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瑶三两步跟上他,想要环抱住他,可又生他的气,“哼”一声与他并列走,不去抱他。
李奕见状,伸手揽住她的腰,唐瑶只挣脱两下,没挣开,就由他了。
夜晚,李奕想要,唐瑶只是半推半就,不太配合。
李奕耐着心哄她,她身上的劲儿起了,可眼睛里不如以前舒坦,李奕便搂紧了她道:“朕心里只爱妃一个。”他有些喘气,声音沙哑,话是滚烫的,唐瑶的眼睛明亮一瞬。
但,这床榻之间的话,要人信?她跨坐在李奕身上,身体压向他,道:“此一时彼一时,皇上说的是哪一时?”
李奕不是擅长说这种话的人,可想而知说这话对他而言有多难,只看她今日不开心,便想哄她,既说出口,就是真心。而她以这般戏谑的话回应,他便生出火气,“什么都给你了,还有什么可怀疑?”
唐瑶有很多话想说,这一刻却不是能回应的时候,她很难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便几个字几个字的蹦出一句简短的话,“只怕......臣妾想要的......您给不够呢。”她贪心的很,只要能得到,她就没有满足的时候。
但他若愿意给,她也不是吝啬的人。
李奕没有再回复她,他到了紧要关头,该交公粮了。所谓之前说的礼物,也是这,他要给她个孩子,只这孩子什么时候来,他也不知道。
两人平静下来,洗净身体,躺倒床上,没有说什么话。
唐瑶翻过身就睡了,倒也是困得很了,一下子就睡着了,说是生气,更像是该生气而生气,她有什么可生气的?她清楚她已经走在了所有人前面,只要不出大意外,她一辈子的好生活没跑了。
第二日醒来李奕去上朝,上完朝去定国寺接皇后。
唐瑶剥葡萄皮儿吃葡萄。
秋月道:“上一次娘娘虽皇上出宫,奴婢就在想,这次娘娘会不会还缠着皇上出宫,见您没去,奴婢就放心了。”
唐瑶笑道:“有什么可担心的?上一次出去,是觉得好玩,而这一次,瞧着就没什么意思,本宫才不去。”她眉眼一动,将果皮扔开。
李奕去接皇后,是皇后的面子工程,也是李奕的面子工程,可若自己去,这两层意思都变味儿了,打皇后的脸,也破坏李奕对宁翰的安抚之意,还让李奕背宠妾灭妻的名声。
这威风不能耍,她去给皇后下马威,和脸上写了“我找打”有什么区别?
“皇后是皇后,咱们是咱们,不要把咱们的生活搅到她的生活里去。”唐瑶道,话里有一分清淡,还有分不屑。
实在是皇后已经是一个不值得一看也不值得较量的角色了。
书里皇后要她和宁二争,她自己坐山观虎斗。唐瑶不想评判皇后这种行为怎么样,反正她不需要做多余的事,她凭借贵妃的高位和帝宠,是不需要多余的手段的。
……
皇后自从接到李奕回来定国寺接她回去的消息时,心情是复杂的,她经历了消沉抑郁和一蹶不振,这个消息对她而言是一个好消息,多多少少是一种鼓舞。
从感情上谈,皇上到底没有冷漠到底,她在他心底还有一份体面。而别的方面来谈,他对自己还有一份忌讳,不可以对她不管不顾。
可这个消息的力量终究没有那么大。
皇后不知道自己是该开心还是不该开心,只得悠悠叹一声长气。
她焉能不知,她已经废了。
她对王嬷嬷道:“皇上来还不如不来,若是不来,本宫就彻底死心了。”给看快渴死的递一口水,这口水既解不了渴也救不了命,可恨的是,递水的人就是让她陷入渴死之境的人。
王嬷嬷听不得皇后说这样的丧气话,她的荣光和皇后的荣光是系在一起的,皇后不行了,她也好不到哪去,她安慰道:“娘娘万不可如此想,帝王之家,哪有那么简单的事,您看着不好的时候说不定就好了,您看着好,谁知道以后她还能不能好,弹指数十年,其中还有很多变化呢,谁能笑到最后,现在看还为时过早。”
皇后扯出一个笑,一点笑意都没有的笑,道:“嬷嬷这话何意?”声音里是没有多少活气的。
她虽重生了一回,可现在也知,她早就死了,如果说没遭这一劫之前,她还像吃了颗大补丸一样精神,而现在,那颗大补丸的药效已经用尽,她心里全都是前世将死的情绪。
王嬷嬷不知她到底经历了什么,她觉得皇上来接皇后娘娘,是为皇后娘娘续了一口气,这口气很重要,事关皇后娘娘回宫后是一落千丈还是力挽狂澜。
王嬷嬷: “娘娘,这一个月是辛苦,可这一个月也微不足道,您是皇后娘娘,不管发生什么,李氏宗族的祠堂里永远有您的名字,您要是想要复起,那什么时候都是机会。”
上辈子皇后对李奕一片痴情,王嬷嬷对她说的话多是劝她不要太真心,要顾全局势的话,而少有说这样的鼓励,皇后不爱听,今生,她倒有理智听听王嬷嬷的话了,她道:“嬷嬷您说,本宫听着。”尽管看上去没有多少精神,她道:“就说说皇上这次为什么来接本宫?”她嗤笑一声,“本宫还以为他不会来了呢。”声音一如既往的轻,没什么重量。
王嬷嬷自然是捡好听的讲:“那是因为皇上心里还惦记您呐。”
皇后嗤笑一声,叹气,“还以为嬷嬷讲什么新鲜的,不过如此。”她摇了摇头:“你说的不对,哄本宫罢了,他若惦记本宫,便不会如此不顾情面。”
王嬷嬷:“那便是皇上也知如此不顾情面不妥,所以来接皇后娘娘。”
皇后倒挑了一下眉。
王嬷嬷知话可说到她心坎里去了,忙道:“您不过晚回宫一日,哪犯下那么大的错需要受如此重责!皇上不过因老爷势大,迁怒于您罢了,皇上一怒之下让您不得回宫,到底是不理智的决定,但他是九五之尊,话一说出口,断没有改口的道理,可心中未必是不后悔的。”
“而皇上的面子重,即使错了也是对,他真后悔了,也不会自己表现出来。那这次来接娘娘,岂不是示好的迹象?”他知他错了,是他的错,不是娘娘的错。
皇后目光怔怔,喉间吞咽一下,看来是把这话听下去了。
她一直以来便觉得,李奕对她的惩罚是不合理的,她犯的错,根本不该受这么重的罚。
是李奕的错,不是她的错,她是被亏待的人。
她一直以来也没开脱过,王嬷嬷这番话,倒解了她的心结。
李奕罚的就是重了,他后悔,所以他来接她了。
皇后娘娘嘴角终于牵起笑。
王嬷嬷趁机道:“娘娘要明了皇上的心思,可不要像之前一样,那么消沉了。”
皇后点了点头,但她已经没有那么大的勇气了,她便道:“等见了皇上,看看情况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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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拜见皇后
皇后吩咐身边的人留意皇上的动静, 得知皇上午时到了定国寺, 方丈去接见皇上, 后皇上在定国寺用了斋饭,而快到申时,皇后才见到皇上, 中间隔了近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这两个时辰, 把皇后的心也等凉了, 她知道她又一次想差了。
皇上不在乎她, 和前世一样,他一点都不在乎。
他给她的,最多是一点点的体面。
也罢, 前世给他的泪已经留够,今生, 还为他难过吗?
皇后压抑住难堪、焦躁和萧瑟, 整理外袍, 上了马车。
这一月在定国寺祈福,为表诚心, 她的穿戴都与佛家穿戴相似,只某些地方表现出皇室之尊, 如果要回宫了, 换上了皇后娘娘的常服。
亮黄色的,宽大的绣摆绣牡丹和凤,裙摆绣凤尾, 衣襟绣浣花,袖口红线勾边,庄严大气,只这些日子在定国寺消磨得有些消瘦,再加上她有些散漫颓气,便不太能撑的这身衣服的气势。
帝后同乘,皇上在马车中等皇后。
皇后被侍女扶着,半撩裙摆,登上马车。
四马拉的的马车相当宽大,车厢内三面环座,中间有一方方桌,方桌置点心水果,皇上坐在马车后排的座位上,只他一个人在。
他左右两侧都还可以坐人,而侧排也是空无一人的。
皇后进去之后,看向李奕,李奕正也抬头瞥了她一眼,他眼神和往常一样,是睥睨天下的帝王的尊威,和一丝淡漠,面上也没有表情,整个人神色淡淡,没有一丝温情。
皇后见过了他这样的表情,但内心依然像打翻了五味瓶,其中各种情绪,让她内心翻涌,她想把内心的郁气吐出来,可她不能表现出异样。
此刻的李奕,和前世她去世时想比,青涩很多,可冰冷的感觉,如出一辙,她是他的妻子,又不是他的仇人,明明一个月不见了,再见面也得不到他的好脸。
他总是这样,难道他们是没有任何关系的陌生人吗?
他用这种态度划开长长的距离,让她在远远的地方看着他。夫妻明明该是最亲近的人,可她从她眼里看不到一丝亲近,他是她的丈夫,可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在他心中承担这个角色,甚至,她对他来说,是一个角色吗?
她感到痛苦,他没有给她任何她想要的东西。
皇后为自己上车之前的紧张感到可笑和可悲。
她撑起笑向李奕请安,李奕点了点头,就转开视线,没说什么。他对皇后没有任何冀望,甚至不用嘱咐她做一个安分的皇后。在李奕心里,他们本就该是陌生人。
皇后看了看,不知自己坐哪里好,她低下头思考片刻,最后鬼使神差的坐在了李奕身旁。
李奕皱了皱眉,不愿与她坐那么近,指了指侧边的座位,“你坐那里。”李奕可不会委屈自己,他若愿意委屈自己,皇后也不是那个能让他委屈自己的人。
皇后难堪,起身点头,换了个位置。
之后李奕道:“回宫。”马车缓缓向前,皇后向李奕看去,发现他在闭目养神。
皇后咬了咬唇,便低下头,不再想说话。
马车驶到宫门,接着换坐辇,李奕去了御乾宫,皇后回了坤宁宫。
皇后一旦入宫,接到消息的妃子就要前去拜见,表示对她的尊重。
唐瑶也得去,她让秋月帮她挑身衣服换上,秋月是比她都谨慎的人,挑的衣服自然并不会太打眼,夏荷看了有些不满,主子是帝宠在身的人,该叫皇后瞧瞧,主子过的生活多滋润,让她在身后恨的牙痒痒,她只那样一想便是痛快的,道:“秋月你挑的这般俗气,可衬不出娘娘的华贵来,咱们冰泉宫眷宠既隆,可不需要缩头缩脚的,小家子气。”
唐瑶想即使再明艳,不能着明黄,不能穿正红,也大不过那位去。而若刻意精心打扮,就显出与她较量的心思了,那反而自己把自己看低了,她可不觉得皇后配和她较量,对秋月道:“不用刻意挑什么,只平日穿的就行。”
她平日穿的分两种,一是为勾引李奕,暴露一些,半遮半掩,很是性感。另一种较为保守些,可也是她特意和司衣局沟通设计制作的,比较适合她的气质和身形,低肩、收腰之类,让她显得丰满娇媚。
秋月便拿出了第二种,流彩飞花裹胸裙,纱质的外裳束在腰带内,裹胸围着的胸部撑的鼓鼓囊囊饱饱满满,腰带掐出了小细腰,臀浑圆挺翘,腿细而修长。
唐瑶换上,乘辇去坤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