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么?”
楚南风勾唇:“谢谢你陪我参加酒会。”
让所有人都相信,她是他的女朋友。
宁悦:“???”
第六感告诉她,楚南风想说的话,不是这一句。
她拿开他环住她腰身的双手:“喝你的醒酒药,我要去洗洗睡了。”
刚转身,后背被不属于她的温暖侵-占。
楚南风紧紧地搂着她:“陪我呆会?”
宁悦回头:“楚南风,你是不是喝醉了?”
她没见过楚南风喝醉是什么样,当下的他,有一点点像喝醉。
楚南风松开手,站到她面前:“我没喝醉,只是开心而已。”
宁悦狐疑地扫视他:“是吗?”
“嗯。”
“可我想睡觉,你自己呆着吧。”宁悦困意来了,没时间和楚南风折腾,既然他没醉,哪凉快哪呆着去。
“好!”楚南风低头,薄唇轻轻印在她的红唇,“晚安!”
被亲眉心,宁悦不跟楚南风计较。
这次,被亲的是唇,她怒目圆瞪:“楚南风,你占我便宜!”
楚南风唇角勾起的弧度不变:“你可以占回来!我人就在你家,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放心,我一定会配合你,让你满意。”
“……”宁悦被他的厚颜无耻惊到。
仅仅是亲她两下,楚南风已经非常克制。
未曾和她做过,不知道那件事做起来是什么美妙滋味,他尚且能继续吃素。
分手前的大半年里,两人做过许多次,尝试过各种不同动作带来的快乐和满足,现与她同一屋檐下,两人的关系不像刚重逢时的冰冷,日渐亲近,教他又如何能不想那件事。
楚南风眼中毫不遮掩的光芒,宁悦无奈地移开视线:“我好心让你住我家,不是想引狼入室,麻烦你给我控制点。”
“尝过荤味,谁还想吃素呢。”楚南风将她滑落在脸颊两边的长发,别到耳后去,“不做点实际行动,省得你又要像之前那样说,我不行,你在演戏。”
“……”宁悦冷笑,“看来,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你要不去准备点神奇小药丸,试试自己行不行?”
“你可以亲自试。”
“再多说一个字,你马上滚出我家。”宁悦瞪了几眼楚南风,绕开他,踏进自己的房间。
楚南风眸中染上笑意,望了会她关上的房门,再将她亲手煮的醒酒药喝下。
药是苦中带甘的味道,然而,他喝起来,只觉得甜甜的。
楚南风明显没喝醉,无需她照顾,宁悦待在房间里,脑海中久久未褪去他吻她的那一幕。
显而易见,楚南风已经不满足只住在她家,想要的愈发多起来,再这么下去,她对他心软,就是对他们两个残忍。
必须要让他清晰认识到他们不可能,她不可以心软!
洗漱后,宁悦暂时将楚南风抛之脑后。
睡前,她一如既往地玩会手机。
【你今天忙什么,消息回复不及时?】
江烟雨傍晚六点发来的消息,现已过去四个小时。
宁悦回复:【上午看画展,下午看游戏展,晚上去酒会。】江烟雨那边不知道在做什么,迟迟不回复。
实在是困倦,宁悦不等江烟雨回复,关机睡觉。
早睡,宁悦也不见得早起。
昨晚十点多睡,她今天是上午九点起床。
埋怨她回复消息不及时的江烟雨,十一个小时,还没回复她。
要赶稿?沉迷画画?
刷牙洗脸后,宁悦出去房间,楚南风便即问她要吃什么早餐。
这会见到他,她想不给他好脸色,奈何对方态度好,又下厨给她做早餐,今晚要从她家离开。
跟楚南风说了两样自己要吃的东西,宁悦拨打江烟雨电话。
奇怪的是,江烟雨关机了。
她和江烟雨天天联系,通常没什么正经事说,基本是闲聊,告诉对方自己遇到什么好玩的事和人,或是吐槽某样东西和奇葩客户。
也不是第一次联系不上江烟雨,上次联系不上的时候,宁悦记得是江烟雨手机没电。
人干嘛去了?
宁悦不着急,重新在微信发了几条消息给江烟雨。
中午时分,江烟雨终于回复她:【昨晚喝酒,喝醉了,现在才醒。】宁悦:【……你跟谁喝酒?】
江烟雨:【温嘉扬】
宁悦:【我不在s市,你就跟他玩?】
江烟雨:【捂脸.jpg】
宁悦:【咸鱼凑对,你俩适合一起玩。】
江烟雨:【哎,昨晚不小心喝了一瓶度数高的酒,温嘉扬说我发酒疯,闹着要去住豪华酒店。他给我开了一间总统套房,一晚的费用是八万六。】宁悦:【……】
江烟雨:【我在含泪把钱转给温嘉扬!】
宁悦:【不好意思,我有点想笑!人家经济恢复,消费水平不和你一个等级,你跟他去玩,悠着点,免得倾家荡产。】接下来,江烟雨一通哭诉,和二代一起玩的烦恼。
宁悦安慰她,安慰得想笑。
楚南风坐在宁悦身边,发现她笑容璀璨,不知跟谁聊天,聊得极为开心。他不由扫一眼她的手机屏幕,问:“你和谁聊天?”
宁悦头也不抬地回答:“江烟雨。”
“你什么时候再去s市?”
“不去!”宁悦哪敢去S市,不去都可能有麻烦,去了,等于自己送上门。
“那我下周五晚上再过来。”
“……”宁悦放下手机,抬头正视楚南风,“事不过三,你已经在我家住过两次,你下次来,我要把你连人带行李一起扔出去。”
她并非开玩笑,一而再再而三地心软,让楚南风住进她家,无疑是给他复合的信号。他们是不可能复合的,她下次不会再心软,要对他态度强硬,使他知道,她没有跟他复合的想法。
“你是我在B市最熟悉的人,除你以外,我无亲无故,你狠得下心把我扔在一个陌生的城市?”楚南风说话时,身体不自觉地靠近她。
“你分公司的人,干嘛用的?你楚总一句话,多的是人为你效劳,还无亲无故,装吧你。就算你无亲无故,你也有钱住最好的酒店,去最好的餐厅吃饭,饿不死你。”
宁悦狠得下心,楚南风不是三岁小朋友,是个成熟的大人,不会让自己流浪街头。况且,南屿在B市有分公司,有一大群人急着想讨好楚南风。
楚南风张开手,将她圈在自己怀中:“你知道你在别人眼里,你是我的谁吗?”
“说话就说话,你不要抱我!”宁悦冷漠地甩开楚南风的手,“不管别人怎么看,我都是你的前女友。”
“不对,你是我的、女、朋、友!”楚南风状若思考地想了想,“世界没有人会对自己男朋友那么残忍,男朋友来自己家里,要把他的人和行李都扔出去。”
“楚南风,我不是你女朋友,我们已经分手了,也没有复合。并且,人和行李扔出去,不叫残忍!我看你是没有领悟过什么叫真正的残忍!”宁悦正色强调,冷静的大脑告诉她,不能心软。
“男朋友来家里住,准确的做法是,想做任何的事情,都叫他陪着自己。”楚南风对昨天的一切,相当喜欢,希望下次来,他们也能这样。
“我再说一遍,你和我不是男女朋友,你不要以我男朋友自居。”宁悦没好气地说完,从沙发站起来,想回房间。
结果,楚南风刚拖完的地没有干透,她脚下打滑。
身体不受控制地倒下去,她急忙想抓住身边的东西,来维持身体的平衡,避免自己摔倒。
东西没抓住,人已经往前倒下。
要倒的地方是沙发,虽说沙发是软的,在冲击力的碰撞下,会产生痛感。倒下后,宁悦身体出现意料中的痛感,不怎么痛,相反还觉得硬-邦邦的,不似沙发的软和感。
定睛一看,她倒在楚南风身上。
他被自己压着……
宁悦飞快地想站起来,无奈,楚南风眼疾手快,迅速反客为主。
几秒的天旋地转后,变成她在楚南风的身下。
房子装修时,宁悦花了重金做隔音,外面的声音传不进来。
此刻,屋内非常安静。
两人不说话,又距离十分近,能相互听到对方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被楚南风拥抱过几次,但那是不逾矩的拥抱,他没有出格的行为,不算多暧-昧。可现在他上她下,暧-昧至极,他那双深邃的眼眸,又一眨不眨地注视自己,她表情略显不自然。
她咬咬唇:“你起来!”
楚南风唇角微勾:“我起不来,怎么办?”
“……”宁悦抓紧沙发套,“楚、南、风!”
楚南风似听不懂她叫他,有什么含义。
他指尖一点一点地拂过她的脸颊,积攒五年的想念,一刹那,全化作溢满眼眸的爱意:“宁悦,你知道我这五年是怎么过的吗?”
“我哪知道你怎么过的。”宁悦表面这么说,实际上,不用脑子想,她也知道楚南风这五年最重要的事情,一定是工作。
楚南风单手支撑身体,不让自己的重量压到她,另一只手则去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你走了后,我时常在想,我有那么差吗,能让你毫不留恋地甩掉我。”
感受到他一下又一下的心跳,宁悦第一反应是抽回自己的手。
听见他的话,她不禁愣了愣,想反驳:你没有很差。
甩掉他是事实,如今去说他曾经作为她男朋友好不好,意义不大,他们也不能复合,他想怎么认为,便怎么认为。
手心空了,楚南风放下手:“宁悦,回到我身边,好吗?”
已经拒绝过楚南风一次,再听他认真地跟自己说复合,宁悦没有像上次的惊讶,大脑也没乱,望着楚南风期待她答应的眼神,冷冷拒绝:“我不会回到你身边。”
楚南风选择性忽略她这句话,沉声道:“不要让我等太久。”
宁悦锐利目光扫过他的脸:“楚南风,你怎么听不懂人话?”
这次拒绝复合,她态度要比上次坚决,楚南风不由蹙起剑眉,坐了起来,也把她从沙发上捞起来,不过她仍在他的怀中。
面对面地被他抱着,宁悦试图挣扎,奈何力气比不过,怒道:“你放开我!”
楚南风眼中闪耀着坚定,意有所指地道:“我不会放开你的!”
宁悦正想骂楚南风,下一秒,他就放开了她。
“???”她满头问号。
这个男人在搞什么?
冷静了会,宁悦拿起背后的抱枕,狠狠砸上楚南风:“你给我听清楚,我不会答应和你复合的!”
昨天的她,和今天的她,似乎变了个人,非常抗拒跟他复合,楚南风心一点一点往下坠,抿唇道:“宁悦,你不要……”
话没说完,来电铃声响起。
看到是他舅舅打来电话,楚南风拿起手机:“舅舅。”
这一声‘舅舅’,令宁悦体内蔓延一股彻骨的寒意,体温急速下降,耳边回荡着宛若是恶魔的声音。
“宁小姐,你配得上南风吗?”
“还需要多长时间和南风分手?”
“你母亲最近生意不好,经济拮据,不知你作为她女儿,有没知道?”
那些仿佛噩梦般的回忆,逐渐在眼前浮现,宁悦不禁攥住双手,心一下子变得坚硬,彻底抹去对楚南风的那点心软。
注意力集中在听他舅舅说什么,楚南风没关注宁悦,与他舅舅继续通话:“我在B市,今晚回S市,明天再和你一起去疗养院。”
通话结束,楚南风发现宁悦迈向她的房间。
紧接着,是响亮的关门声。
直至傍晚,宁悦也没从她房间出来。
忽然间,她不理睬他,楚南风有些不知所措。
即将要出发机场,他去敲她的房门:“宁悦,你开门。”
宁悦躺在被窝里,贯彻执行不理睬楚南风。
重复几次,没得到宁悦的回应,楚南风唯有道:“我要回去了,下周五再来,你记得不要熬夜,准时吃饭。”
宁悦依然不理睬他。
得不到回应,楚南风放下敲门的手,先坐车去机场。
来时,满心喜悦。
离开时,心底灰暗一片。
s市,疗养院里。
退休已久,什么事也不用管,慕可只用休养身体。
曾仗着年轻,肆无忌惮地透支身体,岁数大了,要还债的,经过几年休养,她现在身体素质还是比同龄人要差,但比几年前差点要icu的水平好上不少。
百无聊赖地翻书看,慕可抬头一看。
她弟弟和儿子今天齐齐出现,来疗养院探望她。
慕可没有惊喜,反倒嫌弃他们,问:“今天周一,你们不在公司工作,跑我这里来,做什么?”
慕寒边将鲜花放到桌子上,边回答:“太久没来,想看看你身体怎么样?”
慕可扫向面上乌云密布的儿子:“南风,你的表情?”
楚南风抬眸注视他母亲:“没什么。”
合上书,慕可狐疑地把儿子上下扫量一遍:“我听你舅舅说,你那个女朋友找着了,人在B市生活,你最近去过她那里两次。这恋爱谈得不顺利,你还是怎么着?”
宁悦昨天一反常态,躲到房间里,不愿见到他,也不愿理睬他,今天他给她电话,她没接,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给楚南风带来强烈的不安。
两人曾经分手前,她也是对他这般若即若离,似随时会离开他,最后,她就离开了。
楚南风眼神微变:“不太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