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门忽然被弹了一下,江眠反应过来,捂着脑门,含着眼泪看向沈时燕。
这狗男人!
沈时燕面色冷冰冰的,“想什么?”
狗男主肯定是看到唐绵后又气又怒,他不舍得冲着唐绵发火,结果自己就成了那个倒霉的出气筒。
江眠酝酿了下,“我、我在想刚才见到的那位唐小姐!”
边说,便偷瞄男人的脸色。
果不其然,一提到唐绵,沈时燕的脸色就更加难看了。
沈时燕的语气不大好,“提她做什么!”
“我就是觉得唐小姐挺好看的!”江眠迟疑的回答。
唐绵的确是生的很好看,但跟自己一比较,她觉得还是自己最好看了。
“所以你就一直盯着她看?”
“……”
她才没有呢!
她就是想看看唐绵有什么反应罢了。
沈时燕倒了杯水,坐在沙发上,朝着江眠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
又在招猫逗狗了!
江眠放弃抵抗走过去,坐在男人的身边,“你跟唐小姐认识吗,她刚才叫你很是亲热的样子!”
“醋了?”
沈时燕捏了捏她的脸颊,腮帮子鼓起,模样有点像小仓鼠。
江眠也不否认,生气又委屈的望着他,情绪酝酿到位,眼泪说来就来。
“唐小姐看向你的眼神充满了爱意,还叫你时燕,你们俩以前是不是有过一段?”江眠气呼呼的质问,“之前何秘书还说我长的像极了一个人,直到见到唐绵我才知道她说的人是谁!”
说着就落了泪,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落,似是要哭的背过气。
她生气的叫着沈时燕的全名,“你当初看上我,其实就是把我当做她的替身,对不对!”
“沈时燕我们分手”这句话,江眠始终不敢说出口,她怕一会儿又要心绞痛了。
双眸哭的湿润,眼尾泛着红色,看上去委屈极了。
与她表面上展示的柔弱委屈不同,江眠在内心里疯狂大喊:你倒是说句话啊,再哭下去,我的眼妆又要花了!
亏她今天还特意化了一个超美超精致的妆容,可不想回头跑出去时,又是顶着脏兮兮的妆容,被旁人看笑话。
“胡说什么!”沈时燕绷着脸,语调降低。
“我才没有胡说,何莱都告诉我了!”江眠哭的更加厉害,豆大的泪珠从眼眶里滚落出来。
完蛋了,哭的这么厉害,眼妆肯定花掉了。
沈时燕皱眉,伸手将人轻而易举的抱坐在自己的怀中,抽了张纸巾替她擦眼泪,动作温柔而又细致。
江眠一时愣住,忘记了哭,泪濛濛的瞧着人。
沈时燕怎么就替她擦起眼泪来了,提到唐绵他不是该很生气吗?
就算是做戏的话,那仅仅是在唐绵跟前做戏,现在唐绵都已经不在了,他怎么还这么温柔对待自己?
“怎么不哭了?”
男人的嘴角扯了扯,“哭的丑死了!”
你才丑,你全家都丑!
就知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江眠气死了。
她很是爱美,被男人说丑后,捂着脸,说什么也不肯给他看。
呜呜的说道:“你要是嫌我丑,那你就去找唐小姐!她最漂亮了!”
她这分明是气话,沈时燕听闻之后倒是笑了起来,将她的手从脸上扯开,端着她的脸仔细看,“的确是很丑,不过再丑,也比唐绵好看多了!”
江眠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高兴。
谁能来告诉她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沈时燕会夸她长的比唐绵好看?
在他的心目中,他的白月光难道不是最美丽的人吗,旁人那是望尘莫及。
这个时候,沈时燕就该认清她是个替身的事实,一脸厌恶的对她说:你怎么可能会比得上唐绵,拿着这些钱,滚开我的身边!
照理说被哄了下,江眠是该高兴的,可眼前发生的一切彻底的偏离她预想的方向,她是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江眠哼卿一声,小声的咕哝:“我本来就很漂亮!”
别以为夸我一句漂亮,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将这件事情翻过去,没那么容易。
江眠噘着嘴,不依不挠,眼底的泪尚未擦干,眼眶仍旧湿润通红。
质问道:“那你跟她是什么关系?”
“何莱都跟你说什么了?”
男人的声音忽然冷了下来,透着冰冷的寒意。
这个男人一会儿凶,一会儿又冷冰冰的,着实令人捉摸不透。
在男人压迫性的视线下,江眠实话实说。
“何莱说您当时看上我,是因为我长的像唐绵,说您是把我当成了替身,叫我不要得意,早有一天等唐绵回来,你就会把我给甩了!”
这话,的确像是从何莱的口中蹦出来的。
以往留她在身边,一是看她做事能力还不错,二是对那些烦躁的女人应付自如,现在看来是不能再留下去了。
往日那些传言,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不知情。
而她现在手长的都管到他身边的人来了。
偏偏这个小东西是个蠢的,别人说什么,她就信什么。
男人的指尖冰凉,捏着江眠的下颌,眯着黑眸,说道:“我怎么倒是瞧不出来你跟唐绵有几分相似之处?”
江眠听明白他的意思,声音哑然。
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没有把自己当成是替身?
江眠眨了眨眸子,“可是何莱说……”
可是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江眠的臀部忽然挨了一下,她整个人都傻了,不敢置信的望着沈时燕。
他、他居然打她!
妈的,我要跟你拼了!
江眠恨不得打回来,可以想到自己人还在沈时燕怀中,还不是任由他翻来覆去的欺负。
哼!小女子报仇,十年不晚!
沈时燕冷着脸,声音有如从冰水泡过,冰凉透彻,斜眼看向她,“你是信我,还是信别人?”
男人的眼神看的她心悸,江眠猛地抱住男人的身子,想也不想的说:“我当然信你了!”
呸!
要是真信你的话,我就是真蠢了!
有本事你一会儿不要去英雄救美啊。
小女人主动投怀送抱,沈时燕十分享受。
低头想奖励的亲她一口,然而看到她那张残留着泪痕的脸,忍了忍没下口。
江眠还是不死心,抬头瞄了眼男人,“那你跟唐绵,是什么关系啊?”
“不太熟!”
呸!
信你的话,我就是猪头。
江眠真是捉摸不透男人的想法,明明喜欢的人都已经回国了,他还不跟自己提分手。
萎靡不振的叹了声气,她什么时候才能得到自由啊。
沈时燕捏住她的下颌,“你不信我?”
“没,我当然是信你的!”江眠故意在沈时燕的面前说唐绵的坏话,“我就是不喜欢唐绵,她总用那种眼神看着你,让我心里很不舒服!”
“你明明是我的,我不许其他女人多看你一眼!”江眠捧住男人的脸颊,贴近他的脸,霸道又小气的说:“你也不可以看其他女人,你的眼睛里只可以有我!”
她头一次对男人说这样的话,脸腾腾的发烫,眼神有些羞赧,不敢看向他。
沈时燕向来不喜欢被人管控,他应该很讨厌她这样说吧?
然而,眼前的沈时燕被她的话给逗笑了,手掌抚着她的后背,爽快的答应。
“好,我不看其他女人,就只看你!”
“……”
江眠十分懊恼说出方才的那一番话,为什么男主他总是不按剧本走!
两人彼此看着对方,眼底只剩下自己,江眠只觉得脸颊更热了。
沈时燕的胸口很宽敞,半趴在他的怀里也很舒服,同时嗅了口他身上的气息,让人产生一种错觉,好像很温暖、安全,令人贪恋。
江眠恨不得一巴掌把自己给拍醒,暗暗的掐了下自己的大腿肉,疼的她一激灵,从沉迷中回过神来。
暗暗的警告自己:江眠,你醒醒,这可是男主,他是属于唐绵的!
这样的怀抱很舒服,可终究不属于她。
不是她的,她就不该贪恋。
江眠略微的挣扎,从男人的怀抱中坐起身,扭头看向四周,结巴的找借口:“这里是哪儿啊?”
问完之后,她发现自己问了个很白痴的问题。
这间卧室很大,灰色简单的格调,却处处透露出奢华高贵,譬如身下的这张沙发,是手工定制的真皮沙发,价格昂贵。
屋内的陈设简单大方,显示着主人的性子——冷清高贵。
不用问,这肯定就是他的卧室了。
“我的房间。”
江眠哦了一声,他突然把自己带到他的房间里来干嘛?
想起之前在走廊下的吻,江眠的心跳快了快,怀疑的视线落在男人的脸上。
他不会是想对她这个又那个吧?
江眠登时紧张起来,恨不得离沈时燕八百米远。
“那个,我们已经进来很久了,是不是该出去了?”江眠可不想跟他继续单独待下去,好心的提醒道:“万一叔叔阿姨找不到我们……”
沈时燕一把捉住她的小手,放在掌心中把玩,“无事,你陪我坐一会儿。”
你真的不出去吗,万一唐绵落水了,被其他男人给救了呢!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呸不对,她才不是太监!
过去了不知多久,管家终于上楼来敲门。
“少爷,您在里面吗?”
管家的声音很是焦急,他在楼下找了许久,发现不仅仅是少爷不见了,就连少爷的女朋友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找了一圈,最后抱着希望过来敲门。
江眠小声的提醒:“管家来叫我们了!”
沈时燕淡漠的应了声,搂在她腰间的手臂缩紧了力道,并没有放手。
江眠急了,“我们还不出去吗?”
沈时燕闻言,掀起眼皮瞥了她一眼,似是能看穿她的内心,淡漠的问:“你不想跟我呆在一起?”
不想!
当然这话只敢在心里吐槽一下,是万万不可能说出来的。
江眠伸手抱着他,软绵绵的否认:“我当然想跟你在一起,可是我也怕我们吃吃不下去,叔叔阿姨会生气……”说到这儿,她眨巴了下眼睛,透亮的眸子里盛满了担忧,“我担心叔叔阿姨会就此不喜欢我。”
“是吗?”
江眠忙不迭的连连点头,半咬着嘴唇,哄着他:“我们下去吧!”
小女人撒谎的时候,总是喜欢咬嘴唇,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的这一小习惯。
男人黑眸凝视着她,看的直教人心口发慌,江眠下意识的想避开他的视线。
沈时燕轻扯嘴角,看样子像是信了她的话,浅笑道:“好,我们出去!”
沈时燕跟江眠二人在房间里,管家可算是放心了。
管家走在前面,人上了年纪话就多了起来,念叨说:“可算是找到您了,眼看马上就要切生日蛋糕了,您还不在,太太都急死了!”
一路念叨到楼下,管家终于闭上了嘴巴。
楼下的人,早已坐在一起开始用餐。
沈时燕拉着江眠,与自己一同入了座。
圆桌上坐的全都是沈时燕的亲人,江眠此前都一一叫过人。
她刚入了座,另外一边的沈妙偷偷的在桌子底下拽了拽她的手,悄声的说:“你跟我哥又去腻歪了吗?”
一口果汁险些喷了出来,江眠涨红了脸否认。
沈妙嘻嘻哈哈,“别害羞,我哥这么大岁数才谈恋爱,铁树开花!”
吃个饭,沈时燕还见沈妙在跟江眠说悄悄话。
她们俩今天第一次见面,关系倒是不错。
沈时燕瞧着心里添堵,敲了下沈妙的脑瓜。
沈妙没忍住嗷呜一声叫出来,随即抬头看向敲打她脑袋的人,一见是沈时燕,又气又怒,“哥,你干嘛敲我脑袋!”
好痛啊!
沈时燕板着脸,冷冰冰的训斥她:“食不言寝不语,不知道?”
那你怎么不敲江眠的脑袋?
沈妙想反驳回去,又很害怕沈时燕,于是就悄悄挪动着身子往江眠的身后躲,小声告状:“嫂子,你看我哥他打我!”
江眠……
别说你哥打你了,刚才你哥还打我了呢!
她都不敢反抗呢!
沈妙本想将希望寄托在江眠的身上,现在看来江眠也被她哥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突然间有点心疼江眠了,怎么就跟她哥这样冷冰冰的人在一块儿了呢。
坐在其余桌子上的何莱与唐绵纷纷看向江眠跟沈时燕,心中颇不是滋味儿。
唐绵的脸色也显然很复杂,她的父母在耳边叽叽喳喳的说着话,她听了只觉得心烦。
“我出去接个电话!”
唐绵放下筷子,起身往外面走去。
这会儿人都在里面,外面安静无声。
迎着寒风吹来,唐绵丝毫感觉不到冷意,烦躁的心情也逐渐的平复下来。
就在一个星期之前,她还在遥远的加拿大追寻自己所爱之人。
一个月前,她出了场车祸,她运气好,没有撞到要害之处,只是脑震荡在医院里观察了一周。
在那之后,她夜里常常做梦,反反复复梦到她跟自己追求了八年的男人结婚了。
她宁愿跟家人断绝来往,自以为自己嫁给了爱情,就能过上幸福的生活,可现实却狠狠的打了她一巴掌。
一个月以来,她反反复复的做梦,梦见她家出事没多久,她的老公心中一直藏着另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