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不就出去了……”
外间菜菜忽然听到自家亲娘得“呼救声”,喊“妈”喊个不停。
冯氏和范氏见状急忙捂住两个小娃娃的耳朵,蒲桃给她们两个使了眼色,让她们抱着两个小娃娃各自回去了,蒲桃自己也将外间得灯熄了,急急忙忙带着宫人们退了出去。
这些日子冯氏与范氏因着两个小娃娃的缘故关系很是融洽,两人带着孩子们回了后殿,两个娃娃还想着继续玩,冯氏便和范氏坐在一起给孩子们缝制贴身衣物。
冯氏用剪子将绣线剪断,见范氏神思不属地捧着绣绷,脸颊还微微泛红,打趣道:“算来你和你家那口子有些时日没有见过了吧?”
范氏有些不好意思,嗫嚅道:“姐姐怎么这么说……”
“都是过来人……我家那口子撒手走了,只剩下我和家里两个孩子,好在我那个长子还算有些出息,我便把小儿子托付给他,自己进宫来了,也是想着撞运气给他们挣一口饭吃……”冯氏叹了一口气,道:“还好皇后娘娘不嫌弃我身世不好,愿意让我一个寡妇进宫来照顾长哥儿。”
范氏见冯氏有些伤感,安慰道:“长哥儿性子好,平日里和姐姐你亲近,娘娘又是宽和待人的主子,姐姐以后定然是能平平安安地度过这一辈子的,可别再难过了。”
“是啊……不说这些事情,到底你们夫妻两个现在还年轻,二哥儿如今也不怎么喝乳汁了,不若求了娘娘做哥儿的保母,这样也不必天天守在哥儿身边,免得你们夫妻两个太久不见生分了……你先前不是还说你生了个女儿过继给了夫家长兄吗?趁着年轻再要一个才是。”
范氏有些犹豫,道:“可是当初王妃对我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好好照顾哥儿,我要是不能时常陪在哥儿身边可怎么办……”
“不还有我在吗,你且放心,到时候我定然替你好好照顾二哥儿。”
范氏有些心动,但毕竟朱厚熜是她当作自家的孩子一样照顾长大的,如今也不是在兴王府,而是在皇城内,她怎么能放心将朱厚熜留在这里呢。
范氏看向在那里与菜菜玩得正欢的朱厚熜,柔声道:“多谢姐姐提醒了,我还是再想想才好,到底我将哥儿当作自己的亲生孩子看的……”
那边朱厚照与夏灵瞬半推半就缠绵许久,两人已经许久未曾好好亲热,纵使朱厚照极力忍耐,依旧是难以克制,带着夏灵瞬好好地体会了一次什么叫做放浪形骸,两人才总算暂时消停下来。
朱厚照将她搂在怀里,道:“这下知道你家官人的厉害了吧?”
夏灵瞬眼波盈盈,半嗔半怨,道:“丢死人了!孩子们都还在你就做这样的事情……”
“就他们那个小脑袋瓜,平日里也记不住什么事情,有什么好怕的?”朱厚照吻了吻她的耳垂,道:“以后不许再胡说那样的话了,你官人与你欢好还不觉得够,怎么会去和别人亲密?更不可能与那些男人厮混了!”
“也不知道钱宁是如何想的……”
朱厚照哼了一声,道:“我看他是最近过得太顺心了,开始给我找麻烦了!等我过些时候有了空闲好好惩治他一顿!让他再给我平白无故地泼脏水!”
夏灵瞬察觉到他的手又在自己身上作乱,顿时觉得心间痒痒的,急忙避开朱厚照,道:“你可不能再闹我了!”
朱厚照捉住她的手,道:“怎么不闹?我还有力征讨呢!我瞧着你可是长大不少……”
夏灵瞬顺嘴道:“你不也长大了?”她见朱厚照盯着自己的胸口,立刻明白过来,脸颊顿时烧得通红,娇声骂道:“呸呸呸!不害臊!堂堂皇爷竟说这些下/流话!我是说你长高了,你怎么这样……”
朱厚照被她逗得哈哈大笑,靠在她胸口道:“好了好了,不欺负你了,给你留些力气,别叫我的团姐儿累坏了。”
作者有话要说: 来更新了w(希望不会被锁,我真的没有搞颜色x春天来了,恋爱的气息也该涌起了啊啊啊啊谈恋爱谈恋爱啊啊啊喂马上又有新的故事可以开始了欸嘿嘿嘿,暗搓搓的期待
菜菜:我听到了什么他们在干什么我爹是不是在欺负我妈?
葱葱:自觉捂耳朵.jpg
小朱:小孩子不懂别乱说,我是在疼爱你娘
灵瞬:呸呸呸!
*有颜色的感谢名单(bu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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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一三二
夫妻两个重新过上了蜜里调油的小日子,自然每日都只关注彼此,蒲桃倒是乐见其成,奈何菜菜小朋友对于亲爹分去亲妈注意力这件事情格外在意,时常冲着分外恩爱的两人露出委屈的表情。
奈何朱厚照在此时总是分外无情,对于自家儿子的怨念直接无视。
为此,虽然说话都还不是特别利索,但是小脑瓜子却已经学会飞速运转的菜菜立刻想出了应对方法。
等到午后要去文华殿上课的时候,菜菜忽然哭闹起来,委屈巴巴地冲着夏灵瞬伸手,俨然一副要妈妈的样子,旁边冯氏怎么哄都止不住他的哭声,最后还是夏灵瞬跑来把自家儿子抱进怀里晃了许久才总算哄好了,可只要她一松手,菜菜就会开始哭闹,夏灵瞬也只得一直抱着自家儿子。
一旁的夏圆儿见状猜测道:“既然这样,不如姐姐和我们一起去吧,这样也免得菜菜哭了。”
“这……你姐夫晚上回来正是用膳的时候,我今日还想给他煲汤呢。”夏灵瞬有些为难,道:“要是去听课,回来都不知是什么时候了……再说了,今日的先生是谁啊?别一不小心冒犯了。”
夏灵瞬把妹妹送进文华殿跟着菜菜这个皇子读书本就惹人非议,还是朱厚照力排众议,可也不是哪一个先生都对夏圆儿和夏合儿露出好脸色的,要是夏灵瞬这个皇后也去了,岂不是捅了朝臣窝?到时候又该鸡犬不宁了……
更重要的是……她还有一堆奏疏没看完……
“哎呀,就说是菜菜非要姐姐跟着不就好了?小孩子哪懂这些,还不是看到娘亲在就开心,看到娘亲不在就要哭嘛。”夏圆儿说完又看向夏灵瞬怀里的菜菜,道:“你说是不是,菜菜?”
朱厚熜见状也跟着道:“娘娘,一起去!”
夏灵瞬又低下头看向怀里的儿子,只见他也泪眼汪汪地看着自己,只好道:“好好好,那我和你们去,这总行了吧?”
菜菜立刻搂紧了夏灵瞬的脖颈,似乎生怕她下一刻便又反悔了。
夏灵瞬又简要梳妆了一番,确定自己真的得体,这才坐上马车与自家的这一众磨人的小家伙一同去了文华殿,说到底她还是有些好奇自家儿子每天在课上的表现究竟如何的,既然现在有机会去看,又何乐不为呢?
等到了文华殿,夏圆儿领着小妹与冯氏、范氏带着朱家的两个小娃娃一起,轻车熟路地进了书斋,夏灵瞬也不想太引人注目,便走在了最后,顺便暗中打量这给皇子皇孙上课的宫殿。
虽说是宫殿,但文华殿内的装饰倒是很朴实,与宫外借书用的文渊阁有些相似之处,家具布置都以清淡雅致为主,与乾清宫中各类雕漆鎏金的奢华风格截然相反,里面整整齐齐摆了七八张书桌,看着都是老黄花梨木制成,应当有些年头了。
众人各自落座,夏灵瞬便将怀里的菜菜交给了冯氏。
没想到忽然走进来一队内官,仔细一看还有翰林院的人,他们手里还捧着书本、笔墨等等,夏灵瞬一时间有些不解其意,但见两个妹妹都是见怪不怪的样子,只好按下好奇,沉默不语。
只见这队人将拿来的东西井井有条地安置好,然后纷纷围在菜菜身边,有翻书的、有研墨的,却也井然有序、有条不紊。
夏灵瞬想到朱厚照说自己以前做太子的时候身边有七八个先生围着,总算明白他为什么不待见去上课了。
就算再怎么好学也禁不住这么一群人围着“伺候”啊,这样读书比上刑还难。
菜菜原本就因为突然离开了自家亲妈的怀抱而闷闷不乐,见这么一大群人又呼啦啦地围了过来,心情更加不好了,因此哇地一嗓子哭了起来,一边冲着夏灵瞬伸出手,一边喊道:“妈!我要妈!”
夏灵瞬还是没忍住笑意,扑哧笑出了声,她见众人都盯着自己,急忙收了笑容,走到菜菜身边将他搂进了怀里,轻声安抚了几句,告诉他一定要好好上课,这才又让他坐回了椅子上。
这一队专门服侍菜菜小朋友读书的人见菜菜冲着夏灵瞬喊妈,自然是立刻明白了夏灵瞬的身份,只是也因此格外尴尬,不知道该不该向这位本不该来的皇后见礼,翰林院的几个年轻官员更是恨不得将头埋在地里,免得犯了“窥视皇后”的罪名。
最后还是夏灵瞬清清嗓子,道:“你们不必行礼了,因着皇长子年幼,离不开人,本宫才来了文华殿,你们只管像平日里那样照顾皇长子即可,不必顾虑我。”说罢她便自己坐在了后面的一张桌子前,俨然也是要坐在这里一起听讲了。
众人唯唯诺诺应了下来,动作比之前更加谨慎小心起来,免得让这位先前被传说在火场内身受重伤的皇后挑出什么错处,再因此被如今越来越令人捉摸不透的皇爷治罪。
这皇长子伴读本是一件美差,可以跟着皇长子白白听这些朝中重臣讲课,对于这些期待平步青云的小官们来说大有裨益,但今日夏灵瞬的“突然到访”显然让他们有些措手不及,反而暗中忐忑起来。有的人倒是想劝阻夏灵瞬再文华殿听课,但见菜菜在旁边闷闷不乐地坐着,眼角还挂着泪水,只好纷纷闭口不言。
不一会儿,今日的讲官便来了,正是夏圆儿最为喜欢的先生杨一清,夏灵瞬也起了兴趣,便坐直了跟着一起听讲。
算来她与杨一清只是一面之缘,但也曾看过杨一清的奏疏,因此对这位杨先生很有好感。
杨一清一进来自然也看到了坐在角落的夏灵瞬,不由在心底暗暗叹气,却权当作未曾看到夏灵瞬,只是如平常那样授课。
按理说平日里讲官们要传授的大都是经史子集等等,尤其是读书人必备的“四书”、“五经”,但朱厚照是早就听过这些的,更何况夏圆儿要听的也不是这些,因此特意让杨一清讲那些与其他讲官截然不同的课程,那就是边防要务等等。
夏灵瞬只听了几个地名就有些转不过来,再看自家妹妹听得津津有味的样子,不由暗自感叹她是真的喜欢这些边防军务,不仅听得聚精会神,还不忘奋笔疾书地写笔记,想到朱厚照说起这些时也是一副入迷的样子,她又有些好笑,暗自感叹这两个人脾性还是对得上的。
夏灵瞬仿佛又回到了高中坐在教室听课的时光,一时不感兴趣,索性开始四处打量。
夏合儿坐的端正,正在那里记录着什么,那边朱厚熜还算是安安静静听讲,虽说他听不大懂,但总还是看着范氏的眼色乖乖坐着。可菜菜就没那么安静了,他抓了毛笔就开始胡乱挥舞,墨汁飞得到处都是,还溅到了周围其他人身上。
这小家伙坏得很,看到别人被溅了墨汁却又不敢说话,只能任由墨汁从身上滚落下来,还不忘发出嘲笑的声音。
夏灵瞬无语凝噎,看到杨一清还在上面讲课,她也不好打断,只能狠狠地盯着自家的熊孩子。
冯氏倒是察觉到了夏灵瞬的目光,急忙又哄了菜菜几句,但他玩得正是来劲的时候,哪里有空在意其他,依旧在那里甩着笔涂涂画画的,看得冯氏额头的汗都要下来了。
夏灵瞬憋了好久,还是没上去把熊孩子拉下来,只是耐心地等杨一清讲授今日的课业。
朱厚照正从外面进来,他有时抽出空了就来文华殿听课,毕竟杨一清是真刀真枪上过战场的,听他的课总比其他人多一些受益,可没想到今日一来就看到夏灵瞬坐在后面,倒让他惊得一激灵,找了张靠近夏灵瞬的桌子坐了下来。
夏灵瞬瞟见朱厚照坐了过来,忍不住白他一眼。
朱厚照有些摸不着头脑,小声问道:“怎么了?”
夏灵瞬不想搭理他,只是用恨铁不成钢的目光瞪着儿子的背影。
朱厚照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这才发现自家儿子正在“舞文弄墨”,把周围的人甩得全是墨点子,他憋了好久还是没能忍住笑,冷不丁地在寂静的屋内笑了起来。
杨一清在上面还是没忍住,道:“万岁爷,娘娘……你们二位还是请出去吧。”
他这话虽然说得无礼,但朱厚照心情正好,对杨一清又是器重的时候,因此并不在意,笑着摆摆手,牵着夏灵瞬走了出去。
倒是原本玩得正欢的菜菜忽然发现自家亲妈不见了,只能对着爹娘行注目礼,眼巴巴地看着他们两个出去了。
等到出了正殿,两人并肩走在文华殿的屋檐下散步,朱厚照才笑道:“看不出来菜菜还有学习泼墨画的天赋。”
夏灵瞬无奈扶额,道:“你还好意思说?都说儿子像爹,我看人家说得没错,你儿子那调皮劲儿和你一模一样!看看人家二哥儿,就是听不懂至少也是在那里安安静静地坐着,就你儿子,坐在那里还不够,还要拿着笔墨乱玩,将周围的人弄得都是脏兮兮的,成什么样子!”
朱厚照一脸无辜,道:“哪里像我了?我小时候很尊师重道的。”他见夏灵瞬似乎不大相信的样子,不服气地开口道:“不信你去问嬷嬷,有一次给我授课的日讲官带错了花,我一直忍着没说,等到课后才告诉他的。要是让御史知道了,必然要弹劾他不分尊卑的,这还不算尊师重道吗?”
夏灵瞬好笑道:“是是是,看不出来我们万岁爷小时候这样可爱呢。”
“后来我不怎么听课还不是因为他们这些讲官太喜欢老调重弹,都学过两三遍了还一直讲,每次也没什么新东西,只知道照着书一直念,我当然烦了。就《论语》与《尚书》,我一日要读五遍,中午还要听讲官讲《大学衍义》和《历代通鉴纂要》。”朱厚照说着说着又有些怅然,道:“刘健以前还向我爹夸过我学习用心、一点就通呢,当时我就躲在屏风后面,全听见了,可是这老头子从不当着我的面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