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公那种田的闺女——漂泊有酒
时间:2021-02-21 09:35:17

  结果,一直到吃饭时都没叫他找到机会,都怪他姐夫跟没长大的娃娃似的,一直粘在姐姐身边。
  可把他气坏了,嚼着米饭时候脸上都是气狠狠的!
  好在,他爹那脑子终于想起来女婿也不是个好东西,饭桌上对着他姐夫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为难他。
  魏旭那个乐呵啊!
  风水轮流转,终于轮到他姐夫受难,他看戏了。
  可惜,他才刚看了个头,就叫他娘给掐了。
  魏旭觉得他姐夫心眼贼多,他爹为难他,他姐夫也不还嘴,由着他爹,转头却故意哄着他娘。
  果然,等他爹再找姐夫麻烦,他娘就护犊子地护着姐夫,眼睛睁得老大地瞪他爹。
  见他爹不收敛,等他爹出去盛饭时候,他娘紧跟着出去,再回来,爹就老实了。
  魏旭就坐他爹旁边的位置,眼见他爹那耳朵红得厉害,跟每回他犯错后被娘拧耳朵后一样一样的。
  啧啧啧!!!
  魏旭头一低,没眼看,暗暗吐槽他爹的战斗力太低。
  ***
  吃完饭,打了一肚子草稿,趁着姐夫不在的一小会,魏旭正准备认认真真向亲姐告状的时候,大堂姐、二堂姐带着两个堂姐夫过来了。
  锦欢自然没功夫听他念叨,去招待堂姐去了。
  魏旭:……还能不能叫人好好告个状了?
  锦欢自不知道弟弟的腹诽,只将两个堂姐往屋里带。
  去年见她们,两人生活都不大顺,总一肚子苦水。
  锦欢这回再见两人,感觉很不一样,许是新年新气象,婷婷满脸兴奋不说,连向来柔弱面苦的大堂姐这回脸上也带了笑模样。
  魏三和时迁翁胥两在院子里头招待两个堂姐夫,锦欢陪着两堂姐在屋里说话。
  锦欢还记得去年初二,大姐夫可没陪着大堂姐回来,今年看大姐夫很紧张堂姐的模样,还想着是不是两人感情好了?
  转头就听见说是大堂姐又怀孕了。
  这就难怪了!
  早前,锦欢婷婷凑一起时,提及这位大堂姐,总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但堂姐性子如此,也没法子,如今也只盼着她能生下儿子,这对大堂姐来说是最好的法子了!
  魏枣红着脸,羞涩地笑,显然也很期盼这胎能得个儿子。
  反倒是婷婷精神高亢,很有斗志,原来是孙冀这回在书院考试得了个第三的位置,若是接下来能保持住这成绩,今年的院试该有指望。
  院子里的话题刚好也说到这。
  孙冀难得挣了回前三的位置,哪怕是第三也很高兴,他又有些虚荣心,便说了出来,果然得到大家一致夸赞。
  孙冀心里高兴,嘴上又说为时迁可惜,要是他在,前三肯定也没问题。
  又说起今年秋天的院试,嘴里一边说着书院的老师讲他今年许是有些盼望,一边又为时迁可惜,顺嘴又问:
  “你真不试试?”
  时迁笑笑未答。
  孙冀也是习惯性地一问,时迁没做声他也没在意,知道时迁身体撑不住嘛。
  直到走了也没察觉什么。
  ***
  却不知时迁心里实实在在有了变化。
  若孙冀上心些该也能发觉,他从前同样问题问过时迁几回,那时时迁虽心中黯然,却也明明白白地说了“不”字。
  这回,他却未答一字,显然是心中有了新的计较。
  不可否认,时迁他意动了!
  打从周大夫上门过后,他心中就有了波澜。
  从前他没想科考,全是因着他身体不给力,不想给家里添麻烦,然而,现在他身体好了许多。
  也许可以试试?
  哪怕他到时可能会比一般人多受些罪,但是只要他硬撑着,也许可以呢?
  时迁看着媳妇娇俏的面庞,思绪翻飞。
  他从不怕受罪,只怕白白遭罪不说,还给家里添麻烦,从前他连硬撑的机会都没有,如今有了机会,他自然也想拼上一拼。
  哪怕只能挣个秀才功名,好歹也叫自家爹娘、媳妇的面上好看些!
  只是,如何说服媳妇和爹娘只怕还需费些功夫。
  这是,时迁还不知道,他所担心的问题压根就不是问题,很快便可轻而易举解决。
  *
  送走了堂姐,锦欢和时迁也差不多要走了。
  魏旭慌了,顾不得姐夫还在,赶紧拉住姐姐的手趁着最后的时间趴在姐姐耳边小声地告状诉苦。
  在他的描述下,姐夫时迁自然成了黑心、不友善、心眼跟蜂窝般多的“小人”……
  魏旭声小,时迁只恍惚听到几个字,但是他并没着急辩解,反而脸带微笑。
  不知怎地,魏旭看着他的笑只觉得心里冷飕飕的,莫名觉得有些不好。
  魏旭他心眼差些,还直觉还挺灵敏,可不就有不好,他告状诉苦没得到姐姐训姐夫,更没得到姐姐爱的关怀安慰求情,反挨了姐姐一顿教训。
  说哪怕家里银钱趁手,也没的白白浪费的道理。
  家里既然送他去读了,就该努力上进。放假想歇歇也可以,但没有直接一把子撂开手,撒开了不敢不顾的……
  魏旭缩着脑袋想问他姐咋这么清楚的?没等张嘴他就想明白了。
  他怎么给忘了,有种告状叫恶人先告状。
  他这定是失了先机,叫他那黑心姐夫抢在前头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灶房里头时迁被岳父使唤的提溜转,就这他也能抓住空挡,在锦欢耳边把话说在前头。
  告状也有技巧。好比若是魏旭他先说的,话里自然会描补,往他有利的方面说,多说他书塾里学习辛苦之类的话。
  这样锦欢哪怕生气但更多还是心疼弟弟,免不了站弟弟那头,念叨时迁几句。
  然而,时迁争了先,他没说谎,反而把话说得极为中肯,但就是叫锦欢的心不由自主地往他那处偏了。
  魏旭在书塾里头表现确实不错,但他回来后放松了也是事实。
  时迁考校他时有三分故意为难小舅子在里头,但是更多的还是为魏旭打算。
  偶尔贪玩可,但为了贪玩一时欺骗长辈不可,时迁怕魏旭往后因此养成坏习惯,这才点了出来。
  二来,也是盼着魏旭此次后能多自律,魏旭论天分有几分机敏但并不突出,自律能成全很多人,哪怕他人天分并不高。
  所以,相比魏旭的一边倒指责,时迁这三分为难七分真心自然更容易叫锦欢相信,为了弟弟好锦欢也只会教训魏旭,魏旭他输得不冤!
  ***
  年初二回娘家,初三锦欢和时迁便在家里歇了一天,初四家里宴客,请时母娘家亲戚。
  初五又请村里时父这一支比较近的亲戚上门来玩。
  如此一来,锦欢原定请周大夫上门为时迁诊脉的打算便往后延了一天,只等初六才请了周大夫来……
 
 
第五十八章 ……
  镇上各家铺子基本都是年初五开始营业, 医馆也是一样。
  不过,刚过完新年,每年这个时候不是急病的话很少人进医馆, 怕招了晦气,一年都不顺, 所以医馆里头比较冷清。
  是故,周大夫来得很快。
  时父匆匆忙忙请他上门, 他还当时迁的身体是又出了问题, 趁着路上就跟时父问起了症状。
  时父摆摆手, 说他想错了, 时迁没出啥事,这趟请他是看看儿子身体是不是完全大好了?
  周大夫:“……”
  总觉得这人疯了?他上回是说过时迁那身体有可能痊愈, 但是那话他只是说来安慰家属心情的啊!
  他真的就是安慰一下家属的,大夫都这样嘛,万事留一线, 话从不说死留两分余地, 别这么认真啊!
  周大夫心里腹诽, 到底还是跟着来了。
  进门后他连口水都没喝直接伸手给时迁把脉, 这一把脉, 他眉头跳了跳。
  担心自己是进门时走得太急喘气不匀诊错了, 他深吸一口气,手放平, 心放正,再诊—
  时家一家子人全都围在屋里、不错眼地瞧着,但最紧张的还属时迁。
  他紧盯着周大夫脸上的表情,心脏砰砰砰地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过了片刻,周大夫终于确定自己真没诊错, 结果还是一样:
  “单从脉象上来看你家这小儿子竟是真与普通人无异了!”
  ……
  ***
  时迁到晚上精神还是有些恍惚。
  他这就好了?跟正常人一样了?
  这是不是也太简单容易了些?
  他高兴又惶恐,还有些不真实,生怕这是一场梦,第二天一睁眼一切又都恢复了原样。
  锦欢一面铺床,一边余光悄悄打量油灯下还在发呆的时迁,难得见他露出这般傻傻的表情,她心酸之余又忍不住笑他:
  “相公,油灯烧你衣袖上了—”
  时迁恍然一惊,慌忙后撤,险些被椅子绊了一跤。
  再听锦欢“哈哈哈”的笑声,看着自己完好无损的袖子,时迁一脸无奈地揉了揉额角。
  拥锦欢在怀时,她身子还在一颤一颤的,等她笑够了,时迁这才正色起来,跟锦欢说起自己想要继续读书科考的打算。
  说完他看向锦欢,目光灼灼。
  然而,锦欢反应着实在时迁意料之外,她脸上的笑意“唰”的一下没了,只低着头,不说同意也不说不同意。
  见状,时迁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半晌,方抬头问时迁,想要再继续读书科举是他今天刚起的心思吗?
  那当然不是。
  这心思时迁多早前就起了,不过是先前他身体没全好,想着说服家里只怕要费些功夫,一直憋在心里、自己发愁。
  想到这儿,电光火石间,时迁隐约明白锦欢反常的原因了。
  “可是因为我没提前跟你说所以不高兴了?”
  时迁心思敏锐,意识到问题不难,锦欢点头:
  “我已经嫁你,咱们该是最亲密的一家人,遇到什么问题都当共同面对。同样,相公你有心事也可以跟我说,你瞒着我我会焦虑也会难过。”
  两人同床共枕,日日相对,只要有心哪里能瞒得住事呢?
  时迁叹了一口气,抬手揉了一把她的乌发。
  锦欢偏头一躲,满脸倔强,仿佛在说不回答就不给碰一样。
  “知道了,我错了,先前想着不叫媳妇你烦心,却忘了夫妻一体,叫你难过,是我的错,日后再不会了!”
  跟自己媳妇逞威风那不叫本事,是故时迁认错认得极为干脆果决。
  锦欢:“……”
  都不挣扎两下的吗?这叫她准备了一肚子的“讨伐”他的话怎么继续往外倒?
  锦欢撇着嘴,两颊鼓鼓。
  时迁求生欲上线:“早前是真没想到身体这么容易就好,娘子素来可爱大方,这回便大发慈悲抬手放我一回可好?”
  时迁耍宝逗她,其实心里挺感动锦欢心意,也就越发想为锦欢挣一份体面回来。
  锦欢也不是真想跟他吵架,达成目的后见好就收。
  就是有些可惜流光珠积攒的能量消耗完了,好在能换时迁身体全好,这波不亏。
  ***
  时迁晚上跟锦欢商量之后,第二日便又去找爹娘说话了。
  时迁本就是时父时母的骄傲,儿子身体好了,没有顾虑,所以时迁做什么决定他们自然都支持。
  听时迁说要继续读书,时父还问是不是就把抄书的工作给辞了,安心读书,被时迁给拒了,说他会看着时间安排,酌情平衡。
  毕竟读书费钱,他抄书也能帮家里减轻几分负担。
  这一说定,时迁立马行动起来。
  今年的院试到在十月中旬,他不想再往后拖,这次便想参加。
  也是这个时候,锦欢才知道时迁他从前其实是考过县试府试,有童生的功名的,不过当年的院试他身体撑不住,没再去考。
  这事没几人知道,盖因当初时家还在镇上,没回村里,再加上普遍人觉得中秀才才算是真正步入科举门槛,有功名在身。
  锦欢被科普了一圈,这才明白院试也不是谁都能参加的,还得是童生身份才行。
  这要不是家里有要考试的,真没什么人懂这些东西。锦欢后头又回了一趟娘家,说起这个她爹娘也震惊,又叫锦欢好好支持女婿念书,眼看时间也不多了。
  又说相比那些天天在书院读书的考生,女婿他离了书院许久,这科只怕不容易中,叫他放平心态,只把这回当做练手,压力不要太大。
  不单魏三米氏这么想,时父时母也如此,他们没想着今年能怎样,只盼着儿子读个几年之后能考中秀才便是大善了。
  亲爹娘和岳父岳母都这么看得开,时迁他压力果然就小了很多。
  他本身自然想这科就能考中,但是到底没什么把握,不在书院按部就班学习到底不一样,虽然他停学之后没放下过书,但正式的破题还得重新捡起来。
  系统学习破题的方法、角度,训练答题思维、速度……
  正月望后,时迁复学。
  一旬修沐一天,回来之后换洗衣裳,陪爹娘说话,交代自己在书院学习生活状况,在家里歇息一晚,第二天鸡鸣时分时父套牛车再把他送回去。
  得亏家里买了牛,不然的话时迁连住一晚都不成,当天就得回去。
  锦欢也只有晚上的时间能跟时迁好好说话。
  起初锦欢特别不习惯,原本日日同床共枕,乍一下没时迁在身边她心里空落落的,经常睁着眼睛到半夜身体撑不住了才睡着。
  等过了一月,才算是适应下来。
  ***
  这个时候,时家两个哥嫂才发现时迁他居然又去上学了。
  两家去年闹了那么多事,年底又因为抄书挣钱的事情在镇上丢了个大脸,渐渐地也很少再过来了。
  过年时候吃了顿团圆饭,两媳妇还被时父教训少生事端,两儿子又被要求早点儿盖房子,毕竟时宗时勇兄弟两家还挤在一块住呢。
  现在还好,只一家一个孩子,孩子又还小,慢慢地孩子大了,压根就住不开,到时候咋整?
  兄弟两听了汗颜,但房子也确实是个问题,于是年后趁着田里没什么事情两人相继出去打零工去了,两媳妇便干脆带着孩子回娘子住了段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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