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人,说到底,是有几分情谊的。
晋王已经留情了,赵俏也不能让露儿在府里养好伤出府,侍卫愿意让他们说几句话已经是宽容了。
看着侍卫架着露儿出去,赵俏神色恢复昔日的模样,她终有一日,要把这些人都给踩在脚下!
秋月在府里跟一些下人都熟了,给谢娇淘换了不少的话本子,还都是盛京城内最新版的,谢娇在江南时都没看过。
拿到了话本子,谢娇就看入迷了,一直看到了晚膳时分。
用了晚膳,让秋月约束一下院里的下人,她便回去打算泡个温泉了。
再一次进了温泉空间,谢娇本想泡温泉,没成想,一直没打开的竹屋的外面,出现了一个小玉瓶。
这个空间不大,就一个竹屋一个温泉,再就是一些空地,所以进了空间了,谢娇一眼就望见了。
提着裙摆走了过去,谢娇弯腰把竹屋前的小玉瓶捡了起来,上面写着窈窕丹三个字,谢娇也不知是作何用的,还打开瞧了一下,里面是粉色的药丸,晶莹剔透的,看着好看极了。
谢娇又去推了一下竹屋的门,还是打不开。
窈窕丹看名字像是能让人身姿变窈窕,谢娇犹豫了一下,又给搁在了空间里面,她去泡温泉了。
晋王妃今日有些失眠,她看着吴嬷嬷,笑容苦涩,“谢娇的谋略,若让她在这王府立足了,她跟李侧妃,便能把王爷的宠都分了。”
吴嬷嬷:“王妃,我觉得谢娇的性子,不像是争宠的性子,淡泊的很,今日回去以后,还约束了下人,平日里在院子里面足不出户,看着就不想是争宠的,我想若不是公子要把人从江南带来,她怕是不想进这个王府。”
吴嬷嬷说的,晋王妃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她最不信的就是人心了,多少人让荣华富贵迷了眼,还能保持初心。这谢娇得宠,尝尽了甜头,又怎么能还像现在这样。
吴嬷嬷问道:“王妃打算如何做?”
晋王妃:“从明日起冷着她,我倒要看看,她是不是还能淡泊名利!”
第二日一早,谢娇起床时,看着一桌子已经凉了的膳食,瞧了瞧秋月,秋月把去厨房的事情跟谢娇说了一遍。
秋月:“之前厨房的婆子见我去了都是客客气气的,今日我去了,他们便让我等着,远瑶院的丫鬟都在我前面提了饭食。”
她的饭食都是这样,那秋月他们的饭食可想而知,谢娇干脆招呼着他们一起用膳。
谢娇:“这穷日子我们也不会没过过,这些个膳食,比那些日子用的好多了。”
谢娇只是知县的庶女,姨娘还不得宠,在她哥哥去了书院前,过的日子也就是一些商户百姓的日子。
随后的几日,府里下人对荷月院的态度越来越淡,谢娇更是不曾踏出院子一步,每日读着话本,还把自己看完的话本分给了丫鬟。
这期间吴侍妾来过一次,劝了谢娇,说是等她侍寝了,就不会这样了,王妃大概是怒她现在还没侍寝。只是这吴侍妾到底胆小懦弱,也就去了谢娇院子里一次。
距离年关越来越近了,哪怕谢娇足不出户,院子里面也忙碌了起来。厨房给谢娇的饭食越来越差了,秋月只能抽空去给谢娇腌制一些咸菜,毕竟他们这院子也没个厨房,只能做腌制的东西。
秋月刚刚在院子里面洗完了萝卜,已经休息好了的香儿小跑过来,对着秋月毕恭毕敬的,一口一个秋月姐。
上次的事情香儿是感激谢娇的,这要是换了其他主子,说不定都要把她打发出去,香儿虽说还在院里做活计,但是对着他们也是真心。
香儿:“秋月姐,有个小厮过来找你,说是给你送信的,江南捎过来的信。”
秋月扔下手里的萝卜就跑了,跑去院外从小厮手里拿了信,又连忙跑回去找谢娇,只是等秋月激动的把信递给了谢娇的时候,秋月觉得有些不对了。按理说江南这一来一回的,回信怎么着也要年后才能到啊。
谢娇拆开竹筒,从里面拿出了信,又拆了信封,上面是陌生的笔记,上面写着,信我拦下了。
拿着这封信,谢娇把信捏成了一团扔了出去。
王妃做不出这事,现在急着跟自己耀武扬威的,除了赵俏还能是谁。
秋月看了信以后,连安慰的话都说不出,他们主子每日在院子里,也就盼着江南那边的回信,没成想,是让人给拦了下来。
秋月:“不知道,是那小厮有问题,还是送信的人有问题。”
谢娇:“送信的,自从上次那事,我想她也不敢在府里用银子拉拢人。”说罢谢娇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没事,哥哥总是要来盛京参加科举的。”
这封信送不送回去都无所谓,能送回去便能送回去,送不回去,她就等着自己哥哥来盛京。
谢娇在自己心里劝了自己一会,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去远瑶院!”
秋月:“姑娘?”
谢娇拍着自己的心口,“我跟她又不同,我不是来争宠的,我怕什么啊。”
那两封信每一封都承载着谢娇对谢姨娘的跟哥哥的想念,以及为了他们铺的路,她手段不如哥哥,也就是笨人,只会去学她哥哥谋事的手段,但是她总要做些什么。
如今困在这一个院里,出去不,更回不去江南,寄一封信还要让赵俏给拦住,她心里劝慰自己,但是还是心酸委屈。
叶儿一回来,就见他们主子冷着脸往外走,后面的秋月脚步匆匆的跟在后面,一口一个主子喊着。
区区一个知县府的后院想求个公道都不容易,更何况是在王府。如今谢娇的处境更是不如刚刚入府的时候。
秋月想拦着谢娇,但是愣是没拦住,谢娇一路走到了远瑶院。
秋月以为远瑶院的丫鬟总能拦住,可他们姑娘跟着公子学过几招假把式,愣是直接进了内室了。
赵俏挑了挑眉,“怎么,不窝在你的小院了。”
信的事是赵俏做的,见谢娇来她也不奇怪,她还以为谢娇要继续在院子里面待着在想办法呢,没想到看样子像是想要跟她理论。
啪的一声响了起来,紧跟在后面的下人们愣了一片。
谢娇是用了十成的力气,赵俏的脸颊都红了,她看着谢娇半天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谢娇打她,她一个知县庶女打她,这要是在江南谢娇这种庶女,连她举办的宴会都别想进。
谢娇揉着自己的手掌心,语气冷冷的,“你把信给我拦下,你把我给我姨娘跟哥哥的信拦下了,赵俏,你不是想承宠,不是想在我前面侍寝,我还就偏不让了。”
说完了,谢娇拉着秋月出去。
赵俏冷冷的目光看向了院里的下人,“让她闯进来,你们都是废物啊!”
上次打点银子的事让她不能去告状,这次她找谁作证,找院里的丫鬟婆子,那她不成了笑话了,这状不能告。
谢娇从远瑶院里面出去,一边往前走一边擦着眼泪,连走错了位置了都不知道,秋月只顾着劝她了。
途径王府一阁楼,谢娇干巴巴的摸了摸眼泪问,“这是哪啊?”
晋王刚刚进了藏书阁,他脚步停下,看向了一旁的陈公公,陈公公连忙快速跑了出去,“何人,敢擅闯藏书阁!”
第十三章 帮忙
见是谢娇,陈公公对着谢娇行了礼,随后严肃道:“谢侍妾,这里是藏书阁,有王爷多年的藏书,不经王爷同意,不得入内。”
虽然陈公公是这样说的,但是自从他们王爷搬进了晋王府,这藏书阁除了他们王爷跟伺候着的下人,没人进去过。
秋月连忙上前,“陈公公,我们迷了路,这就回荷月院。”说罢,她搀扶住了谢娇,想要往回走。
只是秋月也不知荷月院的位置在哪,只能随便选了个位置,他们先出去,一会再问问府里的下人。
谢娇还在想着信的事呢,她日日期盼着的信,竟然让赵俏给拦了下来,她还等着自己哥哥的回信呢,不知道她进了盛京,她姨娘跟哥哥过的怎么样。
晋王负手而立,他沉声道:“你去哪啊?”
谢娇跟秋月对视一眼,随后转身跟晋王行礼。
谢娇开口道:“是妾迷了路,这便回荷月院。”
晋王没说话,陈公公连忙提醒,“谢侍妾,你走错路了。”
说罢陈公公还给谢娇指了一个位置。
谢娇跟陈公公道谢,随后说了先行告退,便朝着陈公公指着的位置走了过去。陈公公指着的位置在晋王那边了,谢娇正好路过了晋王旁边,晋王一瞧她那眸子通红的模样皱了皱眉。
看着可怜巴巴的,偏偏还端着一副高冷的模样。
“站住。”晋王朝着谢娇走了过去,刚好挡在了谢娇前面,他用下巴示意谢娇解释,“怎么回事。”
今日晋王穿了一身蓝色锦袍,谢娇的哥哥平日里也喜欢穿这个颜色吗,谢娇因为她哥哥喜欢,她平日里的衣裳也大多都是蓝色的。
一想到自己的哥哥,谢娇只觉得更委屈了,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偏偏她还紧抿着唇,冷着脸。
晋王是偏向着赵俏的,谢娇知道,上次晋王已经是给赵俏体面,连赵俏的丫鬟都是给了一条路。
好一会,谢娇开口道:“回王爷,妾迷路了,一时有些着急。”
挥了挥手意思让谢娇回去,晋王直接进了藏书阁了。
晋王在藏书阁里面翻了翻书,他看着伺候着的陈公公道:“去打听打听。”
陈公公去打听了一番,虽说谢娇是在远瑶院打了赵俏,但是赵俏院里也是有别的院子的人的,很快陈公公就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回去禀告了一声。
等陈公公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出清楚了,晋王笑了一声,“她给人打了,她还哭了。”
陈公公继续道:“谢侍妾还说,她要在赵侍妾之前侍寝”
赵俏算是吃了亏了,她想要脸面,这个状不能告。
晋王把书扔了回去,“今晚去荷月院用膳。”顿了顿,他又道:“让人给远瑶那送些赏赐。”
谢娇回了院子,洗了把脸,这才淡定了一些。那一巴掌也算是出气了,心情也能好一些。
说到底,谢娇也不过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子,这要搁在江南,也是哥哥跟姨娘宠着,满院子哄着的。
在谢娇王府后院待着,也不过是照着自己哥哥的谋略去见招拆招。
秋月哄着谢娇:“姑娘,要不,我借一下厨房,给您熬个糖粥?”
这秋月性子爆了一些,只是对待谢娇时体贴入微,做饭的手艺也不错,江南名吃,以及一些名菜都能做。
谢娇恢复了平时的模样,她瞧叶儿没在内室,她对着秋月低声道:“我也不求在王府承宠,只求平淡的过日子,但是这王府显然不是能过日子的地,我们.......”
后面的话谢娇没说完呢,院子里面传来了小德子的声音,说是晋王今日在荷月院用晚膳。
谢娇望着秋月一眼,她是赶紧端起茶盏抿了口茶。
王府的后院,各个院子都安插了不知道是谁院子的钉子,下午谢娇跟赵俏的事算是在后院传开了。
谢娇自从入了王府是个什么性子,大家都是知晓的,淡泊名利,不争不抢,对着晋王都淡淡的,这次算是让赵俏给惹怒了,大家只觉得这后院有赵俏跟谢娇这两个人,他们这后院估计也是一出戏。
更让人捉摸不透的是,晋王竟然要在谢娇院里用晚膳,虽说这事是赵俏做的狠了一些,但是谢娇把人打,晋王要去谢娇院里用晚膳。
晋王妃院里的古董花瓶都让晋王妃给砸了,晋王妃连着侯府一起恨上了,如果不是侯府出的主意,一直劝说着她,这两个人还在江南呢,也许亲事都订下了。
自从侯府塞了人了,晋王连带着晋王妃的亲弟弟周文都不待见了,周文明里暗里跟晋王认了许多次错,但是晋王就是不接话茬。
糊涂啊!
吴嬷嬷劝道:“娘娘,你也想多了,这新人入府总要侍寝的啊,再说了这两位,他们自己就斗起来了,你坐收渔翁之利就行,你是正妃,你是妻,他们都是妾室,就算在得宠,怎么能跟你比啊。
他们都进了晋王府了,你要是在因为他们跟侯府闹得不愉快,更得不偿失啊,你跟王爷在继续服软,你们是王爷正妻,王爷总能给你体面。”
晋王妃院里的下人回来,对着晋王妃行礼,“王妃,王爷给远瑶院那边赏了不少的布料首饰。”
吴嬷嬷闻言赶紧道:“这不厚此薄彼,说明咱王爷对哪个都没上心,娘娘你说是不是啊,再说了,咱们王爷的性子,你知道的。”
晋王冷情,对后宅也无心,要不然这后宅里面,也不会不是皇上赐婚,就是宸妃塞的了。
晋王妃总算冷静下来了,平日里晋王妃也不是这个性子,只是一想到赵俏跟谢娇是她同意侯府塞进来的人,她就恨啊,恨侯府,恨周文,更恨自己,当初怎么就同意了。
好一会晋王妃道:“既然王爷都赏赐了,还是第一次给赵俏赏赐,你赏赐些过去,东西不能高过王爷的赏赐。”
晚上,晋王来了谢娇住处,谢娇安安分分的行礼,半点差错都没出,这还让晋王多瞧了谢娇几眼。用膳的时候,谢娇也是规规矩矩的,别说添饭了,就是一道菜都不吃过三口。
平日里谢娇这冷美人的模样就很深入人心了,只是她圆润,跟冷美人比总是差了些,今天这更端着规矩的样子,让她又像一些了。
院里的下人比谢娇更有规矩,挑不出半点错处。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谢娇,晋王把筷子搁下,谢娇也连忙把筷子搁下。
晋王问:“三十遍女戒,可曾抄好?”
女戒是秋月帮忙抄写的,她还不等回答呢,谢娇连忙站起来,随后行礼。
谢娇:“妾一会就抄。”
晋王说让她抄写三十遍女戒,也没说女戒要在几日之内抄完啊。谢娇也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才敢这样做。
秋月怔了怔,女戒她抄了啊,他们姑娘这是什么意思啊。只是很快秋月想明白了,他们姑娘说现在抄写女戒,那不就是不想侍寝的意思。晋王在这呢,她要去抄写女戒。
秋月觉得,这大概晋王也不懂他们姑娘的意思吧,毕竟他们姑娘是王府的侍妾,哪个侍妾不想侍寝啊,晋王大概只会觉得他们姑娘是没抄女戒,担心晋王罚她,比如多抄几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