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有哪个男人能在这种关键时候还能忍得住的,他应该是不想跟她发生什么关系吧,毕竟这才是符合剧情的。
段妙极力为刚才那混乱的场面找着借口。这么想着,紧张的神经才渐渐放松了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才又被推开,段妙还没有睡着,听到动静没来由的又紧张了起来,立刻转过身背对着外面,双手更是攥紧了被褥。
楚辞看了眼床上紧缩在被褥下的身影,神色从容的脱去衣袍。
段妙听着身后传来的细碎声音,脸又烫了起来,咬紧唇瓣,紧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觉。
可还没等她平静下来,被子却忽然被掀开,床板一沉,楚辞竟然躺了进来!
段妙几乎是一瞬间坐了起来,瞪大了眼睛盯着他,“你干什么!”
楚辞盖被子的动作略略一停,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教主不是冷吗?”
段妙正想说不是,却听得他慢条斯理道:“难道不是吗?”而他看向她的目光里带着几分莫测的笑意。
已经到了嘴边的话硬是被她咽了下去,不敢去看他那双眼睛,也不肯说是。
楚辞哪里管她这些弯弯道道的心思,既然是她自己给了他机会,他自然不会客气,伸手将人捞入了怀里,强硬的抱着她躺了下来,“睡觉吧。”
段妙根本来不及有反抗的机会,人就已经睡在了他怀里,楚辞从背后紧贴着她,一手圈在她腰间,段妙觉得自己连呼吸都要停止了。
脑中混乱一片,这是什么情况,刚才她这么对他,他竟然还抱着她睡觉?他就不怕自己又对他动手动脚?这男宠未免做的也太到位了!
段妙挣了挣,干笑道:“你不用勉强。”
“不勉强。”楚辞的声音朦胧含糊,仿佛已经快睡着了。
可她勉强啊!
段妙去掰他手,楚辞却顺势一拢,将她的手包裹了起来,“教主是要暖手吗?”
暖手……段妙想起刚才他给她暖手的画面,一瞬间脸红成了虾子。
颈后是楚辞温热的呼吸,细细密密的打在她身上,激的她颤栗不已,而两人之间只隔着薄薄的衣衫,段妙简直要崩溃了,这样她还怎么睡觉!
使劲挪着身子往床里侧靠去,可只要她一动,腰上的手臂就会更紧一点,“别动了,很快就不冷了。”
段妙欲哭无泪,她本来也不冷!
楚辞却无声的勾了勾唇,怀里的可人儿僵硬无比,可只要他稍稍一动,就能让她颤栗不已,这娇颤颤的样子真真是惹人怜爱。
在她清醒的时候抱着她入睡,这事他想了不知有多久了……小教主闹出的这场乌龙,也算是称了他的心。
第057章 夫君
身后渐渐没了声音, 段妙连呼吸都变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一动,那人就又会将她抱的更紧了。
此刻他的头就靠在她的后颈上, 劲瘦的手臂环在她腰上, 手掌就贴着她的小腹,温温热热的, 似乎还记着她之前说过的身子不适, 而他的小腿则夹着她的一双脚。
段妙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墙壁, 眸色迷茫的眨着眼睛,脑中思绪混乱。
这样的姿势,实在是太亲密了, 她从来也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和楚辞同床共枕……分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还用匕首压着她,而后来自己还设计想让他死在万毒谷里……
这剧情走势简直是越来越诡异了。
段妙原本以为自己今夜肯定是睡不着了, 可她没想到的是,自己不但睡着了,还睡的格外香甜,甚至最后醒来的时候, 自己已经由背对着楚辞的姿势变成了面对着他!甚至手脚都缠在了他身上!
阳光取代月色铺进了屋内,有一些落在了段妙的眼皮上, 被扰了好梦的段妙咕哝着埋头缩了缩。
头顶传来一道低低的笑声,准确的落在了段妙耳中,睡意顷刻消退。
段妙一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此刻正埋头在楚辞胸前,手则搭在了他的肩头, 两条小腿也不知何时全部挤在了他腿间。
而她竟然对着一切毫无所觉!
倏的抬起头, 哪知正撞在他的下巴上,段妙倒不怎么痛,但楚辞却抬了抬下巴轻“嘶”了一声。
他用手压在她脑袋上, 颇为无奈道:“我好歹也为教主暖了一夜的床,教主就是这么以怨报德的?”
段妙也没想到会撞到他,急忙拉下他覆在自己头上的手,去检查他的下巴,光洁的下巴上好像是有点红,段妙歉疚道:“很痛吗?”
怀里的人仰着头,又黑又亮的眼眸中倒映的全是他,楚辞强忍着才没有让自己肆意的扬起唇角,而是缓缓的点了点头。
把楚辞都给撞痛了,她这头是有多铁啊,段妙连忙抬手去揉他的下巴,又神色惴惴的抬眼问道:“还痛吗?”
楚辞颇为认真的看着她,心里早已软成了一片,怎么就那么好骗呢……只是,要一直这么乖巧才好,这样,即便他有再多的手段和城府都不舍得用到她身上。
楚辞拉下她的手,缓声道:“不痛了。”
或许是他的目光太过炙热,让段妙心中一慌,慌乱无措的抽出手,可即便如此自己还是与他纠缠在一处。
同睡一夜,她身上早已沾满了他的气息。
段妙脑中又窜进一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用力掐了掐掌心,强迫自己不要乱想,可她眉眼间的羞态早已都落入了楚辞的眼中。
段妙憋了半天才低低的憋出一句:“我要起来了。”
楚辞坏心的低头靠近她,嘴唇几乎是擦着她的额头在说话,“好,起来吧。”
清冽的声音带了几分暗哑,段妙几乎又是不能克制的颤了颤,楚辞轻掀唇瓣,率先坐起身下了塌,走至木施旁,拿下挂在上面的衣袍一丝不苟的穿戴好。
反身对着还缩在被褥里发怔的人道:“我去叫水。”
段妙胡乱的点了点头,在楚辞离开后才用手捂住自己狂跳不已的心脏。
段妙,你可千万不能被美色迷惑了心智!前车之鉴绝对能忘了!!
翻出脑中关于小说里最血腥的那端剧情反复研读,那微乱的心才又平静了下来。
三人在大堂去吃着早饭,楚辞道:“既然兄长喜好风雅,鹤丘有不少的文会诗社,不如我们先去这些地方找找看。”
眼下距离白家邀定之日还有三天,她那个便宜哥哥说不定也已经到了。
段妙虽然也赞成楚辞说的,可是她不知道段烨到底长什么样,而且不只是她,楚辞和莫桑也都没有见过段烨,四雪他们又还没到,要是到时候她认错了哥哥,这剧情是不是就没法圆了?
还在段妙犹豫不决的时候,楚辞往她碗中夹了块白玉卷,歪过头问她:“夫人意下如何?”
段妙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就按你说的吧。”她虽不认得段烨,但段烨总认得她,到时候哪个一见她跑的抓回来准没错。
三人打听之后直接去了镇上最大的诗社潇湘诗社,据说这还是一个举人开办的,诗社位于在城郊,三人雇了马车过去。
倒了那处段妙发现,与其说是诗社倒不如说是一处的园子更贴切,这潇湘诗社人人皆可进,但若入内就必须要留下一纸笔墨。
园中有男有女,男子瞧着都是斯斯文文的读书人,女子也都是举止得体的闺秀,倒也没有什么男女避讳,三三两两的围坐在一起,当中都烧着燎炉,或吟诗作对,或笙箫奏乐,总之行的都是风雅之事。
段妙砸了砸舌,这可和她的圣月教半点也不一样,就她教里的那些人,即便吟诗,吟的也尽是些狗屁不通的东西,笙箫奏乐倒是还拿得出手,只不过边上必定有舞姿曼妙的侍女罢了。
三人甫一进去,就引得不少人看了过来,模样极好又气度斐然的清冷公子和他怀里那个灵动可人,俏生生的小姑娘,走到哪里都能惹了旁人的眼。
“这两人,好像挺眼生的,你们有谁见过吗?”
“未曾见过。”
“不曾。”
众人虽不知道这两人是谁,可看着他们举止亲密的样子,也就明白了两人的关系,不过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对于好看的事物,大家是总愿意多看两眼。
可这些打量的视线却让楚辞微微生出些了不悦,抬手将段妙披风上的帽子拉上。
段妙动了动脑袋,看向他道:“我不冷。”
楚辞却只是淡淡道:“听话。”然后继续揽着她往里走。
段妙四处看着,也没觉得谁会是段烨,不是说双生子之间都会有些心灵感应的吗,反正她看到这些人的时候什么感觉都没有,也不知道这里头有没有段烨。
倒是不远处,六角亭的内两人吸引了段妙的注意,只见亭内相对坐着两个男子,两人中间架着炉子,上头烤的不知是鹿肉还是羊肉,边上还温着一壶酒,两人对酌吃着肉。
楚辞往段妙看着的那处抬了抬眼,“好看吗?”
段妙点了点头,那肉看起来可香了!
楚辞似笑非笑道:“有你夫君好看吗?”
这话里话外都透着酸,奈何段妙一心都扑在了那烤肉上,半点都没有察觉到他这话里的危险意味,还不知死活的点了点头,好在她又补了一句,“那肉看着好香。”
说着转过头望着楚辞,满脸写着想吃。
楚辞愣了愣,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他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那凉亭里的两人人也注意到了他们,其中一个着玄青衣衫的男子放下手中的酒壶走了过来。
“在下方策,是这潇湘诗社的的社长。”方策朝二人拱了拱手笑道:“二位瞧着面生,想来不是本镇人氏吧。”
楚辞松开段妙回了一礼道:“我们却实不是本镇人,鄙姓楚,这是内子。”
这就是那个举人了?没想他看起来年纪轻轻的,却已经是举人了,段妙微微朝他点头致意。
方策也算是阅人无数,看楚辞气度不凡,又见两人身后还跟着侍从,便知猜测他不是什么普通人,笑道:“原来是楚公子和尊夫人大驾光临,快请。”说着微抬手示意两人去亭内坐。
楚辞揽过段妙往前走,淡道:“方先生客气了,我与内子也是慕名而来。”
方策笑道:“二位来得巧,今日也是我们诗社举办冬日诗会的日子,要是往日还没有那么多人。”
说话间,方策已经引着两人到了亭内。
亭内的另一人起身与两人打了招呼,方策让下人送了碗筷上来,四人就坐在亭内吃着肉喝着酒闲谈。
两人在外扮演的是夫妻,段妙也格外乖巧配合,端坐着听着楚辞与两人的交谈,等他给自己夹肉到碗里,要是肉来的慢了,她就在下面扯扯他的袖摆。
方策笑看着两人道:“楚兄与夫人真是鹣鲽情深,令人称羡。”
段妙撇了撇嘴,那是她演技好。
楚辞见她似对这话有不屑,也不恼,只是那筷尖夹着的肉却迟迟没有落下,段妙直勾勾的盯着那块肉,又朝他看去。
楚辞淡淡回视她,含笑道:“夫人,你觉得方先生说的对吗?”
这人怎么这么爱演?
段妙眸子一转,一把挎住楚辞的手臂,歪着脑袋对方策道:“方先生说的对极了,我与夫君自是恩爱无比的。”
应付完方策,段妙又扯了扯楚辞的袖子,示意他把肉放下。
这一声“夫君”算是叫到了楚辞心坎里,别说这小小的肉了,就是让他把这世上的珍宝都捧到她面前他也愿意。
楚辞负责聊天,她负责吃肉,互相分工,等她吃够了,一个小书童进来凉亭通传,“先生,海棠馆内已经准备好了,可以过去了。”
方策朝那小书童点了点头,对两人道:“诗会就要开始了,楚公子与夫人也一同前去吧。”
楚辞道:“请。”
适才在园子里的人也都到了海棠馆,既然是诗会,那也就是吟诗作对,只不过因为是冬日,所以大多是吟雪颂梅。
段妙和楚辞没有往里挤,只站在外圈找人,
段妙将所有人都看了一遍,也没有发现“可疑人物”。
楚辞微低下头在她耳畔道:“如何?”
段妙摇了摇头,应该……是没有吧……
既然这里没有,楚辞也无意再逗留,带着段妙去像方策告辞。
方策诧异道:“楚兄这么快就要走了?”
楚辞笑道:“内子有些乏了,楚某就先带她回去了。”
方策点点头,遗憾道:“本与楚兄相谈甚欢,想着等诗会结束后再与楚辞一聚,也只能做罢了。”
楚辞略一颔首,了表歉意。
方策道:“不过还需请楚兄留下墨宝一副。”抬手招书童送来了纸笔。
这是进这潇湘诗社的规矩。
楚辞松开她的手走到桌案前,段妙还未见过他写字,便也凑了上去。
他提笔落字,写的是一首小词。
就连段妙这个不懂书法的人也知道那字是极好的。走笔洒脱,笔锋苍劲有力以外,还隐隐蕴藏着凌厉的气势,光是这些字就不是随随便便哪个人都能写得出来的。
段妙不由得担忧起来,若是日后有人识得他的字迹,岂不是……不过连她都能想得到的,楚辞没有理由会想不到。
她记得楚辞是精通书法的,若他想要写出不同的笔迹应该也不是难事。
方策将宣纸拿了起来细细观赏,连连道:“好字,好词!”
这样的字就是他知道几位书法名家也未必写的出来,何况面前的这人还这么年轻,方策将纸收了起来,看向楚辞道:“不知楚兄师承何人?”
楚辞淡道:“不过是从小跟着家父练的罢了。”说完不等方策再问,他便微一颔首道:“楚某先行告辞。”
说罢便揽着段妙走出了诗社。
潇湘书社没有段烨的踪迹,三人又去了其他地方,也是同样一无所获。
一直到了傍晚,段妙彻底找的不耐烦了,寻一家茶楼去休息。
三人坐在了二楼靠窗边的位置,段妙托着腮略有些泄气,撅着嘴嘀咕道:“这要找到什么时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