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道:“本宫许久不回府中探望,今日见到几个妹妹甚是高兴。”她咦了一声,问道:“诗怡妹妹呢?怎么不在?”
孙姨娘俯身笑了下,眼角嘴角明媚,这么大年纪了,还像个大姑娘,她刚张口要回话,却被二房家的宁诗娴抢了去,宁诗娴用帕子捂着嘴笑道:“娘娘有所不知,诗怡姐姐最近忙着呢,成天早出晚归,妹妹在府中,想见她一眼还难呐。”
宁诗娴这话说的难听,有意者听了还毁诗怡的名声呢,孙姨娘气,但她是奴才,宁诗娴是二房嫡女,她不好说什么,只道:“府外新置办了个书斋铺子,诗怡缠着老爷说每日过去坐坐,这不,今日又去了,娘娘来的突然,刚已经唤人喊她去了。”
那铺子皇后不清楚,玉兰在她耳边道:“是老爷新置办的。”
原来是家产。
皇后不知道宁诗怡是去看书还是去看铺子去了,她知道宁诗怡是个爱折腾的,心里又对她涌起反感。
孙姨娘这话说的她听着也刺耳,这不是显摆宁诗怡在家中受父亲宠爱吗?
她已出嫁,又贵为皇后,生她这个气不好看。
皇后就当没听见,“爹爹何时回府?”
大夫人季氏道:“你爹酉时过后回来。”
那时天还亮着,但谈完话再回宫就晚了,皇后说她今日不走了,季氏去给她收拾屋子。
……
帝王并不总是很忙,一般来说上午勤政,午后休息、学习、娱乐,只有突然大事件时需日日夜夜吊着胆,李奕没到大绽光芒的时候,他的日子还算清闲。
如今处理的也都是宁尚书令专权一事。
晚饭前召见了几个大臣,都是宁党,晚饭后看看塞北和蜀南传过来的练兵操演情况,这两地近日无战事,传报过来的文书一片祥和,没什么需要留意的。
他在脑中将知道的各个事务过一遍,静坐半个时辰,之后便没什么事。
每天把做过的事情梳理一遍是他给自己定的任务,一结束,他立马站起来,快步往外走。
德祥紧步跟在他身后,问:“皇上,去哪儿啊?”
“冰泉宫。”
不是给自己规定的省今日事的话,他早就坐不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大家在评论里为我加油,我感觉我的大标题要变了,而且之前的错别字好多啊,这两天一直想修但没时间,想尽快把它修改一下。
第17章 长公主进宫
唐瑶睡醒后坐在书桌前,秋月边整理她的衣服边和她说话,“娘娘可将奴婢吓死了。”
唐瑶:“本宫做什么了把你吓死了?”
秋月是真吓狠了,规矩都不顾了开始数落主子,“娘娘可记得都对皇上做了什么?”
唐瑶摇摇头,总不会把他办了,有心无力。
秋月搁下襦裙向唐瑶走来,道:“娘娘吐了药,正吐在皇上衣袍上,还直呼皇上名讳,质问皇上……质问皇上怎么伺候不得你!”
唐瑶挑眉,有点不敢置信,“那皇上没说什么?”
秋月扭着手指头,颔首摇头。
唐瑶弯了下唇,“那就没事了,把心装到肚子里去吧。”
秋月叹了声气:“这等事都不着意,娘娘可真心大。”
夏荷进殿里来,瞧见主子笑,秋月愁,“发什么什么趣事了?”她问道。
唐瑶:“无事。”
“娘娘无事,奴婢可听说一事。”夏荷外向,冰泉宫她算主外,常探得不少消息。
唐瑶:“何事?”
夏荷:“皇后娘娘今日宿在尚书令府中不归。”
后宫女子只有两种能回府省亲,一是受宠到皇上为她不顾礼法,一是皇后。
但即使这两情况,能在娘家留宿的也少之又少,这是皇上的恩典。
李奕不会恩典皇后,只会不在意皇后。
但这件事还是上唐瑶有些凝重,不在李奕对宁诗歆怎样,而是这段情节书中描写过。
李奕罢朝三日后不久,皇后回尚书令大人府上,一来是为了接庶妹宁诗怡,二来为了劝服尚书令大人收敛羽翼。
这两件事对唐瑶来说都不是好事。
宁诗怡比重生的皇后长得美艳许多,也比重生的皇后能折腾,三天两头到她姐夫李奕面前刷存在感,李奕真幸了她,小宠一段时日。
她的受宠期间贵妃受到冷落。
书中对皇后前世中的贵妃的描述是,贵妃是极有城府,极能忍耐,泰山崩于前也不露马脚的。
可书中皇后重生的一世,贵妃又被描述成了眼里容不得沙子的高傲贵女,权高位重而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女人,可忍受不了皇上宠幸别人冷落自己。
贵妃和宁诗怡对峙起来,期间贵妃犯了不少恶事,李奕对她忍耐,但也起了厌弃之心,贵妃的孩子也是宁诗怡被宠后不久怀上的,孩子落地后不出月夭折,贵妃大受打击,身体每况愈下,药养着吊了几年命。
这段时间皇后痛并快乐着,唐瑶儿是皇后最恨的女人之一,唐瑶儿越不顺她越快乐,可皇后也讨厌宁诗怡,宁诗怡被李奕扶起来,她心里不痛快。但书中将这一段作为皇后对贵妃的打脸手段来写,且暂时扶起宁诗怡也作为计策,以后会再收拾宁诗怡,所以读者们还是感受到一段小高潮。
这辈子唐瑶穿越到贵妃身上,唐瑶说不准宁诗怡入宫后是什么个情况,但不管发生什么,她都要稳住阵脚,不能像书中的贵妃一样,步步棋错,从天上落到地下。
其二,皇后劝说她父亲尚书令放权归隐,这次当然没成功,但也是她的一手狠招。
如果说接宁诗怡进宫扳倒了后宫独宠的贵妃娘娘,那劝说尚书令归隐就是在赢李奕的心。
唐瑶站在她自己的角度看,李奕宠幸她,是因尚书令手握重权,李奕需要借助她父兄的力量扳倒尚书令,若尚书令放权,他就不那么仰仗父亲和哥哥,对待她自然也不用那么上心。
唐瑶心底是不希望皇后真说服宁尚书令放权的。
前两天还风平浪静,皇后一个归家的动作就掀起阵浪,还把她推到浪尖儿上,宫内局势真是说变就变,让人一刻都小心不得。
唐瑶还坚持她初来时的方阵,攻帝心为上,保妃位保子是基本,和这两点有冲突的,能忍则忍,能退则退。
她拿出宣纸,写下一个“稳”字,将毛笔放下,拿起纸张端详。
快两个月的字了,一天比一天像样子,可不能和摹了十几年原主比,她将纸的一角放在烛焰上,看着它燃尽。
外面传报皇上过来,唐瑶连忙提起裙摆紧步出殿门相迎,表情瞬间从凝重转向喜悦,但到底高不高兴,对她而言并不那么重要。
她已沐浴过,此刻着亮粉色绸衣,从抹胸到脚腕,外面披一层薄纱衣,莹白的玉臂和酥胸若隐若现,烛光笼罩在纸灯笼里,昏黄的光线平添了分妩媚色气。
以色侍君?
不,有的资源不用,藏着掖着也不能生钱,有趣的皮囊和有趣的灵魂一样重要。
唐瑶扑进李奕怀里,手穿过他的外袍环住他的腰肢,依着他,“臣妾给皇上请安。”声带微微滑动,轻浅的齿唇音,性感极了。
李奕对她这样的声音又恨又爱,恨其中的轻慢,爱其中的缠绵。
他一手环着她纤瘦的腰肢,一手环过她的臀侧,轻拍了她一巴掌,“穿这么薄,病好了是么?”声音低低的,从喉间发出,一分狠,剩下的都是装凶。
“见着皇上,就好了三分。”
李奕眼中划过笑意,将她又搂的紧些,“爱妃小嘴儿真甜,让朕尝尝。”
“爱妃”,“瑶儿妹妹”,当着自己的面是一套,当着长公主的面有一套,说起鬼话来,她比得过这个十二岁起坐镇朝廷周旋朝臣的男人吗?
李奕低头吻过来,将将碰到唐瑶时,唐瑶伸出食指抵住他的嘴唇,娇声道:“臣妾可比不上皇上嘴甜。”
两人离得极近,眼睛对上眼睛,一个深沉,一个明亮。
李奕吻了吻她的手指起身,“朕宁愿自己的嘴不说话。”也不要总说不想说的话,“朕喜欢听爱妃说话。”暧昧的撩人,逗弄的有趣,有深意的让人印象深刻。
谁都爱和有趣的人玩儿啊,看到她的什么都觉得是别人做不到的,是让自己心痒痒的。
唐瑶弯起嘴唇和眼睛,无声的笑,被他牵着进殿内,还没高兴一会儿,就又挨了训,“再穿这么薄出去,你宫中的宫女等着挨板子。”
她宫中的宫女已经欠了一顿了,但打了谁还伺候她?暂且还没行刑。
“臣妾这样穿不美么?”
美,美得他不能多看,但身体重要还是美重要,李奕没回她,只搂过她又轻轻教训她一巴掌。
唐瑶不依,也只能委屈的撇嘴。
……
天晚得很了,皇后才见他们府的二姑娘归来。
宁诗怡回来时,高兴的笑意遮掩不住,皇后看了她一眼,“天还亮时就派人去寻妹妹,孙姨娘说妹妹去了无墨斋,可到无墨斋却没见妹妹人,也不知妹妹究竟去了哪里,竟这么晚归府。”
皇后陪宁府老夫人吃完饭后就回了她出阁前的闺房,大房有点地位的妇人、姑娘都在她身前作陪。
孙姨娘看到宁诗怡,愁得瞪她一眼。
宁诗怡和孙姨娘长的极像,瓜子小脸,明媚的杏仁眼,翘鼻梁小嘴巴,还有一样丰满的身材。
“姐姐今日回府?呀,妹妹若是知道,可哪儿都不去,坐府中等姐姐归来。”话落又问:“姐姐找我?”她瞧着机灵活泼,府中谁人不喊一声皇后,偏她喊姐姐,皇后暗骂她不守规矩,装亲近,可不得不承认前世就是被她这表里不一样的骗了。
皇后脸上笑,心情却不太美妙道:“与妹妹许久不见,有许多话和妹妹说,但见妹妹一眼,便觉得什么话都不必再说了。”装亲近谁不会啊。
宁诗怡笑笑,只赔罪不再说其他。
皇后末了道:“妹妹且先回去,日后姐姐有个好消息给妹妹。”
“什么消息?”
皇后:“着急作甚,等着便是。”
“嗯。”宁诗怡点头,孙姨娘走过开,两人一起告退,皇后端起茶盏喝茶,看都没再看她两人一眼。
孙姨娘和宁诗怡走到她们的院子,宁诗怡本想回去歇息,孙姨娘却把她拉过来,说有话和她说。
“什么事啊?明日说也不迟啊。”
“明日?明日还见得到你?成天往外跑,该嫁人的姑娘,哪有你这样的?”
宁诗怡眉间滑过一丝傲娇,“我这样照样别人求着娶。”爹爹是当朝第一重臣,姐姐是皇后,她即使是个庶女,也被人抢着娶。
孙姨娘不欲接她的话,道:“你可知皇后回来做什么?”
“省亲啊。”
“蠢货!那是一国之后,省亲,省亲她着急见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