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与婚礼的蓟花骑士们,成为了特殊的“伴娘”。
爱德华和艾米丽在婚礼中充当了花童,手里拖着格蕾丝长长的裙摆。
另一边,约瑟夫在嘉德骑士们的陪同下,骑马赶来。
婚礼就要开始了。
康斯坦斯伸出手臂,任由女儿挽着,向礼堂中央走去。
格蕾丝的怀里放着一捧橙花和桃金娘编织成的捧花,花童则提着花篮,抛撒花瓣。
两名唱诗班的戒童手捧着两枚黄金素戒和结婚证书,站在了神父旁边。
身穿黑色天鹅绒长袍的国教神父手捧着圣经,在众人面前诵读福音。
“约瑟夫·尤利西斯·艾斯比,你是否愿意以她为妻,与她在神圣的婚约中,共同生活,无论是疾病或健康、贫穷或富裕,你也愿意爱她、安慰她、尊敬她、服从她、保护她,并愿意在有生之年对她忠心不变?”(1)
神父问这句话的时候,心情是十分复杂的。
因为“服从”这个字眼,从来只会被用来询问新娘。
“我愿意。”约瑟夫答道。
“格蕾丝·克里斯蒂,你是否愿意以他为夫,与他在神圣的婚约中,共同生活,无论是疾病或健康、
贫穷或富裕,你也愿意爱他、安慰他、尊敬他、保护他,并愿意在有生之年对他忠心不变?”(2)
“我愿意。”
神父从康斯坦斯的手中,接过格蕾丝的手,又拉过约瑟夫的手,任由两人在圣经和众多神职人员面前宣誓。
“我格蕾丝·克里斯蒂(约瑟夫·艾斯比)在神圣的婚约中宣誓,今后无论顺境或逆境,无论富有或贫穷,健康或疾病,我们都彼此相爱、珍惜,直到死亡才能把我们分开。”(3)
“上帝保佑这枚戒指,保佑赠予戒指的人和接受戒指的人将对彼此忠诚,永远相爱,直到生命结束。”(4)
神父祝福了戒指之后,就把它们交到了新人的手上。
约瑟夫将戒指郑重地戴在格蕾丝的无名指上,“以圣父圣子圣灵之名,我将我的荣耀与财富与你分享,阿门。”
“愿上帝使之结合的两个人,永远不会被人分开。”
两人的手终于交握在了一起。
“现在,你可以亲吻你的新娘了。”
约瑟夫轻轻掀起格蕾丝眼前的白色头纱,珍重地吻了上去……
……
下午四点,婚宴终于结束了。
约瑟夫像个毛头小子似的,拉着格蕾丝,一路跑向了婚礼的马车。
“回家!”
车夫内特在这声“回家”里,听出了一丝扬眉吐气。
“所以,这一天终于到来了,对吗?”马车里,约瑟夫的额头抵着格蕾丝的额头,“这回你再也跑不了了,你是我的了,格蕾丝。”
格蕾丝捧住他的脸,温柔地摩挲了两下,“我是你的了,约瑟夫。”
这句话的威力也许过于巨大,以至于当内特停下马车的时候,他的雇主约瑟夫一脚踢开车门,抱着他的新娘就飞奔进了庄园的大门,留下一众前来迎接的仆人,站在原地目瞪口呆。
“所以今天的晚餐应该是什么时候?”女管家沃克太太问道。
“唔……谁知道呢?”莱斯利先生老脸一红。
正如他所说,当天晚上,仆人们用过晚餐后,又等了很久,最终也没有等到两位雇主要用餐的
消息。
卧室里,格蕾丝已经沉沉睡去,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与她相比,某个得偿所愿的男人,正兴奋得睡不着觉。
约瑟夫枕着自己的手臂,在月光下,用自己的视线描摹着妻子的脸部轮廓。
这简直就像做梦一样!
不过该死的,为什么会有人把度蜜月的时间定在了明天?
应该是后天才对。
这样格蕾丝就没有理由推开他了。
刚结婚的男人像一只粘人的大狗,心里全是一些格蕾丝想不到的小算计。
好在格蕾丝作为妻子的“权威”还在,所以才得以一觉睡到天亮。
第二天,当格蕾丝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见约瑟夫趴在她的旁边,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她的脸看。
“……”
她甚至怀疑这家伙一宿没睡!
格蕾丝想起自己昨天被抱进卧室之后,就再也没有出去,忍不住捂住了脸。
哦!我的上帝!
一会儿要怎么和其他仆人打招呼?
想到这,她忍不住把羽毛枕头丢到约瑟夫的怀里,“都怪你!”
结婚仅仅一天,可怜的约瑟夫就承受了妻子的无情“家暴”。
不过可想而知,这场丢枕头大战最终导向了另一个结果——起床的时间又推后了一个小时。
直到两人坐上飞往法国的热气球,格蕾丝还在为这件事后悔。
她决定,既然早晨的男人不能招惹,那么以后就晚上打。
也许以后漫长的婚姻生活会告诉这个天真的姑娘,“殴打”丈夫最重要的不是时间,而是场合……以及衣冠的完整程度。
热气球升上了天空,向着米兰的方向飞去。
约瑟夫要兑现自己求婚时的诺言,带格蕾丝看遍所有美丽的风景。
所以,这会是一场耗时几个月的蜜月旅行。
他们会去往世界上各个美丽的角落,留下永不磨灭的记忆。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1234的婚礼誓词来自于凯特王妃的婚礼,有细微的改动,均系英国传统婚礼常用誓词。
有关本文续作《格蕾丝探案集》与《分析机》的开文时间,因为这两个题材需要的查阅的资料比较多
,且这段时间写了大量的推理,作者的脑细胞疯狂死亡,所以不会立刻就接着写这两本。
本年的写作计划目前如下:
2/14情人节开《求生专家[无限]》这本无限流小说。
4/14号开《分析机》这一本。
6/14端午节开《格蕾丝探案集》这一本。
喜欢的读者小可爱可以收藏一下。
另外,感谢大家这半年来对我的支持与鼓励!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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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1章 蜜月(一)
“可惜不能看到万国博览会闭幕了。”
格蕾丝在酒店的套房里,手里拿着报纸,感叹了一句。
水晶宫的博览会,即使从五月一号开始,看到十月一号结束,也不会让人感觉厌烦。
毕竟来自各国的琳琅满目的产品,如果要仔细研究,可能几年都看不完。
“比起在水晶宫里看微缩的世界,亲自去走走看世界,难道不是更直观吗?”约瑟夫走过去,从妻子的手中取走报纸,低头吻了一下她的脸颊,“而且有我陪你一起去看。”
格蕾丝的脸突然就红了。
救命!
这个人结婚以后怎么这么会说情话!
完全招架不来!
约瑟夫斜靠在桌子上,低头去看坐在椅子上的格蕾丝,心里涌出无限温柔。
他们已经结婚快两个月了。
然而每一天,他都觉得自己还在婚礼的第二天。
两人现在正在印度,过一段时间,还要去中国。
今天下午,两人还要去观看印度传统的婆罗多舞。
至于为什么是下午……
约瑟夫略有些羞愧地咳嗽了一声。
大概是因为中午才能起床吧……
不过格蕾丝每次都会原谅他。
他心软的小妻子。
“公爵大人,公爵夫人,马车到了。”酒店的门童敲门说道。
格蕾丝被约瑟夫的视线看得脸颊发烫,听见声音立刻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然而约瑟夫却没有动,而是依旧半靠在桌子上。
这样一来,格蕾丝所处的位置就比他更高了。
当格蕾丝下意识地低头时,就感觉嘴唇上一片温热。
约瑟夫露出一丝得逞的微笑,像是个吃到糖的孩子,“下次你低着头,我还会用这种办法。”
他终于站起身,拉住格蕾丝的手,和她一起走出了房间。
等在外面的门童早已见怪不怪了。
这对贵族夫妻总是中午才出门,而且那个丈夫从来没有一点身为丈夫的威严。
棕色皮肤的门童每每想到,就面露困惑。
就在他发呆的时候,格蕾丝和约瑟夫已经登上了马车。
车窗外,有留着一根小辫子的男人,牵着装饰华丽的牛。
有的牛身上还生着水痘一
样的东西,当地人把牛叫做神牛,认为触碰这样的牛可以免除天花。
实际上,这不过就是牛痘疫苗的原理罢了。
印度是一个神奇的国家。
这个地方文化瑰丽,但也有不少令人惊愕的陋习。
来到这里旅行的时候,格蕾丝和约瑟夫经常会看见一类人,被其他人肆意欺凌。
这些人就是种姓制度下的“不了碰触者”——达利特。
“有时候,我吃惊于一整个国家的人,真的会因为生而有罪的言论而否定自己。不过作为英国人,我也许并没有资格指责这种行为。”格蕾丝看着一个匍匐在高种姓孩子脚下的孩子,神色复杂。
“当一个人的今生晦暗无光的时候,就会把来生当成一种精神寄托,而印度教正是这样一个宗教。”约瑟夫说道。
印度教有一个神奇的观点,那就是,一个人生下来是什么种姓,取决于他上一世的功德。
而一个人如果生下来就是低种姓,那么他的肉·体就需要遭受痛苦,只有这样才可以赎罪。
等到这个人的罪赎清了,那么他下一辈子就可以成为高种姓。
换言之,大家的灵魂平等,分高低贵贱的只是肉·体。
当然,格蕾丝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更让她嗤之以鼻的是,这里还有一个说法,就是“做十世女人,才能做一世男人”。
先不说这样灵魂和男女比例都已经不守恒,这群男人为自己剥削女人找了这么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未免也太可笑了。
难道不是苛待他人的人首先有罪吗?
格蕾丝撇了撇嘴,“当然,如果一个人拿到了实际权力,那么他们就会有操纵言论的权力。”
约瑟夫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的小妻子。
他发现,格蕾丝似乎对“男女平等”的话题格外在意。
然而从实际的角度讲,这在短期内是不可能实现的。
但格蕾丝给人的感觉,就好像她见过那样的世界似的。
而且,他从来没有告诉过她的是,他偶尔能听见她睡觉的时候,低声说梦话。
虽然声音很小,但他还是能听见一些从没听过的奇怪的词汇。
最重要的是,格蕾
丝梦里有时候会说汉语,这是最奇怪的。
英国人会说汉语的人非常少,如果不是家里有一个中国厨娘,约瑟夫恐怕也听不出那是汉语。
一个从来没有去过亚洲的英国人,会说法语和拉丁语是很正常的,但汉语说得这么好,却十分令人惊奇。
再加上格蕾丝和他聊天的时候,偶尔会说一些他从来没听过的话,这让约瑟夫心底不免有些疑惑。
像是“真男人从不回头看爆炸”、“他们两个这样子,不结婚恐怕很难收场”之类的话,听起来根本不像是他们英国人会说的句式。
但是格蕾丝又会隐瞒他什么呢?
她经常会和他说起小时候的事,几乎没有遗漏。
他可以确定她没有说谎,也没有隐瞒她人生中任何重要的事。
她绝对没去过中国,这是铁一般的事实。
约瑟夫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问这些事。
格蕾丝对他已经足够坦诚,但他却有其他的怀疑,这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可是如果他心里有了怀疑,却不和格蕾丝直说,似乎也不够坦诚。
约瑟夫陷入了自我矛盾当中。
于是,当马车停下来的时候,格蕾丝就发现他的脸色不太对劲。
这是怎么了?
格蕾丝牵住他的手,“我们该下车了,约瑟夫。”她语气温和地说道。
约瑟夫非常顺从地和她一起走进了剧院。
然而表演开始之后,舞台上技艺精湛的婆罗多舞,却没有引起约瑟夫的任何注意。
格蕾丝终于意识到,自己的丈夫似乎陷入到了某种负面情绪当中。
是因为她总是不回应吗?
格蕾丝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人注意这里,于是悄悄凑近约瑟夫,轻吻了一下他的下巴。
约瑟夫像是突然被惊醒了一样,转头去看格蕾丝。
“你怎么了,亲爱的?”格蕾丝第一次用把这种称呼用在约瑟夫身上。
约瑟夫整个人就像冬天被丢在一片温泉里,外面的皮肤冷得刺骨,水下却温暖如春。
像是分裂成了两个人。
“我有话要问你,格蕾丝。”约瑟夫突然站起身,拉起格蕾丝,就离开了剧场。
格蕾丝跟着他的脚步,感觉几乎要跑起来了。
“约瑟夫!”又一次差点被绊倒,她有些恼火地叫了一声。
约瑟夫有些懊恼地停了下来,“对不起,我只是……”
“如果我们新婚两个月,你就对我这样坏脾气的话,我会生气的。”格蕾丝抱着手臂、鼓起脸颊像个赌气的孩子似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