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娇其实也愿意奶奶住在医院里,就像顾新国说的,有啥万一这里有医生,比家里方便太多了,可是她也知道病人的心情也至关重要的。
“顾大哥,你看这样行不行,现在医院里对于奶奶的病情也没有什么好的治疗办法,奶奶住在这里不高兴对她的病情也不好,不如我们回去找个医术好的中医看看怎样?”
顾新国皱起眉头好好地想了想,叹了口气同意了沈娇的办法,奶奶在医院里确实不高兴,医生也说了心情不好对恢复不利。
说完了这件事,沈娇便开始对顾新国兴师问罪了,那个王香秀她虽然不了解,但是不得不防啊,安晴当时咋赖上顾新国的,她怕王香秀故技重施,虽然她不认为顾新国会在一个地方栽两次跟头,但是万一呢。
“顾大哥,我们昨天领了证,就是法律上承认的夫妻了,我这个人有个特点,就是藏不住话,有啥疑问当场就问了,所以今天我想问问顾大哥的感情史。”
她这么一问,顾新国的眉头再次扭成了蚯蚓,他有啥感情史,他不是都知道吗,他有过一段婚姻,如果还有其他的,他会和她领证结婚吗?
“顾大哥,我不是无理取闹的,在今天来的路上,遇到一个叫王香秀的姑娘,我和她第一次见面,以前更是没有来过临清县,更没有去过栓马村的,哪里会和她有啥接触,可今天碰到她的时候,她看我的目光跟生死仇人似的,我想她之所以这么对我,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她应该喜欢你,没有想到顾大哥,还挺讨女同志喜欢的啊。”
顾新国在脑海里扒拉了一下,才想起沈娇说的王香秀是哪个,他有些哭笑不得,这都是什么事儿啊,不过媳妇儿有问题直接跟自己说,而不是藏在心里胡思乱想的行为,他还是很满意的,要知道有时候本来没有啥大问题,但是架不住脑补啊,又不及时沟通,最后小事就会变成大事,夫妻间平白添出许多问题。
而且媳妇儿吃醋的行为,很让他愉悦,吃醋说明了啥,说明媳妇儿在乎自己,媳妇儿吃醋对他来说还真是个新鲜的体验,以前的安晴根本不在乎他,巴不得他出问题,等离婚的时候容易摆脱自己呢。
“那就是个小姑娘,小时候她去河边洗衣服,不小心掉河里头,我恰巧路过顺手就把人给救了,在我眼里她也只不过是个小丫头而已。”
“哼,我们顾新国同志还真是活雷锋,经常救人于水火啊,不知道啥时候再来个英雄救美的,是不是我这个妻子就要乖乖让位了。”
听听她说的这是什么话,顾新国气笑不得,当他是那么随便的人吗?
“我的妻子可不是谁想当就能当的,而且婚姻的忠诚方面,你尽管放心,这个我还是能够保证的。”
“是吗?请问顾新国同志,你结了两次婚,全部都很仓促呢,我不得不有这方面的忧心呢。”
顾新国这次算是气笑了,当初也不知道是谁跑到他面前求婚的,而且还迫不及待地去领证的,现在想起来领证结婚仓促了,晚了!
“沈娇同志,我必须要声明一点,我虽然结了两次婚,而且都比较仓促,但是我对婚姻的忠诚还是有的。”
“那如果有个姑娘落水,你跳下去救人,坏了人家的清白,人家赖着你必须娶呢?”
虽然落水戏码老套,但是谁让它管用呢,事先给顾新国敲下警钟,省得他再次栽跟头。
“哪里有人天天落水。”
“万一呢?”
顾新国突然间有些烦躁起来,不过在看到沈娇认真而担忧的眼神后,心中的那股烦躁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她应该很不安吧。
“放心,我以后救人的时候会注意的,绝对不会给人赖上我的机会。”
听到他这样说,沈娇放下了一半的心,其他的就让时间来证明吧,而后来发生的事情,让顾新国无比庆幸沈娇今天的无理取闹。
“新国,娇娇,奶吃过饭了,你们不用再担心了,不过奶奶还是坚持回家。”
吃过饭就好,病人本来身体就弱,如果再不吃饭的话,身体哪里还有抵抗力,不过奶奶坚持回家的事,顾新国和沈娇对视了一眼,顾新国便把刚才两人商量的打算说了出来,顾新敏听了后也同意了,奶奶态度坚决,医院对老人家的病又束手无策,只能回老家了,最起码让奶奶最后的时光能够过得舒服点。
而奶奶得知能出院回家了,非常的高兴,嘴角一直上扬着笑容,催促顾新国去办理出院手续,指挥顾新敏收拾行李,她一刻也不想再在医院里呆了,沈娇本来想要去帮顾新敏的忙,但是却被奶奶拉着手坐在病床前。
“有你姐收拾就行了,咱俩个好好说说话,你姐拿过来的好日子,奶已经看了,我私心里觉得第一个日子好,不过结婚的毕竟是你和新国,还要你们最后拿主意,娇娇,你觉得哪个日子好?”
第16章
说到结婚的日子,沈娇觉得栓马村那个老瞎子算的俩日子都行,不过按照她目前的情况来说的话,还是二月十八的日子比较好,她没有地方住,就是个摆在面前的一个大问题。
而奶奶选择离得近的日子,主要是想早点看顾新国成人家过日子,她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生怕定的日子靠后了,会有什么变故。
“我是没有任何意见的,哪个日子都好。”
奶奶拍了拍她的手:“知道你是个好孩子顾及着我,只是选择头一个日子的话,时间上就比较紧张,婚礼准备的可能就有些不尽如人意,那就要委屈你了。”
“奶,结婚最重要的是人,只要以后您和新国不给我委屈受,结婚仪式再仓促我也不委屈。”
沈娇甜甜地笑着说,奶奶听了眼睛里全是笑意,是个清醒通透的孩子,知道过日子最重要的是啥。
对于沈娇来说,对于婚礼自然是紧张和憧憬的,前后两辈子的她,结婚可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可是过日子就这样,哪里就能够事事顺心如意的,抓住所有的机会,努力踏实地过好日子最当紧。
“奶,你选二月十八的日子,咱们可是啥都赶不出来啊,不说别的,就是床上的铺盖光准备就得花老些时间的。”
顾新敏在收拾行李的时候,也不忘记关注自己奶奶这边的情况,听奶奶说要选最近的日子,赶紧插话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时间紧,铺盖就少做几床,从其他方面找补回来就是了,别人三转一响,咱们家就把收音机换成电视机,如果置办不出来的话,就全部折合成钱给娇娇拿着。”
顾新敏想到家里当初娶安晴的时候,可是置办了三转一响的,虽然过了几年,但是东西由于爱惜,还跟新的差不多,如果全部扔了再换新的,哎哟,她肉疼!
可是不换新的,让沈娇用安晴留下来的东西,不用想她都觉得隔应得慌,唉,回头她去找自己弟弟说说,让他赶紧把家里的那些东西都处理了,绝对不能手软,还有该买的也该马上准备起来了,哎哟,六七天的时间,怎么算时间都不够。
“奶,电视机就不用买了,手表、自行车、缝纫机买了就行了,如果时间紧的话,就优先买缝纫机好了,这样一来家里缝缝补补的话也方便。”
沈娇看了看顾新敏欲言又止,而且还肉痛心疼的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以她见过的安晴折劲儿,她可不认为当时顾新国和她结婚的时候,三转一响没有置办。
即使猜到了,沈娇也没有说出来就用那些东西好了,其他的她还能够将就,但是用安晴留下的东西,她心里还真是隔应,她心里自嘲一笑,果然她也有矫情的时候。
而她提出的缝纫机,当然是为了能够方便她赚钱,通过昨天她和顾新敏的谈话,她了解到这个年代裁缝还是很吃香的,现在街上不像后世那么多的服装店,这个年代的人们穿新衣服,很少直接买成衣,大都扯好布料,简单点儿的自己做,想要要求质量和款式的话,就要找裁缝,不过得付裁缝加工费的。
当时知道这个现象的时候,沈娇当时就心花怒放,她终于找到能够赚钱的路子了,她以前爹不疼不爱的,但是她机缘巧合之下和一个老奶奶学过裁缝,完全可以开个裁缝店啊,虽然目前挣不了大钱,但是总算也是有个收入,不用过手心朝上的日子。
从小没有安全感的她,特别需要钱来给她增添底气,前世的她可以用一句话来形容,既然没有爱,那就用多多的钱来弥补吧,所以她拼了命地挣钱,只有看着银行账户里的数字每天都在增加,她才能够觉得安稳。
没有想到穿越一场,她还是那个被上帝遗忘的孩子,虽然顾新国一家人现在看着还好,但是过往的经历,让她不愿意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别人的身上,所以钱还是要多多地挣的。
“除了缝纫机,还得把手表给买了,看时间也方便,还有铺盖,家里的布现在拿去染色已经来不及了,就用我当初的陪嫁吧,我哪里还有几块新被面儿,娇娇,你觉得呢?”
“啊,啥?”
“就是你们结婚时的铺盖,用我当初的陪嫁被面儿,你不会嫌弃花色不时新吧?”
“嫌弃啥,我还要谢谢姐呢,谁的陪嫁不是小心地收着舍不得用,将来好传给自己的儿女,姐能拿来给我用,说明你把我当自己人呢。”
这话说的不仅仅顾新敏心里舒坦,就是奶奶听了脸上也有了笑意,谁不愿意自己家娶回来的新媳妇知道好歹呢。
接着三个女人又讨论起婚礼上其他的琐事,席面人情等等全都是学问,沈娇在旁边学到了不少,虽然她前世也算奋斗出来车房和存款,也算是个女强人,但是对于人情往来的,她还真不懂。
三个女人说得正热闹的时候,顾新国办理出院手续回来了,不过他不是一个人回来的,他的身后还跟着王香秀,沈娇意味深长地朝着顾新国笑了一下,顾新国想到两人刚过去不久的谈话,顿时头皮麻了起来,还是冲着沈娇讨好地笑了笑,却被沈娇瞪了一眼。
他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心里也有点冤枉的,在沈娇跟他提起王香秀之前,他可从来不知道她对自己有意思啊,而且她跟着他过来,也不是他去请的,人家拎着礼品过来看他奶奶,乡里乡亲的他还能把人给赶出去。
“奶,您身体怎样了?家里忙一直没有顾得上来看您,您可别见怪!”
奶奶笑呵呵地说了一句不怪,不过态度上却并不热络,她也知道王香秀对自己孙子的心思,但是和顾新敏的顾及一样,王香秀再好他们家也娶不起,她也不想顾新国摊上王孬子那样的岳家。
要不然她一蹬腿,新国这边没有了长辈,王孬子还不仗着自己丈人的款儿,把顾家给搬空了,她到时候就闭眼了,棺材板儿也盖不上。
王香秀和奶奶说了两句话气氛便冷了下来,她也不尴尬,转过头就跟沈娇搭上了话,昨天和今天早上的时候,她猛地知道了心上人娶了妻,有些缓不过来劲头,没能跟沈娇交上手。
作为王家的小闺女,还是除了弟弟之外最得宠的存在,还被重男轻女的父母供到了初中毕业,她怎么可能是傻白甜,早上的惊慌失措之后便马上调整好了心情,打算探探自己情敌的深浅。
“沈娇同志,不知道你哪里的人啊,听你说着普通话怪好听的,比当初那些知青说的还好听呢!”
沈娇在王香秀笑吟吟地跟她说话的时候,就把自己的思想高度集中起来了,这小姑娘早上看她的目光还跟生死仇人似的,才过去多大会儿就能够调整状态没事人似的跟她说话,这份心性她自问在她这个年纪的时候,可是做不来的。
她把目光扫向了在旁边帮顾新敏打包行李的顾新国,宽肩窄腰大长腿,而且性情沉稳有担当,更重要的是在城里当司机,端着铁饭碗,除了二婚的名头之外,绝对是金龟婿的首选,不怪王香秀这么喜欢,可惜想也白想,这男人是她的了。
“是嘛,我就是隔壁安远的,离这里不远,我们那里口音不容易懂,所以只好说普通话了。”
“安远的啊,我有个表姐就是嫁那里了,瞧我说这些干啥,沈娇同志是城里人,我表姐一家都是老农民,怎么可能认得。”
“我也是农村的。”
王香秀惊讶了,她没有想到沈娇竟然是农村的,农村的还拽什么普通话,一看就不是啥好人,她心里把沈娇鄙视了一通,再说话脸上的笑容也少了几分,也不知道新国哥看上了她啥。
“哎哟,还真没有看出来呢,是安远哪个公社哪个村的啊,说不定和我表姐一个村呢?”
“我们那个村啊,偏僻得很,香秀同志的表姐嫁的肯定体面,不可能一个村的。”
这下王香秀顿时脸上飘上了红云,是被气的,她觉得沈娇是在拿表姐家的事情讽刺他们家重男轻女,她表姐哪里是嫁到安远的,是被卖到安远西部的山里面的,正因为家里这样的重男轻女,所以她才会巴着顾新国,除了喜欢,更是因为他是她能够到的条件最好的结婚对象,出的起她爹娘要的天价聘礼,要不然她就会像表姐一样被爹娘卖掉。
沈娇就是故意的,情敌都上门来查户口了,她还客气什么,这个年代嫁到外县的闺女很少,不像后世交通发达,天南海北的几乎都是抬抬脚就到,七八十年代交通不发达,嫁到外地的闺女很少,城里的多一些,农村几乎没有,就是有也是差不多都是卖闺女的。
顾新敏这边一直留意着这边的谈话,见沈娇没有吃亏,她心里一笑,没有想到她这个弟妹也是个不吃亏的主儿呢,这样也好,自己弟弟因为工作关系经常出差,沈娇要是个软和性子,可撑不起家。
王香秀在沈娇这里没有讨到便宜,再说奶奶马上就要出院了,一家人忙里忙外的都不得闲,她想要帮忙,但是却被顾新敏客气却又强硬地请了出去,王香秀不能再在顾家人面前刷存在感,只能够先离开,反正来日方长的,她总有一天能够打听到沈娇的底细的。
出院回家奶奶非常高兴,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消失过,就是大卡车上的化肥味道她都觉得香得很,顾新国从厂里把货车给借来了,货车刚拉过化肥。
家里王成军几乎每天都过来打扫不用再收拾,大家只要安顿好奶奶就成了,奶奶终于回到了自己家的炕头上,高兴得抿嘴直乐呵。
“新国啊,你过来,奶奶跟你说说话,你的结婚日子,奶奶想要定在二月十八,你觉得咋样?”
顾新敏和沈娇一起去厨房做饭去了,姐夫回去喊俩小子过来这里吃饭,屋里面就剩下祖孙两个了,奶奶这才开始和顾新国商量他的婚礼,要不然一吃过晌午饭,听到她出院消息的人会过来探望她,来来往往的不好说事儿。
“都行,只要娇娇没意见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