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豪门真千金跑了——及元
时间:2021-02-21 09:40:26

  许攸宁悚然一惊:“什么?没有啊。”
  魏则行面色平静地看着前方:“那为什么手一直停在别人大腿上?”
  她什么时候把手停在别人大腿上了?!许攸宁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魏则行默了默,修长的手指握紧方向盘:“抱歉。”
  许攸宁颦眉,刚才那句话完全不像是魏则行会说出来的,他从来不说这么冲又失礼的话。
  但要说嫉妒什么的……他对宋博河也不这样啊。
  又过了一个十字路口,车子在舞院门口停下。
  魏则行似乎心情也缓过来了,唇角带着笑意:“路上注意安全,还是……我送你到宿舍楼下?”
  许攸宁摇了摇头:“我先走了,你路上也多注意安全。”
  魏则行颔首,他从不勉强她。
  许攸宁刚要甩上车门,鬼使神差地回过头,魏则行坐在驾驶座,含笑望着她,桃花眼柔情得像一汪春水,她便又弯腰特意说了一句:“就是盖个毯子而已,没别的。”
  魏则行微微一怔,许攸宁却觉得脸上火辣辣,匆忙甩上车门朝学校里走。
  天哪,疯了!她跟他解释个什么劲儿!今天本来就没他什么事!
  许攸宁越走越快,像有鬼在后面追赶,一路狂奔回宿舍,袁欣佳三人都在宿舍里,见她回来随口招呼了一句。
  许攸宁胡乱应声,只觉得心脏怦怦乱跳,越想越羞耻,她又不是想吊着魏则行,干嘛跟他解释!
  而且从魏则行来了之后,今晚她持续的心虚,倒真像是个红杏出墙的女朋友一般,末了还因为心软跟他解释。
  如此轻易被挑动情绪,许攸宁真是越想越烦,倒像是她很在意魏则行的似的,气得狠狠捶了床板两下,惊得袁欣佳手一抖,饼干落到地上:“攸宁,你怎么了?”
  许攸宁站起身,面色如常:“没什么。”
  “……”
  情绪的波动也只是短短几个小时,这件小事很快被抛到脑后,因为马尔科——正是为了前阵子许攸宁的提案而来。
  不跳舞后,他的兴趣爱好也没了,整日兴趣缺缺,确实如许攸宁所说,日子过得很无趣。
  不过马尔科对许攸宁的做法持有疑问。
  “如果是进修,任何一所学校都能做到,你并没有达到文化传播的程度。”
  马尔科知道许攸宁的想法,不就是想消除舞蹈与舞蹈间的隔阂?说难也难,说简单倒也简单。
  许攸宁笑了笑:“刚开始江老师也是这样说的,如果只入一部,确实和在别的学校进修没什么差别,但这就是我想建这所学校的意义所在啊。”
  “那……”马尔科狐疑不解。
  许攸宁将一张清单推过去:“学校实行轮转制和选修制。”
  马尔科闻言蹙眉:“许,不同的舞种所花费的时间……请原谅我的直白,并非所有人都同你一样,是天生要和舞蹈为伴的。”
  “那是因为目标不同。”许攸宁缓缓道,“我也不是天生的,论天生,也有人比我做得更好。”比如廖秋珊,许攸宁也是和她比过之后,才渐渐被一些人所知晓。
  马尔科渐渐明白过来,看着许攸宁的目光透着不可思议:“光是要将其中一种舞蹈磨练到出色的地步,都需要花费十几年甚至数十年,又怎么……”
  “这是老师和学生需要共同去面对的问题。”许攸宁端起茶杯,轻啜一口澄香的茶水,“事实上在我冲击芭蕾之后,我发现我身体的开发程度和掌控力度越来越多,反过来,也对我的专业领域形成帮助。”
  马尔科有些晃神。
  全能型吗?
  很难,但想法是好的。在对一件事情说三道四之前,一定是要先了解一二,才有评判标准。
  就像AIDL时,大家对民族舞、古典舞的评论,但百分之八十的人甚至连这两种舞的区别都说不出来。
  传播不够,了解不够,自然会有偏见。
  许攸宁说得这么好听,但马尔科知道,她的根本目的其实还在古典舞。她的一切都是给古典舞做的踏脚石,只是不知道这踏脚石究竟能不能达到目的。
  或许还有别的办法,但看着许攸宁气定神闲又充满自信的模样,马尔科还是没有劝阻,但他对许攸宁的发展很有兴趣。
  能做到什么地步?能成功吗?成功的话,名利场里她还能坚持初心吗?
  想到红帽子节时,她若无其事跳完比赛,回家疼得差点掉眼泪的日子,马尔科失笑,拿起合同翻了两页。
  他倒想看看还有没有人能像许攸宁一样,对舞蹈“贪婪”,对自己狠心。
  “Marco·Walker”,他在最后一页郑重签下自己的名字。
  拉丁舞部有了初步雏形。
  清明节放假三天,许攸宁不离校。
  整个宿舍,李海文和袁欣佳要回家,郑薇家在外省,至于许攸宁,她是没地儿回。
  清早,许攸宁跑步回来,郑薇也刚巧从练功房回来。她看了眼正从腰上拆保鲜膜的许攸宁:“还在减肥呢?”
  许攸宁讪讪的摸摸鼻子,一个寒假她吃胖了八斤,开学上秤的时候身法老师气得脸色发黑,让她一个月内必须减下来。不过许攸宁胃都给撑大了,减肥又哪儿是那么好减的。
  郑薇问:“今天晚上出去吃火锅吗?”
  ……看,这样还怎么减肥。
  许攸宁摇摇头:“我一会儿要出门,给我爸扫墓。”
  “要我陪你去吗?”
  许攸宁摆手:“别,太远了,你用不着跑一趟。”
  洗完澡出来,许攸宁背好包,天色灰蒙蒙,云层压得很低,仿佛就在屋顶。
  看起来像要下雨。
  她微微叹息,不知不觉也过了好几年了啊。
 
 
第153章 、153
  养父下葬那天选在清明,也正好阴雨绵绵。
  父亲这边的亲戚零零散散来了几个。养母早逝,那边的亲戚就来了个小姨,不到午饭点,小姨也匆匆走掉。
  因为要招待亲戚,那天许攸宁甚至没空伤悲。
  坐车四小时,到了公墓。
  花岗岩的墓碑,鎏金字刻着寓意吉祥的碑文,墓碑周围有几株杂草,几片枯黄的叶子落在碑前,显出一丝颓败感。
  许攸宁戴上手套,蹲下身打扫卫生。
  高三那年她没来看养父,倒不是别的原因,而是高三年纪假期要补习,她没空出校。
  去年大一,却反而比毕业生都忙碌,也没有来。
  再不来都要成不孝女了。
  许攸宁失笑,摇摇头,握着帕子细心地擦干净墓碑。
  她其实不太喜欢来这里,每次来都会想起火化和下葬时的情景,便心情郁郁。
  打扫完卫生,将供品摆上,买的花束经过一路颠簸有点散架,许攸宁干脆一屁股坐下来,细心地整理着花束。
  ——就那么坐着。
  她不擅长述说自己的内心,这和她被养父一手养大有很强的联系,养父便是如此,总是做得比说得多,除非气得狠了,才会勉强说上一两句。
  沉默,却伟大。
  管理员正好拎着桶从小路经过,许攸宁起身跟他打招呼,当年养父下葬,一位远房亲戚和这位管理员正好认识,许攸宁也和对方聊过几句。
  “张叔叔。”
  “今年来了啊。”管理员瞥了一眼,“其实来不来都那么大一回事。”
  现在不让烧纸钱,来了就看一眼,纯粹是个念想。
  许攸宁笑了笑:“还是想看看爸爸,去年虽然没来,但幸好有张叔叔照看,中午张叔叔有时间吗?能不能一起去吃个饭?”
  她这么一说,张叔叔一拍脑袋,放下桶,忽然想起个事儿:“我也没怎么照顾,去年你让我帮你捎束花,我寻思着一束花有点少,还让你刘阿姨煮了五花肉带来。结果我来的时候,你爸墓前齐齐整整,贡品一样不少,可能是哪个亲戚先来过了。”
  许攸宁一怔,她去年还真没听张叔叔说,不过是哪位亲戚这么有心?她不由有些不解,她回许家后,本就不多的亲戚来往更少了,高三时候她曾想过拜托亲戚去扫墓,但亲戚们也都有祭祖活动,再三推诿。
  而且他们来的话,总不会不和自己说一声……
  许攸宁问:“张叔叔,去年的签字簿还在吗?”
  张叔叔:“……难道你想看?”
  许攸宁还真想知道这人是谁,得记下来回头还一份人情。
  张叔叔无奈,这都这么久了,可怎么找……他看着许攸宁,也是个可怜的小姑娘,遂叹了口气:“得了,咱一块儿过去找找吧。”
  签字簿又不用统一收进档案室,张叔叔从柜子里拎出去年的签字簿,食指抹了下舌头,从头翻:“去年清明……四月五号……嗯?这儿呢。”
  清明几天人流量很大,许攸宁凑过去,却一眼就看见了在一片龙飞凤舞的名字中,熟悉的三个字。
  “魏则行”。
  还是他本人的笔迹。
  ……
  不到中午,云层再也坚持不住,淅淅沥沥下起小雨。
  许攸宁跟张叔叔借了伞,张叔叔一边点烟一边问:“准备走了?”
  许攸宁笑着摇摇头:“再去小坡上陪陪我爸。”
  “下雨天,小心地滑。”张叔叔嘱咐说,“也别呆太久。”
  许攸宁轻轻点头,走出门一脚踏空,差点摔倒。她心惊肉跳地扶住门,不得不承认她在看见签字簿上的名字后,有些心不在焉。
  去年的新年是他们一起过的,后来虽然都很忙,但也不算生分。
  他怎么一句话都没跟自己提过?
  许攸宁看着地面,慢慢朝小山坡上走,小山坡虽然铺了青石板,也难免很滑,正想着,一个男人一脚踩滑,噗通一下连滚两梯下来,和他一起的女人惊慌失措的追上去,结果脚下一滑,也跟着男人一起坐了下去。
  屁股吨吨吨往下坐了三梯。
  “……”
  养父隔壁的“独栋”墓碑已经有人笑出了声。许攸宁咳嗽一声,想上前递纸巾,刚走了两步,又有人一脚踩滑,吨吨吨从小坡上滑到她脚边。
  疏于锻炼的社畜娇贵地坐在地上,龇牙咧嘴,疼得半天爬不起来。
  许攸宁顿了顿,掩饰不住惊讶:“杨助理?!”
  杨助理在这儿的话……许攸宁缓缓抬起雨伞,在杨助理摔下来的小坡上,魏则行举着一把纯黑色的雨伞,单手插在银灰色的西装裤兜里,黑眸淡淡望着她。
  许攸宁心头一跳,但也顾不上来,低头把杨助理拉起来。
 
 
第154章 、154
  在泥水里滚了一圈的杨助理,暂时先去厕所紧急处理。
  魏则行不紧不慢地从小坡上下来,云淡风轻得像在公园散步。
  “怎么一个人来了?”他漫不经心地问,也不知道来了多久,衣服上也染上空气中的寒意。
  许攸宁嘴唇动了动,公墓虽然做得像环山公园,但养父墓碑隔壁是上小山坡唯一通道,魏则行既然从上面下来的话……
  也不知道来了多久。
  魏则行微微笑了笑:“心情不好?要不要我陪你走走?”
  ……走什么走,没看都摔了三个了。
  许攸宁无奈地摇摇头:“雨也不小,去下面的茶楼坐坐?”
  这又是雨又是墓,和他不搭。
  魏则行讶异一瞬,失笑:“你都在这儿,我为什么要去茶楼?不是一年才来一次?那就多待一会儿吧。”
  许攸宁缓缓点头。
  雨点渐渐变大,砸得雨伞噼里啪啦响,养父隔壁独栋的邻居家属受不了了,纷纷顶着雨伞或是塑料袋朝茶楼走。
  山坡上人烟渐渐稀少。
  冷风一吹,枯树叶落在碑前,挨着苹果。
  许攸宁垂眸,短短两年,同样的雨,她的心境也已有所不同,她长舒一口气,隔壁的黑伞却忽然矮下去。
  许攸宁莫名:“你怎么了?站累了?”
  她弯下腰,却看见魏则行蹲在地上,长指将枯叶摘掉,又麻利地用手掌拂干净地上的水渍。
  “……”许攸宁震惊地蹲下去抓住他的手腕,“你……你干什么?”
  魏则行瞥了她一眼:“水太多了,弄脏了。”
  是这样没错……但是——!
  他不是有洁癖吗?!
  “我自己来就好了,你先起来。”她把人拉起来,抽了纸巾给他擦手,他擦水的地方果然很脏,掌心湿漉漉的,沾着细细的尘土,被白皙的肤色一衬,显得更加明显。
  许攸宁捏着他的手指,翻过来擦手背。
  他的手很瘦,骨节分明,青色的血管微微凸起,显得手指修长有力。许攸宁缓缓移开目光,有点难以直视。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觉得两人呼吸都变近了,一股炽热的呼吸缭绕在面颊旁边,勾得她的面颊发痒。
  她暗暗提了口气,后退一步:“好了。”
  她把纸团塞进装垃圾的塑料袋里,面前忽然暗下来,她惊讶地抬头,魏则行凑了过来,那双永远含着柔色的双眸凑得更近,直勾勾盯着她。
  两人近在咫尺,鼻尖只相距一指,连呼吸都毫不避讳地被对方摄取,像是丝线将两人缠绕起来。那双眸子直直困住她,让她无处可避。
  轰
  脑中羞耻的炸弹爆炸,轰得她面红耳赤,许攸宁瞳仁一晃,还来不及反应,魏则行又站直身子,语气懒散又慢条斯理:“幸好这张脸还有点吸引力,我会转变策略了,站在一边等着只会让你越走越远,像沃克那样优秀的人也只会越来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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