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花向顾景扬表白遭拒, 同学们一边八卦一边惋惜, 大家说了很多, 卢月晴默默听着,只记住了一句——
大概更优秀的人才能获得顾景扬的青睐吧。
卢月晴开始下意识让自己变得更好,减肥、学习、变美,她变得越来越好,壮着胆子向顾景扬表白,毫无意外同样遭到拒绝。
年少的卢月晴第一次那样喜欢一个人,甚至不止喜欢,还有崇拜、向往,她像一团一往无前的火,抛下胆怯自卑,燃尽所有热情去追逐顾景扬,即使被嘲笑自不量力也不在意。
卢月晴用一个旁观者的口吻叙述那段过往,转过头看到女儿皱着鼻子,一副“咦!好烂俗的为爱改变暗恋梗”的表情,气的心里一梗,脸又羞又红,恼怒伸手捏她的小脸:
“明明是你先问的,听完又给我来这副表情,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绡绡后仰避过妈妈的手,还朝她吐吐小舌头,气得卢月晴直翻白眼。
把快乐建立在妈妈悲伤上的小魔头开心了,坐过来给卢月晴说自己的观察分析:“我懂啦,就是爸爸是妈妈你年少时的偶像呗。”
“……”卢月晴仔细一想,还真是无法反对。
绡绡拍拍她的手,惋惜道:“其实我觉得妈妈你就是生错了时代,要是生在我们这时候估计脑子就清楚了。”
卢月晴好奇地问:“为什么?”
“你看哈。”绡绡提着小凳子凑近:“说白了,爸爸其实就是你的idol,你是爸爸的女友粉,可惜你那时候缺少一句饭圈奥义。”
卢月晴嘴角抽抽,问:“什么奥义?”
“离偶像的生活远一点,离他的作品近一些。”
卢月晴:“……”
我现在就是离他的作品太近,天天和你这个恶魔作品生活在一起!!!
被女儿硬核安慰完,卢月晴礼貌中不失憋闷地开始撵人:“请问您还有事吗?没有的话,该去写作业了。”
没眼色的绡绡举起手:“还有最后一件事。”
卢月晴揉揉额角:“说!”
“齐柯林其实是顾家旁支派到你身边的。”
卢月晴顿了一下,睁大眼:“你怎么知道?不对,你爸爸也知道?”
绡绡点头,见妈妈眉心微微拧起,好奇地问:“那你现在还生爸爸气吗?”
卢月晴眼皮颤了一下,对女儿摇摇头:“我不是气这件事。”
她看着绡绡一脸“那你们俩在扯啥”的表情,牵起唇角:“我能感觉到齐柯林接近我目的不单纯,不过我没有和他发展的意思,自然也就不在意。”
“如果我知道他是顾家旁支找来的,我不会拦着你爸爸处理掉这个人。问题是,为什么你爸爸不能先和我说清原委?身为当事人,我想我有清楚身边潜在危险的权力,。
“哦。”绡绡懂了。
其实说白了,不是卢月晴不知好歹。
为了孩子和自己的安全,顾景扬处理顾家旁支她没意见,她介意的是,顾景扬从始至终都没有和她说这件事的意思。
两人已经离婚,顾景扬却仍陷在一手处理掉所有事情,不需要和卢月晴多说的固有霸道思维里。
可卢月晴已经从这段不平等的关系中脱离出来,她有应对风险的能力,哪怕顾景扬担心打草惊蛇无法事先通气,之后也应该和她说明,这是对另一个独立个体的尊重和分寸,然而顾景扬没有,这才是卢月晴生气的点。
“可你们俩不都这样吗?”绡绡疑惑道:“一句话能解决的问题,非得东扯一句,西扯一句净整那没用的。”
“你刚才直接跟爸爸说‘老娘家里有人,用得着你得得瑟瑟瞎显摆,显的你啊?’,有不满骂出来不就得了?”
绡绡一直觉得她爸妈磨磨唧唧,不像个正常人。
但凡苟爸直说“我脑子有病,就喜欢玩偏执虐恋那一套”,或者妈妈直说“狗东西滚远点,找个屁老婆,直接净身入宫得了。”
俩人都不至于拉拉扯扯虐恋十几年,像老太太的裹脚布似的,又臭又长,没完没了。
不满就说,憋在心里别人又不知道,非得委屈自己,那不是有病吗?
卢月晴被绡绡说的怔住,好一会儿,轻笑了下:“可不是吗?”
她伸出手,轻轻揉揉女儿的头。
所以他们都不是卢秀儿。
坦坦荡荡,潇洒肆意,自由自在,世间唯一的卢秀儿。
和妈妈谈过后,绡绡自我感觉对人类这一复杂物种的认知,又前进一大步。
晚上睡觉前,绡绡想到苟爸寂寥离去的背影,难得生出几分“闺女爱”,上网搜了篇公众号小文章发过去,安抚一下爸爸黑化偏执的心灵。
彼时顾景扬正在办公室抽烟,听到提示音,下意识看了一眼,注意到是绡绡的来信,按灭烟,点开。
界面上是一个公众号文章,只有一个标题——震惊,被关小黑屋后,她竟然……
顾景扬:“……”
顾景扬垮着脸,一边想着“天凉了,该让顾名绡小朋友的ipad再次被没收”一边点开那个页面。
很快,几排亮蓝色的大字,映入眼帘。
【管家:总裁,夫人已经被您关进小黑屋三天了。
顾连城站在500平米的888层高楼上,冷冷道:“哦?她知道错了吗?”
管家:小姐把墙砸塌,把夫人救出来了,并托我给您带句话。
顾连城面色冰冷:“什么话?”
管家:“再扯那些违法犯罪的淡,狗腿给你打折了。”】
顾景扬:“……”
贼老天!
如果我上辈子十恶不赦,你直接打雷劈死我不行吗?为什么要派顾名绡过来?!!
*
寒假很快到来,寒假旅行地点也确定了,是岳行极力推荐的南方小城——北澄市。
学校安排好,确定放假三天后从学校一起出发。
哥哥、姐姐都要去旅游,顾名琛也嚷嚷要跟着,学校方面允许家长同行,卢月晴干脆给自己和小儿子报上名,跟着一起。
这段时间,印父的公司快被顾景扬玩废了,即便如此,他仍没忘提醒女儿出去玩,和同学们打好交道。
印珍珍只好从导演那拿到已经请好的假,跟着一起去旅游。
得知绡绡要出去玩,顾景扬和她商量:“要不就别去了。”
北澄市太远,他心里总觉得不安稳。
绡绡用力摇摇小脑袋:“学校每年都组织,很安全哒,爸爸你要是担心,就让保镖陪我一起。”
顾景扬:“……”
你是想要去玩,还是想去当大哥?
虽然顾景扬有这个想法,但绡绡自己提出来,不由让他生疑,他皱着眉狐疑道:“你跟我说实话,没有什么事瞒着我吧?”
直觉告诉顾景扬,卢秀儿小朋友不太对劲。
“我没去过,就想和同学出去玩嘛。”绡绡一本正经地拍拍小胸脯:“我的实力你应该了解哒,不过我建议哥哥、弟弟别去了,确实不太安全。”
那必是不可能,要么都去,要么都不去,有一个去,另两个肯定闹意见。
顾景扬说不动绡绡,就算了,其实他也觉得不会出太大问题。
佳盛的学生大都非富即贵,每年组织旅游的安保十分严密可靠,从未出过事。
最重要一点,他二哥是北澄市市长,有亲二伯照顾,更不可能出问题了。
碍于心里那点莫名的不安,顾景扬准备安排十个明面上的保镖扮成路人跟着,再让10个保镖先去北澄市,暗地里看着绡绡三兄妹,确保万无一失。
保镖头儿是上次在老宅,被绡绡一脚踹进墙的那位,是绡绡亲自要过来的,对方来的时候面色惨白,以为绡绡要公报私仇。
出发之前,绡绡把保镖们聚起来,开了个会,具体内容没让任何人知道。
出发那天,顾景扬送孩子们和卢月晴去学校坐车,临别前,绡绡从车窗里探出头,问爸爸:“爸爸,你确定二伯的电话我能打通叭,二伯会罩着我的,对吗?”
“……”顾景扬:“对,我和你二伯说好了,他很欢迎你们,要留你们多住几天。”
“很好。”绡绡满意地点点小脑袋,朝爸爸热情挥手:“爸爸你放心走叭,一周后见。”
顾景扬:“……”
你一说,我真的没法放心啊!
要不是公司还有后续烂摊子没处理完,顾景扬真想亲自跟着盯梢。
目送校园车辆离开,他拧着眉快速开车回去加班。
算了,疑心病就疑心病吧,还是赶紧处理完正事,他亲自去看着卢秀儿。
北澄市四季如春,以山美水美,还有特色古街闻名,风景秀丽雅致,是十分著名的旅游圣地。
为了学生安全着想,学校有严格的地点、路线规划,绡绡玩的十分尽兴。
这次旅行总共为期一周,到了第六天和第七天,有家长的同学可以跟随家长自由行动,不过需要父母双人都签订免责书。
来之前一家四口商量好,保镖也一直跟在身边,确保安全后,卢月晴和顾景扬签了免责书。
第六天一早,一家四口和一起来玩的长生一家结伴去爬山,孩子们生龙活虎,可苦了身体素质差的卢月晴和陆瑜,两人回到酒店一头栽倒在床上,第二天死活不肯再动。
没办法,封成斌只好带着5个孩子和两家的保镖们,一起出去逛古街。
封睿和顾名琛年纪小,他难免多费心,在外很有兄长风范的顾名亭也寸步不离跟在封成斌身边,看着弟弟。
绡绡和长生走在稍前的位置,身边围着的路人全是保镖伪装的,封成斌一抬头就能看见他们。
绡绡边走边四处张望,长生看看她,忍不住问:“你在找什么?”
“啊?”绡绡立马停住小动作:“没有啊,没见过这么多好玩的,随便看看。”
长生淡淡瞥她一眼,没有说话,绡绡琥珀色的眼珠滴溜溜一转,指着街边:“那有棉花糖,我要去买,长生哥哥你先在这等会儿。”
说完就要跑,长生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我和你一起去。”
绡绡偷偷鼓鼓脸,垂着小脑袋任由长生拉着朝棉花糖摊走,等候的时候,她抖抖被拉着的手:“我怎么感觉你今天跟看犯人似的。”
长生拽着她没有松开:“来的时候顾叔叔特意拜托我,让我看着你点。”
绡绡气的撅起嘴,长生扫过她气鼓鼓的脸,补充一句:“而且我觉得你今天确实很可疑。”
心虚是不可能心虚的,绡绡挺起小胸膛:“哪里可——”
“绡绡!”一道清甜雀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绡绡转过头,印珍珍正朝她挥手,身边跟着笑眯眯朝她点头的印父。
绡绡一边笑着挥手回应,一边心想,公司快倒闭还有心思陪女儿出来玩,印父这副慈父样,一点都不突兀,不崩人设呢~
身后是嘈杂的人声,还有人行道外的车辆行驶声,眼前是笑着走过来的印珍珍。
绡绡挑着眉:这种气氛下要是不出点事,都对不起她出来一趟。
“来,你的棉花糖。”
听到声音,绡绡转过身去接,刚握进手中,嗷一嗓门在耳边响起,吓得她手一抖,蓬蓬的一朵棉花糖飘落在地上。
绡绡的脸黑了。
噪音制造者毫无所觉,嗷嗷喊着,直奔而来:“你个死妮,瞎跑啥,吓死奶奶了。”
说着就要抱上来。
长生先她一步把绡绡拽到身后,皱着眉看向面前看似亲善的老人,冷声道:“这位奶奶,您认错人了。”
“什么认错人了。”老人满眼含泪,用粗糙的手抹抹眼角,哽咽着说不出话。
身后一个打扮整洁的憨厚中年人跑过来,扶住老人,眼眶通红看向绡绡:“奶奶不就说你们几句,怎么说跑就跑,可急死我们了。”
对方面上喜怒交加,把不懂事儿女失而复得的老父亲形象,演的活灵活现。
绡绡笑了,对身边的保镖一号使了个眼色,偷偷吩咐两句,保镖板着生无可恋脸,毫无灵魂地点点头。
两人交流完,绡绡嗷一嗓子,用更大的分贝喊出来,冲过去紧紧握住老人的手,嚎哭道:
“奶奶,可让我们好找啊,你这些天都跑到哪去了?”
老人&中年人:“……”
你等等,怎么回事,这怎么还配合上了?
你不对劲!
围观群众也懵了,本来以为是家长寻找熊孩子的感人剧本,怎么还有反转呢?
老人哭泣的表情有些僵硬,要是有人仔细看能发现,她被绡绡拽着的手,已经青了。
绡绡干打雷不下雨,哭诉着对老人的思念,抽空回头对长生眨眨眼,用脑袋示意他叫旁边的中年人。
长生:“……”
小和尚从绡绡蹦出来那一刻就蒙了,完全不知道卢秀儿小朋友这回又是演的哪部剧。
他嘴角抽了抽,看向中年男人,一边瞟绡绡,试探着轻声叫:“爷爷?”
中年人:“……”
小伙子,你这个眼神,在我们人贩子手里可卖不上价啊。
绡绡哭声一顿,愣了一下,快速反应过来,顺着长生的话把剧本改了,激动地看着中年男人:“白爷爷,爸爸松口了,他说只要你们肯回家,他就同意你俩结婚,再也不拦了。”
围观群众:“……”
嚯!
你们要是这个走向,那我可就不逛啦!
一道道八卦的目光射过来,认认真真竖起耳朵。
“不是,你、你、你瞎说……”中年男人脸都白了,指着绡绡气得直磕巴,不等他说完,又一道嚎叫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