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游戏回古代——沙舟踏翠
时间:2021-02-25 10:40:03

  安华皱眉,视线落在她身侧乱糟糟的宫女堆中,下意识举刀往前一步,同时问道:“娘娘,院里是不是进了反贼?”
  他一动,他身后的侍卫也跟着举刀前进。
  “咻!”
  又是一箭落在他脚跟前。
  安华顿住。
  “出去!”张莹琇再次拉弓搭箭,冷声道,“否则,下一箭,就是取你性命。”
  安华无奈,只得朝后面摆手,领着人慢慢退后,嘴里劝道:“娘娘,您身边只有伺候的人,若是——当心!”
  “娘娘!”众宫女惊呼。
  张莹琇惊觉,急忙转身,调转箭矢方向。
  黑影袭来。
  是方才被太监们伤了的“侍卫”。
  张莹琇顾不得瞄准,赶紧拉弓蓄力——
  “咻——”
  破空声响。
  扑过来的黑影顿了顿,倒向张莹琇。
  几名反应快的宫女尖叫着扑了上去,还有部分扑向张莹琇。
  张莹琇吓了一跳,迅速摁下弓,将满弦的箭射向地面。
  下一瞬,她便被着急着慌护卫的宫女嬷嬷压倒在地,连弓箭都被撞掉了。
  “娘娘!”
  “娘娘!”
  一群人手忙脚乱来爬起来拉她。
  张莹琇气急败坏:“你们——”
  “啊!”
  “哎哟!”
  挡在她跟前的几道身影陡然摔倒在地,带着星辉的夜空再次出现在她面前。
  未等她说话,眼前一花,她手腕上传来一股巨力,她被拽得腾空而起,狠狠砸到冰凉的锁甲上,疼得她闷哼出声,她哆嗦着手,伸向腰间棍子——
  “莹琇!”
  身披锁甲的男人将她按进怀里,揽在她腰上的铁臂几乎要将她的肋骨折断。
  张莹琇一顿,眼泪瞬间下来了。
  “疼、疼死了呜呜——”她哭着抱怨,“你怎么这么慢啊呜呜——”
  这男人不是别人,正是赶回来的赫连煜。
  他带着满心的庆幸和后怕,搂着呜咽的张莹琇好一会儿,才慢慢松开些许力道。
  “是我大意了。”他语带歉意,大掌轻轻抚着她后背,轻声道,“不会有下次了。”
  “!”张莹琇顿时来火,握紧拳头开始捶他,“还有下次?还有下次?!再来一次我命就没了。”
  “不会。”赫连煜脸色铁青,下意识将她往怀里按,“不会再有下一次。”他重复道。
  张莹琇的鼻子再次撞到凉丝丝的锁甲上。
  她气愤不已,正要继续骂,刚启口,便察觉不妥——
  贴着她鼻子的凉丝丝的锁甲,正在微微颤动。
  不,不是锁甲在颤动,是男人在颤抖。
  他,也在害怕吗?
  张莹琇愣住了。
  赫连煜犹自搂着她,另一手轻轻地在她背上抚拍,嘴里犹自低喃:“别怕,不会再有下一次。”
  未等张莹琇想清楚,前边传来一阵混乱和吵杂。
  “赫连煜,放了我!”带着怒意的嚷嚷从院门方向传来,“难道你想背负弑杀手足的骂名吗?”
  赫连煜浑身气息一冷。
  他松开张莹琇,将其推到自己身后,望向阶下被五花大绑的赫连燊:“弑父的骂名朕尚且不惧,何况手足?”
  “你!”赫连燊咬牙切齿,“不愧是私通而生的jian种!”
  赫连煜冷冷地盯着他:“你还是想想你、以及你的母亲、妻儿,会是什么下场吧。”
  ……
  他们兄弟对峙,躲在赫连煜身后的张莹琇却皱起眉,陷入了沉思。
  皇家姓赫连她是知道的。
  但赫连yu……她老乡叫赫连yu
  哪个yu?
  煜,吗?
  游戏旧识,名字带“煜”……
  张莹琇傻了。
 
 
第075章 是人是妖
  篝火通明的宴席, 气氛依旧热烈,甚至因为皇帝不在,众人更加放松, 喝起酒来愈发潇洒肆意。
  好在赫连煜跟张莹琇均不喜那等轻浮之事, 男宾的酒水,全是太监负责, 宫女只负责打下手, 甚至主力照顾女宾。
  这阵仗, 久经官场的诸位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男人划拳喝酒,女眷谈天说笑,倒也乐呵。只是锣鼓喧嚣、歌舞热闹, 远处传来雷鸣声时,大伙毫无所觉。
  有人注意到了, 只随口道:“晚些或许要下雨了。”
  旁边人不以为然:“你看看这天,月朗星稀,怎会下雨呢?”
  “也是。”
  这件小事儿便过去了。
  喧嚣依旧。
  当京卫指挥使章大人带着一大群人走进明亮的场地中时,所有人都还未反应过来。
  喝得醺醺然的顺天府尹直接朝他嚷道:“老章你跑哪儿去了?是不是躲酒去了??你什么时候这么怂——诶, 扯我干嘛?”
  旁人隔着袖子狠狠掐了他一把,低声呵道:“老周你看清楚点!”
  顺天府尹吃痛, 好歹是恢复些许神志。他定睛望去,明亮的篝火旁,是他熟悉的京卫指挥使不错,但这位同僚身上, 却不是猎装, 更不是华服,甚至不是日常衣物。
  他穿的是——锁甲。
  顺天府尹惊疑不定,擦了擦眼睛, 仔细再看。
  不光老友穿了锁甲,他身后的士兵们,也全都持枪配刀。
  篝火映照之下,刀枪锁甲泛着冰冷的光。
  顺天府尹的酒彻底醒了。
  他看着京卫指挥使,惊怒交加道:“章宏深,你不要命了?!”俩人颇有私交,又有酒力在身,他下意识便训斥出口了。
  章宏深却没有答话,只朝他点了点头,然后皱眉,环视四周。
  察觉不妥,管理宴席现场的容嬷嬷、任嬷嬷连忙让人将鼓乐歌舞停下。
  四周很快安静了下来。
  章宏深满意了,拱了拱手,道:“扰了诸位大人的酒兴,是卑职的不是,卑职在此赔罪了。”
  吏部尚书站出来,惊疑不定地看看士兵,再看他:“章大人,你私调营兵——”
  章宏深笑笑:“辛大人稍安勿躁,且听卑职仔细道来。”他朝后边摆摆手,“给各位大人们看看。”
  “是。”
  锁甲士兵们齐声大喝,迅速分散开来,露出被围在中间五花大绑、灰头土脸的黑衣人。
  部分黑衣人的衣衫头发仿佛燎了火般,带着焦黑的卷翘;带着伤的更不在少数。
  众人惊了,女眷们更是低呼出声,纷纷往后退。
  “怎么回事?”顺天府尹拧眉看着章宏深,“这些是什么人?”
  章宏深拱手:“卑职不敢妄言——”
  “皇上驾到!皇后驾到!”
  尖利嗓音打破宁静夜空。
  所有人都矮了一截,朝着声音方向行礼。
  一队锁甲加身、手持□□的侍卫簇拥着赫连煜、张莹琇穿过人群,走进场中。
  “免礼了。”赫连煜掌心向上,做了个托举动作。
  “谢皇上。”众人直起腰。
  这一直腰不得了。
  所有人都看到了一人——被堵着嘴、五花大绑扔在帝后跟前的庸亲王,赫连燊。
  结合那群灰头土脸的黑衣人,所有人脑中都浮现不祥预感。
  注意到众人惊恐交加的视线,赫连煜满意极了。他环视一周,淡淡道:“章爱卿押解过来的反贼,都看到了吧?”
  反贼?
  庸亲王?
  众人倒吸了口凉气。
  “章爱卿,你说。”
  “是。”章宏深拱了拱手,简明扼要地开始介绍此事始末。
  简而言之,庸亲王集结私兵,趁帝后巡猎猎场、防护薄弱之时,闯入行宫范围,意图弑帝夺位。
  所幸,负责护卫帝后安危的京卫指挥使章宏深察觉不妥,及时带人拦截,并重挫其队,俘获主谋庸亲王并其私兵……
  章宏深在场中讲得抑扬顿挫,赫连煜却已拉着张莹琇坐回主桌。
  待长福送上茶水,场中的章宏深也说完了。
  场中死一般的寂静。
  夜风吹得篝火呼呼作响,却衬得此刻的安静愈发吓人。
  赫连煜看向地上狼狈的赫连燊,道:“让赫连燊说说。”
  他其实怒极,只是极力压住自己欲杀人的煞气——莹琇已经吓得不轻,他若是动手,定会让她生惧。
  当初杖毙宫女时,她已是那等反应,他不能在她面前太过……率性。
  不过,罪魁祸首却是无需客气——既已彻底撕破脸,也不必装兄友弟恭,直呼其名已是客气。
  他这一句出口,众人便知此事关键者,皆目光复杂地看向赫连燊。
  站在赫连燊身侧的安贵俯身,解开勒住其口舌的布带。
  赫连燊呸了声,闭上眼睛,不说话。
  赫连煜眼也不抬,淡淡道:“若是你无话可说,那你一府一百三十二条性命,以及后宫的成氏——”
  赫连燊瞬间被激怒:“赫连煜你还有人性吗?”
  赫连煜顿了顿,瞟了眼那群黑衣私兵,道:“若是朕没有人性,这些人,朕会一个不留。”
  赫连燊:……
  他直接闭嘴不言。
  围观众臣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张莹琇跟着望向那群被兵丁包围的黑衣人,打了个哆嗦。
  仿佛一直看着下头的赫连煜却立马伸手,握住她冰凉的柔荑,抓在手心轻轻摩挲。
  张莹琇垂下眼睑,盯着那骨节分明的长指,不知道在想什么。
  赫连煜以为她放松了些,才接着朝赫连燊道:“既然你无话可说,那朕说。”
  他挥了下手。
  托着笔墨纸砚的长贵上前两步,跪在他下首一几前,开始铺金丝布帛、笔墨砚台。
  这是要当场写圣旨了。
  翰林院学士定了定心神,朝上首的赫连煜行了一礼,恭敬地走至长贵那儿,跪坐下来,提笔蘸墨,候旨。
  赫连煜目不斜视,慢慢开口:“先帝中道崩殂,蒙先帝不弃,得封大位,诚宜爱敬弟兄——”
  “别惺惺作态了。”赫连燊听不下去了,直接打断他,道,“成王败寇,我既然输了我认栽,要杀要剐随你便。你若是真念几分兄弟情义,便不要为难我母妃、妻儿。”
  赫连煜看着他:“你在跟朕谈条件?”
  赫连燊咬牙切齿:“是,论卑鄙无耻,我不及你。连父皇你都能下手,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出来的?”
  此话一出,本就在装鹌鹑的诸位大臣更是恨不得将脑袋埋进胸里。
  裴成翰皱眉,站出来,朝地上的赫连燊拱了拱手:“此事非同小可,庸亲王万不可胡言。先帝驾鹤之时,微臣有幸伺候左右,微臣可证明,皇上对先帝并无半分不敬,更不会有传闻的弑父之举。”
  他扫向四周,加大音量,“彼时,除微臣外,还有常大人、陈大人、方大人等同僚在场,诸位若有不信,也可以请大人们出来质询。”
  当然,就是这么一说。这几位大人都是先帝重用的老臣,年岁都高,折腾不起,并没有参与此次围猎。
  故而,赫连燊极其不屑:“就听你一面之词?谁不知道父皇一直看重二哥,临到头突然换人?谁信啊?”
  “四弟需要胡说!”听到他提及老二,老大赫连烨忙站出来制止他。
  赫连燊艰难地扭过脑袋:“大哥你也别装好人了,难道你也信了他们的鬼话吗?”
  赫连烨急了:“那段时间我们天天都能见着父皇,你觉得父皇神志不清了吗?他既然选了老三,必定有他的道理……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执著这些作甚?”
  赫连煜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争吵,茶几遮挡后的大掌却握着张莹琇的柔荑轻轻揉捏。
  张莹琇犹自发呆。
  躺在地上的赫连燊冷笑:“我执著?我执著什么?我就是不服!凭什么我们兢兢业业习文阅史,还不如他一个屁都没学过的——”
  赫连烨急忙打断他:“四弟你怕是魔怔了,皇上才华横溢、学富五车,岂是我等可比拟的?”
  “好一个才华横溢、学富五车!”赫连燊大笑,“一个冷宫长大的皇子,竟然能才华横溢、学富五车?!难不成这才华学识,还能从天上掉下来不成?”
  他仿佛想起什么,双目陡然圆睁,惊叫道,“对,这丫肯定有什么妖法!不,说不定这家伙根本不是我们的兄弟、也不是我们赫连家的人——”
  “四弟!休要胡说八道!”赫连烨心惊肉跳打断他。
  这些年来,后宫一直谣传皇三子非先帝亲子,当年的丽妃也正是因此被打入冷宫。待赫连煜登基后,这谣言更是越传越烈。四弟提起这茬,莫不是嫌死得不够快?
  赫连燊却亢奋异常,甚至开始拼命挣扎:“他肯定有问题。他太多问题了!方才在谷外,他竟然还能引来天雷,炸伤我无数兄弟——这家伙不是人!你们赶紧抓住他,他一定不是人——”
  “四弟!!”赫连烨大惊失色,飞奔过去捂住他嘴巴,怒瞪向安贵,“愣着干什么?给我堵了他的嘴!”
  安贵却不听他的,只安静地站在边上。
  赫连烨只得紧张地看向上座:“皇上,四弟这是魔怔了,您……唉,望您法外开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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