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乃父母之命,媒酌之言,我们这样是私相授受,于情不便,于理不合,是为不忠不义不孝也。我劝太子一句,适可而止,回头是……岸!”
其实,她想说的是,回头也是她家爸爸叔叔爷爷哥哥们的大、铁、拳。
算了,暂时不吓唬大叔了。
卫言康不以为忤,“我是太子,未来是天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还有哪个女人是我不能要的?!”
他又走上前,想要挑挑那漂亮的小脸。
韩倾倾朝后一退,扬手挥出一物。
答
正正戳在了卫言康的胸口。
那是一根铜棒,末端只是个小圆勺的形状,是宫里专门用来熄灯心的。方才寻出口时,韩倾倾在边桌上发现的。
卫言康一看胸口的小圆勺子,哧笑一声,“六妹妹,你以为就凭这个,能挡得住我?”
他侧身一跨,想要逮着小美人儿,可小美人儿比他想像的更滑溜儿,又躲开了,手指只沾着一片香软,他举起手指在鼻间嗅了嗅,还伸出舌尖舔了一下。
恶、心!
看在韩倾倾眼里就跟个变态似的。
“大叔,你这样,很没意思的。”
韩倾倾有些不耐,这已经折腾了半个小时了,玉修哥哥应该已经发现了,要寻到这里肯定不难。但耽搁了这么久,许是被什么人拌住了。皇宫到底是卫家人的,不是韩家人的。太子这般手段,定是早安排好了人手阻拦玉修哥哥他们,看来要逃出去还得靠自己。
她握紧了手里的小铜棒,活动了一下关节。看了看身上厚重的翟衣,这身束缚怕是留不得了。
“六妹妹,你若与我比翼双飞,便会知道那是何等的鱼仙鱼死,意趣无双啊!”
卫言康步步欺近,小美人身后便是他的软榻,屋里焚着助情香,只要今日一过,便是到午后事情败露了,这人也必须进他东宫的门,跑不掉的。
“凭什么?你算老几啊?年龄那么大。”韩倾倾恶心坏了,死油子居然满口跑火车了。
卫言康笑起来,“韩宰辅当年娶你娘的时候,也比你娘大十岁啊!”
韩倾倾辨道,“那不一样,我爹那时候青春正盛,才25岁,你都三十多岁了,太老了。”
卫言康的表情扭曲了一瞬,“六妹妹,这你就不懂了。这不是老,这……都是阅历。”
卧槽,臭不要脸的开黄、腔啊!
韩倾倾继续退,“不行,你……你不符合我的审美。”
卫言康瞧着小姑娘局促的样子,全当成了事前情趣,这种类型的他还是第一次碰到,挺特别,挺刺激,挺……期待的。
他步步为营,问,“哦,敢问六妹妹这,审美是什么?”
韩倾倾瞥了眼后方艳俗恶的金色软榻,错开了方向。
“哦,我要的男人,必须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
卫言康一听,不以为然地哧笑,“这有何难,孤已经被满朝文武认可为未来储君,便是这天下最优秀的男儿郎。”
还有谁比未来的皇帝陛下能耐的!卫言康理所当然的想,一脸傲慢的笑。
臭不要脸!
韩倾倾顺利越过了榻前矮几,道,“第一条,个人品德,你就不及格。把我一个黄花大闺女掬在此处,要是传出去了,我的名节都被你坏了。你要是个真君子,便不会做这等龌龊事儿。”
卫言康的笑容僵住了。
韩倾倾继续说,“第二条,智慧才干。你在朝庭有何建树?做了啥利国利民的好事儿?办了几件像样的差事?修了些啥功在千秋的基础建设?据我所知,一无所有,废材一只!”
卫言康不动了,脸上的笑意彻底退尽。
韩倾倾跳上了矮几,居高临下,继续损,“第三,武功健体。就看你这个弱鸡样儿,估计连我也打不赢。所以,我再三劝你,大叔,放下屠刀,回头是岸,我会劝爸爸哥哥爷爷们,少打你几拳的。”
小美人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看得卫言康额头直抽抽。
第185章 死透透了
这……这样的女子,他也确实没见过,心里很不爽,很气,很……无法形容的感觉。要他放弃,绝无可能,若是能让其臣服,想想都是期待。
他又一笑,“六妹妹,你还未与我过过招儿,怎知我就不敌于你了。再怎么说,我年纪也比你大,不是吗?”
韩倾倾很想骂人,但又不想真的将人激怒了,还想继续说服教育一下,再拖拖时间。
“第四点,审美水平。”
“六妹妹,”卫言康觉得自己终于找到发挥点了,“这一点你可不能再笑话我。瞧我这眼光,那日在宫道上初见六妹妹,便是一见钟情,再见定情。”
他走上前,想要拉姑娘的手,“六妹妹,你难道不觉得,自己就是这世上最美的存在,不承认我的眼光当真独一无二?”
韩倾倾毫不犹豫,扬手就啪。
“丝,你!”
小铜勺子被狠狠敲在卫言康掌心,疼得他捂手大吼,斯文败类的形象瞬间破功,额头都蹦出青筋。
“呸,你少不要脸了。就你一人看上我吗?看上本姑娘的人多了去了,但从来没一个缺心眼儿的敢掳我拘我,居然还玩这种……暗室囚禁PLAY?!”
革老不休的家伙,这一勺子没拍丫脑门儿上,开个瓢儿,得感谢俺们领导“不搞暴力血腥”的审核标准救了丫小命。否则!
“你真当自己是霸道总裁转世的是不是?!哦不,在王朝故事里,皇子就是霸总啊!”韩倾倾嘀咕一阵儿,小手一挥,“第五条,劳动力。我问你,你长这么大,有种过花,种过草,种过一把能吃的蔬菜瓜果,粮食米麦没?哎,不用说了,你大概是十指不沾扬春水,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妈保废宅。”
姑娘挥着小铜勺,骂得十分起劲儿,“你说说你,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太子呢!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文比不上我家状元王大郎,武连我一个弱女子都打不过……”
“弱,女子?!”卫言康咬牙切齿。
“啊,难道人不是骈别别扭扭?甭说我,现在我们说的是你。你堂堂一国太子,文不成,武不就。朝内没有建树,朝外没有功绩,估计连正而八经的敌人都没打过,你……你就这一点,也比不上西州那个蛮夫安西王,你凭什么娶我啊?就凭你会投胎,投了个皇帝爸爸?”
姑娘说得大眼儿都眯了起来,满脸的不屑,明晃晃的刺眼啊。
卫言康想反驳,但一时又找不到绝对理由。
“你再怎么会投胎,也比不上我啊!我们王家女是不嫁皇家郎的,这可是你曾曾曾曾曾曾曾……XX代的太祖爷爷立的规矩。你今儿要是敢动了我,小心以后下地狱你曾太祖爷爷打烂屁股吧!”
姑娘手一摊,“还愣着做啥,给我开门!”
“啊,那个门……”卫言康脑子一抽抽,回过神来,“臭丫头,你骂完了,该办正事儿了。”
说着就扑上来,也不玩那啥文绉绉了。
韩倾倾“啊”地跳下矮几就跑。
“韩六娘,你要是依了我,我尚可对你温柔几分,你要再这么侮辱我,休怪我无情!”
“啊呸,谁稀罕你的情,老娘对你只有恶心。”
韩倾倾一边叫着,一边将跑过的称手玩艺儿砸过去。
她可是练家子,一砸一个准,没绕过一圈儿殿面,就把卫言康砸得脸红脖子粗,尚可见人的脸挂了彩。
“给我站住!”
没想到绕了这大半儿,他竟然真没抓着小丫头,上窜下跳个不停,还得躲避不时飞来的器物,真有些喘了。屋里焚的香,似乎对那丫头没有什么明显的影响。
不是没影响,只是姑娘她一直小心掩着口鼻,手里握着的是五哥韩俊熙给她准备的防迷香解药筒,嗅着筒里提神醒脑的药膏味儿,才能让她保持了这么长时间的战斗力啊!
“站住你妹!”
韩倾倾这会儿已经有些放飞自我了,她感觉到那米香也不是对她没影响,好像释放了她的现代灵魂,扬起一脚,将桌案上圆溜溜的陶瓷花瓶踢了出去,砰的正中卫言康的胸口。
卫言康却一把抱住,退了一步,道,“这可是太祖时留下的宝贝,你……你不要命了,韩六娘!”
“啊呸!女子贞操,天下无价。”
“一派胡言。”卫言康觉得,这女子已经不是直率了,简直就是大胆无忌,以下犯上,必须抓住她,就地“正法”。
他脑子里开始疯狂转动,无数个,儿童不宜,极度限制极的“正法”方式,双眼都在追逐战里变得赤红一片,挥手间,哗啦啦的碎响不绝于耳,满室狼籍,一地碎瓷,那塌边的豪华古典九烛鹤首炉也倒了,尖尖的鸟嘴儿刚好朝正上方。
韩倾倾跳过一扑时,抓着梁上垂下的纱幔,空中一荡,又轻松松躲了过去,一时间心头大喜,这方法之前她参加荒野露营时,跟一个亚马逊黑人哥哥学过荡树藤来着。实现了她幼时看迪士尼动画片,做泰山猿人的愿望。
“嘿——”
“休——”
“哈,你抓不到我,抓不到我。”
姑娘荡在半空中,乐巅巅地嘲讽,“那啥,太子殿下,你连我一个弱女子都抓不到,想要PUA我,还得回去再练三百年功夫。”
“韩六娘!”
太子爷气爆炸了,这会儿已经没情趣欣赏啥“娇俏可爱”了,直想把这满嘴埋汰人的小蹄子就地正法,先狠抽一顿。
啪
看到鞭子出现时,韩倾倾心叫不好,就被缠住了,人摔下了地。
对方要冲上来时,她大叫一声,“等等,我……我衣服破了。”
卫言康,“你还想耍什么花招?之前我方想好好疼惜你,你却如此侮辱于我,就休怪我无……”
哗啦一声,一件华丽的翟衣拍在了男人脸上,带着女子特有的幽香。
卫言康愣了一下,“你什么意思?”
韩倾倾道,“那个,等我脱了衣服,我们……再打!”
卫言康一听,笑了,“六妹妹,你要早如此听话,我们早便登上极乐之……唔!”
一件中依扔过来,掩去了男人满嘴的火车。
韩倾倾三下五去二,甩掉了一身累赘,露出内里的一身紧身保暖衣。
嗯,她自己做的帖身小棉衣和长棉裤,用最好的软烟罗做面,里面塞的是棉花,卫四洲从更西北的牧民那里买来的。
卫言康一看,也有些晃神儿。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女子这样的内衣,把女子玲珑身段包裹得十分精致,看起来就很……很温暖,很可爱的感觉啊!
“继续!”他道。
“继续你妹!”姑娘扬手又甩出一弹。
卫言康额头被砸出个破皮儿来,彻底“清醒”了。在男女大战中,千万不要有侥幸心理啊!
“韩倾倾——”
太子之怒!
“老油条,看招儿!”
姑娘一插腰,轻巧地跳下了矮几,再不TM的躲躲闪闪,她要全面反击啊!
勾拳,无影腿,过肩摔,防狼手,爆桃膝,该死的封建主义大猪蹄子。
爆爆爆
谁知道,还没过到五招,卫言康踩到个酒杯子,倒了下去,就再没爬起来了。
血,从男人的后脑勺渗出,很快就把整片地毯给浸透了,隔着烛火和纱幔看来,就跟一片黑水似的。
以韩倾倾多年活跃在医护第一线的经验,卫言康瞪着眼珠子,眨也没眨了,整个瞳孔迅速扩散开来,神光黯下,一动不动……
死透透了!
恶人有恶报,欧耶!
油腻老男人,活该!
自做自受,不可怜。
但素,妈妈呀,这是当朝太子啊!
她脑子里那个刚刚形成的“古代人”脑回路,吓得她一蹦起身,疯狂寻找出口。
可寻了半晌,还是没找到。
这就罢了,她貌似听到外面有在寻她,她大叫大吼,并用东西狂砸门墙窗户,外面的人居然都听不到。
她这是……这是碰到鬼打墙了不成?还是古代神秘失传的建筑技术,里面的人敲死了,外面的人都听不到?!
就这时候,她发现原来的墙貌似有变动,吓得她直接冲上去按住了墙,找到了开口的位置,抄起那小铜勺子卡住了门,又怕不牢靠,搬了另一只鹤顶烛台给牢牢卡死了。
又听了听响动,外面貌似没动静儿了。
可是,她不能继续跟个死太子关在一起啊!
怎么办?
门门门,开门啊!
韩倾倾内心已经要山崩地裂了,一边临时拜佛脚,一边四处翻箱倒柜,甚至也把殿里能薅的柱子都薅了一遍。
隐约之中,她也听到了卫四洲的唤声,不停地翻假窗户,突然就打开了扇,看到了男人。
终于找到了救星,憋了整整半天的紧张都宣泄了出来。
“我……我衣服都脱了,本来想跟他刚正面的,哪知道他被自己砸的东西拌到脚,倒下去……我还想拉他一把的,他就磕在那个铜鹤嘴上,就……就漏,漏油了。”
卫四洲只注意到了前面,“脱,衣服都脱了?!”
他这不看还好,一看整个人都毛了。姑娘这穿的……穿的不是古代标准内衣,是现代的保暖衣吧,但是也是内衣啊啊啊啊啊!居然有男人看到他宝贝小媳妇儿穿的保暖内衣了,这么帖身,这么显身段儿,瞧瞧这前面的,看看那后面的。
“妈的!老子要再轮一遍这该死的色鬼,老油条,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