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你在那里嘟囔什么呢！”云以真人摘下老花镜，眼神锐利地仿佛要把人的灵魂洞穿。
小九一个哆嗦，悻悻笑笑：“我……师尊我没说什么……”
“你说要我过去……”
“师尊！我——”
“好办法，我现在就走！”
说完，便化作一阵光飞进天空中不见了。
小九：“……”
师尊您倒是先放我下来啊——
处在话题讨论中心的晋霏霏，此刻正和一个小摊摊主讨价还价：“秋裤多少钱一条鸭~”
“五十。”
“嗷……”晋霏霏咬着嘴唇，让白嫩的小脸鼓起来。
她的小手划过这些秋裤，有点犹豫。
最终还是没能买下来秋裤。
“秋裤，现在还不到季节呢……”小胖崽一本正经而又奶里奶气地说道，让人完全看不出来是因为钱不够才放弃的。
旁边的工作人员憋着笑点头。
对对对，你长得可爱说什么都对！
“采采姐姐我们走吧……”晋霏霏一只手攥着祝采儿的小手，一只手攥着钱，走路摇摇摆摆，像个憨态可掬的胖企鹅。
他们身处的地方是个大的批发市场和菜市场，商品琳琅满目什么都有，晋霏霏走没多一会儿就累了。
然后他们走到了卖鱼的摊位前。
“活鱼八块一斤，死鱼五块一斤……”祝采儿读着牌子上的字，娇里娇气地问，“为什么死鱼比活鱼便宜这么多呀？”
“小朋友，买鱼吗？”鱼摊主人刚开始看来了这么大群人，还有人扛着机器啥的，还以为是来砸场子的，后来见主体是两个小朋友就松了口气。也并没有看他们是两个小孩就不重视，笑一笑照常招呼道。
“看一看。”祝采儿故作成熟地回答道。
但她的声音却完全没有让人觉得她很成熟的信服力。
“活鱼八块，死鱼五块。”摊主甩了甩毛巾，补充道。
“姐姐你要买鱼吗？”
“不能说！”祝采儿小声密谋，“不然摊主就会觉得我一定会买他的鱼，到时候砍价就不好砍了。”
摊主：“……”
喂，我听到了啊！
“摊主可不可以便宜点。”祝采儿发动撒娇大法，“活鱼五块钱一斤好不好~”
摊主板着一张脸铁面无私：“不好。”
祝采儿：“……”
“那，我想买两条活鱼……”祝采儿的声音越来越小，撅起嘴巴，连眼眶都有些红了，“可是钱不够。”
“爸爸说不新鲜的不好吃……”
“采采姐姐，我们可以等鱼死掉哇~”晋霏霏用小手抹抹祝采儿想要掉眼泪的眼睛，“采采姐姐别哭，哭了就不好看了。”
“那，那鱼什么时候死掉？”
“我们等等！”晋霏霏睁大亮晶晶的眼睛，“肯定会有鱼死掉的！”
摊主：“……”
你俩自说自话的问过我的意见了吗！
不过他也对自己的鱼非常自信，今天刚捞上来的一批活鱼，怎么可能说死就死了。
于是两个小孩儿就这么蹲在摊位前，看着玻璃鱼缸里的那条大鱼吐泡泡，等待鱼死掉。
“采采姐姐，你要是无聊的话，无聊的话，跟霏霏一起当蘑菇~”晋霏霏蹲在地上，“今天找食材的时候秦羽哥哥都跟霏霏一起当蘑菇了~”
“我是和秦羽哥哥一样的猴头菇。”
“采采姐姐你想当什么蘑菇？”
“我想当香菇。”祝采儿沉默一会儿，答道，“我可喜欢吃香菇了，滑滑嫩嫩的。”
“嗷~那我也要当香菇，我也喜欢吃！云以真人平常也喜欢到大山里面去捡蘑菇！”
“有的时候，吃的时候，云以真人说看到了脑袋上有小精灵在飞！”
晋霏霏顿了顿，委屈地说：“我想尝一尝，但是真人不给我吃~”
摊主：“……”
你们这不是吃蘑菇，这是中毒了吧！
他看着自己摊位前两只安安静静当香菇的崽崽，叹了口气，刚要妥协，便听到那个小一点的女孩说：“采采姐姐，你说鱼吐泡泡是不是代表它要淹死了呀？”
祝采儿：“……”
摊主：“……”
“香菇是不会说话的。”祝采儿眨眨眼睛，说道。
“嗷~”晋霏霏站起身转了一圈，“那现在我不是香菇了~”
“我在水里喘不过气的时候就喜欢吐泡泡。”晋霏霏强调。
“可是，你看它还动呢，它没死！”祝采儿也不当香菇了，走近鱼缸点着那条鱼。
“嗷？”小胖崽歪头看看。
它怎么没还死呀？
突然一个水箱里，那两条本来还活蹦乱跳神龙摆尾的大黑鱼一个抽搐，翻了个白鱼肚飘上来了。
大姐咱有话好好说您说我死我就死了，咱别把神兽的气息放出来吓鱼成吗？
鱼摊主人：“……”
众人：“……”
“它们死了诶~”
“叔叔你看看我们是不是能用四块钱一斤买到这两条鱼了！”
摊主：“……”
虽然但是感觉好心痛是怎么回事。
这些都是今天早上先捞的啊，怎么这么不坚强！
“对，就那两条不动的鱼！”晋霏霏海豹鼓掌，指挥着摊主抓鱼，小嗓音透露着惊喜，“刚死哒！”
摊主：“……”
摊主用渔网兜捞着那条鱼，耳边是两只崽崽聊天的声音。
“果然等待是有回报的！”
“坚持下去也，也有回报！”
摊主：“……”
有回报不是这么用的吧！
突然，在摊主捞到那两条鱼的时候，鱼突然抽搐了下，动了动尾巴，继续翻鱼肚装死。
摊主：“……”
怎么感觉鱼要成精？
但他也没多想，就当是鱼死亡之后的正常肌肉抽搐现象，给两只崽捞上来那两条鱼。
然后用称称了称，一条鱼不多不少正好两斤半。
合起来就是五斤。
“两斤半，是多少钱来着……”小胖崽说着就要开始数指头，但是，没有半根指头QAQ
这边的祝采儿算术也是一塌糊涂。
摄影师看不下去，替两只崽算了下：“二十五块。”
“嗷~”晋霏霏点点头，替祝采儿从一堆毛票里抽出二十五块递给摊主。
“怎么样，这鱼是不是很实诚！”摊主掂了掂已经装好的鱼，自卖自夸起来，“小妹妹，下次再来买鱼哈。”
祝采儿点点头，付过钱后和晋霏霏牵着手跑走了。
那个叔叔，怪怪的！
爸爸说不能和陌生人讲话，而她现在已经和陌生人说了好几句话了！
而那条被装在袋子里的鱼，完全不知道自己将面临着的是怎样的命运。
“霏霏，你想买什么呀？”拿了鱼的祝采儿整个人都开心起来，问身旁的晋霏霏。
“不知道诶……”晋霏霏见姐姐都已经买到了想买的东西，不由得有些失落。
她背着手用脚边踢石子边走，一边鼓着腮帮纠结。
“采采姐姐，你爷爷奶奶都喜欢什么呀？”
“我都没有爷爷奶奶，云以真人虽然很老了，但他看起来还，还很年轻。”
云以真人最喜欢照镜子了。
“我爷爷奶奶呀~”祝采儿用手指点着下巴，沉思起来，“我奶奶她，她超级喜欢旗袍的~”
“我爷爷我就不知道了，我几乎都没怎么见过他们。”
祝采儿不好意思地笑笑，转着小皮鞋，“不过我爷爷他，他是个秃头。”
晋霏霏：“……”
她睁着狐疑的小眼睛：“那我要买东西的这个爷爷，他也是秃头吗？”
“不知道。”祝采儿声音脆生生的。
“那要不，我就给这个爷爷买一顶假发？”
摄影师：“……”
“那走吧！我们去找假发店！”
摄影师：“……”
真去啊！
他示意旁边的生活导演：那个可是抗美援朝的老兵，战斗力惊人着哪，这样怕不是会被那个老人家乱棍打出来。
生活导演捧着脸，看着晋霏霏一颠一颠的小肉肉，说道：“哎呀，有什么关系嘛，小孩子很实诚，那个爷爷真的是个地中海的。”
“说不定还会意外地喜欢我们霏霏送的礼物呢。”
“实在不行就让你进去送，反正你皮糙肉厚不怕打。”
摄影师：“……”
这年头当个摄影师也这么难了？
最终，晋霏霏还是找了家假发店走了进去。
店员见呼啦啦进了一群人，先是吓了一跳，然后便恢复了职业般的微笑：“您好，请问需要什么帮助？”
“我想，我想买一顶假发。”说话的是一群人中最矮的小胖崽，她仰着头，暖黄的灯光照在她的脸上，水汪汪的大眼睛里仿佛有光透出来，看得店员的心都要化了。
“啊，这样，那小朋友你想要一顶什么样的假发呢？”
“要，要老爷爷戴的。”
“老爷爷戴的假发都在这里啦，小朋友看看你想要那个呀？”
“我想要那个！”小胖崽转了个身，指了指动漫cosplay的火焰发型，那头发发胶定型，整个头的头发都是朝天直竖，热情火焰一般的颜色，简直不要太二次元。
店员：“……”
“小朋友，那个不太，不太适合老爷爷……”店员小姐姐尴尬又不失礼貌地笑笑，“如果是老爷爷的话，我建议这一顶喔，比较黑，也很庄重。”
“嗷……”小胖崽接过那顶假发，眼神还是很诚实地瞥向那顶“七龙珠悟空”的发型。
店员：“……”
小胖崽权衡之下，还是决定买黑色这一顶了。
“姐姐，这顶假发多少钱哇？”
“七十块哦，小朋友。”
晋霏霏蹲下|身，把小包包里的零钱全都掏出来，一个一个数：“五块，六块，七块……”
店员：“……”
她也蹲下|身，替小胖崽数钱。
“最后的钱数是五十八块。”
晋霏霏：QAQ
她抠着手指头，钱不够……
突然小胖崽脑袋上的灯泡一亮，问道：“姐姐，你们假发店里的假发，容不容易坏呀？”
“不容易坏哦。”店员脸上依旧是职业般的微笑。
“那……那容易掉吗？”她攥攥胖乎乎的小拳头，想要找出一个不太好的缺点。
“也不容易掉哦，小朋友，你看姐姐，姐姐是这样的对不对？”话音刚落，店员就把她那头黑长直发取了下来，取、了、下、来……
众人：“……？”
这姑娘也真是够拼的。
小胖崽的嘴巴张成了“o”型，祝采儿盯着店员的头发一脸震惊，显然也是被店员这番骚操作给惊呆了。
摘下了假发的店员倒是没秃，就是这个发际线有点高……
“小朋友，你看，我戴的就是我们店的假发，不仅不容易掉，还看不出来。”店员笑眯眯地说道，“小朋友你刚刚是不是也没看出来？”
“平常也不容易掉头发，戴上也很方便。”
店员又把假发戴了回去。
晋霏霏：“……”
众人：“……”
不得不说店员小姐这个推销是极为成功的，就连跟拍导演都蠢蠢欲动，甚至想给自己的码农男朋友买一顶假发。
好盖一盖危险的发际线。
毕竟现在的年轻人，脱发是常态了哇。
跟拍导演叹了口气。
这痛苦，只有996的社畜才懂。
“霏霏，霏霏也想买呀，可是霏霏钱不够。”
“我这里有钱。”祝采儿小声说道，“本来想给爸爸买礼物的，霏霏的钱不够的话，爸爸就往后靠靠好了。”
众人：“……”
最后晋霏霏凑够钱，顺利买到了一顶假发。
“我还想，还想给爸爸买个礼物。”祝采儿看着手里的鱼，又看看手里还剩二十多的钱，抿了抿嘴唇。
“嗷~”小胖崽踢着石头子，心情稍微有些低落。
她也想给爸爸买礼物呀，可是没有钱了呜TV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