保,想都不想地从背后给了医生一刀。
对于南丁格尔先生来说,只有先下手为强,才能保证自己在看到别人的秘密之后不被杀。
这时我冲了过去,和他扭打起来,阻止他抢走那把左轮。
事实证明,这种天天坐在办公室里的律师,的确不是我的对手。
我一路追着他,沿着山峰跑了大半天,最终抓住了他,然后伪装成自杀的假象。
在那之后,我折返回去,从英格尼斯医生身上拿走了日记,撕下其中五页,放在了阿诺德上校的尸体上。
我把剩下的日记放回希尔顿先生的膝盖,然后回到当初我们在抛下希尔顿先生的第二天,中午时分所休息的平台,用面包玩了个小把戏,把自己的死伪装成他杀。
怎
么样?
我人生的最后一场游戏,是不是很精彩?
如果您早已猜到,那么您就战胜了我,在我看来,这实属正常。
可是如果您没猜到,我就侥幸战胜了您。
对于我来说,这可能是我那悲惨人生中,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如果我的所作所为给警局造成了麻烦,那么请您把这封信送到苏格兰场去。
相信我的亲笔信,能够为我的所作所为稍微挽回一些罪责。
我深知杀人不对,为此,我也愿意付出自己的生命,以作为对自己的惩罚。
但是我也有一个问题想要问您,没有证据的罪名,就真的不应该受到审判吗?
这个疑问,也许我永远都不会知道答案。
一个虔诚的登山者
罗杰·桑德斯”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案子由于“全员死亡”的设定,被无数次cue了无人生还,说是致敬我倒是觉得没什么。
但是有的朋友直接说什么这就是无人生还,还请拿出证据。
有一说一,“全员死亡”还真不是什么小众梗,阿婆无人生还的核心梗,个人认为是“十个小士兵”和孤岛杀人结合,以及杀人者翻然悔悟,以审判者的身份杀死其他人。
而我这个故事,核心梗是将死之人惩戒罪人,让罪人自相残杀。
说是致敬我没什么可反驳的,我确实喜欢阿加莎,但是内涵我抄袭,说“这就是无声生还”,大可不必,因为我一没抄核心梗,二没抄袭情节,三没抄袭逻辑链,四没抄袭故事内核,五更没有复制粘贴。
建议说这些的朋友有盘做盘,没盘就别恶意引导其他读者。
如果我有罪,请让晋江审判我,而不是空口鉴抄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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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他们吃着珍馐美味
由于上次在探案上面花费的时间太长, 格蕾丝完美地错过了自己的生日。
这件事让公爵大人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耿耿于怀,反而是格蕾丝本人没有多加在意。
比起这个,她最近倒是对一件事颇多担忧。
眼下已经是九月份了, 各地的粮食也已经成熟。
然而有一个地方,格蕾丝非常清楚,那里是不会丰收的。
爱尔兰。
从1845年秋季开始就饱受土豆枯萎病折磨的爱尔兰。
即使再怎么不了解爱尔兰历史的人,恐怕都会对这次马铃薯□□有所耳闻。
因为这次长达五六年的□□, 直接让爱尔兰本土损失了四分之一的人口。
这场规模浩大的饥荒, 直接让爱尔兰饿死了一百多万人, 同时又有一百多万人不得不移民到其他国家去,接受着最低的薪水, 以及最少的人权。
而造成这一切的, 不是别人, 正是如今的世界第一强国, 大英帝国。
爱尔兰岛作为临近英格兰岛的欧洲第二大岛屿, 在几百年前, 就被英格兰人征服,使之成为了大英帝国的土地。
然而虽然号称是大英帝国的一部分,爱尔兰人依旧被当局看做是二等公民。
他们大多数人世代贫穷, 全家依靠种植土豆, 勉强维持温饱。
而且这里有着殖民地的一个非常典型的特色——农作物单一。
爱尔兰一直在向英格兰提供着每年所需的土豆,而作为附属地, 他们种植的土豆反而不能享受进口食品的高价格,这使得爱尔兰贫民众多。
讽刺的是,爱尔兰大多数的贵族乡绅,实际上却是英格兰人。
他们发现种植土豆盈利太低,于是就开始退耕还牧, 改为发展畜牧业,使得土豆的供应变得不足。
然而英格兰岛的人会减少进口土豆吗?
当然不会!
“格雷厄姆?格雷厄姆?”
公爵大人已经在一个礼拜之内,第四次发现总管先生皱着眉头发呆了。
他严肃着一张脸,审问道:“你遇到了什么困难了吗,格雷厄姆?今天你必须得告诉我!”
格蕾丝回过神来,赶紧否定了他的猜测,“哦,不,当然没有,请您千万不要担心。”
她将宴会的名单送到
公爵大人面前,“这次的宴会伯爵夫人希望在伊登庄园里举办,受邀参加的有约克公爵的小女儿凯瑟琳小姐、巴斯侯爵的次子……”
格蕾丝不动声色地避免了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原因在于,不管她和公爵大人的友谊上升到了何种程度,这种提前得知爱尔兰会闹饥荒的未卜先知的行为,都堪称诡异。
搞不好,真说了实话,她就会被当成女巫,烧死在火刑架上。
所以,虽然这样做可能会让公爵大人有些不高兴,但格蕾丝还真的没办法实话实说。
公爵大人闷闷不乐地接过格蕾丝已经帮他计划好的接待宾客的顺序,心里感叹姑姑完全是白费力气。
即使把全英国家世显赫的贵族淑女都请到伊登庄园又有什么用呢?
他的心中早就已经有了答案。
话虽如此,公爵大人眼下也绝不可能向伯爵夫人坦白。
宴会最终还是如期举办了。
这一天,一长串奢华的双驾马车沿着主路,一路向伊登庄园进发。
管家莱斯利先生早早就让马车夫们打开了庄园的大门。
格蕾丝带着一众仆人,在台阶之上,静静地等待宾客们的到来。
女仆长贝丝的语气难掩兴奋,“全英格兰最高贵的淑女们,今天会在伊登庄园齐聚一堂。哦,天哪!没准她们之中的某一个,会成为庄园的女主人。”
沃克太太觉得这话听起来不太庄重,于是出声提醒道:“我们不该议论主人们的私事。”
她的话让女仆长贝丝讪讪地住了口。
“来了。”格蕾丝看向不远处道路上飞腾起来的尘土,低声提醒其他仆人注意仪容仪表。
说完,格蕾丝就率先走下阶梯,准备着搀扶第一位下车的凯瑟琳小姐。
其实从之前伯爵夫人的言谈之中,格蕾丝基本就能猜出来,她最钟意的是这位和公爵大人出身差不多的贵族淑女。
因为伯爵夫人虽然邀请了许多适龄的淑女和贵公子,但是她提起凯瑟琳小姐的次数,却是最多的。
除此之外,她还非常不情愿地请了几位富商家的小姐,以防止自己的侄子不喜欢“刻板的贵族淑女”。
格蕾丝当时协助伯爵夫人敲定名单的时候,感觉自己就像是在给皇帝选
妃的大太监……
实际上,她认为伯爵夫人这次的宴会多半不会成功。
原因在于,以她对公爵大人的了解,对方可不像是会对某个姑娘一见钟情的人。
这时约克公爵家的马车已经停了下来,格蕾丝立刻走上前,拉开车门,伸出一只手臂,搀扶着尊贵的凯瑟琳小姐下车。
凯瑟琳小姐看起来是一个温柔美貌的姑娘,长着一张柔和的鹅蛋形小脸,皮肤白皙中透着红润,一双眼睛水汪汪的,看起来可爱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