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大佬后他更爱我了——面包有毒
时间:2021-02-23 10:06:02

  拾级而上,江廷想起上一次自己来这里的情形,恍如隔世。
  五年前,就是在这里,那位身着袈裟的方丈告诉他,他会在那一年遇到“宿命之人”。
  神乎其神的一句话,江廷却记了那么多年。
  他径直去了藏经殿,他想找到那位曾和他交谈过的方丈。有些谜题仍没有解开,他想知道答案。可是,当他去到殿内,遍寻无果后一位年轻的僧人告诉他,弘恕法师早在一年前就圆寂了。
  听到这个消息,江廷愣了愣。
  日光强烈,他站在光暗的交界处,半边肩膀被太阳照耀着,半边隐在阴暗里,即便这样他还是难免身形稍晃,旁边站着的僧人连忙搀扶了他一下。
  好像有什么在心里恍然崩塌了。
  江廷站在来人来往的庭院,耳边是树叶被风吹得簌簌作响的声音,他站在原地久久没有离去,安静得像是庭院里的一棵树。
  直到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
  “江先生?”
  思绪被打乱,江廷疑惑地回过头,看到的是一张年轻稚嫩的脸。
  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他对这张脸有印象,大约在两个月前,他们在家里的安排下见了几次面。
  “原来真的是你!”女孩已经从台阶下向他跑了过来,额头上渗着细细密密的汗珠,“我刚才还以为我看错了。”
  她在江廷面前站定,停下来时还稍稍喘着粗气,脸颊红彤彤的。
  出于礼貌,江廷还是点了点头,打了声招呼。
  他问:“你一个人来的?”
  袁柔柔笑着摆手:“不是,我和同学一起来的,不过她刚才接了个电话回学校做实验去了,我一个人在这逛,江先生你呢?”
  “刚好路过,”江廷无意与她多聊,因此话题结束得突然,“我还有事,先走了。”
  “啊?你来很久了吗,这么快就要走了?”袁柔柔语气里难掩失落,她望着正殿里那尊佛像,不知想到什么,忽然开口,“对了,江先生你去拜佛了吗?听我同学说,晋华寺的佛像最灵验了,我这次来就是特意来烧香拜佛的。”
  听到最后一句,江廷忽然回过头来,清冷的视线穿过来往的香客,穿过缭绕的香火,穿过一切外物的声音,最后落在大殿中央那尊金光闪闪的巨大佛像上。
  心脏忽然被触动了一瞬,某些掩藏已久的情绪在日光下滋长。
  刚迈出的脚步霎时停了下来,他转身往台阶上走,那张冷静理智的脸上难得有了些情绪。
  袁柔柔形容不出他脸上的表情,不过她想起前几天读到的一本书,里面有一幕是一位辗转半生的旅人终于从沙漠中逃了出来,他在半山腰见到了一座香庙,他望向远处那座寺庙的表情或许就是江廷此刻脸上的表情。
  无由来地,袁柔柔觉得江廷的背影竟有些落寞。
  刚才她也只是随口一说,她没想到江廷会被这句话打动。
  只有那些人力无法做到的事,我们才会乞求上天,可是像江廷这样的人,还有什么事是办不成的呢?
  袁柔柔不明白。
  把香火插入香炉内,袁柔柔站在佛像前,双手合十祈祷,她的愿望很简单,就是希望家里人天天开心,身体健□□意顺利,除此外,她也没有别的愿望了。
  所以很快,她就睁开了双眼。
  只是当她看向旁边的男人,她忽然愣住了。
  她望着眼前这一幕入了神——
  庄严神圣的大殿内,香火缭绕,络绎不绝的人群经过,但好像都与那位穿着西装革履的男人无关。
  他站在那尊高大的佛像前,双眼紧闭,手掌合十,他脸上的表情是那样的虔诚,淡淡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他身上,蒙上了一层金黄的光晕,远处传来古老的钟声浑厚悠长,但男人仍旧没有睁开双眼,恍若未闻。
  他好像处在另外一个世界,不知想起了什么,他眉头微微皱着,袁柔柔忽而觉得江廷好像离自己很远很远。
  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江廷。
  在袁柔柔的心里,江廷就像是无所不能的,没有任何弱点的,她曾听过自己的父亲是如何盛赞于他,天才这样的词语用在他身上一点都不会突兀,但原来强大如他也有想要强烈祈求的东西。
  这一幕带给她的震撼太大,袁柔柔听见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
  袁柔柔看呆了,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看到身旁的男人睁开了眼睛。
  “走吧。”他说。
  江廷好像又恢复到了一开始的冷峻模样,方才的一切就像她的幻觉,消退得彻彻底底。
  走出正殿,阳光越来越强烈,袁柔柔从背包里拿出一把遮阳伞,江廷长得太高,她只能踮起脚才能堪堪把伞撑在他头顶上方。
  江廷走出伞面,他语气疏离:“你撑吧,我不需要。”
  “但是太阳好大,你会中暑的。”除却那些私心,袁柔柔是真的担心他会生病,于是又走了过来。
  江廷几不可闻地叹了叹气,只好接过她手里的伞,说:“我来吧。”
  袁柔柔心满意足地笑了笑。
  江廷计划走下台阶后就和袁柔柔道别,忽然听到对方指着前面人头攒动的地方说:“江先生,那边好热闹,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江廷没开口,又听见她说:“好像是月老庙,大家都在那里挂同心锁,你看那边好多情侣——”
  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但就是这一眼,让江廷再也无法把视线移开。
  当他看到站在月老庙前那个熟悉的身影,他听到体内血液汩汩流动的声音,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那个刻在心底的名字。
  他发现自己的双腿竟然在轻微颤抖,突如其来的巨大狂喜席卷了全身,此刻他有种热泪盈眶的感动。
  终于,在有生之年,他还是找到了她。
  他想起方才在庄严的大殿内,他在佛祖前虔诚祈求——
  【慈悲的佛祖,如果你能听到我说的话,请让我再次遇见她。】
  仿佛是命运的牵引一般,不远处的徐慢恰巧在这时转过头,见到他时,她脸上的笑意忽而凝固在脸上,手中拿着的伞掉落在地,被风吹向一旁。
  双目对视的这一秒,时间仿佛停止了流动,周遭所有声响都不复存在,世界安静得像装在真空瓶子里。
  “江先生,怎么了吗?”直到旁边的袁柔柔开口,江廷才想起此刻的场景是多么容易引人误会。
  他害怕徐慢会误解自己与袁柔柔的关系。
  他有些焦躁,立刻把伞柄扔到袁柔柔手里,只是他刚走出几步就停了下来,拳头紧攥,手里的矿泉水瓶子被他捏得变了形,像一张被暴力揉皱的纸。
  因为,他看到徐慢旁边忽然多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手里正拿着一对同心锁,笑着递到徐慢手里。
  那个男人,江廷认了出来。
  他记得,他叫沈斯远。
 
 
第53章 .  正版首发   二更
  日光晃眼, 云城的四月已经如三伏天一般炎热,热气像是要直接从地面蒸腾而上。
  徐慢站在大太阳底下,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回国的第一个月, 她没想到竟然在这样的场景下和江廷见面了。
  这些年, 她不是没有想过有一天和江廷重逢的场景, 拥挤的街道, 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又或是在某个高级餐厅的门口,原来都不是。
  他们的再次见面来得突然,没有任何预兆, 在这样一个香火缭绕的神圣寺庙, 隔着一道低矮的墙, 他站在台阶之上,旁边站着一个陌生的年轻女孩。而她站在墙后,撑着一把黑色的伞, 正准备往台阶上走。
  就这么突兀地四目相对。
  徐慢分不清此刻到底是何种情绪,回想起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似乎一切都像是被命运写好的一样,原本,她此刻不应该出现在云城,更不应该出现在晋华寺。
  如果她准时踏上了那班飞机, 如果她没有临时改变目的地, 如果她没有向沈斯远提议来晋华寺, 那就不会有今天的这场相遇。
  越是往下想,徐慢的脸色越是煞白得可怕,连掉在地上的伞都忘了捡起来。那把遗弃在地上的伞,被风吹得越来越远。
  沈斯远走过来时没有发现徐慢任何异样, 眼里尽是温柔的笑意,他把同心锁递到徐慢手里,只是她却没有伸手来接。
  沈斯远这才意识到有些不对劲的地方,视线触及掉在地上的伞,再看到徐慢额头上渗出来的汗,他无由来也跟着紧张起来,问:“怎么出了那么多汗,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沈斯远的声音让徐慢立刻回过神,她收回视线,但神色仍是不自然的。
  她摆摆手说:“没事,只是有点热,不碍事。”
  心里那股异样的感觉并没有消失,沈斯远突然有了某些不好的猜测,他缓缓转过头,顺着徐慢方才的视线看过去,当他看清不远处那个男人的脸时,嘴角最后一丝笑容在刹那间消失殆尽。
  穿过拥挤的人群,他看到一双如鹰隼般的眼,阴冷,偏执,像淬了毒。
  又见面了,沈斯远在心里想。
  无由来地,他绷直了后背,心里有某根弦拉紧。
  他知道徐慢和那个男人或许有一天会见面,但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穿着西装革履的男人正朝这边走过来,沈斯远下意识地就站在徐慢面前,挡住她的视线。
  徐慢神色颇有些不自然,她用手碰了碰他的手臂,与其同时,声音在耳边响起:“斯远,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去吧。”
  徐慢此刻只想逃离这个地方,去哪里都好,就是不能留在这儿。
  如果再呆在这个地方,她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
  沈斯远却像是没听到她说的话,仍然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他像一堵墙隔绝了她的视线,挡住了所有可能会发生的危险。
  他转过头来,望向徐慢,语气迟疑:“你……是不是已经看到他了?”
  心里噔地一声响,徐慢避而不谈这个问题,她用手扇了扇风,顺势抹去额头上的汗:“突然好渴啊,我们下去买瓶水吧。”
  “徐慢。”沈斯远轻声喊她的名字。
  从前卑微怯懦的少年现在已经成长为一个真正的男□□头攥紧又松开,在日光之下他终是鼓起勇气牵起她的手:“徐慢,不要害怕,我现在有能力站在你面前了。”
  “不是害怕,我只是有点乱。”
  眼前这一切,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她需要时间去思考如何应对。而且她不希望在这样神圣的地方和江廷产生任何冲突。
  徐慢想挣开沈斯远的手,可他却握得更紧了些。
  “我会陪着你。”
  与此同时,她已经听到身后有脚步声逼近,如临大敌般,她拉着沈斯远的手快步往门口的方向走。
  咚咚咚。
  是高级皮鞋踩在青石板上的声音,这声音离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这偌大的寺庙明明有那么多人,可她偏偏就是能从这千百种声音里辨别出这是江廷的脚步声。
  手心都紧张得洇出了汗。
  她不是一个愿意逃避问题的人,但在这件事上,她却希望可以永远逃避下去,
  当那熟悉的脚步声消失的那一刻,徐慢的另一只手被人粗暴地抓住,极其用力,足见对方此时的情绪有多愤怒,徐慢皓白的手腕立刻就红了一圈,和沈斯远牵着的手也一下被强行扯开。
  突如其来的外力拉扯,让徐慢几乎要撞上他的肩膀,她一抬头就看到江廷望向自己的眼神,他一句话都没有说,但那一个眼神就让徐慢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就像在说,三年了,我倒要看看你还能逃去哪?
  徐慢被这阴鸷的眼神吓得心里一个咯噔,不过她很快就恢复了理智,冷静地开口:“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但请你把手松开。”
  而江廷置若罔闻,他还在回想着刚才那一幕,徐慢和沈斯远十指紧扣,亲密无间,她是那样的顺从,就像曾经对他一样。
  江廷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接下来这句话:“我想做什么,你还不清楚吗?”
  他想把她带走,离开云城,回到锦府,他们曾经的家。
  甚至他想把她永远囚禁起来,当一只困在笼中的金丝雀。
  他找了她三年,从津城到欧洲,八千多公里;
  他为她找尽了离开的借口,却发现真相比他想象得还要更残酷一些。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徐慢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甩开江廷的手,以至于她推开江廷时,男人没有站稳,往后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远处的袁柔柔也跑了过来,想要伸手去扶他,却被他躲开。
  “江先生,发生了什么事?”她语气迟疑,在徐慢和沈斯远的脸上停留了片刻,“这两位……是你的朋友吗?”
  “我有事要处理,你先离开。”
  江廷没有看她一眼,因为他看到沈斯远重新挡在徐慢面前,他半搂着徐慢的肩膀,说话不疾不徐:“江先生,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我们准备要离开了。”
  听到这句话,江廷难以置信地看了沈斯远一眼,忽而问徐慢:“所以,你当年不告而别,就是为了和他在一起?”
  “徐慢,回答我。”
  越是平静的语气,越是瘆人。
  徐慢还没说话,就听到旁边站着的沈斯远开口,语气坚定:“嗯,这三年徐慢都和我在一起,你们的事,徐慢很早之前就全都告诉我了,你还有其他想问的吗?”
  平静的面具被撕碎,徐慢感受到眼前的男人身上那股危险的气息,她从未见过江廷的脸上出现过那么可怕的表情,即便是当初他发现她骗了他,他也没有像现在这样暴怒。
  她几乎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因为她清晰地听到江廷骂了一句脏话。
  下一秒,江廷的拳头就挥到了沈斯远的脸上,那张禁欲冷峻的脸上现在只余狰狞,风度、教养,他所受过的所有良好教育都被抛在脑后,他现在只剩下本能,如同一只未被驯化的野兽。
  徐慢一下吓懵了,手里的挎包也掉在地上,她没预料到江廷会做出这样的行为,她以为他起码是一个有风度的男人,现在竟和街边的二流子没了区别,开始用暴力来解决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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