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现代穿到科技落后的古代,生活舒适度已经大大下降了。能做享受荣华富贵的伯府大小姐,谁想做山野穷村姑呢?
实在消减不了,那也要试探清楚他对她的恨意到什么程度。
要是她逃之夭夭了,他改成迁怒她这一世的父母亲人,那云嫣肯定不能逃。
能好好活着谁也不想去死,但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她不能让家人背锅。
云嫣弱弱声:“那个,对不起呀,昨晚的事是我不对……”
容灼一脸嘲讽,声音依旧沙哑:“呵!那我去杀了霍小姐全家,再说一句对不起,霍小姐也能原谅我吗?”
……不愧是未来的暴君,就算现在是个病秧子,说话也一股子病娇气息,有内味了!
初步试探结果——容灼怒气值爆表,简直恨不得灭她全家!
云嫣硬着头皮道:“一人做事一人当,对不起你的人是我。你,你有气冲着我来!”
容灼似笑非笑:“可我看霍小姐刚才的架势,像是要逃跑?我若找不到你,自然只能找你家人算这笔账了。”
云嫣:“……”
嘤!不愧是未来能登顶的夺嫡赢家,连她想逃跑的意图都看穿了!
道歉,没用,逃跑,没门。
云嫣决定狡辩一下,减轻自己的罪责:“这、这种事,我一个人也做不成不是,那迷情香,是有那么点助兴的作用,可,可你要是一点‘兴致’都没……”
云嫣说着,瞟了眼容灼身上某处被子起伏的地方。
原文中,霍云嫣把人绑了,迷情香也点了,没把人睡成功的主要原因是,男主他重度恐女,心理上极其讨厌和女性肢体接触!
因为吸入许多迷情香,容灼的身体一开始是有点难以自抑的激动,但霍云嫣坐到床上,手往他脸上一摸,他就……萎……了……
这霸王硬上弓的戏码,自然也就只能中断。
这个朝代名为大周朝,并不是历史上任何一个朝代。
大周朝虽然也是男子为尊,但礼教并不算深严,女子可以随便出门,大户人家的未婚女子讲究些,出门会戴面纱或是帷帽。
女子婚后过得不幸福可以提出和离,和离再嫁也很常见。
有钱人家只有独生女的,招婿的也不少。
皇帝的妹妹,昭荣长公主,更是养了一打面首。
霍云嫣婚事三次告吹后会生出想养个相好的念头,就是因为受了昭荣公主这位表姨母私生活荒诞不羁的影响。
霍云嫣今年十八,虽然还是黄花大闺女,但私底下却悄悄看过不少艳情话本子,该懂的都懂。
原文中,她霸王硬上弓没成,气得拿了一壶酒一边喝,一边骂骂咧咧:“莫非这就是话本上说的银样镴枪头?我可真是倒霉,头一回就撞上个中看不中用的……”
听听这话,男性尊严被如此嘲讽贬低,只要是个男人都受不了。
何况容灼后来还成了皇帝。
再说了,容灼也不是不行,人家身为男主,不管用不用得上,软硬件配置还是非常杠杠的。
他只是恐女,对女人不行。
呃,因为这是一本男主注孤生专注事业线的无cp小说,他对男人也不行。
扯远了,云嫣言下之意,这事不全是她一个人的锅。
她小心翼翼地从男人大腿上爬下来,坐在床边。
女孩眼神游移飘忽,看床幔看床柱上的雕花,就是不敢看容灼,白皙的小脸涨得通红,无处安放的两只小手,交叠在身前不安地绞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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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云嫣这话,容灼沉默了好一会儿,耳根不知何时也变得红透了。
他今年已经二十,对其他女人,别说有反应了,稍有肢体接触,他都反感排斥得很。
就连男性,除非必要,也是尽量避免肢体接触。
他三岁就被人下了奇毒,这毒摧残折磨着他的身体,但也带给容灼一项神奇的能力,他能从和人的肢体接触过程中,感知那人对他的真实情绪,是否带着恶意,是否别有所图。
五岁时,他跟着母后到太和寺上香祈福小住,却遇到一大伙歹徒刺杀。
奶娘和照顾他的几个宫女被闯入的歹徒侵犯,威胁母亲交出他,否则就连她这个皇后也一起侵犯。
母后心知他们不会放过她,为了保护暗中的他,也是不想让还年幼的他亲耳听到她被歹人……选择了自刎。
他提前被母亲藏进桌子后墙壁上藏东西的暗格里,才侥幸逃过一劫,但却从裂缝目睹了这一切。
有着这样的经历,容灼心中十分抵触那男女之事。
这些年来,他颠沛流离,隐姓埋名,借着易容之术,变换过许多次假身份,那幕后之人一直没有放弃寻找和追杀他,容灼心里满是仇恨,也没有心情关注男女情爱。
他遇到过不少蓄意接近他的人,男女都有,每一个都别有所图。
有的表面装出对他爱慕的样子,真实情绪却满是杀意。
抑或只是看上他出挑的容貌,心里其实对他充满轻鄙。
让容灼震惊的是,昨晚这女人明明说着十分难听不堪的恶语,可在她指尖碰触到他下巴的那一刻,他感知到的情绪却是——无比纯粹还很炽烈的喜爱,还有几许同情怜惜,但没有任何恶意,也没有一丝轻鄙之意。
接下来她的靠近,他也并不感到厌恶排斥,反而在她肌肤相贴时,有种莫名舒服的感觉,就连身体上因为奇毒发作带来的病痛,似乎都缓和了几许。
容灼一开始只是想确认一下自己的感觉有没有出错,谁知确认着确认着,场面就一发不可收拾……
昨晚与这女人鱼水之欢了一次后,他发现体内奇毒,竟然减少了一丝。
这一丝并不多,只有百分之一不到,少得就连容灼也不确定是不是自己感应错了,他开始期盼这女人对他再为所欲为一次……
然而,这女人才、才运动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嘟嚷着“嗷,总算完事了,宝宝好痛,好累,好困哦……”
然后就倒头睡死过去。
徒留一室寂静。
空气中弥漫着酒香、迷情香和少女身上特有的幽香。
容灼对自己在这事上,居然坚持不到一盏茶功夫就那什么了……感到无比懊恼,并且还深感x求不满……哦不,是想要确认她到底是不是能帮他解毒。
可恶,这女人实在是太可恶了!
他一定要杀了她!
不,她是十几年来,唯一能缓解他身上奇毒的存在,不能杀……
他怎可为了解毒,清白都不要了?
等等,他的清白刚才就已经没有了,一次和一百次也没有很大区别……
不,有区别!刚才那次是她主动的,他只是身不由己、迫不得已、无力反抗!
……
容灼纠结了大半个晚上,还是无法下定决心为了解毒出卖自己的肉.体。
但他从另外一个角度考虑问题……既然她这么喜爱他,他们之间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他很肯定她之前没有过其他男人,那,作为一个负责任的男人,他理应娶她。
小时候,母后曾教导他长大后娶妻,要对妻子一心一意。
他压根就没想过娶妻,不过看在这女人对他一片赤诚爱意的份上,就勉为其难让她做他的妻子吧。
做了夫妻,再行那夫妻之事,不就名正言顺了吗?
让他给她做相好?呵,绝无可能!
心里有了决断,容灼临近天亮才勉强睡着。
今天一早,身边的女人偷看他时,容灼就醒了,只是他想看看她是什么反应,才没有立刻睁眼。
刚才她坐在他大腿上,虽然隔了一层毯子,但因为接触面积比较大,容灼也能感知到她身上比较强烈的情绪波动。
一开始是害怕和想要逃离。
然后是尴尬、尴尬、尴尬。
现在是紧张、忐忑、惭愧。
依旧没有任何恶意,但也全然没有了昨晚她指尖刚碰触他时,那股子纯粹又浓烈的喜爱。
……她好像只是很短暂地爱了他一下。
容灼心里不自觉升起几许失望。
身体上因为她气息和碰触不受控的激动反应,渐渐冷静下去。
容灼还是按照昨晚想好的决定行事。
他冷冷道:“的确,这事我也有责任,既然你我已经……我会对你负责,过几日我就让人上门提亲。”
等他以后不止一盏茶时长,不让她痛着、累着……她的爱意应该就会回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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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想推卸部分责任,减轻罪责,求未来暴君给条活路的云嫣,猛然转头看向容灼,一脸懵逼震惊:“啥?”
刚才还威胁要杀她全家的男主,突然改口说要娶她……
就,就挺突然的。
反应过来容灼话语中的意思,云嫣连忙把头摇成拨浪鼓:“不不不,不用负责……”
容灼眼神陡然冷厉,声音也沉了下去:“怎么,霍小姐觉得在下身份卑微不配娶你,只配做被你养的……相好?”
第3章 病弱暴君的幽怨连做相好都不配……
养未来的暴君做相好?这踏马谁敢啊!云嫣简直要被吓尿了好嘛!
等等,她昨晚喝了那么多酒,这一大早起来,可不就得解放一下膀胱吗?
不能想,再想尿要憋不住了……
云嫣努力把注意力放回眼前很重要的对话上。
她急声道:“不不不,我没有那个意思。都怪之前我有眼无珠、鬼迷心窍……我真的知道错了,也不求你能原谅我,只求给我个补偿赎罪的机会!”
云嫣急得眼眶都红了……QAQ!
女孩娇艳甜美的脸上满是歉意和懊悔,不用肢体接触,他也能感觉出她这些话是出于真心的。
容灼眯着眼,声音冷得像是会掉冰渣子:“所以,你意思是,你昨天是瞎了、傻了,才看上我?”
容灼脸色陡然煞白,握紧双拳,嘴唇紧抿。
……感觉心脏像是被无形的利刃插了一刀。
体内的毒素也在这时变得异常活跃,身体五脏六腑都绞痛起来。
容灼低低闷哼了一声,额上不自觉溢出细密冷汗。
云嫣发现容灼身体病痛发作,顿时更懊悔了。
如果她想要真诚地表达歉意,至少不应该现在还绑着他。
且不论她昨晚对人为所欲为的那些事,容灼现在本就处于身体虚弱期,还被这么绑了一整夜,他身体上肯定特别不舒服,心情也不可能好得起来,怒气值和仇恨值,当然不可能消减下去。
云嫣关切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你等等啊,我这就把绳子给你解开。”
容灼身上这奇毒,根本就没有解药。
每次毒发时,不仅身体变得异常虚弱,还不时会出现五脏六腑绞痛的症状,只能忍耐过去。
实在忍不住了,可以吃一颗老神医专门给他配的缓解疼痛的药丸。
但那药有副作用,吃多了,会影响容灼身体的灵活度,使得容灼对敌时出招慢上几拍,除非万分紧急的情况,否则容灼都是生生硬抗,不肯吃那药。
云嫣能做的,就是减少容灼因外界条件导致的不适。
她连忙起身,去解开容灼手脚上的绳子。
待发现这绳子结实得很,打的都是死结,云嫣在房间里寻了剪刀。
解开绳索的过程中,难免会偶有肢体碰触。
云嫣知道容灼重度恐女,昨晚还被她强行那什么……这会儿心中怕是厌恶极了她,她尽量小心避免碰触到他的身体。
待解完两只手的绳索,云嫣有些怕容灼会坐起身来用双手掐住她,用牙齿撕咬她……
反正换做是她,面对一个不顾她意愿强要了她的恶徒,她只要还剩一口气,都不会放弃能反击对方的机会。
然而容灼却只是有气无力地狠狠瞪了她一眼,捂着胸口开始咳嗽起来。
云嫣心里后悔、愧疚顿时更浓了,还升起几许心疼。
她继续给容灼剪开脚踝上的绳索。
不过,云嫣可不认为容灼现在没有报复之举,是对她恨意不深,他只是现在还需要“卫鸣濯”这个假身份,而这个身份目前只是个家道中落的书生,根本就没有资本和霍家对抗,所以才选择了暂且忍耐。
等他登基,大权在握之时,也就到了算总账的时候。
云嫣只能在那之前,尽量多为容灼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赎罪。
过错已经造成,只是口头的道歉的确不值得被原谅。
那她就用实际行动来补偿,就算不能消减容灼的恨意,但她总得为容灼做点什么,心理上才能好受些。
云嫣给容灼解完绳索,掖了掖被子,就再次站起身,一副准备离开房间的样子。
床榻上,容灼这会儿正是身体最难受的时候,他的咳嗽陡然加剧,咳出几许血渍。
他不想她走,他甚至很想抓住她的手,因为那会让他的病痛消减。
她于他,是没有任何副作用的解毒止痛良药。
看她要走,容灼勉力问道:“等等,你要去…哪?”
云嫣回头一看,这才发现容灼唇角沾了血。
她连忙回过身,四顾一圈,也没见着帕子,就从自己白色抹胸裙下摆的白色轻纱撕了一片,小心地给容灼擦拭嘴边的血渍。
云嫣解释道:“我不是要趁机逃跑,我就是……”
尿急!非常急!快要憋不住了!
现在是在古代,这个说法好像十分粗野,云嫣有些尴尬,改口道:“咳,我就是去洗漱一下,顺便给你端点洗漱的热水回来。”
看到她小心翼翼避免与他有任何肢体接触,就好像他是什么洪水猛兽……
容灼猛地一把抓住云嫣的手腕,眼神阴鸷,死死地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