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欢回过神,意识到自己下手太重,连忙跟滚滚道歉,“对不起,妈妈不是故意的。”
道完歉,抱起滚滚毛茸茸的脑袋,又亲了几下。
顾臻东:……
又一次被亲了。
他已经相当的淡定了。
完成牵手的任务,远远要比想象中的困难多了。
顾臻东现在是一只小奶猫,体力太差,时不时就要睡觉。
他一觉睡醒,就看见陆欢趴在一旁看书学习。
桌子太高,他一只猫连走路都不太会,更别提是跳到桌子上。
于是,顾臻东扯着嗓子多叫了几声喵,吸引陆欢的注意力。
陆欢正在刷题,忙着之后的考试。
滚滚突然发出异常的叫声,吓的她以为小家伙出什么事情了。
陆欢连忙将滚滚抱起来,“怎么了?”
顾臻东一心想要完成任务,仰着毛茸茸的脑袋叫了几声,伸出自己雪白的爪子。
示意她,牵手!
第15章
陆欢刷了一个多小时题目,眼睛疲惫,身体也很疲惫。
见小家伙主动将猫爪伸过来,嘴边终于有了丝笑意:“是不是你也知道妈妈累了?”
【不是,我只是想完成任务。】
滚滚喵了几声,雪白的爪子乖乖的伸在陆欢的手掌心里不动。
一人一猫,是无法交流的。
听不懂猫话的陆欢把玩着滚滚的小爪子。
陆欢最喜欢摸猫爪子了,毛茸茸的猫爪子最能缓解疲惫了。
顾臻东心中默默计数,只要超过六十秒完成任务,他就能回到自己的身体里。
数到十三秒,陆欢突然松开了他的猫爪子。
计数一断,顾臻东不高兴地盯着陆欢,冲她喵喵叫两声。
同时在脑内询问小郝:断掉的算吗?
小郝很快给出了答案:不行的宿主,这次的任务是牵手超过一分钟,不能中断,中断的话只能重来。
男人脸色很黑,这女人就不能坚持撸他一分钟吗!
陆欢突然兴起,抓起手机,给滚滚拍照录视频,记录小家伙长大的一点一滴。
“滚滚,看这里。”
顾臻东不悦地抬起头,见陆欢拿着手机正对着自己拍摄。
到底是他好玩,还是手机好玩!
顾臻东瞬间不想给她撸自己了,但转念一想到任务还没有完成,气势又垂了下去。
伸着爪子,用力地掰着手机,企图将手机拍落。
可惜他的力气太小了。
陆欢拍视频拍上瘾了,拍完了还给顾臻东看,称赞道,“滚滚长的真好看。”
顾臻东也才是第一次瞧见自己现在的模样。
小奶猫还很小,身子却肉乎乎的,刚吃饱,凸出来的小肚子贴着桌面。
不像刚捡来时黑乎乎脏兮兮的,这只小奶猫的毛色很好看,从后脑勺一直到尾巴都是黑黄色的毛夹杂在一起,反而眼睛到脖子下面是纯白色的猫毛,四只脚也是雪白的,猫肉垫更是粉嫩的可爱。
陆欢每一次把玩猫爪子,都不超过十秒钟。
这把顾臻东给气的牙疼!
视频他都配合拍了,怎么还不牵手!
顾臻东感觉自己被耍了,很是生气,相当不配合地扭过身子,背对着镜头。
陆欢拍的好好的,见滚滚突然转过去,也不喵喵叫,自己怎么哄它,小家伙都不肯面对着镜头。
奇怪地诶了一声,自言自语道:“怎么不拍了?是要给福利吗?”
她想起以前给自己养的那只银渐层拍照,只有吃的,猫才肯配合。
顾臻东背对着身子不搭理陆欢,却竖着耳朵听到了她的喃喃自语。
立即转过头,冲她喵了一声。
【当然要福利了,快点牵手!】
陆欢低下头,见滚滚伸着雪白的爪子扒拉着她的掌心,每一瓣山竹都在用力。
心柔软的一塌糊涂,陆欢激动地尖叫,“滚滚,你太可爱了吧!”
陆欢拍了好多照片,然而顾臻东的任务还是没有完成。
顾臻东被折腾的太累,已经放弃了牵手。
算了,明天再完成吧!
没一会儿,他趴在陆欢的怀里香喷喷地睡着了。
翌日,顾臻东发现自己又是在陆欢的身边醒来的。
他不能一直呆在这只猫的身体里,得尽快回去!
【陆欢?】
喵了一声,一旁的陆欢睡得很沉,半点没有反应。
很好,就趁着现在完成牵手任务!
睡饱一觉后,顾臻东发觉自己的身子多了不少力气。
慢吞吞地爬到陆欢的手边,伸出雪白的爪子放进女人的掌心中,心中默默倒计时六十秒。
六十秒过去,顾臻东发现自己还是一只猫,没有任何的改变。
他不悦地将小郝叫出来,问这是怎么回事。
——宿主,任务的前提是要在对方愿意的前提下超过一分钟,才算完成,您这样做,算是作弊。
顾臻东愠怒,这什么破任务。
陆欢一觉睡到自然醒,刚一睁开眼睛,就发现滚滚趴在她的枕头边。
顶着一双又大又萌的猫眼盯着自己,不知为何,滚滚给她的感觉好像有点凶。
被自己的想法笑到了,随即摇了摇头,滚滚只是一只小奶猫,怎么可能会凶呢,分明是可爱才对。
陆欢抱起滚滚,又亲了下他的脑袋,“早啊,滚滚。”
陆欢今日无事可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整天。
学习累了,就抱着滚滚看一会儿电视剧。
不过今天滚滚好像有点生气不理人,她抱一下,小家伙就喵喵地叫,不肯她碰。
这是怎么了?
小家伙顶着圆滚滚的后脑勺对着自己,陆欢忍不住地伸手戳了两下。
毛茸茸的脑壳上立即出现几个凹陷进去的手指印。
可当陆欢不理他,继续刷题时,滚滚慢吞吞地挪动着他的身子挤过来,挨着陆欢的手指,雪白的爪子扒拉着她的笔。
陆欢不解地望着他,“是不是想妈妈陪你玩?”
他不搭理自己,没一会儿又过来扒拉她的手指,实在是不明白小家伙到底想做什么。
【牵手!】
男人脸色不是很好看,猫爪子用力地晃了晃。
陆欢没理解小家伙的意思,以为他是想玩自己的笔,大大方方的将笔丢给他:“你玩吧。”
说着,陆欢又拿出了另外一支笔,继续看书。
顾臻东被陆欢气得半死,谁要玩她的笔!
他分明是想要牵手!
顾臻东面色阴沉地盯着胡萝卜头的笔,越看越生气,爪子一扒拉,将胡萝卜笔推出桌面。
啪嗒一声,胡萝卜笔掉落在地上。
原来猫小时候就喜欢干这个!
陆欢弯着腰将笔捡起来,严肃着脸,教育滚滚:“不可以将东西推到地上,要是再被妈妈看见,就打你小屁屁了!”
小奶猫不能太惯着,该凶的还是得凶!
这次是胡萝卜笔,下次可就是名贵的化妆品了。
恶习得从小时候就改过来!
陆欢故意装出我很凶的模样,顾臻东一点儿也不害怕,反而超凶的冲着陆欢叫了两声。
谁怕谁呢!
这模样,奶凶奶凶的!
哟呵!
还跟她叫起板来了!
陆欢哼哼两声,很轻很轻的捏了下猫耳朵:“再凶,我就真打你了!”
顾臻东没怎么被女人碰过,外人不知他最不喜欢被人碰到耳朵。
哪怕是变成了一只猫,耳朵也是他的敏感之处。
稍稍一碰,猫耳朵又红又发烫!
这女人怎么老是喜欢动手动脚啊!
顾臻东抿着嘴唇不出声,撇过猫脑袋,不去看陆欢那张白嫩干净的脸!
陆欢以为小家伙是被她的话给吓到了,安分老实下来,奖励性地摸了摸他的脑袋。
“滚滚真乖!”
顾臻东泄气地趴在一旁,眼神愤愤地盯着陆欢手里的笔。
不甘心地想:陆欢手里握着的要是他的手该有多好。
顾臻东在这只小奶猫的身体里已经呆了两天。
男人的心情阴郁,小郝也不敢探头出来说话,默默地缩在自己的世界里。
夜里,陆欢窝在床上看电视。
顾臻东蜷缩着自己的小身体,乖巧地趴在她的脖颈边上,太过无聊的他陪着陆欢一起看电视。
只是刚看了一两集,男人就皱起眉头来。
这是什么破电视剧?
没了看电视剧的兴致,顾臻东又将心思落在陆欢的手上。
牵手牵手牵手!
追剧对于陆欢来说,也是一种学习的过程。
看到一半,脖颈间的小奶猫突然动了动,猫肉垫踩在她的锁骨上,毛茸茸的脑袋凑了过来。
陆欢摸了下小家伙的脑袋:“怎么啦?”
这顾臻东伸出猫爪爪,对着陆欢喵了一声。
咦?
这两天滚滚很是异常,明明之前在宠物店的时候可亲她了,可是接回来后,性子就变得莫名其妙。
一碰它,就抗拒的喵喵叫。
但要是不碰它,小东西又自己把猫爪爪伸过来。
等等!
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想法:这小东西不会是想让自己摸它的猫爪爪吧?
陆欢盯着滚滚的眼睛,狐疑地问:“滚滚,你是不是想让妈妈摸你的爪爪?”
小奶猫根本不懂人话,陆欢也算是自言自语,根本不指望滚滚能回应自己。
只是,话音落下,面前的滚滚“喵喵”的叫了两声,伸着自己的小爪子到陆欢的手掌心里。
顾臻东讨厌陆欢自称妈妈,但为了尽快脱离猫身,他忍了!
陆欢惊奇地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滚滚不仅用喵声回应了她,居然还主动把爪爪伸到自己的手掌心里。
小家伙是听懂了她的话?
这么通人性的吗!
陆欢沉浸在欢喜之中,一把摸住了猫爪爪。
顾臻东相当满意,又冲她喵了几声。
一分钟到了,脑内响起叮咚一声,小郝激动地发出恭喜的声音。
——恭喜宿主完成一分钟牵手任务!
他终于不用再忍受宿主的冷漠凶残了。
——别废话,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到自己的身体里!
——小郝:……
绑定一个很凶的宿主是种绝望的感受。
顾臻东刚一问完话,眼前忽然一片模糊。
第16章
顾臻东这次又突然昏倒,急忙送来医院抢救。
顾家的人接到消息,大半夜从家里赶到医院,人还在里面抢救。
顾家老爷子拄着拐杖,面色沉重地站在走廊上,双目一直盯着前方。
严蓉站都站不住,靠着丈夫的肩膀泣不成声。
顾友海安慰性地将妻子搂入怀中,“儿子不会有事的。”
从抢救到检查,医生都说不出个结果,只说顾臻东现在处于昏迷的状态中,如若长期一直醒不过来,很有可能会成为植物人。
病床上躺着的面色苍白的男人正是昏迷了两日的顾臻东。
顾臻东的身子一直不大好,却从来没有哪一次像现在昏迷了整整两天。
顾臻东的母亲严蓉彻夜不眠地守了两个晚上,面容枯萎,头发丝散乱的披在脸颊边上,一双眼眸哭的通红。
顾友海同样也是熬了两晚,眼白部分布满红血丝,他一方面担忧儿子,一方面更是心疼妻子,实在是看不下去,出声劝道:“你先回家睡一会儿,等儿子醒了,我再打电话给你。”
严蓉摇了摇头:“我想等儿子醒来。”
顾友海无奈地叹一声气,陪着妻子一直守在病床边上。
夫妻俩一直守到夜里九点多,严蓉体力不支,刚一站起来,身子晃了下要往下倒去。
幸亏顾友海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强制性地让司机送她回家休息。
顾友海甚是疲惫,靠在沙发上闭目休憩。
顾臻东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等他再次醒过来时,眼前一片昏暗。
他这是回到自己的身体了吗?
抬起无力的手,修长的手落入眼底。
长呼一口气,他这是回来了!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厌恶的消毒水的气息,顾臻东张了张干涸的唇瓣。
两天没有说过话,发出的声音嘶哑的厉害,喉咙发痛。
顾友海两天没怎么阖眼,身体精神都已经疲惫透顶,刚眯一会儿,就听见了儿子若有若无的声音。
他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直到又听见了那虚弱的声音。
顾友海打开灯,迈着疾步走到床边上,望着自家儿子睁开眼睛,悬在半空中的石头落了下来,“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顾臻东昏睡了两日,什么也没有吃,浑身使不上力气。
伸手摁着太阳穴,顾臻东没力气地回答:“头痛。”
顾友海说道:“我去叫医生过来。”
男人眉头紧皱,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用力的挤压拉扯他的神经,一阵阵钻心的痛让他喘不上气来。
这种熟悉的感觉又涌了上来,顾臻东抿着唇角,默默忍受着这种不舒服。
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人的模样。
片刻后,顾友海带着医生去而复返。
张文是顾臻东的主治医生,治疗他的病情十几年了。
没人能比他更了解顾臻东的身体状况,可惜查了这么多年,他同样也查不出来顾臻东到底患的是什么病。
检查完顾臻东的身体状况,轻叹一生气,问:“只是头痛?”
“还有喘不上气。”顾臻东如实回答。
顾臻东的头痛常犯,张文给他吃了止痛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