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不同意她妈说的话:“不开火锅店了她还能做别的啊,怎么会坐吃山空。”
“即使不坐吃山空,她还能过上以前的好日子。”刘大银笑了笑:“这人啊,要是过惯了好日子,再过苦日子会受不了的,更何况刘红梅也不是能吃苦的性子,她会更受不了的。”
刘大银说的没错,刘红梅的确受不了了。
还没跟李留柱离婚的时候,谁见了她不带着笑,可现在呢,好好的火锅店不能开下去了,人家房东要收回房子,她能有什么办法。
虽然这一年她也赚了些钱,可火锅店一旦不能开了,那她就得找别的事情来做。
那些钱让一个普通人来看是不少,可要是只出不进,那能花多长时间?
再说了,茵茵也大了,以后要花钱的地方就更多了,去哪里找生意来做呢。
刘文茵失魂落魄地进了家,这一路上她都在想刘大银说的话,她说的是真的,她是怎么知道自己重生的事情的呢?
难道真的是自己做梦的时候说了梦话?
可为什么她以前不说,妈妈和李留柱都离婚这么长时间了,她才说的呢?
要是,要是她说的一切都是真的,要是她真的有把自己重生的事情报告到上面的想法,那可怎么办?
就像她说的,国家肯定有高明的催眠师,到时候只要催眠自己,自己还不是问什么就答什么,重生的秘密肯定就守不住了。
大热的天,刘文茵生生打了个寒颤,要是自己真的落到了国家手里,那自己还有好日子过吗?
上一世看到过的那些电影在刘文茵脑袋里转了一遍,反射着金属光泽的墙壁,冰冷的实验室,穿着防护服,一跟头发丝都漏不出来的工作人员,长长的细细的管子从上到下垂下来,末端连接到手术台上女人的额头……
不能再想了,刘文茵狠狠咬了咬嘴唇,把那些可怕的画面从脑子里甩了出去。
“茵茵,你回来了,站在那里干什么?”刘红梅见女儿进了家门就不动了,站在那里像是傻了一样。
她走过去摸摸女儿的额头,有些担心道:“不发烧啊,你怎么了,茵茵?”
刘文硬是茵挤出一个笑容,“妈妈,我没事,路上发生了车祸,我被吓到了。”
“原来是这样,茵茵你快去休息一会儿吧。”刘红梅安慰女儿。
“妈妈,我没事了。”刘文茵没有回房间休息,而是坐到沙发上:“妈妈,火锅店的房子就要被收回去了,你打算怎么办?”
说到这个,刘红梅也是愁的很:“妈还没想好呢,房东说什么也不肯把房子继续租给我了,火锅店肯定开不下去了。”
“妈妈。做生意没有房子不行,人家一句话咱们的店就开不下去了,妈妈,不如咱们自己买房子开店吧。”
刘红梅其实也想过这个办法:“可是咱们家的钱买不到太大的店铺啊。”
“买不到大的,咱们就买一个小的,火锅店开不了,咱们可以开一个小吃店啊。”
“你说的也有道理,妈妈再想想。”
刘文茵可不会让她妈就这样再想想,接着说道:“妈,你离婚的时候多亏了有这套房子,要不咱们母女就得流落街头了。”
“怎么会流落街头呢,咱们还能回你姥姥家住啊。”
刘文茵翻了个白眼,“妈,姥姥让咱们住,可是舅舅舅妈心里会愿意吗?即使他们愿意,咱们还能在姥姥家里住一辈子。等几年表哥年纪大了要结婚了,咱们还能继续住在姥姥那里?姥姥的房子不是早就说好了给两个舅舅,你和小姨都没有份的。”
“妈妈,不如这样,咱们家的钱买一个小店,再买一套房子。小店做生意,房子出租,到时候即使小店的生意不好,咱们也能有房租补贴生活,不至于挨饿受冻。”
“茵茵,你说的什么话,有妈在,妈能让你挨饿受冻吗。”刘红梅抱了抱自己的女儿。
她生了两个孩子,养了两个孩子,最后陪在自己身边的只有茵茵,她怎么能让茵茵受苦呢。
刘文茵不知道自己妈在想些什么,又开始说道:“妈,咱们买房子的事情一定不能告诉舅舅。”
“为什么?”
刘文茵冷笑一下:“妈,你离婚以后,舅舅找你要了多少回钱了,要不是你死咬着说没钱,他得从你这里拿走多少?舅妈在火锅店贪了那么多钱,还不知足呢。”
刘红梅也会知道自己哥哥靠不住,他来借了好几次钱,刘红梅只借了一次,后来刘红军再来借钱,刘红梅就哭,哭自己一个离了婚的女人多么难,两三次后刘红军就不来借钱了。
“茵茵,你说的话妈妈好好考虑考虑,这房子到底要不要买。”
刘文茵:当然要买了,以后的房子多值钱啊。
“妈,咱们买了房子吃房租多好啊,这两年国营厂破产,房子的价钱也便宜了一点,咱们趁机多买两套房子,以后就是生意不好做也不怕了。”
刘红梅被说的心动,房子租出去吃房租也是个不错的主意,到时候自己开个小吃店,赚的钱供平常花销,房租就存起来以后给茵茵上大学用。
只不过要买什么样的房子,还得好好再想想。
小女儿的事情解决了,开元也去上大学了,刘大银又开始恢复了平常的生活。
可是她没想到,这才多久啊,她又做梦了。
这他妈的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海市发展的很快,东浦更是海市建设的重头戏,她的那些地在规划之内,要建设成金融中心。
刘大银和张水生一起南下,商量是直接拿赔偿,还是入股。
这可是大事,一次两次可能也商量不出什么结果,往海市得有着跑了。
刘大银年纪大了,身体有些受不住,在汽车上就睡了过去。
这一睡,刘大银又他妈的做梦。
还是熟悉的空间,还是熟悉的场景,还是熟悉的一如既往的“书”。
这本书的名字叫《许你一世情深》,是一男一女谈恋爱的小说。
看完这本书,刘大银又他妈的骂了脏话。
在刘大银看来,这本书上的男女主角根本就不是正常人,是神经病,是得被关进精神院的疯子。
这本书的故事,简单来说,就是我爱你你也爱我,但是我们就是不能好好在一起,得折腾大半辈子,老了才会解除所有的误会,最终牵手走在一起。
可这两个人愿意折腾就折腾吧,他妈的非得把无辜的人扯进去,刘大银的外甥女王一爱就是被扯进去的无辜者之一。
故事的男主角叫罗沧琦,男主角叫蒋佩佩,她们是大学同学,而王一爱,是蒋佩佩的同学兼舍友。
罗沧琦和蒋佩佩在大学里一见面就都被对方吸引了,大一就偷偷摸摸谈起了恋爱,大二的时候忍不住偷吃了禁果,发生了关系。
这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有一次他们在教室里亲热的时候,就被学校的保安发现了。
罗沧琦和蒋佩佩倒是都跑了,可保安在教室里发现了一块女士手表,就交了上去。
谁知道那块手表是王一爱的,所有的老师和同学都认定是王一爱在教室里和男人干见不得的事,王一爱百口莫辩,过了不久最终在教室里上吊自杀了。
蒋佩佩和王一爱在同一个宿舍,那天是她偷拿了王一爱的手表,为的是和自己情郎约会的时候看时间,没想到就因为她一时大意,把手表落在了教室,逼死了自己的同学。
王一爱被老师同学排挤的时候,蒋佩佩好几次想说出真相,可想到要是让人知道是自己和罗沧琦在教室里偷情,罗沧琦就不能报送京市的研究生了。
她最终闭了嘴,王一爱自杀以后,蒋佩佩承受不住良心的责问,从学校退学了。
退学之后,她妈妈逼着她嫁给一个有钱的男人,蒋佩佩不同意,蒋父蒋母就把她关了起来,断了她跟外界的联系。罗沧琦放假的时候来找蒋佩佩,正好碰上蒋佩佩出嫁,他只好心灰意冷地回了学校。
蒋佩佩趁着新婚之夜逃了出来,没想到路上出了车祸,这车祸伤到了蒋佩佩的脑子,她失忆了。等三年后她恢复记忆,罗沧琦已经有了新的女朋友。
第170章 狗血文里的炮灰
蒋佩佩只能离开,在外省找了个在饭店当服务员的活儿,独自一人养活孩子。
罗沧琦和女朋友研究生毕业就分了手,他一直没有忘记蒋佩佩,可蒋佩佩已经结婚了,他只能用拼命工作来麻痹自己想念蒋佩佩的心。
一次出差的时候罗沧琦见到了蒋佩佩,蒋佩佩自己开了一个小吃店,独自带着孩子。
两个人都以为对方已经结婚了,只能相对无言,各自垂泪。
后来罗沧琦娶了相亲对象,结婚又离婚,而蒋佩佩一直独自带着孩子。
两个人的儿子十五岁那年,蒋佩佩查出癌症,她想给儿子找一个好的托付人,就找到罗沧琦,说出了事实的真相。
罗沧琦大为后悔,当初怎么就不遵从自己的心,那样自己和她也就不用白白浪费了这十几年了。
最后的结局当然是蒋佩佩的病治好了,他们一家三口幸福美满的生活在一起。
书的最后是这样说的:十五年的感情,最终有了一个圆满的结局,以后他们还有两个,三个十五年来弥补过去的遗憾。
圆满的结局,我呸,刘大银在心里把罗沧琦和蒋佩佩骂了八百遍。
你们自己做下的孽,为什么要让我的外甥女来承担?
你们是圆满了,我的一爱却年纪轻轻就死了,还是上吊自杀的,当时她得多么痛啊!
书上是这样写的,蒋佩佩把自己紧紧裹在被子里,不敢伸出头来。一爱父母的哭声是那么悲惨,让她的整颗心都在打颤,她错了,她错了,她不应该拿一爱的手表,在一爱被人误会的时候,她就应该站出来的。
你既然知道错了,那为什么不去承认错误,要让自己的一爱带着那样的名声去死。
刘大银在心里又把这两个害人精骂了一回,开始在心里盘算要怎么办?
那本书上没有说这件事发生的具体时间,刘大银也不知道要怎么先做预防。
从根本上解决的方法就是,让一爱从学校回来,远离那两个害人精。
可是一爱是好不容易才考上的大学,怎么可能就那么容易被说服,从学校退学呢。
罗沧琦和蒋佩佩现在还不知道滚在一起没有,刘大银也找不出他们的小辫子。
一爱就在南方某省上大学,刘大银决定先去看看她,至于到底要怎么做,刘大银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想法了。
“云生,我想去看看一爱,你有什么急事没有?”刘大银问道。
她是和张云生一起来的海市,要去看一爱,得跟他说一声。
“刘姨,我没事。”
“那好,司机,咱们先去沙市。”
“好的,厂长。”
汽车又开了一段时间,就拐了个弯向着沙市而去。
去沙市要比回省城进的多,刘大银和张云生说了一会儿话,继续闭目养神。
到底要怎么办,刘大银心里已经有了个大概,但是细节之处,还得再仔细推敲推敲。
只不过,这根本就没给刘大银仔细推敲的时间,等她到了外甥女的学校,一切已经发生了。
就在昨天夜里,罗沧琦和蒋佩佩在教室里偷情被保安发现,他们倒是跑了,但是王一爱的手表被忘在了教室。手表被保安捡到了,被交到学校里的安保主任手里,主任调查一番,已经知道了这是王一爱的手表。
王一爱被叫到了办公室,等待她的是所有老师鄙夷的目光。
她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被安上了不要脸的名声。
刘大银到了学校,今天是星期六,宿管一听到是来找王一爱的,就把刘大银带到了老师的办公室。
那里正在对王一爱进行三堂会审。
“我没有,真的不是我,我一整晚都在宿舍里睡觉。”
“你昨晚出去了很长时间,说是去厕所,可一个多小时才回来,你出去的时间正好和保安看到教室有人的时间一样。”
这也是王一爱被怀疑的原因之一,她那天晚上说去上厕所,可去了一个多小时,正好和保安抓人的时间一致。
她的手表在教室里,她又出去了一个多小时,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她。
刘大银进来的时候,王一爱正在崩溃的大哭。
宿管把刘大银的身份跟办公室的老师说了一声;“她来找王一爱,说是王一爱的家长,我就把她带到这里来了。”
刘大银进去后先走到王一爱身边,揽住她轻声说道:“姥姥来了,一爱不要哭了。”
王一爱刚才只顾着哭,根本就没听见宿管说的话,此时看到刘大银,还有些不敢置信:“姥姥,姥姥,你怎么来了?”
她抱着刘大银失声痛哭,像是终于找到依靠的孩子,有了可以靠着的肩膀。
“你是王一爱的姥姥,你来的正好,王一爱作风不正,昨天晚上,昨天晚上……”
那个老师没有说下去,白了王一爱一眼。
另一个老师把事情从头到尾给说了一遍,末了说道:“这孩子得好好管教,不是成绩好就万事大吉的,要是没有廉耻心,那多好的成绩也是白搭。”
王一爱哭的更厉害了:“姥姥,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她真的没有做那些事,真的没有。
刘大银拍拍外甥女的背:“姥姥相信一爱。”
“姥姥,你说相信我,真的?”王一爱根本就不敢相信刘大银说相信她,这证据都在,要不是她知道自己真的没有做那样的事,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了。
刘大银又拍拍她的背:“一爱,你跟我好好说说,你把那块表放在了哪里,是什么时候发现不见了的。”
刘大银和王一爱说话,一个老师不乐意了:“手表在教室被发现了,能放在哪里?”
刘大银翻了个白眼:“怎么,我问问还不行啊!”
王一爱仔细想了想,说道:“我在宿舍换好衣服,随手就把手表解下来放在床上了,后来睡觉的时候我也没看见,也没放在心上。到了早上,到了早上我才知道我的手表在教室里。姥姥,我真没做那样的事,我也不知道那块手表怎么会到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