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娘娘昨日又不在清心寺，哪知道说了什么？”一猜接下来就是个什么不好的话，司琴直接呛回去。
见她这般不客气，妙姿县主顿时恼怒，这般粗俗之人，是怎么作为陪嫁丫鬟入宫的。
清平侯夫人笑意一僵，“既然这样，那臣妇也不瞒皇后娘娘了，那师太说咱们家妙姿是多子多福的命，所以若是妙姿入宫，但凡她生的是皇子，都愿交给皇后娘娘抚养。”
司琴气笑了，“那清平侯夫人是想说我们皇后娘娘生不出皇子来吗？”
清平侯夫人刚欲出声，就见容卿卿将手中的琉璃盏放下，冷淡问，“姨母，我才嫁给陛下没几日，您就这般急不可耐吗？”
“臣妇绝无此意，只是臣妇觉得对于皇室而言，子嗣肯定是最重要的，若是娘娘肯让妙姿入宫，臣妇保证未来太子一定是由中宫抚育长大。”清平侯夫人跪下，一副情真意切的道。
“妙姿愿为表妹效犬马之劳。”妙姿县主压下心中的喜悦，连忙保证。
就在容卿卿起身的时候，门外传来——
“皇上驾到。”
清平侯夫人跟妙姿县主还未反应过来，就见素来冷硬的帝王一把将容卿卿揽在怀里，轻声跟她说着什么。
第39章 . 打脸【一更】 做妾
半个时辰前, 御书房。
楚翊将奏章批阅完之后便伸手捏了捏眉心，“她呢？”
“听椒房殿的人说，皇后娘娘早起后便用了膳, 陛下既放不下皇后娘娘，何不现在去看皇后娘娘？”云公公替他斟了一盏茶, 开口笑道。
若说福气，谁能抵当今皇后娘娘, 未出阁前便是容宰辅手上的掌上明珠, 后来虽说退了婚, 但当时的祁安王殿下非她不娶，如今成为皇后，帝王将她捧在手心上, 宫中的请安更是一律全免。
听罢，楚翊便笑了笑。
小姑娘气性本就如此，在他尚未想起前世的时候，小姑娘都有在收敛其性情，不过, 他本就乐意宠着她。
所以, 现在……
“走吧。”拿起身侧台架上挂着的玄色苏绣披风，楚翊起了身。
云公公赶忙将茶盏放下来, 跟了上去。
至椒房殿时, 恰好宫门是开着的, 楚翊便挑了挑眉，“你们娘娘呢？”
“娘娘她……”茱萸轻咬了下唇, 似欲言又止。
楚翊沉了眸，起步往正殿去。
于是当楚翊到达门前的时候，便听到“皇后娘娘当初被立后的时候可还没嫁给皇上呢, 皇上能立你为后已是莫大的恩赐，这两天新婚燕尔，皇上对娘娘好也是情有可原的，但若是娘娘第一次就生了个公主，难道娘娘还以为皇上会守着你一个人不成。”
云公公吓得立马跪在地上，蹙着眉，这说得什么话。
偏偏里面声音还未止，“所以呀，若是娘娘肯让妙姿入宫，妙姿定能一举得男，娘娘日后也可少些辛苦不是？”
见帝王身上的冷气似将周围都给冰封了，云公公便立刻朗声道：“皇上驾到。”
而里间的清平侯夫人跟妙姿县主则是愣住了，她们曾经也不是未见过祁安王殿下之风采，但给人就是一种疏离之感，何曾有个这般柔情的时候。
见楚翊将容卿卿给揽进怀中，眉眼如画般的去哄着她，妙姿县主顿觉心气不顺，后来又暗自安慰自己，帝后才刚大婚，他对她好也是正常的。
想了想，妙姿拂身一拜，“臣女见过皇上。”
见楚翊未语，妙姿县主又大着胆子笑道，“表妹，之前妙姿去看你的时候，你不是还挺硬气的吗，怎么现在皇上来了，表妹就变得这么……”
“大胆，皇上还未开口你一个县主开什么口？”她话还未说完，云公公便横了她一眼，道。
都不知道清平侯夫人是京中出了名的清流，怎么就教出这样不长眼的女儿，皇上乐意宠，还由得她去置喙。
楚翊吩咐人下去煮一壶牛乳茶，后抚了抚月华袖，凉薄锐利的目光看向二人，“侯府之女上赶着给别人做妾，这就是清平侯府的教养？”
“拿一个不真不假的子嗣之事就来欺负朕的皇后，谁给你们清平侯府的胆子？”
“皇上恕罪，臣妇并非是有意欺负皇后娘娘，只是那师太说……”清平侯夫人定了定心神，就要上前再跟楚翊解释一遍。
“朕没兴趣。”楚翊嘴角勾出一个嘲讽的弧度，“传朕口谕，清平侯夫人及其女不尊当朝皇后，现将二人掌箍三十，后赶出宫去，永生不得再踏入宫中半步。”
清平侯夫人瞬间瘫在地上，掌箍不打紧，但若是被赶出宫去，一时，清平侯夫人两眼发黑。
妙姿县主也没料到事情会这么严重，就想来扯楚翊的玄色长襟软袍下摆，“皇上，臣女是真的爱慕你呀，早在皇上未登基前，臣女就深深的喜欢上了皇上，皇上饶恕臣女好不好。”
楚翊皱了皱眉，若非怕吓到小姑娘，他都要将这两人拖下去斩了，“云公公，你还愣着做什么。”
“是，陛下。”
“表妹，妙姿真的时刻都在为表妹着想啊，你替姐姐求求皇上好不好？”见楚翊一脸无情，妙姿县主又将目光投向容卿卿，一副梨花带雨般的道。
司琴早就被二人气死了，闻言冷声道：“妙姿县主，我们夫人只生了咱们娘娘一个，而大人也只认了子霖少爷为子，您还真不是我们姑娘的姐姐，何况咱们姑娘也不想有你这样的姐姐。”
“表妹，若非妙姿将你当做亲生妹妹看待，怎么会愿意将孩子交给你抚养。”妙姿县主一脸情真意切的又道。
“你……”司琴气得出声，这世上怎会有如此无耻之人。
“朕今日算是领教到清平侯府是如何教导女儿了，现即日起褫夺妙姿县主‘县主’封号，收回所有食邑田亩。”楚翊寒凉的凤眸带了怒，“还不带下去。”
云公公忙不迭的招呼人过来，这清平侯府的荣华算到头了。
容卿卿抿唇，将头偏到一边去。
不由想起前世那太医说的话，“这姑娘体质极为偏寒，可能于子嗣上有些艰难。”
楚翊将她带入怀中，吻了吻她的唇瓣，“想什么呢？”
“溱珺哥哥，若是……”容卿卿伸手拉住他的衣袖，小心翼翼的说。
“不会的。”楚翊知道她在想什么，心疼之余，轻轻抚摸着她的青丝，“有我在，什么都别怕。”
“溱珺哥哥，我好喜欢你呀。”说了一会，小姑娘总算没那么纠结，在他脸颊上亲了亲。
“没大没小的。”楚翊好笑，又哄着她喝一碗牛乳茶。
有子嗣如何，无子嗣又如何，若她不在身边，那留给他的只有无尽的日夜难寐。
想着，楚翊将小姑娘抱得更紧。
***
当日，清平侯夫人及妙姿县主被赶出皇宫的事情便传遍京城，成为众人茶后的笑谈。
同时，容宰辅府也接到消息。
“这清平侯府还真以为自己承了爵，就可以目中无人了？”
容宰辅早年做宰辅的时候，也曾有过野心，所以大力培养容氏子弟，当日的清平侯府就是他一手给捧起来的，只是后来他有了女儿，为了给女儿一个盛世，所以便只想做个忠臣。
但无疑，今日清平侯府是踩了底线。
“你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将一遍。”容宰辅在书房的红木桌上敲了敲，对着那人道。
“就是听说清平侯夫人前几日带着妙姿县主去清心寺抽签，有师太说妙姿县主……”许是也觉得荒唐，那人表情一言难尽，“说妙姿县主一生多子多福，于是清平侯夫人便带着妙姿县主进宫找皇后娘娘了。”
那人未说完，但是容宰辅已然猜到，无非就是想说他女儿想坐稳后位，还需要她清平侯夫人的女儿生个太子来巩固其后位。
容宰辅手重重的在桌上一拍，忍着怒气道，“去，你现在就去清平侯府，就说本相请清平侯过来喝茶。”
“是。”那人连忙退下去。
京中都说清平侯夫人有清流之风，而清平侯行事则较为懦弱，一旦他们大人请了清平侯过来，那清平侯段段不会轻易放过那两人，她们算是真完了。
***
椒房殿，一早殿中就一团欢喜，尤其是茱萸跟锦瑟，都笑得快直不起腰。
原本她们姑娘生得美貌，结果帝王这一画眉，都快成小花猫了。
“可是这样画的？”
容卿卿伸出小手勾了勾楚翊腰间的玉佩，小声道：“溱珺哥哥若是不会，那还是让司琴来吧。”
“谁说朕不会。”楚翊轻咳一声，对着身旁的司琴道：“你来教朕。”
“是，陛下。”司琴忍着笑意，尽量简单的告知楚翊如何画眉。
过了大半个时辰，楚翊总算是领略到了其真谛，容卿卿将头靠在楚翊怀里，杏眸亮晶晶的，“溱珺哥哥，你说我们这算不算真的绾发画眉呀？”
“当然是，明天我帮你绾发。”
“才不要，溱珺哥哥还要上朝呢。”小姑娘摇了摇头。
司琴跟茱萸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笑意，别人都是早上起来服侍帝王，她们姑娘倒好，还由帝王来服侍她。
将小姑娘梳妆完之后，楚翊在容卿卿眉间落下一吻，“江山不及美人妆。”
闻言，殿中之人皆是一笑。
楚翊下朝之后，便问清凌，“东西可都备齐了？”
“都备齐了。”清凌拱手。
“嗯。”
刚踏进御书房，就见云公公来禀：“陛下，皇后娘娘找您。”
楚翊眉眼微动，这倒是比谁都急切。
“可是有事来找朕？”看到小姑娘娉婷的身影，楚翊缓步过去，明知故问。
“我来给溱珺哥哥送糕点。”
“嗯。”楚翊有些诧异的看她一眼，颔首。
“溱珺哥哥。”又磨蹭了一会，小姑娘终是忍不住，喊楚翊。
见清凌那边点了下头，楚翊便敲了下小姑娘的额头，“都说了以后有话直说。”
“我想出宫回府。”小姑娘垂眸看着珍珠绣花鞋，糯声道。
楚翊轻笑看她，“那你亲一下朕，朕就带你回去。”
第40章 . 亲一下【二更】 回门
云公公等人便都在笑, 有皇后娘娘在，宫中总能多些欢悦。
见众人都看着这边，小姑娘更加不好意思, 紧咬着唇，白嫩嫩的手指在绞着手帕。
“清凌。”楚翊怕将小姑娘给逼急了, 便笑了笑，欲开口。
谁知他刚唤一声, 小姑娘就在他右边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这样可以了吗？”
“自然可以。”楚翊轻声笑, 对着清凌不疾不徐道，“没听到皇后娘娘说的话吗？”
“皇后娘娘请。”清凌掩下想要看好戏的表情，对着容卿卿拱了拱手, 道。
看着几人离去的背影，云公公摇头一叹，没想到今上对皇后娘娘的宠爱比起太上皇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自古宫中，哪有“三朝回门”之说，还偏就有人不长眼。
当看到宫门口停着的马车时, 容卿卿瞬间明白过来, 瞪了楚翊一眼，“溱珺哥哥又欺负我。”
“那朕亲你一下如何？”楚翊也不否认, 缓步过来, 大大方方的问。
小姑娘便扭过头, “蹬蹬”的上了马车。
楚翊失笑。
而清平侯府，清平侯从容宰辅府回来之后, 便让人传清平侯夫人过来。
清平侯夫人一见到他，便摆出一副娇弱不堪的样子，伸手抓住他的官袍, 楚楚的哀求道：“老爷，妙姿在咱们上京城容貌可是数一数二的，她可是您唯一的嫡女呀，求老爷一定要救她呀。”
“你要本侯救，那你不妨告诉本侯妙姿究竟是做错了什么事。”那‘唯一的嫡女’终究是让清平侯心动了下，只是想到容宰辅今日对他的警告，清平侯神情又有些不渝。
当年他娶容氏之女是高攀，但是后来清平侯夫人在京中确实给他长了不少脸，就是不知道此番怎会惹了帝王不悦。
“侯爷你是知道的，妾身虽出身容氏大族，但终究不是嫡系出身，所以低人一等不打紧，但是妙姿她出自侯府，又是县主，以她的才情容貌，嫁入皇室也是使得的。”
“那你是做了什么？”见她说的意真恳切，清平侯下意识以为这其中有误会，便开口问她。
“妾身只不过是想咱们妙姿已及笄多时，所以想带她去求个姻缘，谁知那清心寺师太说咱们妙姿多子多福，这不说的就是娘娘命吗？”
“而据妾身观察，宫中那皇后娘娘腰肢如此纤细，一看就不像是有福气的，所以妾身便进宫找她，保证妙姿生出来的皇子会交给她抚养。”
听完，清平侯陡然大怒，直接给了她一耳光，“你这个贱人，皇上纳不纳妃与你何干？你竟然拿这子虚乌有的事去求皇后娘娘。”
“老爷，这怎么能是子虚乌有的事，对于皇室来说，子嗣有多重要，尤其是皇子，妙姿若是能进宫一举得男，将来不也光耀容氏的门楣吗？”
听她说完，清平侯气得手都在哆嗦，“妇人之见，且不说皇后娘娘才嫁给皇上不久，就算皇后娘娘将来生的是公主，皇上都可能会立为皇太女，我朝自开国以来，就不乏有女子入内阁的事，你当今上是那等毫无作为的君主不成？”
“若非皇后娘娘出生时被指婚给前太子，就凭她的才华跟身世，她都可能会入朝为官，所以就算她生的是女儿，也比旁人强上千万倍。何况本侯觉得，未来的盛世明君定会出自中宫，不需要你在这瞎操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