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我们啥时候放下屠刀——鹅先
时间:2021-02-26 10:59:05

  不过此人闻言,丝毫不心虚:“你能别叫我乞丐哥哥?”
  “知道了,乞丐……小五哥哥。”
  俞佟佟转头看他吃鸡腿吃的很香,也忍不住舔了舔嘴巴。
  他俩说话的时候,大福就在旁边转来转去。
  大福绕着李鹤身边,朝他嗅了嗅。
  李鹤以为狗是想吃东西,便把鸡骨头扔给它。
  大福衔着骨头跑远了,啃完一番之后跑过来。
  那狗就在俞佟佟坐着不远处的地方开始刨土。
  一开始没人注意它干什么,直到大福用前爪刨出来一个土坑,李鹤才变了变脸色,意识到不妙。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大福,你挖出了什么呀?”
  俞佟佟被狗扯着衣角,把她拉到那个土坑面前去。
  小崽子看到有什么亮晶晶的东西,她刨出来:“哇!是金子”
  这里的地下怎么埋有金子?
  还有翡翠玉镯?
  哇,还有珠子!
  俞佟佟越看这些挖出来的东西越熟悉,尤其当她看到夜明珠时。
  这么大一颗,不就是爹爹送给她的那个吗?
  旁边还有一颗小的,是将军叔叔送她的。
  “小五哥哥,你快来看!这些好像是放在八姨娘金库里的宝贝,不是都烧掉了吗?”
  “我怎么知道?”李鹤冷冷地看着她,恨自己为什么要在这儿啃鸡腿。
  恨怎么没毒死那多事的狗?
  “难道是宝物自己长了脚,逃出来的吗?”俞佟佟陷入天真的猜测,完全没注意后面那人的表情。
  “太好啦,它们遇到我就不用待在土里啦,我决定要收留它们。”
  李鹤越听越不对劲,什么收留?
  这小屁孩是想把这些东西都据为己有吧?
  他自然是不肯了。
  李鹤上前,脱下自己的外衣盖在宝贝上:“它们不是让你捡到的,是我埋在这里的。”
  “你埋的?”俞佟佟不是很懂。
  “没错。”是他冒着大火从宝库里面抢出来的。
  当然,也可以说是偷出来的。
  难怪棠梨院失火的时候,他失踪了一段时间。
  当时火势已经很大了,这人是要钱不要命啊!
  “若没有我,这些早就葬身火场了。所以都是我的,懂吗?”
  俞佟佟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但依然没放弃想同他商量:“可不可以分我一半啊?”
  她要的不多,就将军叔叔还有爹爹送的礼物,能拿回来就好了。
  其他东西不是她的,她不要,也不关心被谁拿着。
  但小崽子不明白,这里边就属于她的那几样最值钱。
  这要求还不多?李鹤当然不肯给。
  “不行!”
  这些东西放在小孩子手里完全浪费,而他拿着……自然有大用处。
  “可是……”俞佟佟对着手指提醒他,“我要是告诉了爹爹,这些东西你一个也留不住呀。”
  “你若说出去,我就……杀了你的狗!”
  论威胁人,明显李鹤比俞佟佟狠多了。
  小姑娘软软萌萌,明显一看就不像狠得下心去告状的那种人。
  比如棠梨院失火是李鹤放的,她也憋着没说,而是默默就把锅给背了,一看就很好欺负。
  果然俞佟佟听到他说要伤害大福,就叉腰:“你不可以这样做,你会被抓进牢房的!”
  她急了!她急了!
  “杀狗又不触犯律法。”
  “可是……可是你还杀了人呀。”
  “我杀谁了?”李鹤问。
  “徐妈妈她们。……是你毒死了徐妈妈。你你你还赖到我头上!”
  本以为只是小孩之间的幼稚斗嘴,但俞佟佟嘴里说出来的话,却让李鹤一惊。
  这下换他急了:她如何知道的?
 
 
第21章 
  那日在棠梨院,是因为俞佟佟识破鸡腿有毒,打乱了李鹤的计划。
  因此李鹤才将所有食物下毒,奈何这小屁孩精得很,一点也没吃。
  倒是八姨娘跟徐妈妈那些人,阴差阳错地吃下了酸黄瓜。
  他倒不是故意想毒死所有人,只不过见此情形,只好顺水推舟了。反正那毒药是八姨娘给的,她本意也是想要害人。
  不过,害人终害己。
  李鹤料定八姨娘自食了苦果,不敢出来说话。他又趁着俞佟佟睡着,将装过毒药的药瓶放她身上。
  结合一系列前因后果,她是最有可能下毒的。加上年纪这么小,又反应慢腾腾,谣言一传开她必定百口莫辩。
  李鹤有把握,她绝对想不到是自己陷害。
  然而,俞佟佟还就是想到了!
  她知道毒是他下的!
  李鹤百思不得其解,自己究竟是哪里露出了破绽?
  难道当时在厨房做手脚时,就让她给发觉了吗?
  可如果发觉,她当时怎么会没有反应?
  小屁孩居然还敢放心跟他待一整晚,在他身边睡着。
  李鹤不禁认真打量起这小姑娘,将她从头到脚看得仔仔细细,怎么看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孩子而已。顶多算长得不错,很爱笑,但笑起来显得有点憨,实在看不出她有能故作无事发生在自己面前演戏的能耐。
  “徐妈妈的死跟我有什么关系?”李鹤打死不认,“她明明是你害死的。”
  “不是我,是你!”俞佟佟小手坚定地指着他。
  “整个相府都知道是你!”
  “是你!是你!”跳脚。
  若是有旁人路过,这边就是两个豆丁小崽子在吵嘴。
  不过看她真的很肯定是自己,小少年的眼神渐渐变得深沉可怕,那毫无活气的眼珠子里像有滚滚浓雾,能压得能喘不过气来。
  不再做无意义的争吵:“徐妈妈之死的真相,你有告诉过别人吗?”
  小崽子摇摇头:“没有。”
  连爹爹都没说。
  想也的确,若让人知道是他下毒,一个小厮还能在相府待下去吗?
  “为什么不说?”
  “额……”
  俞佟佟低头扣着自己的手,像是在思考。
  李鹤却左右张望,看有没有趁手的东西,准备解决掉面前这个麻烦。
  木柴行吗?
  这小丫头如此稚嫩,若是被木柴敲几下后脑勺会不会死?
  或许……用砍柴的斧头?
  可一旦沾血,会很不好清理。
  在他默默筛选行凶武器之时,俞佟佟小朋友已经组织好了语言。
  “让别人知道,小五哥哥你就会被关进牢房里去了。”
  “如果我不说,你就会没事。”
  “……反正,爹爹他也没有怪我嘛。”
  如果一个人犯了错不想承担,就推到另外一个不会受罚的人身上,这是爹爹教给她的。
  闻言,李鹤一怔:“你跟我又没交情,何必要替我顶罪?”
  别告诉他,这丫头是个天真无邪。善良到宁愿委屈牺牲自己,也要帮别人的那种,李鹤不相信俞中天会养出这种跟他自己性情有天壤之别的女儿。
  “其实,我不吃亏的。爹爹不但没有骂我,爹爹还奖励我,送我很多好漂亮的礼物。”
  第一次背下毒的锅,让不明真相的爹爹对俞佟佟刮目相看。
  第二次背放火烧棠梨院的锅,让俞佟佟得到了她爹爹的重视。
  小崽子才没有吃亏呢,看看她如今这一身行头就知道了。
  浑身上下洋溢着被宠爱的光芒,已经不是之前那个灰头土脸的小可怜了。
  倒是李鹤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
  他!居然被一个才五岁大的小屁孩给利用了?!
  坏事自己做,好处都让她得。
  不过,他们应该算是相互利用,各取所需罢了。
  俞佟佟希望可以得到她爹的认可喜欢,而李鹤……他想想若每次自己作恶都有人顶罪,到也不失为可行的法子。
  他考虑先留下这孩子,以后自己有什么事,大可以拿她当掩护。
  有了她,想在相府做什么手脚都方便一些。
  毕竟他若想成大事,怕还需在这里蛰伏一段时候。
  为了稳住俞佟佟,李鹤决定暂时忍痛割爱。
  他将盖住宝贝的外衣翻开:“要我分给你一半,也不是不行。不过先说你拿了好处,跟我就算是同谋了。”
  俞佟佟问他:“同谋是好朋友的意思吗?”
  “是可以互相帮助的好友。”
  小崽子抱着她失而复得的夜明珠,拿自己的手绢擦干净,傻乎乎地开心:“嘻嘻,我又多一个朋友啦!”
  李鹤奇怪,她既知道自己是下毒的人,竟半点不害怕吗?
  “你得继续帮我隐瞒这个秘密。”李鹤要求她。
  “好。”俞佟佟一口答应,对着他勾出小指,“我们都不许说哟。”
  看起来倒是她比较怕被人知道。
  “你是担心俞相收回对你的宠爱吧?”
  “嘘!”
  小崽子将食指竖在唇前,示意他噤声。
  说她傻吧,这下又有五分精明了。
  不过有一点,李鹤仍然想不通。
  “既然是好朋友,现在你能告诉我是怎么知道那些菜有毒的?又怎么知道毒是谁下的?”
  俞佟佟把她的红色小斗篷脱下来铺在地上,一边裹好自己分得的宝贝,同时指了指自己的小鼻子:“我闻出来哒。”
  “闻得出来?”
  李鹤难以理解,那毒药有味道吗?
  就算有,她如何闻得出下毒之人?
  *
  在南院疯玩了一圈,俞佟佟回雨竹阁时,手里攥着簇不知名的黄色小野花。
  如今,她被安排住在七姨娘的院子里。
  俞相毕竟是个大男人,不如让她跟姨娘住方便。
  踏进院子后,风风火火的小姑娘来到一扇紧闭的房门前。
  深吸口气,她上前去敲了敲门,奶声奶气:“姨娘,我回来啦。”
  半天没有响应,俞佟佟再试着敲了敲:“姨娘?”
  里头传来丫鬟的声音:“六小姐,我们姨娘睡了。”
  这么早就睡?
  俞佟佟看看外头大亮的天色,有些难以理解。
  “我给姨娘采花了,就放在门口哦。”
  说着,俞佟佟蹲下将自己手里那簇小花花摆在七姨娘的房门口,还在雪地上用手指画了一个心形。
  她挺会讨大人喜欢的,知道自己寄人篱下,要表现得乖巧一点。
  尽管,人家七姨娘并不领情。
  住进雨竹阁,俞佟佟就见了七姨娘一次。
  这位姨娘很奇怪,大多数时间她都是紧闭房门的。
  俞佟佟探出好奇的目光望过去,却发现人家连窗户都没留给她个可供偷窥的缝隙。
  每回主动去找姨娘,丫鬟小姐姐都用姨娘在休息的名义将她堵回去。
  为什么要睡那么多觉?起来玩不好吗?!
  对于成天疯跑,处在经历过度旺盛时期的小孩来说真的很难理解。
  不过,她知道七姨娘长得特别好看。
  比如八姨娘的明艳妩媚,七姨娘是不沾染丝毫凡尘的美,就好像仙女一样。
  即使她面色总冷冰冰,俞佟佟却对她印象挺好。
  起码七姨娘没有明目张胆欺负人,没让小崽子去睡柴房,也不叫她干活。
  已经很好啦!
  想到姨娘在睡觉,俞佟佟撤退的时候放缓了脚步。她几乎是屏住呼吸,高高抬起腿,又轻轻放下,在雪地上留下一串仅有脚尖的小小脚印。
  刚到自己房门口,两个丫鬟就迎出来。
  “六小姐,您去哪儿了?可让我们好找。”春雨问她。
  “我出去玩啦。”
  “六小姐您现在可矜贵着呢,出去若是磕着碰着可怎么好?相爷问起来,我跟香菱都不好交代的。”
  丫鬟两人都对俞佟佟十分热络,牵着她的手把她带回屋里。
  春雨递给俞佟佟一个暖炉,香菱则去打了盆热水来。
  “六小姐,您出去这么久肯定脚都冻冰了吧,来泡脚舒缓一下。”
  俞佟佟还没适应被当成小姐对待,面对她们的周到服侍,小崽子一时间手足无措。
  春雨跟香菱不过也还是小丫头,两人最多不过十六岁。
  在俞佟佟看来,她们都是小姐姐。
  若放在现代,人家十六岁的大姐姐肯定打扮时髦漂亮,都不带理她这样的小学鸡。
  但是古代不一样,两个丫鬟都习惯了卑躬屈膝伺候人,眼中甚至藏着早熟的市侩。
  香菱直接跪在地上替俞佟佟脱掉小靴子,小崽子不自在地扭了扭屁股缩回脚,还是被强行按进盆里泡脚。
  “六小姐,刚才王管家又送了些礼物过来,您请看看。这是紫檀木雕的镜心屏风,特意找宫里出来的工匠做的。还有这苏绣织金锦被,是出自全苏州绣工最好的绣娘,这被中所填不是棉絮,而是最轻最软的鹅毛,盖上既保暖又不至于厚重,据说宫里都没有呢。”
  “王管家还说让工匠按照六小姐的尺寸,做了楠木雕花椅,您试试一定舒服。还有还有,咱们这儿茶具都是紫砂的,瓷器用具更是跟大夫人那院里的待遇一个样。”
  两个小丫鬟越说越兴奋,俞佟佟却听得云里雾里。
  她只大概知道,这些东西应该很值钱。
  除了这些日常用具,春雨跟紫菱两人还展示了王管家送来的珍宝首饰给六小姐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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