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她一点感觉也没有。
直到,某天吃早餐,明明是她吃惯的食物,却闻到味道就想吐,去洗手间干呕了一阵,又回到餐桌想用餐,仍然觉得味道很刺鼻,怪怪的。
她皱了皱眉,“食材是什么时候买的?”
管家回道:“夫人,食材是昨天拿回来的。”
食材是新鲜的,东西看起来也没有哪里不对,宁悦纳闷了。
难道是她鼻子出现问题?
从而导致连锁反应,胃也跟着出问题。
这天起,宁悦食欲大量消退,吃什么都没胃口,而且闻不得许多食物的味道,闻到就要吐。
连续一周后,楚南风以为是厨师的问题,他不得不代替厨师,亲自给妻子做饭。
宁悦意识到问题,感觉这种吃不下东西、受味道刺激就像吐的症状,像怀孕初期的反应,她立刻叫管家给她买了几根验孕棒回来。
一验,果然是怀孕了!
知道妻子怀孕,当天晚上,他们要有孩子了,楚南风开心、激动得睡不着。
第二天早上,楚南风恨不得把满汉全席做出来,给妻子吃。
宁悦还没走进餐厅,光闻到食物飘来的味道,胃里就翻腾,急忙去洗手间呕吐。
今天没进食过,吐来吐去,也是干呕,她难受得直不起腰。
楚南风在旁边,急得给她拍背,减缓她的难受。
宁悦面色泛白,郁闷地道:“怀孕也太难受了吧!”
而这仅是开端,不是结局。
怀孕的前三个多月,宁悦每天都在食欲不振、一天吐好多遍的状态度过,人也快速消瘦了十斤,看起来像生病了,整个人没什么精神。
楚南风着急又担心,每天除了午餐没办法给妻子做,早餐和晚餐都由他来准备,他比厨师更懂妻子的口味,想方设法地让妻子能吃下去东西。
怀孕四个月时,宁悦终于结束天天想吐的日子,也有胃口吃东西了。
然而,她不是什么都能吃得下。
以前喜欢的东西,变得不喜欢,现在喜欢一些以前讨厌的东西,还容易饿,饿了就老想着要吃奇奇怪怪的东西。
已经发展到,晚上睡到一半,她能因为想吃东西而醒来。
自己不想动,她只得使唤楚南风。
做了个梦,梦里的自己吃菠萝蜜吃得很香,没吃过菠萝蜜的她,满脑子都是在想菠萝蜜到底有多好吃,不得不推了一把楚南风。
睡得迷迷糊糊的楚南风,感受到妻子在推他,他立刻清醒,条件反射地问:“老婆,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菠萝蜜。”
楚南风想了想,“老婆,家里没有菠萝蜜,你等会,我马上叫人送过来。”
怀孕后,宁悦发现食欲是种神奇至极的东西。
楚南风找人买来菠萝蜜,她不想吃,反倒想吃臭豆腐,还是要辣的那种。
于是,为了满足妻子的楚南风,大半夜地在厨房做臭豆腐。
幸好和妻子一起读书时,妻子因为国外吃不到国内的很多东西,会叫他做,他学了不少,其中就有臭豆腐,不然,他今晚没法让妻子吃到。
吃了几块臭豆腐,宁悦又想吃酸的东西。
楚南风立即翻冰箱找食材,给妻子做一道放醋比较多的凉拌黄瓜。
臭豆腐是用油炸的,辣味盖不过油腻,再吃点蔬菜,会去除油腻,宁悦将两种食物吃了大半后,心满意足地回到床上睡觉。
宁悦怀孕五个月时,江烟雨也被查出怀孕。
江烟雨和温嘉扬结婚比较迟,两人谈了差不多五年的恋爱,今年结的婚,刚结婚,去度完蜜月,回来就发现怀孕,江烟雨一见到宁悦,就大吐苦水。
新婚生活没享受,马上要过三个人的生活,江烟雨宛若受到了点打击,“我不想一结婚就当母亲,还想逍遥两年!”
宁悦目光扫向江烟雨暂时看不出怀孕的小腹,“谁让你不做好安全措施。”
她是准备这两年要孩子的,和楚南风深入交流,安全措施做得没有以前严密,孩子来得也不算突然。
江烟雨认命般地叹气,接受自己即将要当母亲的命运。
交流了下怀孕注意的事项,江烟雨忽地大发奇想,“我们生的孩子,如果是不同性别,可以定个娃娃亲嘛!”
“……”宁悦口中的温水,差点全数喷洒出来,“你脑子没事吧?你老公和我老公是亲兄弟,我俩生的孩子就算不同性别,那也是有血缘关系的。”
一语惊醒梦中人,江烟雨恍然大悟,“卧槽,我忘记了!”
“文明用语,注意胎教!”
“哎,嘉扬也是这么说我的。”
“就凭你刚才那句话,我有点想替你们孩子的智商着急。”宁悦被江烟雨的脑洞大开给折服了。
江烟雨十分不好意思,“一孕傻三年,求你忘记我刚才说的话,不要取笑我!”
宁悦白了眼江烟雨,“你不会真的以为,怀孕就会傻三年吧?这句话是拿来形容,怀孕和带孩子的时候,由于女性得不到充足的休养时间,没人帮忙带孩子,累过头,身体素质下降,不是智商下降。”
“没有,我就是开个玩笑。”江烟雨也不信什么一孕傻三年、“那就行。”宁悦拎起包,“走吧,娶我公司那里转转?”
江烟雨和她一样,职业规划已经改变,不再做自由职业。
目前,江烟雨在准备进入动漫行业,原来想去游戏行业,可温嘉扬已经投身游戏,就不去了。她们以前当画手时,积攒了非常多的资源,游戏行业和动漫行业了解得非常透彻,进入这两个行业,优势明显。
两个孕妇见面,不单是为了交流怀孕有什么反应,要注意哪些地方,没有忘记工作这回事。
江烟雨被宁悦带着转了一圈,更坚定要进入动漫行业。
国漫经历过巅峰再到衰退,现在又有重到巅峰的迹象,这个时候进去,只要脑子不是非常蠢,不至于血本无归。
傍晚,两人被各自的老公接回家。
一到家,楚南风的手就伸过来,摸她隆起的肚子,跟肚子里的宝宝说话,宁悦习惯楚南风这种行为。
作为父亲的他,比当母亲的她,还要执着胎教,坚持每天和宝宝互动。
经历过难捱的孕初期,初中期稍微舒服了点,宁悦又迎来比孕初期还难捱的孕晚期,她怀疑自己怀上的宝宝,旺盛的精力,是遗传楚南风的,每天不消停,频繁地动来动去。
每次看到她肚子上的皮肤时而凹进去和凸出一块,她在想,宝宝是学功夫吗,要练成什么绝世武功,天天练习!
不仅如此,水肿、抽筋、一天晚上得起夜几次去洗手间、体重增加的速度稍微快了点,前面三样已经够折磨人了,她还得控制饮食,因为医生叮嘱,和自我要求的身材管理,孕期的体重,尽量控制在比孕前重二十斤左右。
离预产期有一个月时,宁悦天天想着生产的那天快点到来,挺着大肚子,做什么都不方便。
真到生产的那天,她是做了无痛分娩,痛苦有被减轻,但还是很难忍受。
进产房前,疼痛使她忍不住骂楚南风。
是楚南风让她怀孕的,她不骂他,骂谁!
妻子痛得脸色发白,满头大汗,楚南风第一次经历妻子生产,心里很慌,面上要维持正常,他不停地用纸巾帮她擦汗,也得不时点头认错,来回应妻子的骂。
同样陪产的宁母,仿若什么也看不见。
比起女儿生孩子的痛苦,女婿挨几句骂,是应该的。
进入产房后,由于是头次生孩子,宁悦生得不顺畅。
六个多小时过去,医生抱着一个满身通红、又有些皱巴巴的孩子,放到她旁边,“恭喜你,喜得千金!”
初为人母,已经虚脱的宁悦,开心地看了看刚出生的女儿,然后,想闭眼睡觉。
结果,护士在她耳边大声说:“不能睡觉哦!”
历经千辛万苦生完孩子,还不给人睡觉,宁悦想崩溃。
忍着医生检查完,她才被推出产房。
她满脑子都在想,终于可以好好地睡一觉了!
宁母和楚南风等待已久,看见产房门打开,急忙走上前。
护士下意识地将孩子交给楚南风:“楚先生,你太太生了个女儿。”
孩子没出生时,楚南风期待孩子的到来,等孩子来了,没有先前想象中的激动喜悦,妻子虚弱地被推出来,他极为担心,顾不得仔细看孩子长什么样,反手把孩子给岳母抱着,而后去看妻子。
虽然孩子刚出生,宁母怎么看,都认为孩子像女儿多一点。
楚南风着急问妻子:“老婆,你感觉怎么样?”
“饿、累、痛,想睡觉,想吃东西!”宁悦没有了力气,说话软绵绵的。
听到女儿的话,宁母转身去看女儿,“你是顺产,刚吃完,可以现在吃东西,吃完再睡觉。”
妻子怀孕期间,楚南风没少学习照顾孕妇和孩子的东西,妻子临产前,也学习了照顾如何刚生产完的妻子。他早有准备好食物,推着妻子进病房,抱她到床上躺着,帮她清理了脸上汗水的痕迹,就开始给她喂东西吃。
住院一周,宁悦可以从医院回到家里。
女儿坐月子,宁母要去照顾,暂时不回自己住的房子,和女儿、女婿一起住。
本来怕女婿有些事不懂,照顾不好女儿,去了后,宁母发现自己担心是多余的。女婿照顾的重点是女儿,外孙女只能由她多照顾一点。
生完孩子半个月,宁悦对生产当天的痛苦,心有余悸,打死她,也不会再生第二个孩子,真的太痛了。
幸亏,她和楚南风早在恋爱时,就商量好,只要一个孩子。
宁母听见女儿说,他们俩恋爱时,不止商量何时结婚,还商量要几个孩子,嘴角不禁抽搐几下,“你们法定婚龄没到,商量这种东西?”
母亲的反应,和江烟雨当年知道她和楚南风商量结婚时间的反应,几乎一模一样,也是很诧异地反问她,宁悦点点头,“对!不过,不是我主动商量的,是南风要跟我商量的。”
她那时对结婚生子的概念比较薄弱,是楚南风主动跟她说,她就顺着他的思路去想,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他。
楚南风想东西比她长远,也喜欢早点规划好。
宁母打量了眼女儿,“南风的为人和性格,跟他父母没有相似点。”
初次认识楚南风的父母时,宁母是两眼一蒙,没见过对儿子结婚如此不上心的父母,压根不管儿子要跟谁结婚,以为他们是那种不负责任的父母。后面了解到,他们也不是不负责,就是给儿子在结婚这件事上无限的自由。
楚南风父亲和妻子平平稳稳地生活,不会管他的事,楚南风母亲的感情生活则多姿多彩,当前最新一任男朋友,年纪比自己的儿子还小,这两人能生出楚南风这种儿子,像基因突变了。
跟楚南风结婚五年,宁悦每年都会跟他父母见面几次,有那么一点了解两人,发现他和他的父母有相似点,商业天赋显然遗传自母亲的,厨艺天赋是遗传父亲的。
她对母亲笑笑:“妈,有的!南风在继承南屿集团前,他母亲可是掌权人,他经商天赋就像他母亲,做饭好吃则像他父亲。”
去年给楚天江拜年,她有幸吃到楚天江做的饭,不和顶尖大厨比,在普通人里,是相当不错的水平。
看着四个月大的女儿,疯狂地抓旁边的纸巾,宁悦唯有将纸巾拿开。
在她肚子里就喜爱运动的女儿,出生后,小手小脚经常喜欢乱动,尤其是双脚,有劲地乱踹,她心想,女儿是遗传谁的好动基因。
反正,不可能是她的!
洗澡前,楚南风叫妻子哄女儿睡觉。
洗澡出来后,他看到的场景是,女儿没有睡觉,和妻子大眼瞪小眼。
楚南风走过去,“老婆,你们在干嘛?”
本是坐着的宁悦,往后一倒,躺在床上,“宝宝好像不想睡觉。”
楚南风抱起女儿,“怎么会?你哄的方式不对吧?你给她喝奶粉了吗?”
“喝了!”
“你歇着,我哄。”楚南风也不太会哄女儿睡觉,岳母在这住了三个月,基本上,岳母是和保姆一起,每天都在照顾女儿,岳母回自己家住后,他和妻子慢慢学着哄女儿睡觉。
“怀念我妈在的时候。”宁悦只能怀念,不会叫母亲回来,母亲已到退休的年纪,也依旧热爱工作,要发光发热。
岳母不在这住,也惦记着宝宝,天天问宝宝的情况,要定期过来看她,明天就是岳母过来的日子,楚南风道:“别怀念了,妈明天说过来。”
没将女儿哄睡着,宁悦倒自己有了困意。
现在女儿被楚南风抱着,她放心地闭眼睡觉。
似过去许久,床的另一边有动静,她睁开一看,是楚南风躺了上来。
她打了个小哈欠,慵懒地问:“宝宝睡着了吗?”
“刚睡着,我把宝宝送去隔壁房间睡。”楚南风掀开妻子身上的被子,“现在是我们两个人的时间!老婆,你懂我意思吧?”
宁悦岂会不懂,她太懂了。
孕中期到现在,将近一年的时间,她没和楚南风做过深入交流,前几天和他恢复的,也不知道他精力为何能一直保持旺盛,对这件事热情不减。
她揉了揉眼睛,“懂!”
得到妻子的允许,楚南风便开始。
楚南风压上来时,宁悦习惯性地强调:“不做安全措施,你不能碰我!”
闻言,楚南风再一次提醒妻子:“老婆,你忘记我结扎了吗?”
经提醒,宁悦想起楚南风在她坐完月子时,去医院做了结扎手术。
她之所以强调楚南风做安全措施,纯粹是说了太多次,刻在身体里的潜意识反应。其实,不用她强调,也不必担心楚南风不做安全措施,她就是怕他忘记,自己不想当母亲时,意外怀孕,所养成的习惯。
宁悦不好意思地笑笑:“刚才是忘记了。”
楚南风打开床头柜,拿出一小盒东西。
结扎不能百分百避免再次怀孕,还是要加上平日做的安全措施,比较保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