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时热恋——子春暖橘
时间:2021-02-22 09:13:06

  她背对着他侧躺着,双眼紧闭纹丝不动。
  男人探过身来瞧了瞧她的脸,随后轻声嘀咕道:“这么快就睡着了......那曹辉的事只能等明天再说了......”
  听到“曹辉”两个字,辛澄的耳朵不由自主地动了一下,她陡然睁开眼睛,扭头问道:“曹辉什么事?”
  房间里只点着一盏暗淡的床头灯,身侧的男人像是料到她会突然“炸醒”似的,侧身靠在床头,笑眯眯地问道:“不装啦?”
  瞥到他含笑的黑眸,辛澄心尖一悸,余光里,男人的薄唇微微翘起,大概是刚刚洗过澡的缘故,他的唇色很淡,却清新润泽,在昏昧的灯影下,泛着诱人的水光。
  两唇相触的感觉再次袭上心头,辛澄不自觉地抿了抿唇。
  励晏林笑着凑过去,刻意压低了声音问道:“还想亲?”
  辛澄:“......”
  对上他促狭的笑眼,辛澄又羞又恼,脸颊烫得不行,为了掩饰尴尬,她强装出凶巴巴的模样,没好气地问道:“不是说有曹辉的消息吗?”
  励晏林好整以暇地瞧着她,修长的黑眸里噙着几分笑,嗓音低低沉沉的,在寂静的夜里听来别样撩人,“不就亲了一下吗?害羞成那样......”
  害羞?
  有吗?
  辛澄不太服气,可回想起自己落荒而逃的样子,又没了底气。
  “我......我只是没想到修林哥会来,我以为是大姨在门外......”她的声音越说越小,“怕她听到你说的那些话才、才......”
  励晏林眼底的笑意慢慢凝住,“修林和大姨有区别吗?如果当时在门外的是大姨,你就不跑了?”
  辛澄被问住了。
  如果当时站在厨房门外的是大姨,她应该......
  会硬着头皮撑下去吧?
  那换成了郁修林,又为什么要跑呢?
  说起来,早在武道馆里喊励晏林老公的时候,她就已经不再顾忌自己在郁修林眼里的形象了,更何况昨天早晨在酒店走廊里,她还在他面前演了一出超级大胆的“墙咚”......
  可和今晚的主动“献吻”比起来,昨天的“墙咚”简直就是小儿科......
  呜,她以后拿什么脸去面对郁修林......
  励晏林见辛澄垂着眼半天没说话,脸色不禁一黯。
  他沉默片刻,悠悠地说了一句,“看来......以后还得多加练习......”
  辛澄回神,抬眼问道:“练习什么?”
  说话间对上励晏林幽深的眼神,瞬间明白过来。
  她的目光不自觉地躲闪了一下,不等他开口,就急切地说道:“今天只是意外......以后不会再、再......用那种办法了......”
  “你确定?”励晏林眯起眼睛靠近她,“夫妻之间,那样不过是家常便饭,要是下一次,在妈和大姨面前,你还害羞得跑掉......不是不打自招吗?”
  励晏林单手支着脑袋,侧身靠在她的枕边,两人近得不过只有一拳的距离,她甚至能看到他微敞的睡衣领口里,锁骨下方那颗比芝麻还要小的痣。
  辛澄红着脸撇开视线,小声反驳道:“可是......这跟协议里定的不一样......”
  协议里明文规定,她只需和他在他母亲面前扮演“临时夫妻”,其余时间都不用以夫妻关系相处。
  可现在呢,不仅要在他母亲面前扮演夫妻,还要在大姨、戴玟倩、郁修林面前演戏。
  在人前演就算了,在这无人围观的卧室里,像夫妻一样同床共枕也算了,加练“吻戏”......
  真的超出她的接受范围了。
  辛澄垂着脑袋,男人身上清冽又霸道的气息将她重重围住,她试图往后退,却被揽住肩膀。
  “协议是死的,人是活的,只有懂得变通才能走得更远,正如《周易》所言,变则通,通则久......”
  男人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不疾不徐,悦耳动听。
  “歪理......”
  辛澄不以为意,边说边抬头,却冷不防落入一双深沉如墨的长眸中。
  那眸光看似平静无波,却又像藏着深深的漩涡,吸引着她一探究竟。
  她甚至忘了反驳他的话,就这样怔怔地望进他的眼里,直到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越来越近......
  高挺的鼻峰碰到她的鼻尖,男人微微偏过脸。
  注视着她的黑眸低垂着,薄唇微微张开,温热的呼吸洒在她的鼻唇间,有细细的麻痒在皮肤上蔓延。
  她感觉到自己飞快的心跳,就像刚刚结束短跑测试,心脏又急又猛地撞击着胸膛,呼吸急促又灼热,脸颊烧得厉害。
  她似乎知道他想做什么,又似乎不知道。
  心底似乎抗拒着,又似乎暗暗期待。
  脑子里似乎一片空白,又似乎被各种情绪拉扯着,犹豫着、等待着、想躲开却又像被施了定身术无法动弹......
  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才过了一秒,男人的唇贴上来,软软的,有点凉。
  辛澄呼吸一窒,唇与唇之间仿佛有仔细的电流窜过,她的长睫猛地一抖,双眼霎时间睁圆了。
  刚刚在厨房里的那个吻如蜻蜓点水,又加上满脑子都是“别露馅”的强烈意念,当时的感觉其实很浅,更多的则来自于自己事后的脑补。
  而此时此刻,四周寂静无声,暗淡的灯光从床头笼下来,她就这样被励晏林搂在怀里轻轻吻着,一颗心怦怦乱跳。
  这就是所谓的......
  练习?
  辛澄猛地回神,抬手抵住他的胸口,脑袋往后挪了一大截。
  唇上骤然一空,励晏林眨了眨眼,意犹未尽地舔了一下唇角,眸底的情愫在灯下浓郁得化不开。
  辛澄移开眼,顶着一张大红脸像条灵巧的鱼,飞快地翻了个身,动作间,励晏林身上的被子被卷走了大半。
  “冷......”他靠过去,隔着薄被搂住她的腰,身体紧贴着她的后背,还轻轻地颤了颤,倒真有些寒冬腊月里冻得发抖的感觉。
  戏精......
  辛澄已经缩到床沿了,无处可躲,她将身上的被子分了些给他,他却没有任何退开的意思,她扭了扭身子,咕哝一声:“热......”
  娇软的身体在怀里轻蹭,带起一股陌生的躁动,“别动......”
  男人的嗓音有点哑,环在她腰上的手臂不仅没松,反而收得更紧了,硬朗的身躯微微曲起,将她的身体牢牢锁在胸前,随即柔和了语调,低声哄道,“乖,睡着就不热了......”
  这种相拥而眠的姿势无疑是舒服的,给人一种稳稳的安心感。
  可作为一对“有名无实”的假夫妻,却不配拥有如此亲密的睡姿。
  “太紧了......勒得慌......”
  辛澄想拉开他箍在自己腰上的手,可手指刚碰到他的皮肤,就听他说道:“我想离你更近一点......这样,说不定就能去你的梦里......”
  辛澄动作一顿。
  大概是这夜太宁静,而他在耳边的轻喃又太窝心,辛澄只觉得心尖一烫。
  她想起今天早晨走出他卧室时看到的画面,当时他抱着抱枕坐在地板上,后背靠着卧室门外的墙,一脸疲态。
  那是他担心她做噩梦,在反锁了的卧室外守了一夜。
  再想起之前在安城时,他每晚忙到深夜,下班回来还要陪她睡......
  “不看着你,我睡不着......”
  今天中午送他出门时他说的话忽然回响在耳边,当时她以为那是他秀恩爱上瘾随口编的甜言蜜语,此时在想起来,才意识到那大概是他发自肺腑的真言。
  辛澄只觉得有股热热的情绪在心口蔓延开来,眼眶又酸又胀,一滴热泪从眼角滚下来,滑过鼻梁,顺着脸颊流进了枕头里。
  她怕泄露情绪,抿着唇没有开口,眼帘垂下,视线停在他横在自己腰间的手臂上,从睡衣袖口露出的那截手腕骨感又暗藏着男性特有的力量感。
  她搭在他腕上的手指轻轻地动了动,想要收回,却被他握住。
  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安抚似地蹭了蹭,轻轻说道:“安心睡吧,要是我没能及时赶到,你就告诉他们,励晏林是你老公,看谁还敢欺负你。”
  他的嗓音很轻,却透着坚定的力量。
  这种有人撑腰的感觉实在太好,即便只是一句空话,也足以让人动容。
  辛澄心底的热流越发汹涌,又一滴泪从眼里滚出来。
  她吸了吸鼻子,感动之余又觉得好笑。
  这男人大概霸道惯了,自信得连别人的梦都想掌控。
  可唇角刚刚翘起,一股悲凉之情又从心尖冒出来。
  自从父母去世后,她受够了人情冷暖,反倒这签了协议的塑料老公对她有几分真心。
  辛澄暗自叹了口气,闭上眼睛,开始酝酿睡意。
  励晏林明显感觉到怀里的女孩放松下来,他心头一松,心底悄悄泛起一丝从未有过的甜意。
  唇角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到的笑,黑暗中,她清雅的发香萦绕在鼻尖,一室安静,满心安宁。
  睡意渐渐袭来。
  就在他即将沉入黑甜的梦乡时,怀里的女孩突然动了动,脑袋偏过来,轻声问了一句:“你刚刚说有曹辉的消息......是真的吗?”
  “嗯......”励晏林睁了睁眼又闭上,“听拘留所的人说,他下午犯了毒瘾......”
  “毒瘾?他吸毒?”震惊了一秒,辛澄不由得兴奋起来,“那可以判刑吗?”
  励晏林揉了揉她的脑袋,低哑的嗓音里透着懒懒的困意,“吸毒不犯法,不用判刑,最多拘留几天,情况严重的,拉去戒毒所强制戒毒。”
  听他这么一说,辛澄情绪瞬间低落下来,她转回身,轻轻叹了口气。
  身后传来励晏林的声音,“别急着失望,既然吸了毒,肯定也没少做违法的勾当,我会让人好好查他......”
  “嗯......”辛澄点了点头,顿了一下,又加了句“谢谢你”。
  励晏林闭着眼睛轻轻一笑,“那你得好好想想,事成之后怎么谢我。”
  “事成之后......”
  这话说的,好像在和她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似的......
  辛澄忍不住弯起唇角,正要开口,却又听他补充道:“要有诚意的那种。”
  要求还这么高......
  辛澄撅了撅嘴,佯装不耐地说道:“知道啦,我会好好想的。”
  “嗯,乖。”男人捏了捏她的手,满意地低语一声。
  那温柔宠溺的语气与平时冷硬的形象大相径庭。
  大概真把她当妹妹了......
  唇角高高翘起,却又慢慢顿住,一丝奇怪的情绪从心底升起,有点酸,有点涩。
  可这点酸涩又来自于哪里?
  不等辛澄想出个所以然来,耳边就传来男人均匀的呼吸声,她靠着他宽阔的胸膛,温热的体温透过轻薄的睡衣熨贴在后背的皮肤。
  辛澄收起纷杂的情绪,闭上眼睛,悄然入梦。
  与这边的安宁不同,几百公里以外的安城辛家却闹得不可开交。
  郭瑛听说曹辉在拘留所里犯了毒瘾,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偏偏自己腿断了,不能亲自赶去江州,而派过去交涉的律师打电话来,说受害人拒绝私了,当地派出所又对这个案子非常重视,就连江州市公安局局长都亲自过问,恐怕没有“疏通”的余地。
  那受害人不就是辛澄吗?
  明明连她一根头发丝都没碰到,竟然拒绝私了,还闹到了局长那里!
  真是恶毒至极!
  郭瑛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把辛澄拽到面前狠狠扇她几巴掌!
  就在这时,大门被推开,画着浓妆穿着超短裙的辛景嫣醉醺醺地晃进来。
  瞧她这副鬼样子,郭瑛张口就骂:“你哥关在里面不知死活,你还有心情在外面鬼混!”
  辛景嫣一听也来气了,她把肩上的包包往沙发上一扔,愤然喊道:“我在外面鬼混?不是你让我去陪那什么王总喝酒的吗?”
  郭瑛原本是坐在沙发上的,打着厚厚石膏的那条伤腿则挂在茶几上,听辛景嫣这么一说,她气得当即站了起来,却不小心碰到伤腿,顿时痛得脸上的表情都扭曲了。
  辛景嫣却视若无睹,踢掉高跟鞋往一旁的单人沙发上一坐,又扯着嗓子喊佣人倒水。
  等佣人倒完水下去,郭瑛才堪堪缓过劲来,压低声音指着她恨铁不成钢地骂道:“那你陪到哪里去了?人家打电话来说你坐了没几分钟就不见人影了!你知不知道我为了搭上王总求了多少人!”
  辛景嫣却不像郭瑛藏着掖着,一杯水灌下肚就扯开嗓子吼道:
  “那你知不知道那老不死的坐了没几分钟就对我动手动脚?快六十的老男人,TMD都能当我爷爷了,那急色巴拉的狗样子差点没把我恶心死!”
  “你恶心死了,那你哥怎么办?啊?当初要不是你出的馊主意,他能被关进去?”
  辛景嫣却不以为意,“进个拘留所而已,过几天不就放出来了?”
  “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知不知道他在里面犯了毒瘾......他得多难受,多难受!”想起曹辉,郭瑛红了眼眶,她恨恨地坐下来,撇过脸去抹眼泪。
  辛景嫣惊讶了几秒,随即明白了郭瑛的意思,心头一冷,脸色也跟着沉下来:“所以,为了你的宝贝儿子,让我去□□?”
  郭瑛也不想这样糟蹋自己唯一的女儿,就算要糟蹋,那“□□”的对象怎么也得是励晏林的堂叔励鸣赫那种级别的。
  可自从辛景嫣的白富美人设崩塌之后,又相继被人爆出一些黑历史,辛远集团又眼看着要破产,能搭上“王总”这种级别的暴发户就算“高攀”了。
  偏偏她还不乐意。
  郭瑛拉下脸,斥道:“你怎么说话的?那可是你哥!当初你非要进娱乐圈,他帮了你多少?现在他在里面关着,你不应该报答他?”
  辛景嫣强压着心底的怒气,声音却忍不住颤抖:“曹辉是你儿子,那我呢,是外面捡来的野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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