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已经平了好些,只剩一点点凸出,只要再做几次产后修复,基本上能恢复没生育之前的紧致。
“还好。”她小声嘀咕道:“之前肚子被撑得那么大,我还怕皮肤会被撑得松松垮垮呢,那也太难看了。”
而且很幸运的是,叶米是那种不长妊娠纹的体质,肚子上没有那种难看的割裂纹路。
晚上十点半,景子恒一如既往地完成军训后,赶回家陪伴妻子孩子。
但他今天回来还有一件事要告知叶米。
“教官说,我们明天要被拉去军区那边进,跟着那边的新兵一起进行一周的训练,还要练习打靶。”
校内训练大概三周多,再去军区内进行一周训练,正好满了一个月的军训期。
也就是说,景子恒会在叶米坐月子的最后这段时间,离开去进行为期一周的封闭训练,没法回来陪她了。
他以为小姑娘会对他表达不舍,结果这小妮子的关注重点完全歪了。
“打靶!能上手摸真木仓那种?啊,好羡慕,我也想去!”叶米一脸憧憬。
她以前从妈妈那里,看过大哥端着木仓时的照片。
冷峻青年身姿笔挺,一身严谨的军装勾勒出其修长双腿和劲瘦腰肢,即便隔着照片,都能透出一股强大又禁欲的气息。
可最引人注目的却是被那双戴着白手套的双手所握着的漆黑木仓支。
说句实话,当年的小叶米很想成为那把木仓来着,感受一下被大哥握在手心里的感觉。
差点忘记了她对大哥与生俱来的恐惧。
只能说美色误人。
当然,这点年幼无知的小心思,就没必要和爱吃醋的丈夫细说了。
这男人现在连他闺女的醋都吃。
晚上睡觉还要抢闺女口粮,叶米都不知道说他什么好。
感觉自己喂了两个孩子,一大一小。
“你就这么舍得我?”
刚被妻子吐槽爱吃醋的景老师又展现了自己的另一面,黏人。
“舍不得呀,但是我再怎么舍不得又有什么用?你不还是得去。”
叶米适当地换上不舍的表情,老夫老妻将近三年,她早就知道应该怎么哄男人。
仅限于自己家的。
果然,一下子被哄好的男人稍微翘了翘唇角,俯身抱住她,脑袋埋在她颈窝里,低沉磁性的嗓音再次让叶米耳朵发痒。
“等我回来。”他说。
“好。”叶米给他顺了顺毛。
景老师最近休息不好,还得进行体力消耗巨大的军训,不仅脸色有些憔悴,连头发都失去了往日光泽。
“今晚早点睡吧。”叶米劝他说:“你好好休息,再这样劳累我要心疼了。”
“好。”他起身去洗了个战斗澡,回来在大床的另一边躺下,几乎是秒睡。
看得出来,是真的很疲惫了。
叶米给他盖好被子,凝视着他的睡颜,突然觉得以前偶尔听过的一句话说得很对。
——大人每天都很累。
不得不说,叶米这生娃日期选得很好。
她坐月子期间正好是军训,等她坐完月子不仅完美错过军训,还一点都不耽误上课。
重新回到大学教室的时候,她甚至还有点恍然隔世之感。
“叶米,这里这里,快过来,我们帮你占了位!”古冬灵在阶梯教室内,兴奋地冲着叶米招手。
她旁边还依次坐着向文和张喜琴。
咋一看到她们,叶米差点没敢认。
事实上,在重新看到他们全班人的时候,她就有些担心自己是不是走错了班级。
实在是,这群人变得太黑了,个别人甚至变成了那种黑碳级别,无怪她没胆子确定他们的身份。
“你们咋黑成这副样子?”叶米走过去,坐在古冬灵和张喜琴中间。
“可别提了,你个不参加军训的人怎么能体会我们的痛?我都用上我妈专门给买的防嗮了,结果一点用都没有,该被嗮黑的还是得黑。”
古冬灵一脸郁闷地撅着嘴道。
叶米故作叹息地摊开手,肆无忌惮地给自己拉仇恨。
“没办法,谁叫我家小宝贝会挑日子出生呢?我也想来参加军训,磨练身心意志,这不是得坐月子嘛,现实不允许。”
三人一齐呸她。
“最恨你这种小人得志的嘴脸。”古冬灵愤愤道。
“这样啊……”叶米慢条斯理地从书包里掏出几袋糖果,“那我家小宝贝的满月喜糖你也是不想吃了?”
孩子的满月酒有摆,但是没有请人,就一家人为了庆祝孩子满月,一起吃顿比较丰盛的饭,热闹热闹就过了。
不过景子恒和叶米还是专程为好友们准备了一袋袋包装精美的喜糖,想要和大家一起分享喜悦。
“吃!”古冬灵第一个上手抢。
张喜琴含笑接过,道了一句:“恭喜。”
而向文则有点神游天外,直到叶米拿着喜糖在她眼前晃悠了好几下才回神:“哦,谢谢,恭喜你啊。”
一听就很敷衍的祝福。
叶米不满了,正想找她理论,却被古冬灵给拦下,“她失恋了,最近都这个要死不活的模样,别跟她一般见识。”
“失恋?”叶米先是一惊,随即又怒了:“是谁欺负我们家向哥?”
作者有话要说: 实不相瞒:我想被大哥握在手里。感谢在2021-01-0621:14:20~2021-01-0722:25: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4300282410瓶;舔xiawukeng6瓶;蓝色水杯5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8章
“还能有谁?不就是数学系那位系花。”古冬灵说。
她最近也很郁闷,继房子塌了之后,她重新整顿心情开始关注起了小姐妹的恋情,结果越关注越觉得……
真香。
正抱着祝福的心态想着两人在一起也算是互补,不,应该说是天作之合。
结果好家伙,这两个不省心的家伙明明才确认关系没多久,居然说分手就分手。
这比当初塌房子还要让她难受。
好气哦!
古冬灵拉着叶米嘀嘀咕咕说了不少向文和周文博的八卦,当事人就在旁边听着,却是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
看她这样,叶米也知道事情大条了。
“所以他们为什么分手?”叶米问道。
古冬灵说:“听说好像是周系花骗了咱向哥,向哥就生气,甩了他。”
“周文博骗了向哥?”叶米拧眉。
有些不信,却又有些怀疑。
她以前遇到过向文和周文博待在一起时的模样,那时候向文还没开窍,周文博却已然隐隐表露出对她的势在必得。
叶米看得出来,周文博这种人,骨子里和景子恒有点相似。
看上什么都会拼尽全力去获得,得到手之后也不会立马就失去兴趣,反而会加倍珍惜。
所以是她看走了眼吗?
“你别胡说。”听古冬灵越说越离谱,向文终于给点回应了:“我和他根本就没在一起过,哪里就失恋了,还有,我只是把他当成好兄弟,你们别误会了。”
最后那句话说得没人相信她。
不过叶米也不深究,她比较关心另一点:“他究竟是怎么骗你了,让你那么生气?”
向文说得吞吞吐吐。
“就……就是……他原来不是很弱不禁风的样子嘛,还总被人欺负……”
甚至还被她撞见不止一次他被人霸凌的事件,每回都被她仗义相救。
“可是这次军训后,我发现人家从八岁开始,每年寒暑假都得被家人送进军区锻炼,他武力值高到连教官都打得过,根本不是之前在我面前表现出来的那个样。”
她直到现在才发现,原来小丑竟是自己。
回顾从前的相遇,还有她自诩仗义的一次次救援,还说过那种很羞耻的,承诺要保护对方的话。
现在看来,其实在别人眼里,自己很可能就像是一只跳梁小丑在搞怪,演绎着一个个让人捧腹大笑的笑话。
这让向文很受不了。
觉得自尊心受挫。
所以她单方面断了一切和周文博的联系,不想看见那张让人尴尬的脸。
“……”
叶米她们一阵静默。
没想到居然是这种原因。
“那你还愿意原谅他吗?如果人家跟你道歉的话。”古冬灵试探地问。
也许她磕的cp还有救呢?
“我不知道,他也没来跟我道歉。”向文趴在桌子上,脸朝下,声音闷闷地:“就先这样吧,我现在看到他会很不自在。”
见此,古冬灵也知道这一对很可能告吹了。
这颗一点原则都没有的墙头草立即爬墙,站在闺蜜这边一致对外:“这人也太坏了吧,怎么能骗人呢?”
叶米和张喜琴眼神死地盯着古冬灵:“……”
姑娘你变卦得太快了。
“咦?”叶米突然注意到什么:“喜琴,你今天没带英儿过来吗?”
从前张喜琴一个带娃,孩子又小,离不了大人的看护,只能带着她一起过来上课。
好在小英儿乖巧又安静,不会打扰到别人学习,这才被默许了存在。
结果她今天居然没看见小英儿的身影。
“她在我妈那。”张喜琴说。
闻言,叶米更加惊讶了:“你把她送回了家?”
她心情有点复杂。
一方面理解张喜琴实在是太累了,撑不住把孩子送走,让信任的家人代为照顾也是情有可原。
另一方面,叶米经过那场偷听,大概知道张喜琴家里是个什么情况,她知道小英儿被送回去可能过不上什么好日子,甚至还会被人欺负。
那孩子还那么小,刚刚断奶的年纪,离开了能保护她的妈妈,被丢进一个财狼窝里……
后面的画面叶米不敢想。
也许是因为她自己刚刚生了个女儿吧,不太能受得了这种事。
张喜琴察言观色的能力何等强大,看叶米这样就知道她想歪了。
忙解释道:“不是,我把我爸妈都接来首都这边住了,他们留在这边帮我带孩子。”
父母帮她带孩子,而她赚钱养家。
从表面上看,张喜琴从养一个变成了养三个人,似乎经济压力更加大了。
但实际上,现在赚钱对她而言不是什么难事,有人帮忙带孩子反而给她大大减轻了负担。
而且她爸爸已经开始找工作了,不会真的只让她一个学生承担一整个家庭。
“我现在身上没带那么多钱,不过你放心,欠你的钱,我会连本带利还你的。”
张喜琴还提了一嘴她之前和叶米借钱的事,表示这事她没忘。
“这个不着急,你什么时候手头宽裕了再还我就好。”叶米安慰她道。
但是到了第二天,她还是收到了来自于张喜琴的还款。
一共六百块钱。
借人五百,两个多月过去,人家还了六百。
一本万利的买卖,连高利贷都不敢这么算利息。
叶米当即就变了脸色,抽出一百硬塞回张喜琴手里,有点想骂人:“你还我本金就好了,不用给利息,还给那么多,钱多烧得慌啊你!”
“我们之前借钱的时候就说好了要给利息的。”张喜琴还想把钱还给叶米,被她躲过。
“说好什么?我没同意,是你自己瞎扯的,别给我钱,再给翻脸了啊。”
见她真的生了气,张喜琴无奈,只能选择放弃。
“有钱都不要,你傻啊。”
“你才傻,你一个人要养全家,正是缺钱的时候,还给我那么多利息,疯了吧你。”
两个女人互骂一顿,最后相视一眼,又纷纷笑起。
彼此间的关系经此一笑,变得更加亲密了。
“喜琴,你跟我说句实话,这个暑假,你干什么去了?”叶米问道。
她没有打探别人财路的意思,只是想关心她,怕她去干了什么危险的事。
张喜琴沉默了一下,问道:“小米,你知道‘倒爷’吗?”
“知道。”叶米点头:“就是那种把南北方便宜的东西相互拿去卖,赚个差价的行当。”
“我干得差不多就是这种事,不过要更高级一点,咱这行叫‘国际倒爷’。”
不等叶米详细询问,她就自己说了。
“我从国内批发便宜的衣服和日用品,带去老毛子那边卖,再从人家那边买来罐头之类的东西,拿回来倒卖,一来一回,一趟半个月,能赚个四五倍甚至十倍的利润。”
张喜琴不仅收实物,还收卢布。
现在卢布还没贬值,按照国际汇率换成RMB,就算得扣一点兑换手续费,那也是赚的。
“所以你这道伤疤,就是干这个的时候弄得?”
叶米趁张喜琴不备,抬起她的右手,撸起她袖子,就看到那浅麦色皮肤上,横着一道狭长的伤疤。
现在伤疤已经愈合了,只剩下一层肉痂,可透过其凹凸不平的纹路,叶米也能看出她当初受伤的时候伤口有多深。
而能让她受到这种伤的情况,又是多么凶险。
张喜琴很快抽回自己的手臂,掩下袖子。
“已经过去了。”她说:“我现在人好端端地站在你面前,以后也不会再去干这种事,事情已经过去了。”
她从不是一个需要人怜悯和同情的人。
这一点,叶米一直都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