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全站门外远远看一见,皇上手托着一个女子的手走来,那女子不是贵妃娘娘又是谁?
张全敛眸,回去复命。
皇后僵着脸笑道:“贵妃妹妹,本宫正担心着妹妹,妹妹便来了,身体可好些了?”
唐瑶想抽回自己的手,私下怎么着都没关系,当着李奕的大老婆的面儿,唐瑶有些羞耻,唐瑶欠身回道:“多谢皇后娘娘挂念,不碍事了,不过沾了暑气罢了,不曾想,让皇上和娘娘担心了。”
皇后:“没事就好,你我同伺候皇上,平日里可要保重身体。”她笑里有几分难堪,宫中所有的女人都走了,贵妃才来,分明是恃宠而骄,而皇上不责她便是,还亲去迎她。
她还是小看了唐瑶儿,唐瑶儿的殊荣,比起上辈子,只增不减。
耳边是皇上的话,“你身体还未好透彻,不好好休息,怎么出来了?”他皱着眉,话里全是不赞同。
唐瑶:“臣妾得知太后娘娘昏迷过去,不前来探望心中不安,惟愿太后娘娘圣安。”
皇上心中仍有郁气,太后什么样他比谁都清楚,唐瑶儿不犯她,内心敬她,她还对唐瑶儿下手,她是真看不过自己在乎的人,幸好自己在这里,否则唐瑶儿自己来了,太后还不知如何为难她,她现在可不同往日。
李奕:“膝上还好?”
唐瑶摇了摇头,“不疼了。”
皇后面无表情。
......
皇上和唐瑶刚要进殿,张全突然到殿门口,道:“皇上,皇后娘娘,贵妃娘娘,太后娘娘刚刚醒来,精力不济,说要歇着了,不再见客,只留皇后娘娘在身边侍奉即可。”
唐瑶眸中划过忧色,欲要说话,后又止住,只道:“臣妾知晓,臣妾在冰泉宫为太后娘娘祈福,望太后娘娘早日康健。”
唐瑶告退。
李奕知太后这是给唐瑶儿下马威,唐瑶儿这么远来,她见都不见,还不如不来。皇上面色不虞,道:“那皇后便留下伺候,朕还有要事,你回禀太后,朕先回了。”
皇后和张全都行礼恭送。
李奕和唐瑶离开。
李奕先把唐瑶送回了冰泉宫,嘱咐她道:“如若闲暇,便在冰泉宫内走走,天热,无需去冰泉宫外转,太后那里有皇后,不用去她那里伺候。”
唐瑶听他这话跟禁足似的。
李奕:“昨日突然晕迷过去,怪是吓人,虽是醒了,但不知还是否有碍,今日再叫太医给你把把。”
唐瑶觉得他大惊小怪,为安他的心,也点头应了。
唐瑶在冰泉宫坐不久,太医便来了,她心知自己身体很好,象征性伸出来给太医把把,太医把完起身回话,说的全是些套话,什么气弱体虚,血气不足之类。翻译过来就是,很正常,没病。
唐瑶道:“本宫瞧着哪都不是什么大问题,太医还专门开几副药。”中药苦,得憋着气喝,有病喝就算了,没病还让喝,谁受得了。
今天早上她就喝了一贴,说不喝,秋月喝夏荷死活让她喝下去,她希望太医开了金口,把那几贴药撤下去。
太医听出了她的话外音,还不得不顶着压力回道:“那些药是调理之物,于娘娘有益无害。”安胎药,能撤吗?
唐瑶眉间不虞,太医怕惹怒这位极受帝宠的主子,心有些慌,脑中闪过一计,道:“今日一瞧,还需再开一方温养的方子才好,臣现在将它写下,娘娘派宫人随臣去抓药,两贴要分开熬。”
唐瑶一听就头大,赶忙摆手让太医走,别写。
太医松了口气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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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查办
过了两日,太后虽精神还不大好, 但已可以下榻。
张全传话道:“兵部朱之文大人求见太后。”
太后撑着病体去了。
“掌权”二字对她而言, 是比什么都好的灵丹妙药。
......
纸条被展开, 上面只一列字, “魏铎于五月初三去过定国寺。”
宁诗怡的脸在晃动的烛焰下明明灭灭, 她看完之后,将纸条烧了, 之后矗立着, 面无表情。
五月初三是个特殊的日子,她记得很清楚,那天魏铎本该去宁府提亲,可他没有去。
真如姨娘所说, 魏铎去见过皇后,可魏铎有什么可去见皇后的?
时间已经很久, 宁诗怡再回忆起这件事, 心里的翻涌都是沉闷的,她呼吸变重了些,沉沉的吸了口气,闭上眼,平复一会儿,关上窗,去床上躺着,睡觉。
她好像梦到了魏铎,在无墨斋, 店家请先生出了一副联子,没有人答得上来,良久,一个俊朗男人开口,顷刻间,天地间似乎只剩下他一人,他遗世独立,才气无双。
墨青色石板路上,他一个人远远走来,她站在远处观望。
宁诗怡眼角的泪滑落。
......
早朝之上,李奕手边一道文书,文书上洋洋洒洒四页,罗列的全是罪状,状告的是兵部侍郎朱之文。
他将那册文书翻开,合上,低眼看封页。
殿堂之上一片静默。
李奕将文书交给德祥,“念给诸位爱卿听听。”
德祥高声念,才念两行,朱之文当即跪倒在地,殿堂之下的人都缩缩身子。
德祥念罢,合上文书,双手捧着递给李奕,李奕没接,朝朱之文处抬抬头,“让朱大人自己看看。”
朱之文早已冷汗直下,不知身在何处,德祥将文书递过去,他接都不敢接,双手伏趴在地,额头点地,张口求饶,“皇上,臣冤枉,不知何人上报此奏,俱是诬告,皇上明察。”
李奕指指他,道:“接着,仔细看。”
朱之文抬起头来,颤着手,将文书接过。德祥已念过一遍,再看还是那些字,徒添了他的折磨。
李奕:“可有哪一条冤枉你?”
朱之文还为自己辩驳:“圣人教诲,当官之法唯有三事:曰清、曰慎、曰勤,臣每日三省,恐负圣上,恐负百姓,此等大奸大恶之事,臣不敢为啊,臣自先皇时为官,兢兢战战,从不敢忘记为人臣者的本分。”
朱之文望以老臣之名让李奕不要追究,却不知李奕最憎恶老臣这般。
李奕:“大武官员都兢兢战战,朕绝不怀疑你们每一个,大理寺卿。”
大理寺卿宋锋出列。
李奕:“此事交由大理寺查办,务必还朱大人一个清白。”
朱之文:“皇上!”
李奕摆手止住他的话,“如此行事是为百姓,却也不能让百官心寒,朱大人暂且受苦,若此奏章中有一字诬蔑朱大人,朕就将呈奏之人,以奏章中的罪行论处。”
李奕:“带下去。”
宫内带刀侍卫上前,将朱之文拖走,朱之文的喊叫声响彻大殿。
这件事发生的突然,结束的突然,谁也料不到只一个早朝,一位重臣就被收监查看。
李奕:“有则改之无则加勉,诸位大人谨言慎行,亦要自省。”
......
尚书省。
以宁翰为首的六部重臣聚在一起,谈论起早朝之事。
有人不太有底气道:“宁大人,你说说这可怎么办?皇上说查办朱之文就查办朱之文,搅得人心惶惶,若是这样,谁还能安稳的办职啊?”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要说在坐的哪个人,手里是完全干净的,那基本没有。
朱之文犯的那些事也不是这一两日才犯,既早就犯了,怎么这突然翻出来?
宁翰笑笑:“咱们行得正坐得端,诸位大人有何可怕的?”
怕的人是真怕,但不敢再询问宁翰,心道宁翰到此刻还这么装着,算哪门子事。这事没有议出结果,大家散去,宁翰回到他办职的地儿,坐在那里半天没有响动。
有人的消息灵通,有人的消息迟钝,别人可能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宁翰绝对不会不知道怎么回事。
......
皇后坐在坤宁宫中眉头紧锁,她虽接过了小佛堂一案,却没有一点进展,她和王嬷嬷分析道:“宁寿宫内轮班值守,小佛堂只留一个太监看守,那太监被慎刑司收押,可不过一夜,本宫去提人,尸体都已经凉了。”
王嬷嬷愁道:“当日皇上将此案交给德祥公公,皇后娘娘不如顺势让德祥公公将此案接了,咱们揽来,可这岂是什么好处理的案子?”
皇后听此话有些气,“嬷嬷这不让做那不让做,可天下有掉馅饼的事不成?”王嬷嬷让她争,她什么都不干,殊荣会主动到她身上不成?
王嬷嬷知她怒不敢再劝,后退一步立在一旁。
皇后又道:“该将当日轮班巡哨的人唤来,一问究竟。”可那些人是太后宫中的人,若要,就得先请示太后,不知怎得,她隐隐觉得太后会厌烦她伸手太长。
这话她不想朝太后开口,想了想道:“宁诗怡呢?往日一转头便能看见她,怎么今日不见她?”
王嬷嬷:“二小姐一早去太后娘娘处请安,现在许陪在太后娘娘身前。”
“她伶俐,用着她她倒是不见了,罢,等她回来再说。”
恰逢德祥过来。
皇后瞧见德祥,面儿上一喜,笑道:“哟,德祥公公今日可怎来了?”
德祥:“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奴才奉皇上之命前来。”
皇后眼中笑意更甚,“皇上让你来此处作甚?”她宫中好久没得到皇上的信儿。
德祥:“皇上让奴才问问娘娘查案查的怎样了?可有什么需要奴才做的?”那日皇上让他协同皇后娘娘处理此案,他不得不偶尔过来看看,省的皇后娘娘没办好案,累的他受罚。
这话问的皇后有点意兴阑珊,皇后喝茶,让王嬷嬷回话。
王嬷嬷说完,皇后福至心灵般,陡然道:“德祥公公可陪本宫去一趟太后娘娘宫中?”
德祥笑道:“那是自然,皇上吩咐奴才协皇后娘娘办案,奴才不敢不从。”
“那便走吧。”皇后话落起身,走在前头,德祥紧随其后,接着才是王嬷嬷。
出了门皇后对德祥道:“有一事劳烦公公。”
德祥:“不敢,娘娘请讲。”
皇后叹气,“看守佛堂的太监死了,说是畏罪自杀,可是拿一个死人去交差,本宫怎开得了口?若能查到他确实是畏罪自杀再好不过,现下只能从当日轮班的太监查起,论起查案,还是公公厉害,审问之事,只能交给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