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没有求生欲(穿书)——甜心菜
时间:2021-02-22 09:16:57

  就在她即将打开罐子之时,司徒声抬手叩住了她的小手:“东西留下,你先退下。”
  林瑟瑟怔愣的望着他覆在自己手背上的大掌,明明他的手掌冰凉刺骨,不带一丝温度,但她却感觉自己被覆住的手背滚烫。
  她垂下眼眸,忍住想要反手去触摸他的冲动,睫毛轻颤两下:“好。”
  她走到暖阁门口时,脚步一顿,微微侧过身,透过垂下的珠帘朝里面望了一眼,眸中尽是不舍。
  若是可以,她真想时时刻刻与他相处在一起。
  司徒声的注意力都在罐子上,自然没有精力去注意林瑟瑟,但陆想却看清了珠帘外那女子的满目不舍与留恋。
  他挑了挑眉,若有所思的收回了视线。
  待司徒声平复了些情绪,才缓缓将红布掀开,他反手将罐子叩了两下,预想之中的密信没有掉出来,似乎是卡在了罐子里。
  他眉骨微动,将骨骼分明的手指伸进了罐子里,臂间用了些力气,才把卡在罐子内的物什拽了出来。
  他们两人神色期待的望了过去,只见他手中握着一只小臂粗子孙根形状的……腌白萝卜。
  司徒声:“……”
  陆想想笑又不敢笑,活生生把脸色憋成紫红色:“阿声,这便是你让她找的宝贝?”
  白萝卜应声而碎,在他手中化为齑粉,他额间的青筋突突的跳动着,眸光阴鸷的骇人:“来人!把皇后给我追回来——”
  陆想终于破了功,忍不住笑了出来:“追回来做什么,你要感谢她?”
  司徒声冷笑道:“我要拧断她的脑袋。”
  陆想嘴角的笑容一顿,拍了两下他的手臂以作安抚:“行了,你总说让她找宝贝宝贝的,保不准她误会了也是可能的。”
  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不管怎么说,她倒是提供了一条重要的线索。往日你去寻密信,都是往皇宫各处机密之地搜查,但从未去宫中‘最显眼’的地方搜过。”
  皇宫之大,皇帝想藏匿一封信件,自然是十分容易,不过他们找起来却是大海捞针一般艰辛。
  往日漫无目的搜查皇宫,总是失望而归,如今好歹有了些眉目,也算是看到了一丝希望的曙光。
  司徒声低垂眼眸,若有所思的望着那桌上的罐子,许久之后,他才缓缓抬头:“你总是替她说话,莫非是喜欢她?”
  陆想一愣:“谁?”
  问完之后,他才反应过来,司徒声说的是林瑟瑟。
  他笑了笑,并未直接回答,而是指着暖阁墙壁上新挂上去的那副画像:“这画像上的女子是谁?”
  司徒声漫不经心的抬起长眸,轻瞥了一眼墙面:“就是哄你吃下一整碗驴鞭馅浮元子的那人。”
  陆想敛住唇边的笑意,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你看,喜欢她的人怎么能是我呢。”
  司徒声虽出身武将世家,幼时却酷爱作画,墙壁上挂了三幅画,两幅是出自他手,另外一幅是他长兄司徒岚所作。
  她的画像不论美否丑否,能被挂在那面墙上,其中之意自然不言而喻。
  陆想与司徒声乃多年至交好友,陆想心里想什么,他又怎么会不知道。
  他不屑解释,只是轻嗤一声:“你且瞧着,若我喜欢上她……不,但凡我碰她一根手指头,往后我司徒声的名字都倒着写。”
  这边林瑟瑟回了坤宁宫,连晚膳都没吃,被子一盖便准备补觉。
  杏芽小心翼翼的上前询问:“娘娘还沐浴吗?”
  自从主子那日去了趟斋宫回来,人便有些不大对劲了,前些日子一晚上不沐浴净身就难以入眠,如今已经有两三日未沐浴,主子也不提此事。
  近些日子春寒,旁的小主们三五日沐浴一次也是常事,是以杏芽便没放在心上。
  若是其他日子便罢了,但明日就是上元节,傍晚酉时还要去御花园参加上元宴,这宴会太后和皇上都在场,总是要加以重视的。
  林瑟瑟阖着双眸,嗓音略显沙哑:“不洗,洗掉了就没了。”
  她背上的可是文昌帝君的笔墨,哪怕不能一直留存,多留一日也是好的。
  杏芽自然没有听懂自家主子的低语,她见主子困得厉害,也没再打扰,在火盆中添了两块炭火,便准备退下。
  走到殿门外,她又想起了什么,迈着碎步走了回去,轻声禀告道:“内务府的张公公方才来过,道是来给娘娘送明日穿的宫装,张公公将宫装送进来便走了。”
  殿内燃着炭火,林瑟瑟又窝在暖和舒适的锦褥中,脑子像是一滩浆糊似的,回忆许久才想起张公公是指内务府总管张仁。
 
 
第24章 、二十四个皇后
  她记得张仁,这人贼眉鼠眼的,笑起来带着一股油腻的味道,司命神君总说相由心生,她从初见便一直不太喜欢张仁。
  林瑟瑟睁开了眼,低声喃喃道:“不是刚做了几套新装,何时又量做了新的宫装?本宫怎么不记得了。”
  杏芽想了想:“许是临近上元节,皇上又赏赐的。”
  她‘嗯’了一声,叫杏芽退了下去。
  林瑟瑟做了一晚上的梦。
  她梦见了文昌帝君,她和帝君都历完劫回了天庭,帝君便坐在那颗杏花树下。
  微风拂过,树叶簌簌,落英缤纷。
  细碎的金芒被分割成碎片,温柔的洒在他乌黑的墨发上,有片浅色的杏花落在他的膝头。
  他捻起那片杏花,望着她的唇畔带笑:“阿眠,好久不见。”
  阿眠是他给她起的名字,那时候她还是杏树上的一朵小杏花。
  她想要朝着他走去,走着走着却发觉自己的双腿消失了,她一抬眼,便见他温和的面容骤然冰冷下来:“你这个害人精,害我两次下凡历劫,又害我成了太监!当初我便不该点化你……”
  林瑟瑟被惊醒时,天色刚雾蒙蒙的亮起。
  她额间布满汗水,不知过了多久才缓过神来,意识到那只是一个梦罢了。
  文昌帝君是九霄云庭上的上古神祗,他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更不会叫她阿眠——他只这样唤过她一次。
  待盥洗过后,林瑟瑟清醒了许多,便让杏芽传上来早膳,算是近几日第一次正儿八经的吃早饭。
  她的胃口比之以往好了不少,许是饿坏的胃渐渐恢复,她削瘦的身板长回了些肉,连带着身前也丰润了许多。
  杏芽送上来的宫装,尺寸似乎还是按照以往的量定的,她穿在身上不大合适,上身紧的有些喘不上来气。
  林瑟瑟蹙起眉头:“这新装是昨日张仁送来的那一套?”
  杏芽应道:“不错,是张公公昨晚刚送来的。”
  她扯开紧贴在身上的衣襟,褪下宫装扔在了木架上,这套宫装是正红色的,衣摆处用金丝绣了九尾凤凰,端庄大气又不失威仪。
  林瑟瑟却越看越不对劲。
  她前两日刚量过尺寸,为何这宫装是按照原主以前的尺寸做的?
  再者说,她近来所有衣裳都是清一色的绿,张仁为何送来一套原主喜欢的红色宫装?
  她的指尖勾起宫装的衣摆,眉梢微微挑起:“张仁亲自来送的?”
  杏芽点头。
  林瑟瑟让杏芽取来一套合体的绿裙,换好衣裳便坐了回去,她捧着刚煮好的清口热茶:“天色还早,你带人将本宫寝殿中的物件都清点一遍。”
  杏芽虽然疑惑,但也没有多问,领了命便带着宫婢去清点了。
  寝殿里的物件,大到首饰摆设,小到罗袜丝帕,都是各有定数的。
  不多时,杏芽便清点出衣柜底层少了一只香囊,那香囊是自家主子未出阁时绣的,因香囊上绣着主子的小字,入宫时便一同带了进来。
  听到杏芽急慌慌的禀告,林瑟瑟挑唇一笑,呷了口茶水。
  不出意料的话,这又是纯妃整出来的幺蛾子。
  怕是张仁已经被纯妃收买了,而那双少了的香囊也是张仁偷拿走的。
  张仁应该是这两日临时被收买的,原想借着送新装之名,从她殿中偷走件私密的物件。
  但若是想在短短时日内,赶制出一件奢华端庄的宫装,实属不是一件易事。
  为了不让她怀疑,张仁只好拿出去年的秋装出来应付,这便导致她穿着那宫装不够合体,宫装的颜色也是原主喜欢的正红。
  不出意外的话,纯妃是想在上元宴上,用她的香囊来栽赃诬陷她与旁人有染。
  林瑟瑟放下茶杯,披上雪白的狐裘,笑容冰凉:“杏芽,你代本宫去一趟慎刑司……”
  待杏芽离去后,她便将殿门闩好,取出藏于画像之后的天书,翻到有关上元宴的剧情,仔细的查看起来。
  相比起纯妃要栽赃陷害她,更重要的是另一件大事。
  她隐约记得,司徒声在宴会上被皇帝暗算,皇帝在他的酒杯上涂抹了软筋散,宴会中途又寻了各种理由给他灌酒。
  待散宴之后,夜半三更之时,斋宫里进了刺客,司徒声因软筋散而动弹不得,被刺客砍伤了腰椎,险些丧命。
  这是皇帝男主的第一次反击,虽然并未伤及他性命,但他却因此落下了沉疴旧疾,每每阴雨天便灼痛难耐,犹如万千蚂蚁蚀骨食肉。
  哪怕他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势,后来也疯狂的报复了回去。
  但是
  他再也直不起腰椎,就像是那些因阉割,而再也不能挺胸做人的太监一样,至死只能佝偻着脊背,连同最后一丝骄傲和尊严被一起践踏进污泥中。
  她不想影响文昌帝君在人间的命格,可让她袖手旁观,眼睁睁看着他彻底沦为一个废人,她做不到。
  林瑟瑟苦笑一声,最后一次,她就再插手这一次。
  过不了两个月她就该领盒饭了,届时她便是想再插手他的事情,也就是有心无力了。
  殿外传来杏芽的声音,她将天书收好后,将门闩放了下来:“办好了?”
  杏芽点头应了一声:“娘娘,时辰也不早了,该起身去御花园了。”
  上元宴设在御花园中,许是因为要放孔明灯的缘故,开宴时间在傍晚酉时左右。
  方才又是清点,又是翻书,一转眼天色微微泛黄,很快便要到开宴的时辰了。
  好在坤宁宫离御花园近的很,坐上步辇也就是一盏茶的功夫便到了。
  御花园中,处处张灯结彩,光秃秃的树枝上高挂着各式各样的花灯,早早便到了的嫔妃们打扮的花团锦簇,瞧着好不热闹。
  太后和皇帝还未到,嫔妃们皆聚在一处,以纯妃为首,欢声笑语的似乎是在猜灯谜。
  林瑟瑟对她们在做什么并不感兴趣,她的注意力全在左侧席间的白衣男人身上。
  这男人身披墨狐皮大氅,乌黑的发丝绾进白玉冠中,唇边含着温润的笑意,骨节分明的手指叩住玉瓷杯,似是闲云野鹤一般孤坐在席间。
  上元宴只是名义上的家宴,皇帝还宴请了朝廷命官,令其携家眷来此参加宴会。
  林瑟瑟的记忆力一向不错,前些日子参加过一次诞辰宴后,她便将殿中的臣子容貌记了个八九不离十。
  此人气质非凡,她若是见过,必定不会忘记。
  她正对着他失神,他却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抬眸朝她看了过来。
  两人视线相触,他唇畔含笑,对着她微微颔首。
  她想了想,对着杏芽低声吩咐道:“你去打听一下,那位坐在席间的公子是谁。”
  杏芽离去不久,纯妃便在妃嫔们的拥簇下,朝着林瑟瑟走了过来。
  纯妃面带笑意,福了福身子:“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林瑟瑟瞥了她一眼,轻轻‘嗯’了一声,便在宫婢的搀扶下,朝着自己的座位走去。
  皇宫之中,谁不知道皇后和纯妃那点破事,妃嫔们窃窃私语,面上是掩不住的嘲笑。
  皇后血脉卑贱还能飞上枝头变凤凰,而纯妃明明是个血统高贵的贵女,恢复身份后却依旧被皇后死死压了一头。
  如今纯妃上赶着讨好皇后,皇后还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倒衬的纯妃掉了身价,平白让人看了笑话。
  听着身边遮掩不住的讥笑声,纯妃望着林瑟瑟傲然离去的背影,垂在身侧的手臂微微绷紧,下意识的咬住唇瓣。
  装这一副清高傲骨的模样给谁看?
  前世对她百般刁难陷害,如今她已经不是前世那个任人宰割的蠢蛋了,现在也该轮到皇后尝一尝她的手段了。
  再过上半个时辰,且看皇后可还能傲的起来。
  众人陆续落座,林瑟瑟刚坐下不久,杏芽便回到她身边:“奴婢刚打听过,那位公子是太上皇在江南认下的义子,封号为燕王,此次前来便是代替太上皇参加上元宴。”
  林瑟瑟轻笑一声。
  说是义子,怕不是太上皇处处留情,不慎搞出来的私生子。
  许是他原书中是个无足轻重的配角,她看书时并未注意到过这个‘燕王’,是以也不怎么将他放在心上。
  太监高声通报,太后与皇帝驾到,唯有九千岁迟迟未到,宴会只能稍作耽搁。
  许是有了上次舞姬的阴影,今日的宴会并未请来舞伶,唯有乐声徐徐,歌伶低吟。
  皇帝似有心事,时而皱眉,时而垂首,总之无时无刻不在走神。
  旁人不知为何,纯妃却是略知其中的缘由。
 
 
第25章 、二十五个皇后
  前世的今日,九千岁在斋宫遇刺,险些丧命当场。
  后来虽留住了性命,却落下终身沉疴,腰脊伤损严重,至死那一日,他都没能再直起腰来走路。
  若是不出意料,此事应该是皇上命人做的,而九千岁内力深厚,又武功高强,能被刺客伤及至此,其中定然是有蹊跷猫腻。
  怕是皇上在宴会上做了什么手脚,这才令九千岁在遇刺时毫无还手之力。
  纯妃并不准备阻止皇上,相反的,她不光不会阻止,还要在他背后推他一把。
  若是能在今夜将皇后和九千岁这两只害虫一同铲除,那便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皇帝不说开宴,宴上的众人只能安静等待,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司徒声才打着哈欠从步辇上慢吞吞的走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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