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没有求生欲(穿书)——甜心菜
时间:2021-02-22 09:16:57

  看着被鸡群环绕的司徒声,司徒岚莫名想到了‘鹤立鸡群’这个词,他唇畔微微扬起,久违的露出一抹笑意。
  司徒声听到背后传来低低的笑声,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来了,他挥手赶走鸡群,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略显懊恼道:“笑什么笑,有本事你来。”
  司徒岚从他手里接过小米,将小米均匀撒在地上,学着鸡叫咕咕了两声,鸡群便都飞奔过来乖乖吃食。
  这一顿流畅的操作,直将司徒声看的一愣一愣。
  他眯起细长的双眸,神色狐疑道:“你以前是不是背着我,在将军府里养过鸡?”
  司徒岚将手中剩下的小米撒完,忍俊不禁的笑道:“胡说什么呢。”
  他停顿一下,笑容略淡了些:“是鱼娘教我的。”
  他那时病的厉害,每日缠绵病榻,鱼娘日夜守在他身旁,总会跟他讲些幼年时打鱼的趣事儿。
  鱼娘爱吃鸡蛋,每日都要吃上两三个,不吃就没力气干活。
  她家里虽然养着几只母鸡,却也禁不住她这样吃,所以一到及笄之年,她就父母被卖到了将军府。
  司徒声看着他面上狰狞可怖的两道伤疤,微微叹了口气:“兄长,鱼娘已经走了四年。”
  如今司徒岚已为帝王,京城中却谣传四起,道新帝面有丑疤,带着凶煞之气,都说面由心生,新帝定是暴君无疑。
  司徒岚脸上的疤痕,并不是无药可救,若是按时涂抹去腐生肌的玉肤露,不出两三年,那疤痕便可淡化消除。
  而在这之前,司徒岚大可以杀一儆百,动用武力镇压谣言。
  但司徒岚偏不,他就任由旁人诋毁污蔑,也无动于衷。
  旁人不知原因,司徒声却懂他。
  他留满脸疤痕,一为赎罪,二为省心。
  鱼娘为他被火烧毁容,他便也毁了自己的容貌赔罪。
  人人道他是暴君,他脸上又留有凶疤,便没有女人再敢往他身上贴靠,也省得他时刻提防女人算计。
  可往后的日子还长,司徒岚总不能一直活在过去的阴影里。
  司徒声将玉肤露塞到他手里:“鱼娘不会愿意,看到你这样折磨自己。”
  “阿声,这不是折磨。”司徒岚缓缓抬起眼眸,骨节修长的手指抚过伤疤:“我不想做千古一帝,更不想流芳百世。”
  他并不稀罕这高处不胜寒的帝位,但他又不得不接受这位置,父亲用鲜血的教训告诉他,想要善良,就要站在最高的地方。
  唯有如此,才能护住他想要保护的一切。
  父亲死了,鱼娘死了,母亲也死了,他只有司徒声了。
  他要护司徒声一生平安喜乐,直至碧落黄泉。
  而在那之前,他不希望有女人靠近他,更不想应付纳妃选秀这些繁琐之事。
  这一脸疤痕,能帮他规避很多麻烦事,他又何乐而不为?
  司徒岚看向屋檐旁冰石上躺着的女子,缓缓走上前去:“这几日,她可有过复苏的迹象?”
  许是知晓司徒岚对鱼娘的执拗,见司徒岚转移话题,司徒声叹了口气,没再继续劝说下去。
  他走到林瑟瑟身旁,微微俯下身子,将她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没有。”
  司徒岚眸色微沉:“她尚有气息,续命术该是成功了。”
  那日林瑟瑟失血过多,当他将太上皇身上止血保命的蛊虫拿过去时,她已经没有了气息。
  司徒声抱着她的尸体,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紧紧攥住他的手,抖如糠筛的打着颤。
  他明白司徒声的意思,但他不愿意。
  被去势之后,司徒声的寿命本就已经受到影响,许是活不过五、六十岁,便要撒手人寰。
  倘若他让司徒声为她续命,将寿命共享给她一半,那司徒声又还有几年可活?
  三年,五年,还是十年?
  就在他准备开口拒绝之前,司徒声却倏忽跪在了他的脚下。
  司徒家的儿郎一生只有三跪,一为天地而跪,二为父母而跪,三为君王而跪。
  可现在,司徒声为林瑟瑟跪了下去。
  他还是救了林瑟瑟,用司徒声的性命,让她重新有了心跳。
  但续命术明明已经成功,林瑟瑟却迟迟不醒,如今都过去大半月了,她依旧未有丝毫要转醒的迹象。
  仿佛她就会一直这样沉睡下去,像是一个活死人。
  司徒岚也不知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只能三五天便来这村庄一趟,定期检查两人体内的蛊虫,以防他们出什么意外。
  他像往常一般检查过后,确定两人身上的蛊虫还存活着,便让刘玉将马车上的珍稀补药,都搬进了院子里。
  天色将晚,司徒岚要在落日前赶回皇宫,嬴珰给他扔下的烂摊子不小,他每日都忙到脚不沾地。
  司徒声知道他还有事要处理,便也没有多留,他习惯性的送司徒岚离开,见司徒岚坐上马车,他才往回走去。
  他推开木栅栏,正要打水给林瑟瑟擦身,一抬眼却发现,原本躺在冰石上沉睡的林瑟瑟不见了。
  司徒声怔愣一瞬,脚步仓促的朝着木屋里走去,屋里没有,厨房没有,院子的每个角落也没有。
  他的脊背微微僵硬,垂在身侧的手臂无意识的绷紧,他强压住心底的惊慌,将食指与中指微拢,抵住舌下用力一吹。
  这村庄年久失修,早已经无人居住,只因不远处有一片杏花林,司徒声知她喜欢杏花,便找人推翻重修,在此地重建了房屋。
  方圆十里地,皆是司徒家的暗卫,即便他一整日不在院子里,也没人能从百十个暗卫眼皮底下,劫走林瑟瑟。
  暗卫感应到连心蛊的异动,纷纷从各处赶来,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已经全都聚集在了院子里。
  司徒岚并未走出多远,他听到哨声,也急忙命刘玉驾车折返了回来。
  得知林瑟瑟不见后,司徒岚眸色沉了沉:“阿声,她可能已经醒了。”
  司徒声微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细风吹过面颊,带起阵阵花香,他缓缓伸出手去,接住了一片风吹来的粉白色杏花瓣。
  他眼眸低垂,轻声喃呢:“杏花开了……”
  司徒岚怔了怔:“什么?”
  回应他的,是一道远去的红色背影。
  往年杏花三月便开了,今年的杏花,开的尤为的晚。
  村北陂的陂头上,沉寂了数月的杏花林,在一夜梭梭细雨后,绽放出一簇簇杏花堆在枝头。
  司徒声在漫山遍野的杏花林里,看到了那道纤细的身影。
  风簌簌吹落杏花,她立在微倦的夕阳之下,浅色余晖透过枝丫,柔柔的洒在她墨色长发上。
  林瑟瑟鬓间的步摇轻响,垂下的珠玉流苏随风摇曳,她唇畔微微扬起,映出一双梨涡:“哥哥,我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到这里就结束啦 ̄抱住所有支持正版的小可爱们亲一口 ̄感谢小可爱们的一路相伴,也感谢小可爱们在本文连载期间提出的宝贵建议 ̄甜菜会在摸索中一点点进步,争取写出更好的作品来,期待和小可爱们的下次相遇 ̄吧唧 ̄番外暂定有吐司瑟瑟的天庭副本,司徒岚鱼娘的番外,甜菜看到有小可爱想看赢妤赢苏番外,这个看情况不一定会写哈 ̄ps:番外更新时间不定,每个番外都会在内容提要里,标注清楚写的是谁的番外,配角番外会单独写,不喜欢看副cp的小可爱们,要看好每章的内容提要再买哦 ̄
 
 
第89章 、番外一
  嬴非非怀孕了。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林瑟瑟正和司徒声在燕国漠城吃着锅盔,喝着胡辣汤。
  原本依着司徒声的意思,让岁山跑个腿送一趟贺礼就是了。
  但林瑟瑟听说嬴非非孕吐的厉害,每日吃喝不下,短短十来日便已经瘦得脱了形,硬是非要回晋国探望嬴非非。
  司徒声拗不过她,见她实在担心,便陪她一起回了晋国。
  林瑟瑟的伤口还未愈合,来燕国时,路上慢慢悠悠的沿城观景,用了足足大半个月。
  回去的时候,她一路催促加急,也极少停歇休息,马车颠簸了五六日,便赶到了晋国边关。
  等到了陆府时,林瑟瑟一下马车就耐不住的呕吐起来,她吐完感觉清爽了不少,倒是司徒声平白受了牵连。
  他胃里翻腾不止,又不想让她担心,只好强忍着干呕的欲。望,不多时额间便渗出一层薄薄的汗水。
  林瑟瑟看着脸色微白的司徒声,眸底隐隐浮现出一丝愧疚之色,虽然已经过去将近一个多月了,可她还是没有适应这续命术的后遗症——感官共享,悲喜相通。
  她可以感知到司徒声的喜怒哀乐,他亦能体会到她的痛苦和悲伤。
  她身前的剑伤还未好,本不打算赶回去,但她突然想起原书中的嬴非非,曾有过产前抑郁的表现。
  甚至在孕期之间,嬴非非还有好几次想不开,差点引颈自戕。
  林瑟瑟不能确定如今的嬴非非,会不会再做这样的傻事,毕竟嬴非非的母亲和兄长都才去世不久,想来嬴非非此时的情绪肯定不会太稳定。
  思来想去之后,她还是决定赶回来看一下比较放心,谁料赶路赶得太急,一路颠的她胃里翻江倒海,刚刚差点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
  林瑟瑟踮起脚尖,小心翼翼的擦拭着他额间的汗水:“哥哥,你若是想吐,便不要忍着了,吐出来会舒服些。”
  出府相迎的陆想正好听到这话,他上下打量着司徒声,忍俊不禁的笑道:“阿声,你莫不是有了吧?”
  司徒声抬起略显阴鸷的眼眸,眸中迸发出不加掩饰的肃杀之气,骇的陆想僵住唇边的笑容,连忙转头看向林瑟瑟:“弟妹,快进来,我夫人正在屋里念叨你呢。”
  林瑟瑟担忧的看了他一眼,他朝她笑了笑,示意自己无妨,让她先进去探望嬴非非。
  目送她进府之后,司徒声缓缓俯下身子,一脸神秘的对着陆想招了招手。
  陆想以为他有什么悄悄话想说,连忙凑过身去,还未开口询问,便见他微启薄唇,骨骼分明的大掌叩在马车架上,对着陆想价值千金一尺的绸袍,弯腰畅快的呕吐起来。
  陆想:“……”
  司徒声直起腰来,慢条斯理的抬起骨节修长的手指,动作优雅的捻着绢帕,轻轻擦拭着唇角:“阿眠说的不错,确实舒服了不少。”
  陆想有些恼怒的后退两步,无处安放的一双手臂悬在空中:“你故意的?”
  “这话,该问你自己。”司徒声挑起眉梢,幽黑的眼眸微微眯起:“你夫人若真是寝食难安,形销骨立,你方才还能笑的出来?”
  倘若不是陆想在信中,将嬴非非描述的凄惨无比,林瑟瑟又怎么会日夜兼程的赶回晋国,被马车颠成那副呕吐不止的模样?
  如果嬴非非是真的凄惨便也罢了,瞧陆想刚刚出府时,还有心情笑着揶揄他,便知那信中所说皆是虚假。
  什么食不下咽,瘦的脱形,倒不如说是嬴非非想见林瑟瑟,陆想便写了那封信来诓她回来。
  “你该庆幸你的腿足够长。”
  不然,他吐得就不是陆想贵的要死的绸袍,而是陆想那被门夹过的脑袋。
  说罢,司徒声便从容不迫的迈步走进陆府,徒留下陆想一人站在风中凌乱。
  他隐约记着,某人在两个多月之前,曾信誓旦旦的说过——你且瞧着,若我亲近她,往后我司徒声的名字倒着写。
  说好的生死之交呢?
  陆想愤恨的想道,果然男人的嘴,都是骗人的鬼。
  不出司徒声所料,一个多月不见,嬴非非吃的珠圆玉润,俨然要比没怀孕之前还要富态不少。
  林瑟瑟见她笑容满面,并未有甚异常,总算是放下心来:“非非,你准备什么时候和陆想成亲?”
  一提起这事来,嬴非非就有些犯愁,她母后和皇兄都已不在人世,她本想为母后守孝三年,待三年之后再嫁给陆想。
  陆想体谅她的孝心,自然也愿意等她三年,谁料就那日在斋宫温室中,与陆想有过那一次夫妻之实,便一举中第让她有了身孕。
  如今守孝三年是不太可能了,她已然怀有身孕,总不能让孩子无名无分的出生。
  但就在她没有发现自己怀孕之前,才刚刚拒绝过陆想成亲的请求,现在她是改变了主意,陆想却再没有提过成婚之事。
  她一个姑娘家家,总不能舍去脸皮和尊严,因为腹中的子嗣,便主动开口让陆想娶自己。
  她出生在帝王之家,此生只有林瑟瑟一个闺中好友,这些埋在心底的知心话,她根本没人诉说。
  虽然不像是陆想在信里写的那么夸张,但最近这些日子里,她也的确是食不甘味,坐卧不安。
  嬴非非像是倒豆子一般,将苦水一股脑的倒了出来,听见她是因为这种事而苦恼不堪,林瑟瑟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事又有什么难,包在我身上就是了。”
  女孩子家脸皮薄,自然不好意思主动提起成婚,落在旁人眼中,倒像是携子逼婚似是。
  这陆想也是,明知道嬴非非现在怀有身孕,脑袋却像是榆木疙瘩一样不开窍,也不知再提一提成婚之事。
  两人说够了悄悄话,才将寝室的房门打开,将两个候在门外的男人放了进来。
  嬴非非想去院子里走动走动,陆想知道她天性活泼好动,一直让她躺在榻上,怕是会憋坏了她。
  可他又怕她走路带风,万一磕到碰到就麻烦了,他思来想去,也只好亲自搀扶着她才能安心。
  他走的仔细缓慢,倒是嬴非非不以为意,觉得他大惊小怪,急的陆想连声大叫:“小祖宗,你走慢点!”
  见陆想这幅小心翼翼的模样,林瑟瑟眸光炯炯,心底略有些羡慕。
  司徒声待她也好,但他不善表达,他们两人在一起时,大多都是她在主动。
  她知道他在意她,要不然当初他就不会用续命术救活她了。
  只是时间久了,她也难免会像其他女子一样,忍不住质疑她爱的这个男人,到底是不是也爱她。
  可她不敢直接问出口,她怕他对她的不是爱,只是一种习惯、感动或是依赖。
  想着想着,她便忍不住轻叹了一口气。
  她唉声叹气的模样,落进司徒声眼里,却完全变了一个意思,成了她在羡慕嬴非非可以孕育子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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