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养的毛茸茸是大魔王——九阶幻方
时间:2021-02-21 09:39:07

  功房外面忽然有人叫兰盏。
  兰盏出去了,安稚隐约听见他们在说“采忧谷”什么的。
  不一会儿,兰盏就重新进来,手里拿着比文件夹还大了一圈的好大一块金板子。
  兰盏也是满脸疑惑,把金板交给安稚。
  “这是采忧谷的人特地给你送过来的。”兰盏说,“他们还带了一句话:给你你的小破花。”
  小破花?
  安稚接过来看了看。
  竟然是一块放大版的金碟,大到夸张,正面和小金碟一样,刻着复杂的花纹和“采忧谷”三个大字。
  安稚把板子翻过来,看见板子背面也像金碟一样,印着小金花。
  因为地方足够大,上面的金花印了一排又一排,满满的不知道一共有多少朵。
  大家全都围过来看这块超大版金碟。
  “安稚,你在采忧谷做什么了?怎么拿到这么多朵金花?”
  有人眼尖,指指金碟的右下角。
  “这是什么?”
  金碟的右下方,端端正正地盖着一枚红色的印,上面弯弯曲曲的字,安稚看不懂。
  她不懂,别人却看懂了。
  “这该不会……是青霄的国玺吧?”
  安稚:“……”
  太奇葩了。
  他千辛万苦拿回国玺,就印了这个?
  而且在采忧谷款式的金碟上扣个国玺算是怎么回事?
  盛容他就是一个神经病。
  很神经病,但是又让安稚有点感动。
  盛容还送了别的。
  晚上,安稚一回飞魂岛,猫侍卫就捧来一个精致的木匣子,打开来,里面是装得满满的一匣玉色九寒芝。
  “青霄的王上送来的,说给您做滑……滑溜蘑菇?”
  晚上还真的吃了滑溜蘑菇。
  符渊让人找到了能代替淀粉的东西,让厨房给安稚把九寒芝炒了。
  滑溜过的玉色小蘑菇装在白瓷盘里,莹润鲜嫩,又好看,又好吃。
  “别吃太多,”符渊坐在对面看着安稚吃蘑菇,“九寒芝性寒,吃多了当心肚子疼。”
  结果被他不幸而言中。
  晚上才刚躺上床,安稚的肚子就难受起来,一阵阵地绞痛,却又不是拉肚子。
  猫侍从大概看见她起来躺下地折腾,把符渊找过来了。
  符渊过来握住她的手腕,凝神感受片刻,就微笑了一下。
  看他的表情,好像下一句就要说:“恭喜夫人,您有喜了。”
  符渊说的是:“你不是吃坏了,是又要升阶。我感觉不到你的灵元,但是你的灵脉现在十分不稳,很像升阶前的迹象,你自己不觉得?”
  安稚用心体会了一下,一头雾水,“有吗?”
  符渊忍不住揉了一把她的脑袋,“修为这么高,又这么迷糊,什么都不懂,整个乾旋也找不到第二个了。”
  又要升阶了,虽然肚子疼,安稚还是很开心。
  升了这阶就是七阶,八阶指日可待。
  符渊道:“本以为还要再过一段时间才能升,没想到他们青霄的九寒芝功效这么好。不过世上大概也没几个人能有机缘,一吃九寒芝就是一大盘。”
  符渊回去拿了几枚米粒大的火红的丹丸,喂给安稚。
  “这是舒缓九寒芝的寒性用的,只是吃了之后,只怕升阶的反应会更大。”
  安稚乖乖地吞了,心里有点忐忑。
  符渊看出来了,温声说:“怕什么?有我在呢。”
  服了丹丸之后,肚子果然不那么疼了,可是这次连安稚都发现,身体不太对劲。
  灵脉中像有一种力量在酝酿着准备发疯,奔腾着,咆哮着,让人烦躁不安。
  符渊问:“今晚我们两个在你床上,还是去我床上?我那边的床比较大,两个人更舒服。”
  安稚:?
  他这是在故意开车么?
  可是他表情从容,神态自然,像是随口一问,一点破绽都没有。
  安稚假装听不出来,“在我这边吧。”
  有主场优势,比较不慌。
  “好。”符渊安然答,抬抬手,悬着的月魄珠暗了下来。
  他在安稚床边坐下,一层层帐幔也跟着无声地自动滑落,把两人隔绝在一方小天地里。
  安稚忽然想起前两天在采忧谷时,他把她压在床上似是而非地要吻她的情形,就有点心慌意乱。
  “你还不变成猫吗?”安稚问。
  人形太可怕了。
  “不急。”
  符渊伸手拉过安稚的枕头,侧靠在床上。
  快睡觉了,他宽松的外袍半敞半系,露出里面素白的里衣,墨发流泻在枕头上,一双眼睛在半暗的光线中也清澈动人。
  自己的床上冒出这种生物,让人很难不想歪。
  安稚无比庆幸,现在身上没穿那条会奏乐的小裙子,要是穿着,这会儿不知道又要奏出什么奇怪的曲子来。
  安稚端庄地盘膝坐在床上,和他保持着一段安全的距离,尽量把无处不在的暧昧氛围扳正。
  符渊的猫耳朵动了动,问:“你就打算在那里坐到天亮?”
  他伸手攥住她的手,稍一用力,就把她拉倒在床上。
 
 
第39章 其弟其兄
  枕头只有一个, 符渊主动把一条胳膊贡献出来,问:“想分一半枕头,还是枕我的胳膊?”
  安稚默默地动手去抽他压着的枕头。
  好在枕头不短, 够两个人睡,可是两个人面对面躺着, 实在太近, 近得可以数得清睫毛。
  他迟迟不变猫, 安稚有点尴尬,问:“你不变猫么,难道你的人形也能安抚我的灵元吗?”
  符渊用手肘单手撑着头, 反问:“你觉得我的人形可爱么?”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安稚迟疑了一秒。
  符渊闷笑了一声, “看你的反应, 人形应该是不能。”
  符渊接着说:“不公平, 你的人形就能安抚我的灵元。我最近灵元也不太舒服,大概是又要从七层升八层了。”
  安稚把尴尬丢在脑后, 立刻紧张起来:大猫又要像上次一样发疯了?
  “那你都准备好了吗?那个会变出幻象的圆球准备好了?你还是打算去上次的山洞?”
  她珠连炮地问了一堆问题,符渊笑了。
  “是。那里叫曲罗岛,灵气充沛,我家历代都是在那里升阶, 等你后面升阶越来越难时,最好也过去。”
  升阶原来还要专门的地方,这么讲究。
  符渊安抚她:“不用害怕, 不会是这几天, 没有那么快。”
  “到时候我陪着你,不过,”安稚郑重警告他, “你千万不要再想着把我从云碟上扔下去了。”
  符渊笑出声,“这件事我还记得。当时应该就是在吓唬你而已,你一直在到处乱跑,不肯好好坐着,还想偷偷溜出山洞,对不对?不吓唬一下不老实。”
  原来他都记得。
  而且疯了的大猫也很有心机,还会故意骗人。
  符渊伸出手,用手指顺了顺安稚的发丝,“放心,我觉得保护你是我的本能,就算是不正常的时候,也不会真的伤害你。”
  他的话太直接,安稚有点不好意思,躲开他的目光,翻身仰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符渊的手向下,找到她的手握在手心里,“睡吧,过一会儿我就变成猫。”
  同一张床,同一个枕头,这是标准的同床共枕,安稚从没跟一个男人这样待在一起过,而且他还一直侧身支着头看着她,根本不可能睡着。
  灵元也在丹田中一刻不停地躁动,灵脉中灵气也在左冲右突,没片刻安分的时候。
  安稚不太舒服,焦躁地翻了个身。
  符渊的手忽然消失了,安稚本能地睁开眼睛。
  他终于变成掸子了。
  他举着粗大的尾巴,站起来向她走了几步,紧紧依偎着她重新趴下。
  他身上厚厚的软毛蹭着她的手。
  反正上次已经摸过了。安稚在脑中不停地劝诱自己。
  而且每次他伸手摸她的脑袋,把她当成宠物撸的时候,都根本没在客气的。
  也不用跟他那么客气。
  安稚把手搭在他头上,顺了顺他脑门上的短毛,又从脑袋滑到脖子,一路顺到他的后背。
  他背上的毛软而厚实,摸起来很舒服。
  符渊一点反抗都没有。
  从安稚伸手摸他起,他就不再出声了,一动不动,把下巴搁在雪白的爪子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安稚的手又重新回到他头上,捋了捋他的脑门。
  符渊一声不吭地趴着,承受着她的抚摸。
  安稚的魔爪顺了几下他的毛,又渐渐沿着后背向下一点点滑下去,最后摸到靠近尾巴根的地方。
  符渊忽然抖了一下。
  他睁开眼睛,抬头看了一眼安稚,眼神中透出羞涩,扭过头,避开安稚的目光,把头重新搁在另一只前爪上。
  沉迷撸猫的安稚猛然醒悟,这不止是掸子,还是符渊,他是个男人,不能到处乱摸。
  安稚收回手,“好了,我真要睡觉了。”
  符渊见她真的不继续撸了,忽然站了起来,走了几步,安静地走到她肩膀的位置才重新趴下,然后理所当然地把头搁在她的肩窝里。
  安稚:“……”
  她不肯枕他的胳膊,他就自己主动过来枕她的肩膀。
  人不太好意思做的事,猫却可以自然地做,他故意诱惑人时,让人顶不住。
  一对毛茸茸的耳朵就在眼前,安稚忍不住低头亲了亲他的脑门,“乖,睡了。”
  符渊抬起头,用湛蓝的眼睛望着她,忽然伸出粉色的舌头,回应地舔了舔她的脸。
  他的舌头软软的,带着小刺,有点痒。
  安稚的脸上一阵又一阵发烧,努力给自己洗脑:他现在是只猫,舔人很正常,是他的本能。
  符渊很正常地又舔了两下,若无其事地把头扎回她的肩窝里,闭上眼睛。
  安稚以为这样抱着他,不太可能会犯困,却高估了自己。
  抱着毛茸茸暖呼呼的掸子,安稚的灵元如同在被一只温柔的手轻轻安抚,渐渐稳定下来,不知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结果舒服地睡了一晚上,根本就没升阶。
  第二天早晨,安稚醒过来时,掸子还在,而且仍然是猫形。
  他还窝在她怀里,睡得两只前爪高高举着,露出浅粉色肉垫,下巴仰着,翻出脖子下白色的毛毛。
  安稚忍不住挠了挠他的脖子。
  符渊立刻睁眼,突然意识到他睡得无比嚣张的姿态,火速翻过来。
  他坐起来,调整出一个端庄的姿态,有点尴尬,没话找话。
  “青霄的摄政王非侑把他们的秘宝带走了。”他说。
  这个安稚知道,可是他大早晨的第一句话没头没尾地突然说这个干嘛?
  “要抓非侑,估计要有一场苦战,我希望能赶在那前面升级。”
  他语气郑重,安稚也学着他的样子,表情郑重地点点头。
  符渊继续说:“所以我今天要去曲罗岛用功,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那里灵气充沛,很适合修行,山洞里又很安静,坏境也好……”
  原来是为了这个,想约她一起去上自习。
  安稚摇摇头,“今天网课有测验,要记分的,走不开。”
  符渊想了想,“那好,如果你改主意了,或者觉得灵元有任何不对,就坐云碟来曲罗岛找我。记得上次那个山洞么,把你的手掌放在石门旁边一块突出的山石上,脑中想着我,石门就会开了。”
  安稚:“……”
  还要脑中想着他?这是什么奇怪的规矩?
  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开玩笑。
  安稚还很好奇另一件事:“你为什么那么想要他们青霄的希音?”
  他为了拿到这个希音,不惜给青霄来了场政变。
  符渊说:“因为我觉得,这个希音,好像就是当年他们用来碎凌霄岛的东西。”
  他走后,安稚一个人上完网课,灵元还是毫无动静,好像昨晚躁动不安的不是它一样。
  安稚索性决定照常去七凉山。
  昨天那件祈雨的“雨过天青”是绝对不能再穿了,安稚在衣橱里发现了一件和“雨过天青”款式一样的衣服,只不过颜色不同。
  这件是柔软温暖的米黄色。
  安稚分析了半天,觉得这很像是阳光的颜色。
  而且裙子打褶的裙摆上,有细而明亮的光线一直在闪耀流动,美得惊人。
  一件衣服下雨,一件衣服放晴,感觉很合理。
  “雨过天青”上有个竹节形玉坠,能变成一把雨伞,这条裙子上也有个玉坠,安稚摆弄了一下,也抽出一把浅浅的米黄色的伞来。
  伞面上也有细密的光线流动,比昨天那把天青色的伞细密厚实一点。
  安稚拎着伞跑到了洗魂阁外面。
  昨天的“雨过天青”,穿着到了露天的地方,就会聚云下雨,今天这件当然也要穿到露天的地方试一试。
  安稚在洗魂阁前站了半天,天上一直晴空万里,一丝云彩都不见,阳光明亮而温暖,没有丝毫下雨的迹象。
  安稚把伞撑开,还挺遮阳。
  这应该是一把遮阳用的太阳伞。
  穿上裙子,一路平安无事,安稚顺利地到了七凉山。
  安稚顺着石阶上山时,却感觉不对了。
  不是衣服的事,是灵元。
  灵元一阵又一阵地涌动,好像正在酝酿着什么不得了的大事,这次就算安稚经验有限,也知道它快要升阶了。
  升阶这件事,就好像生宝宝。
  昨晚准备得好好的时候,它一直不来,现在走在半路上,却忽然发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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