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白菜叶切成沫,打了鸡蛋,做了一个鸡蛋汤。
顾听澜回来的时候,在楼下就闻到了那香味,他迈着长腿,两步爬到了楼上,开了门那满屋子香味传了出来。
阮糯米似乎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她探出头,『露』出笑容,“你回来了,马山就好,我做一个鸡蛋汤,咱们就可以开饭了。”
她笑格外温柔,像极了等待丈夫回家的小妻子。
顾听澜立在门口,看着厨房的小姑娘,她系着围裙,围着炉子,炉子冒着白烟,白皙侧脸柔和不像话,她笑容满面的说出了天底下最为温暖话,他真真切切有了一种感觉,他有家了。
一个只属于他和糯米家。
顾听澜感觉自己好像踩在了一团棉花上,轻飘飘,醉醺醺的,兴奋有些不太真切。
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大步流星进了厨房里面,从后面,轻轻抱着阮糯米的腰,埋首在她脖颈,“我好像有家了。”
他有记忆就被送出了国,向来形单影只,后来回国,顾家对于他来说,是一个客栈,只是一个暂时停留地方,顾江河是位父亲,严格意义来说,更是一个冰冷的称号。
他需要对方的时候,对方从来不会在的。
在后来,回国在顾家还没主上天的他,便被打上了资本主义,坏分子称号,他下了牛棚,又从牛棚出来,去了学校,再然后,他来到了西北。
些年,他住过牛棚,但是更多却是住宿舍,房子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个睡觉地方。
直到,今天现在此时此刻,他是真真切切有了一个家。
阮糯米由着他抱着,她用着勺子搅动着锅里面的汤,盛了一勺起来,她声音轻软,“尝一尝,味道怎么样?”
顾听澜才恋恋不舍松手,借着她的手,就这样品了下味道,“很好喝!”就算是打翻了盐罐子,他也会说好喝。
阮糯米不太相信,“真?”
顾听澜嗯了一声,“特别好喝。”他很轻易就从对方手里接过勺子,又看着她冻的发红的手,她的手很好看,十指纤纤,白皙细嫩,像是上好的艺术品。
只是,她这会手却湿哒哒沾着水,还指腹冻的发红,他顿时有些心疼,“下下次等我回来做饭,再或者咱们去食堂吃。”不要自己做。
虽然他很喜欢对方做饭菜,但是到底是舍不得她太过辛苦。
阮糯米随意把手放在『毛』巾上擦了擦,“没事,又不是天天做。”她来这边小十天了,还是第一次做饭。
顾听澜装了一个暖水瓶让她捂着,自己则是盛饭盛汤,腊肉和腊肠味道被焖出来了,盖子一揭,就『露』出香味,米饭被焖到金黄,起了锅巴。
他盛了两碗,又去用着大汤碗,把锅里面的汤一次全部盛出来,端到桌子上。
一顿饭,顾听澜简直就是超出了平时的饭量,多吃一碗半,等吃完了以后,阮糯米才跟他说起了正事,“京大录取通知书,送到家里了。
顾听澜收拾碗手一顿,他抬头问,“有说几号开学吗?”
“十二号报道,最迟我十一号就要离开。”西北地区,离京城倒不是很远,火车也就六个小时就到了,但是总归要提准备。
个话题一直是两人避开,但是他们同时都知道,阮糯米不可能留在这里太久,一是规章制度,她只是来探亲,而不是随军,第二是她自己也有事情要做,要去读书。
顾听澜深吸一口气,“那这两天我带你出去转转。”他没说送不送她的话,因为现在说了也是白说。
阮糯米嗯了一声,“你几天不是很忙吗?”从前天开始时,许工便多次上门问他东西了,甚至晚上十一多还派人过来找他去研究所。
“没关系,重头已经差不多了,不差我一个。”顾听澜低声说道,他恨不得把对方装到口袋里面才好。样,就可以不用分开了。
他知道个情绪不太对,但是又无从说起,他怕小骗子怕他。
怕他有般阴暗思想。
阮糯米很灵敏,她跟着顾听澜一块去了厨房,他洗碗,她从背后抱着他,搂着他腰,脸贴在对方的脊背,“顾老师,京城里西北很近,四个小时的车程就到了,以后我周末若是想你,便搭火车过来找你,还有寒暑假,大把时间在一起。”
她似乎每次都能说到顾听澜心坎里面,他把盘子沥干净了水,全部都装了起来,“你别跑,一个人出门不安全,等我去找你好了。”
等他边的事情了了,他去找她,然后他们在也不开。
阮糯米轻轻的笑了笑,抱着他劲瘦的腰,不住的晃,“才不,我想你了就要来找你。”
……
开一天,两人说了许久话,顾听澜把攒了年的钱和票,全部都给她装在行李里面,或者说,把他能想到的东西,全部给装进去了。
行李阮糯米根本拿不下。
阮糯米无奈,她不要。顾听澜却以强硬姿态,让她必须收下,他殷切叮嘱,“去学校,不比家里,该买什么就买什么,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不用省钱也不必节约。”
阮糯米仰头看着面前高大的男人,在某一种程度上,顾老师和爸爸这个代名词似乎重合了,他有千般不舍,万般留念,像是嘱咐外出的女儿一般碎碎念。
她往他怀里一坐,伸着纤细食指,戳着他硬邦邦的胸膛,“顾老师,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啰嗦?”一个半小时都没能让停下来。
真是厉害了。
顾听澜身子一僵,只觉得她用指腹戳过地方,像是被蚂蚁爬过一样,又痒又难受,他捉住了她不安手,哑着嗓音说,“别闹!”
“没有人说过我啰嗦,你是第一个。”因为在外人面前,他根本话都不多,在她没来的日子里面。他甚至出现过几个月都不会说一句话情况。
也就在她面前,担心了一些,话多了一些,她竟然还嫌弃自己起来。
阮糯米咯咯咯的笑了起来,被捉住了手,由着他捉着,她把脸贴到了他胸膛上,听着他心跳声,“我走了,顾哥你可要记得想我呀!”
顾听澜根本受不了她这样,原本还要嘱咐话,全部都咽了回去,他低头,咬着她的唇,就那样欺身上来。
不多会,室外寒风呼啸,室内却一片旖旎。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听澜脸『色』通红,他出喘着气,“我们结婚好不好?”
阮糯米眼角眉梢透着几媚意,她声音柔能滴出水,“现在?”她突然换了一个动作,像骑马一样,骑在对方身上,一半腾空,趴在对方耳边,气吐如兰,“今晚做新郎吗?”
顾听澜浑身僵硬,他不敢动,随着对方的话,他眸『色』渐深里面似乎有着波涛汹涌,他一把把对方抱住,强迫她坐了下来,语气透着说不出的危险,“你确定?”
阮糯米本来是骑马的姿势,她并没有坐下来,而是腾空姿势。
因为对方这一按着,她一下子坐了下来,仿佛坐到了石头上上面一样,硌她特别不舒服。
她啊了一声,喊了出来,面『色』羞通红,“我不玩了。”她作势要起来,她想要跑。
却被对方给牢牢的按住了,迫使她坐在上面,他轻轻蹭了蹭她,“不是你要吗?”
阮糯米欲哭无泪,她要起身,被对方按住,她要跳马,却被对方禁锢住了双腿,简直就是惹火自焚。
“顾哥哥,我知道错了。”她眨巴着水润润的杏眼,委屈巴巴说道。
“知道错了?”顾听澜偏头,一下子咬在她耳垂处。
被咬住了不该要地方,阮糯米浑身发抖,她哆嗦的要命,谄媚求饶,“顾哥哥——”
“晚了!”顾听澜面无表情,声音带着几蛊『惑』,“糯米帮帮我好不好?”
阮糯米睁着『迷』蒙双眼,晕乎乎看着他,似乎在问怎么帮?
顾听澜扶着她的细腰,就那样跟杨柳枝一样,轻轻慢慢的摇晃了起来,他嗓子发干,声音发涩,“会了吗?”
他像是一位老师,在现场实地教学。
阮糯米羞红了脸,红晕蔓延到了耳根,她浑身发热,不敢去看。
顾听澜似乎明白她害羞,『摸』索中,“啪”一声,屋内灯被关闭了,室内一片黑暗。
黑暗好像给了阮糯米几勇气,她大着胆子迎合着对方,开始是慢慢的,到了后来,越来越疯狂,她的腰肢扭动幅度越来越大,床咯吱咯吱声越来越响。
在睡过去之,她脑海里面有一个疑『惑』。
到底是做了,还是没做?
第156章 【一更】
很快, 她没精力想这些事情了,她实在是太累了。
等到她彻底睡着了以后,顾听澜抱着她起身, 给她清洗了一番, 在回到被窝时, 他就那样静静的守着她, 一夜未合眼。
第二天一早, 阮糯米要离开了,她是早上八点的火车,要去赶路。顾听澜因为身份的原因, 实在是没法送她,阮糯米也能理解,顾听澜虽然自己没去,但是争取到了权益, 让赵秦送她去京城。
这个条件,霍老答应了。
一大早,赵秦过来接人, 阮糯米上车, 顾听澜固执的跟在一起,要送她去门口。去了外面, 阮糯米才注意到, 不少人都来送她了。
她有几分感动,和众人挥手告别以后, 都上车了,又跑了下来,当着众人的面,给了顾听澜一个拥抱, 她在他耳边低呢喃,“昨天——做了还是没做?”这件事,萦绕她了一晚上。
在不问,就没有机会了。
顾听澜没想到,她胆子这么大,竟然敢在这种场合下问这种问题。
他的耳根一下子红透了,轻轻的推了推她,把她推到了车上,在阮糯米那一双黑白澄明的眸子下,他败下阵来,对着她轻轻的摇了摇头。
还没结婚,他怎么舍得委屈她呢!
阮糯米恨恨的瞪了他一眼,眼里明晃晃的,“到嘴的鸭子都能被你弄飞了?”
本来离别还挺伤感的,被她这么闹腾。那伤感的情绪倒是淡了几分,顾听澜只觉得心甜蜜的不像话,在也没有比这个小姑娘更胆子大,在单纯可爱的女孩子了。
怎么能这么可爱呢!
目送着她上车以后,顾听澜这才对着司机座位上的赵秦说,“麻烦你了,送到京城,我父亲会在车站接她。”
赵秦对着顾听澜敬了一个礼,“顾教授,您放心。”这是他对他的承诺。
阮糯米扒着车窗,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直到高大的人影,渐渐的变小,直到消失不见。
她怅然的叹了一口气,刚离开,就有些想念顾老师了怎么办?
赵秦手握方向盘,他从后视镜面看下对方,“等顾教授这的事情了了 ,或许他也可以去找你。”他安慰她。
其实,阮糯米没有被安慰到。
因为对方也说了是或许。
她笑了笑,“那我等着。”
下车,上车又转车,到了京城的时候,已经是晚上晚上六点多了,她现在去学校报到基本不太可能。好在,今年顾江河刚好在京城办事。
这一年,当年国家没收的财产,也都陆续归还了起来。顾江河来京城不为别的,正是为了跑这些财产和房产。
来接阮糯米这件事,不止是顾听澜给他了电话,连带着阮家的阮向国也给了他电话,两人都是再三的叮嘱,一定要去接到人。
所以连轴转的顾江河,专门腾出了一天来,他一早就到车站等着了,还用着纸壳子做了一个大牌子,牌子上面写着阮糯米三个字。
阮糯米和赵秦出来以后,第一件事看到了看到了这高高的牌子上面的大字。
赵秦提着行李,阮糯米小跑着跟了上去,她扬声喊道,“顾叔叔!”
顾江河在一旁抽烟,看到阮糯米时,立马把烟给掐掉了,“总算是把你给等到了,这一路怎么样?”
阮糯米笑眯眯的点头,“都挺好的,麻烦顾叔叔来接我了。”
“一家人说这话见外。”顾江河摆手,他对面前这个小姑娘是打心眼里面佩服,说进钢厂就进钢厂,说当科长就当科长,说辞职就辞职,说读去读书就读书,还顺带考了个状元出来,转眼就丢下状元的名头,千迢迢去找他那个儿子。
他儿子能娶到这种姑娘家,简直就是撞大运。
顾江河满意的不得了,他从赵秦手接过心,要把东西放到小汽车的后备箱,一边放一边问,“赵同志是吗?跟我们一块家,歇息一晚上,在京城玩两天在回去。”
赵秦看了一眼阮糯米,他摇头,“不了,把阮同志交到您手上,我这任务算是完成了,我是晚上八点的票,马上就要去了。”
阮糯米意外,“就算是在赶时间,也要吃个饭才行。”她对京城不太熟悉,转头看向顾江河,“顾叔叔,您知道这附近有么好吃的饭店吗?咱们先带赵同志去吃个饭。”
这个顾江河还知道,他点头,“跟我来,面那条巷子穿过去,就有一家老铺面专门做烤鸭的,走走走,我带你们尝尝鲜。”顿了顿,他笑了笑,“到时候赵同志也给你战友带一些,”顺带给我儿子也带一些。
不过,像顾江河这种人,做事都是绕着来,不会直接说。
赵秦看实在是拒绝不下,他也不是个笨蛋,听出了对方话面的意思,就点头跟着一块过去了。烤鸭店有些年头了,老远就闻到了那脆皮鸭的香味。
走近了一看,鸭子是竖着挂着的,烤到金黄,油水吱吱吱的响。
光闻着味,口水就分泌出来了。
阮糯米他们三个人,吃了两只烤鸭,临走的时候,顾江河是下了血本,想要买个十只八只给他带走,奈何人家不卖。
任凭嘴皮子说烂了,对方还是咬着不松口,一人最多买两只。他们先已经买了两只了,也就是说,合伙起来,名额多在买四只。
这还是拖了关系的情况下。
四只哪里够分啊!顾老师多分一个鸭腿都不错了,塞牙缝呢!
阮糯米眼珠子转了转,她站在门口,看着不少进来的人,其实大多数都是买半只,买一只的都少,她瞧着以为面善的『奶』『奶』,拽着她袖子,去了一旁,跟她低语了一番。
老『奶』『奶』很快就同意了下来,她去买了两只,一只给了阮糯米。阮糯米给了她跑腿的五『毛』钱。如法炮制,接着又找了好几个人,这样很快就买够了十只烤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