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夭看着仍然打颤的尾巴,迅速伸出两只手揪住他的尾巴,不给他往后躲的机会。
白夭并不知道龙的尾巴对于他来说意味着什么,只是很平常的两手抓着他的尾巴往里输入生机。
可山洞门口外,捧着四个蜂巢的龙却紧张到牙齿大颤,他感受着从尾巴尖尖上传来轻柔的气息,金色的瞳孔亮的惊人!
很舒服,当他冰凉的尾巴被她暖乎乎的手轻轻握住的时候,就好像炎日的夏天,把燥热尾巴伸到凉水里一样舒服。
但他还没感受更多,白夭已经注入了生机收回了手,坐会刚刚的地方。
龙骤然变小,原本巨大的蜂巢也从他手里掉落滚在山洞口。
龙有些意犹未尽的吧唧吧唧嘴,最后还是没好意思叫她再摸摸,只能拿着蜂巢走进山洞里,放到了房间角落。
白夭看着和四五岁孩子一样高的蜂巢有些震惊:“这么大,你在哪里找到的”
“我住的地方有很多这样的”龙把那些蜂巢放到哪里才抬头目光亮晶晶的看她:“这些给你,你的我能吃吗?”
白夭失笑,她个蜂巢只是很小的那种,根本不能和他的比,不过既然他觉得她的更甜一点,就给他吃点吧。
白夭大方的掰开一大口蜂蜜,递给他,然后自己拿起筷子吃起了早饭。
龙看了一眼蜂蜜,发现没有她陪着吃,好像就不像刚刚那么好吃了,于是他放下了蜂蜜,拿起了白夭放在他前面的木条。
学着白夭的样子一手抓起了两根木条,往食物上戳了两下,然后木条轻易的就被他掰断了。
白夭的目光从他掰断的筷子上移到恐龙的脸上,见他低着头一副心虚的样子,不由得暗笑。
让龙用筷子吃饭,天知道她可不是故意的~
白夭忍住笑意把自己炒菜用的木勺递给他,并且示范了几次。
果然这一次没有出错,他艰苦的吃下了第一口菜。
龙因为敏感的五感和不会生活做饭的缘故,从小就是吃那些血淋淋的肉长大的,吃到现在已经有很重的厌食症。
除了果子,其余一切沾染着肉味的东西都会让他厌恶,但意外的是这一次他居然不觉得厌恶。
而且,龙嚼把嚼把嘴里带了点肉味的食物,目光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这味道和上次他偷的石头上的蛋汤一样好吃,虽然带点肉味,但并不会让他厌烦。
龙弯腰又吃了一勺子然后享受的眯起了眼睛。
天知道从小只吃生肉的人,突然吃到处理的这么好吃的食物有多让龙愉悦!
白夭看着龙身后,因为吃到好吃的东西而摇的欢快的尾巴眉眼不由得软了下来。
不过他的前肢还是太短了,她们又没有桌子,而且霸王龙他别说筷子了,勺子都用不利索,把菜汁撒的到处都是。
白夭无法,只能伸手按在它身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他变小,变成一个泰迪大小的迷你霸王龙。
然后一把将他提溜到自己怀里,拿过他的勺子,一勺接一勺的喂他吃饭!
龙突然一下被这样好闻的草木香围绕,顿时有点不知道今夕何夕。
而且今天的草木香里还有一种腥甜的味道,格外让他着迷。
他不喜欢腥气,可她身上的味道他却很喜欢,不止喜欢,这种味道闻久了,还会让他变的很热很躁。
却又不想离开她的怀里。
他机械的张嘴下咽,吃着白夭喂来的菜和鸡蛋,这个龙都有点晕乎乎,软绵绵的。
尤其是尾巴,都快要烫熟了。
……
吃完了早饭,白夭就没有时间再和龙一起闲玩了,她把泰迪龙放到火堆旁边,自己则抱着一堆兽皮去的温泉旁边。
她身上这间沾染着血迹,她需要去洗一洗,另外当垫子的兽皮已经沾满了血液,也要重新放一个,把身上之间换下来洗干净。
她打算洗完了东西去部落一趟,看看有没有什么姨妈期能用的东西。
至于龙他正坐在水池边上认真的洗尾巴……
他这一整天都很激动,但并没有忘记身上不能太脏的事情,所以早上的时候他一边捡柴火,一边滚了大半个雪地把自己收拾干净。
可是就在刚刚白夭洗衣服的时候他发现他的尾巴上面有血渍!!!
而且是好大一块全是那些恐龙的血,因为在尾巴内侧,所以他根本没注意到。
一想到刚刚团子白白净净的手摸过那些卑劣青龙的血,龙就一阵烦躁,搓洗的更用力了一些。
洗衣服其实是件很费力的事,尤其是兽皮在没有洗衣服的情况下,即便水上热的也实在太难洗了。
白夭洗了大约一个小时才堪堪洗完。
洗完之后,她揉着酸痛的背把这些兽皮晾在火堆旁,往火里扔了一堆柴火,才准备下山去部落。
可这个时候龙居然还没有洗干净自己尾巴。
因为他前肢短小,尾巴也粗短,导致他虽然能揪住尾巴,却不能轻松的洗干净尾巴!
白夭看着他气愤的追着尾巴转圈圈,却死活逮不住尾巴的样子,内心一阵崩溃。
太幻灭了!
在地球上如果有人说霸王龙会和狗狗一样追着尾巴跑,跑不过尾巴还会气的咬牙切齿,她绝对会对此嗤之以鼻。
但今天这样亲眼看见了,她还能说什么?
白夭回到山洞里,拿起一块兽皮走到没眼看的龙面前,虎着脸叫他:“别转了,再转你就要飞了,过来把尾巴给我!”
闻言,某龙停住脚步欣喜的看向,扶着额头鼓着腮帮子看他的白夭:“你不嫌脏吗?”
白夭:“不嫌弃,我再把手洗干净就是了,你快过来,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忙”
龙快步朝她走来,就差没有仰头吆喝一声!
龙看着低眉,温柔耐心的擦拭着他尾巴的团子,闻着她清新好闻的草木香,一直都漂泊无依的,暴躁戾气深重的心突然就找到了依托。
从记事起他就离开深渊,一条龙混迹在森林里。
刚开始他还很小,什么都打不过,猎不到猎物,猎到了也不想吃,整天奔波在各个丛林里,靠捡果子勉强存活。
后来他被人抓过一次,那一次是他一生当中最大的噩梦。
以至于他费力逃出来后,就再也不愿意和从前一样瘦弱无能了。
他开始在森林各处猎杀食物,大到大象,小到老鼠就没有他没吃过的。
他在那些强大的野兽后面夹缝生存,把他们不要的烂肉腐肉,连吐带咽的吃下肚子,逼着自己变得强壮。
等某一天他突然意识到他足够强大,没有人能威胁到他的时候,他的灵性意识已经快要被兽性淹没了。
所以他逼着自己停下了血腥杀戮的征程,开始学着做一个有意识,不全是兽性的龙。
他会在早上,身上腥味不浓的时候在兽人途径的道路上隐身跟着他们,去学习怎么说话。
也会把一些亮晶晶的石头,漂亮的花朵带回他的栖息地藏起来。
偶尔还会去隔壁的大海里学着兽人的样子游泳,甚至他还学着穿过一件只能遮住他尾巴尖尖的兽皮。
但他依然是孤单又躁动不安,无处可去的一头龙
他一直知道,总有一天他会渐渐迷失在血腥和杀戮里,彻底失去心智成为一头深渊里肮脏的龙。
可是现在那颗不安的心却有了归宿。
龙眉眼软和的看着和他贴的很近的团子,内心软的像一滩水。
往后,无论她去哪里,他都会寸步不离的跟着她。
在她身边强占一个位置,成为和她最亲近的人,不让自己变回从前那个形单影只的可怜龙。
第24章 . 吼一嗓子 所谓姨妈巾
白夭下山去部落的时候时间已经很晚了, 大约是早上十点左右。
一路上因为身上的血腥为对她侧目的很多,也有人半路拦下她问她是不是受伤,对此白夭只能尴尬的回应不是。
昨夜狼迹猩土他们都组团去打猎去了, 到了现在还没回来, 部落中央已经有很多老人在烤着火堆等人了。
白夭没有耽搁一路跑去蛇丽家, 非常幸运的是她人就在洞里, 没有去别的方。
“蛇丽姐姐”白夭看到蛇丽的瞬间, 居然有种第一次来大姨妈, 惊慌失措找妈妈的感觉。
虽然这一次没有什么惊慌, 但还是她快步走过去拉住蛇丽的手:“姐姐, 我流血了”
蛇丽在石床上打磨皮子,炸一听这话吓了一跳:“哪里受伤了?”
白夭不知道这里管月经叫什么,只能用最笨的办法指了指哪里:“这里流血了”
蛇丽听到这话刚开始以为是肚子, 后来仔细一想就立刻想明白了:“来月血了吗?”
白夭点头:“血一直流,止不住, 我用兽皮包裹着呢”
“月血每月都会来,止不住的, 要用东西垫着,你跟我来”蛇丽说着就牵起白夭的手走进山洞里最里面一个洞里。
白夭惊讶的看着这个类似于仓库的地方惊讶的看向蛇丽。
蛇丽看着白夭这副惊呆了的样子, 不由得有些好笑:“我喜欢藏东西, 夏天的时候捡到什么奇怪的东西都会藏起来,有时候能救我一命呢”
“这些都是你一个人藏起来的吗”白夭放开蛇丽的手在蛇丽的仓库里逛了起来。
这里面东西太多了,有形状怪异的树木, 有漂亮的干花,颜色艳丽的石头,还有很多些零零散散的小东西,最重要的是墙角居然堆着一团棉花!
“对, 别人出门是找果子,我出门就找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蛇丽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白夭刚想捡点棉花看看,蛇丽却从兽皮堆里找到几张薄如蝉翼的皮给她:“我每月都是用这个皮包一点干草或者兽毛进去垫起来的,这样舒服一些”
白夭看着这兽皮不由得称奇,这皮很薄,和宣纸一样透明,颜色是灰白色,上面一丁点毛都没有。
和蝙蝠薄如蝉翼的羽翼有点像,还富有弹性,最神奇的是那么薄的东西却特别坚韧,她左右拉扯了几下都没有破。
“这是一种没有灵智的食草动物的,我们叫它一般毒灰,住在太阳照不到阴暗潮湿的地方,夏天夜晚能看见很多,冬天基本都会冻死”蛇丽坐在仓库里的石床上和她介绍。
“因为血肉里有毒,所以没人会捕猎它,它自己也不搭理别人,只管在晚上出来吃叶子”
“冬天的第一场雪它们基本都会冻死,这皮就是那个时候剥下来,部落其他人觉得它身上带毒,只有在黑暗的地方才能看见它,觉得它不详,但我挺喜欢它的皮,就偷偷藏了十几张”
白夭奇怪:“那她们来了月血,没有这种皮要怎么办?”
“有些是这几天就待在家里不出门的,也有和你一样用带毛的兽皮垫着的,不过带毛的兽皮垫着不舒服,还有一些是把兽皮塞进去,隔一天才拿出来”
蛇丽说着用尖石把毒灰的皮裁剪成方巾大小,往里放了干草叠起来。
像大白天奶糖的纸皮一样卷起来,两头用细细的皮绳绑上拍了拍才递给她:“试试看,一般出血量不大,能用一会儿,不过等一下就要扔掉干草重新铺草”
白夭看着这个样子很像巨型火腿的姨妈巾不由得感叹蛇丽的心灵手巧,不过这个要怎么垫着?
她没有小内内啊。
蛇丽看她这样子立刻就想到了她的难处,回头在兽皮里翻了几下,翻出一个长方形的兽皮,亲自给她穿了起来:“这件是我夏天的时候做的,我没用过,干净的”
白夭连忙摆手后退:“姐姐别碰,我自己来,脏的,别沾到你手上”
闻言蛇丽不赞同的摇摇头:“只是血啊,我们天天沾手的东西,有什么脏的,你转过去,我帮你,不过这个要勒紧一点,一天要换个三十几次,肚子会很不舒服”
虽是这么说,但让别的姐姐替她放姨妈巾,真的是太羞耻了,白夭还是坚持自己动手。
其实蛇丽这个放姨妈巾的东西很简单,就是一个长方形的兽皮。
一前一后的抱住哪里,然后中间放自制姨妈巾,像小内内一样,只是这里没有针线,就只能把兽皮两面贴在肚子上,系个腰带就算完事了。
白夭红着脸把自己换下来的兽皮卷起来,放到地上,左右活动了一下确定不坏歪掉侧漏才舒服的呼了口气。
不过想到干草坚持不了多久又叹了口气:“女人好难啊~”
“难的时候难,可开心的时候也很多,比如怀胎十月,生个可爱的娃娃,天天抱在怀里,看着他一天比一天大,那种开心是男人不能感受到的”蛇丽笑了笑目光中带着些渴望轻声说道。
白夭一听这话一下子就想起来熊祁说过首领没有孩子,以后下一任首领要在部落里选一个的事,顿时有点愧疚。
蛇丽生不出孩子不一定是她的原因,也有可能是猩土的原因,但在这里,旁人大约会以为生不出孩子就是女人的问题。
这样一来蛇丽对这件事情是耿耿于怀的,现在话题突然转到孩子身上蛇丽难免要伤神。
至于帮她检查一下身体,看看为什么怀不上孩子这话白夭也没说。
要是发现了问题治的了还好,要是治不好岂不是让她白高兴一场?
要检查也得是悄无声息的,不让她发觉。
蛇丽没有表现的很伤心,白夭也就没有贸贸然去安慰,只是适宜的转移了话题:“姐姐,这些棉花,你打算用来做什么?”
“这叫棉花吗?我一直叫这个云花”蛇丽拿出一撮棉花给她看:“有时候柴火太潮湿不好生火,我就用这个生火很好用”
云花倒也贴切,不过棉花的作用多了去了,可不止能生火。
“这个叫棉花,可以擦拭伤口止血,当棉被,做毛线还有衣服,不过我现在手里没有工具,就只能用来做月血带了,以后有工具了,再告诉你其他的用法”
白夭说着就把棉花摘下来,梳理了一下棉花,平铺在毒灰的兽皮里,铺的厚厚的,像奶糖皮一样包起来。
两边用皮绳打了个结,然后递给蛇丽:“你看,这样不但能吸住血,而且还很软和,不会和干草一样戳人,还能比干草多放一段时间”
蛇丽惊奇的左右翻看,捏了捏软乎乎的月血带,不由得笑了起来:“这些是你以前部落的办法吗?比干草好用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