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尸案,八块,还没拼全乎,分尸,抛尸,妈妈呀,是不是有人进来了,杀人,分尸,穷凶极恶的凶手,她一个独居女子……
呯呯呯,三声敲门声。
祝初一猛地看向门口方向,敲门声,敲门声,一声尖叫划破寂静的别墅,方园三公里内皆可闻的震撼力。
“初一,初一,是我。”
抛尸,分尸,祝初一吓得小脸惨白,当听到熟悉的声音,这是,她飞奔向门口,拉开门,一跃而起,跳到男人怀里。
“贺时午,吓死我了,八块,还没拼合乎,太他妈吓人了,呜呜,你,吓死我了……”
贺时午被突如其来的投怀送抱心神摇曳,听到她的话,这又哪跟哪。他单手托着怀里人,掌心在她背上轻抚着,“不怕不怕,我在呢,没人敢。”
祝初一脑袋扎进男人怀里,吓得浑身发抖。
“让李嫂陪你你又不同意,就知道你胆子小。”这么大的别墅一个人住,还一个小女孩儿,她能不害怕么,可她非让李嫂回去,确实他有监视她的意图,那也是为她着想。
她不听不管不说话,小脑袋用力往他怀里挤,恨不得挤进他身体里才能找到安全感。
贺时午突然不解:“你是不是又乱看小说,怎么突然出来八块,没拼合乎……”
“你别说,不许说,不许提……”她喘着气,小脑袋不停的摇,不让他说,但她自己又说,“我打电话给我姐,想让她来陪我,她出警了,是助理接的电话,碎尸案,我姐绝对不会跟我说这个,她知道我害怕的,我在法医实验室看过一次尸体,吓得一个月没睡好。”
“好好好,不说,没事了,我在这儿你别害怕。”他拍了拍她的背,回手扣住她的手腕想让她放开,触手是冰凉的一双手,真吓坏了。
“去床上,我给你倒点热水。”
她摇头:“不要,你不许动。”
贺时午欣喜于她的投怀送抱,以前想抱不让抱,现在心念的人在怀,恨不得把她揉进身体里。
但,也不忍她吓成这样,还真是,难啊。
把她放在书桌上,他站在她身前,就这样拥着,温热的掌心不停地轻抚她的背,给予她安慰,过了半晌,他故意逗她分散她注意力,“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样抱着我不放,想跟我成亲?”
祝初一闻言,缓缓抬头,撞上男人笑眼,她收回手,不解的看着他“你怎么来了,你又是怎么上来的,要不是我听到外面有声音,能吓成这样?”
“你确定是被我吓的,而不是你的法医姐姐……”
祝初一猛地哆嗦,抓着他衣襟不松,“不许说,贺时午,你不许再说了。”
男人点点头,“好。”
“你到底怎么进来的,我改了指纹密码,只有我一个人可以进来。”
贺时午咂了咂舌,“那个,我忘了告诉你,我有钥匙。”
“贺时午……”祝初一的尖叫怒吼声,震得男人耳朵发麻,他蹙眉躲远一些,忍不住揉着耳朵,“小点声。”
“你为什么突然来了,你为什么不提前跟我说一下,你要吓死我。”
“打电话发信息你都不回,我不是担心你害怕吗。”明明是担心她,她一点也不领情。
祝初一猛地推开他,“离远点,偷偷进我家,明天我就把锁换掉。”
“不用这样防着我吧,我只是担心你,初一,我真的担心你。”
他说得诚恳,祝初一也知道他是好意,“好吧,那你下次不可以再不说一声就来。”
男人无奈,只好点头应下。
她刚跳下桌子,手机响了,她转头去看,是沈知初。
她接起电话,沈知初那边还伴着大雨的哗哗声,法医真不容易的,她一直都知道,“姐。”
“初一,我出警呢,你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你忙吧。姐,这么晚,又是这种天儿,你注意安全,也别生病了。”
“行,那我挂了。”
祝初一想了想,“姐,那个……”
“怎么了?”
“拼合乎了吗?”问完这句话,祝初一就感觉脊背发凉,一股阴森森的冷风从后背蹿起,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害怕了吧,没办法谁让你有我这么一个姐姐,听我的什么也不要想,如果实在害怕,开车到我家,”沈知初顿了顿,“算了,我今晚应该都在支队没时间回去,你去乐乐那。”
“贺时午来了。”
沈知初一听,便放心,“行,挂了。”
时间越来越晚,祝初一喝了热水,盖着被子一动不动,一双大眼睛盯着窗边坐着的男人,“你今晚走吗?”
“等你睡了我再走。”他说。
祝初一闭上眼睛,让自己入睡,可她睡不着,不是她正常的入睡时间。
又过了会儿,“贺时午,你一会要走吗?”
他点头,“你睡吧,我不急。”
祝初一怏怏地哦了声,又闭上眼睛。
她强迫自己入睡,在她睡着前他千万别走,越是想,脑细胞越活跃,越活跃越睡不着。
贺时午看着床上的女孩儿,唇角微微勾起,蕴出一抹笑意。
他拿起桌上她未画完的草稿,还有电脑里的稿件,他之前以为她就画画小言漫画,却不想是星际战争,这有悖于她的沙雕本质。
他搜索她的漫画,想看看这个小财迷能写出什么大作,看着看着,还挺好看的。
漫画看得比较快,一张张翻剧情进度也很快,不知不觉看了一个小时,还挺好看的。
他抬头,撞上她看他的目光,“怎么了?”
“你看什么呢,我睡不着。”她小声说。
“虫洞的后面,是什么?”
祝初一瞠目结舌:“你居然看漫画。”
“画的挺像模像样。”他称赞她,虽然赞美里还点内味儿,夸得不能太满,多了祝初一容易上天。
这算什么夸人,他一天不打击她就不是贺时午,祝初一撇嘴,“两室一厅成不?问那么多,看什么二次元,大波ss是用来赚钱的,不是用来追小女生才看的漫画,一天天的,不务正业。”
贺时午:“……”
哑口无言,无言以对,对酒当歌,一醉解千仇。
静谧的房间里,祝初一闭上眼睛尽量让自己入睡,已经两点了,她辗转,依旧睡不着,人往往便是如此,越怕什么,越想什么,想起电视里放的刑侦悬疑剧,看过的破案小说,以及,她姐那边,尸体都找到了吗,十恶不赦的凶手什么时候能绳之以法,说杀就杀,就分尸就分尸……她脊背一寒,感觉每个毛孔都张开,还灌进飕飕冷风。
睁开眼睛看向沙发上的男人,他闭着眼睛,双手交握于身前,应该是睡着了。
她缩着身子好一会儿,末了坐了起来,小声下床抱着薄毯坐到他旁边。
外面还在下雨,她非常好心的把自己的薄毯分给他一半,她抱膝而坐,过了好一会儿,又往他身边蹿了蹿,她扬起小脸,终于,安心了。
过了会儿,手臂上一沉,祝初一的小脑袋靠了过来。
闭眸的男人微微勾起唇角,睁开眼睛看向旁边的人。在他身边睡的这么踏实,就不怕他做点什么?她就这么放心他?
看着女孩儿熟睡的小脸,长睫掩着神采飞扬的眸子,小巧鼻尖下,微微嘟着的粉唇像颗熟樱桃润泽饱满,似向他招手引诱,想亲。
第51章 五十一
想,非常想。
他侧头,下巴蹭到她柔软发丝,痒痒的,痒进心底,撩人不倦,就像他此刻煎熬的心一样,痒得难耐。
她若是一直像睡着时这样乖多好,那张小嘴就不用把他气得半死,他这辈子第一次对女人表白,她却彻彻底底的无视,完全不在意。对她好,要什么给什么,捧手心里搁心窝里,为什么非要离婚。她不信他,此刻却又完完全全的相信他,甚至是依赖。
这种感觉,他挺知足,这就满足了?他什么时候这么没追求了!
他垂首,目光直落在她诱人的粉唇,微微嘟着像小孩子讨糖吃的娇憨,男人抿了抿唇,缓缓靠近。
她抱膝而坐,头脑袋靠着他手臂,这个姿势想亲,还是个技术活。
他靠近,缓缓贴近,祝初一就在他即将靠近时,小脑袋从他肩上慢慢下滑,倒在他腿上……
男人看着近在咫尺的小嘴,没了。
亲一下,怎就这么难。
他叹气,把滑落的毛毯重新盖在她身上,还掖了掖被角,女孩儿的小脸蹭了蹭,蹭上他指尖,温热的触感,却让他指尖变得火热。
过了好一会儿,他挪开一些,把她抱了起来,抱起时的晃动让睡着的人睁开惺忪睡眼,小手猛地抓住他衣襟,“你要走吗?”
他摇头:“不走,你安心睡吧。”
听到他不走,祝初一终于安心了,身子沾床,翻身便睡了过去。这一次,睡得极沉。
祝初一做了个梦,梦到红烧肉躲在窗帘后面,舔着爪子,她偷偷看过去,红烧肉的琥珀眸子突然像染上血色,看向她的时候,笑,笑了……
猫,笑了,邪魅,不,是魔鬼嗜血的笑。
“啊……”祝初一尖叫着惊醒过来。
“怎么了?”贺时午就在旁边,被她的尖叫声吓醒。
“我梦到肉肉,猫大爷,变成杀人犯,还舔着行凶后带血的爪子。”祝初一完了,她的噩梦又开始了。
“初一,你跟我回家吧。”这个时机必须把握,把她哄回去。
“啊,回,回你家?不好吧。”
“你还住你原来的房间,人多,不用担心害怕。这里确实,空荡荡,只有你一个人。”他揽着她的肩,替她擦拭着额前的汗珠,“回去住,你一切的问题都解决了,吃饭有人煮,想吃什么说一声就好,房间有人收拾,也不担心害怕,我们还像以前那样。”
“不,不用了。”她不考虑,这不是解决的办法。
“我找乐乐来陪我住。”她又说。
贺时午:“……初一,不要给别人添麻烦。”
“不麻烦不麻烦,我俩不分彼此。”
次日醒来,贺时午已经走了,祝初一拿起手机,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给严乐乐:“乐乐,你搬过来陪我几天。”
严乐乐:“不至于吧。”
“又不是没一起住过,搬来住,随你玩,游泳池全天为你开放,影音室二十四小时大荧幕为你放映安意小哥哥,效果美极了……”
严乐乐怎么可能不陪她,没理由的。
挂了电话,严乐乐又睡了会儿,起来收拾东西,拿的东西不用太多,换洗的衣服就够了。她正装着衣服,手机又响了。
她以为是祝初一又来催,看到电话上的号码,上一次打过电话后,她存了,贺大波ss五老板。
六爷找她什么事,“喂,你好。”
“初一打电话给你了?”
她想,贺时午的电话也应该是陪初一的事吧,“打了。”
“拒绝她的要求。”
“呃……为什么?”
“不用你陪她。”
严乐乐当然明白贺时午的想法,只是,“贺总,她害怕呀。”
“我会陪她,你放心。”
“这个,不好吧,毕竟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不能见死不救。”
“有我在,她不会出任何差错。”
“可,贺总……”
“你随便找个理由。”
挂断电话,严乐乐托腮望天,这如何是好,其实她挺乐见这两人能真的在一起,贺时午表现出的态度虽然强硬了些,但明显的看出对祝初一的喜欢。
即使离婚,还送前妻几个亿的别墅,这是什么绝世好前夫。
严乐乐几经思忖决定,不去了。贺总,我只能帮你到这儿。
祝初一没想到严乐乐临阵逃脱,在电话里吼她,什么塑料姐妹花,绝交。
严乐乐还没想好解释的理由就在祝初一的咆哮中挂断电话。
可她万万没想到,两个小时后,祝初一拎着行李,背着太空包,出现在她家门口。
“惊喜吧。”祝初一挑眉。
严乐乐替六爷默哀五分钟,这,她可帮不了啦。
……
贺时午看着时间差不多,让助理打包了几样饭菜,从公司出来。
他没有回家,而是去祝初一家。
她冰箱里除了些水果和速食,平日饮食基本靠外卖,懒起来一周不挪窝的性子,她不出去吃饭,也吃到什么好东西,昨晚吓得没睡好,此时一定饿了。
他还是很感谢沈知初的工作性质,否则他怎么能有这个机会,今晚一定想办法把她哄回家,她是个吃货,美食引诱,她贪财,珠宝金钱随她挑,她心性没有那么坚定,要不是云子矜的一个亿,让这个小沙雕失了理智,即使到了一年,他想要继续,她没有理由拒绝。
男人笑着,拎着打包的餐袋下车,按门铃没人开,他一个小时前发的信息她没回,还在睡?
他用钥匙打了门,红烧肉没在楼下,迈步上楼上,祝初一的房门口。
“初一,我进来了。”
没人回应。
“初一。”他再次敲门。
还是没有回应,他拧开门把手,房间空空,红烧肉没在,连桌子上的电脑都没在。
男人冷笑,这个该死的女人,去哪了?
拿出手机打电话,响了好一会儿,电话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