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末世修铁路——西大秦
时间:2021-02-27 10:33:27

  场面也是有点搞笑。
  后来人们都知道,这是车站对于不能进行劳改的不满,大约是觉得劳改不能中断,你们白天不干活,那就让你们晚上来做噩梦。
  反正那些做噩梦的哭着喊着要继续劳改,而那些没做噩梦的则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内心还是畏惧的——万一下次再被叫去坐火车,轮到自己做噩梦怎么办?于是所有劳改犯第二天开始冒着风雨在安全区里除草,干着最累的活,却个个还挺积极满足(?)的。
  总之,这一趟奇特的火车之旅背后的逼供真相无人知晓,就连那些梦里被问话的红雪阁人,醒来后也忘了一切,只以为自己疲劳头痛的症状也是因为被惩罚做噩梦了。
  而此时的林染,早已从安全区出发,朝那个据点而去。
  林染穿着雨衣,全身上下武装得只剩个脸在外面,要不是要辨别周围的动静,她能把自己的头也拿个头盔罩起来。她走在云市边界的一个山脚小镇里,嚣张的草木几乎把这个小镇给淹没了。
  林染在这里晃了一天了,还是什么头绪都摸不到,最后爬到一个屋顶上去坐着,看着下头满眼的绿,抹了把护目镜上的雨水,泄气道:“那什么地宫到底在哪里?”
  招供的那个红雪阁成员,大约也就是背后组织里比较外围的成员,只知道这么个大致地址,说据点在这里一个防空洞遗址改建而成的地宫里。
  说实话,听到地宫这两个字,林染想到的是古墓陵寝什么的,脑海里想象出了一群见不得光的家伙,在幽暗、封闭、潮湿、空气不流通、可能还有很多奇形怪状的爬虫和阴狠诡谲的机关的地下,每天做着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然后想着萧横河可能被带到了这种地方,就感到一阵窒息。
  这群脑子不正常的人,就不能找个正常点的地方来住吗?
  她忧心忡忡地看着这铺天盖地的大雨:“这么大的雨,连下了三四天,那地宫的防雨设施行不行啊,会不会被淹啊?”
  香香【……】这担忧也是很切实际了。
  ……
  防空洞遗址里,萧横河眉头越皱越紧,额角沁出汗珠,忽然猛地睁开眼睛,整个地下结构的图画从他的脑海中消失。
  他无声地舒了口气,紧绷的身体微微松弛下来,一点点地将汹涌的能量平复下来。
  还是这样,这两天反复尝试和摸索,虽然异能能够笼罩到整个地下建筑,但并不能弄清楚全部人员的位置和动向,看来这就是自己现如今异能的极限了,不过也够用了。
  他大致知道因为外面下暴雨,附近的组织成员陆陆续续赶回来,但有那离得远的,就原地躲雨,不回来了。
  现在应该是这个据点里,人员最多的时候。
  滴答,滴答,萧横河抬起头,看着天花板上滴下来的水滴,一滴接一滴,迅速在地面上形成一滩水渍。
  再看身后木墙上,也有水渍蜿蜒而下。
  漏雨了。
  这里是地下,一旦雨水倒灌进来,后果不堪设想。
  萧横河站起来,也该彻底解决这件事了。
  这个防空洞遗址不愧被叫做地宫,许许多多条幽深弯曲的地道,连通着一个个房间,住人、办公的房间加了层木质,布置得颇具古意,存放东西的则基本就是朴实而冷清的石室。
  当初设计这个地方的时候,是一群有钱没处花的人想打造一个自己理想的地宫王国,为了突出复古感,让人更加身临其境,只有少数地方进了水电,其他地方连照明都要靠火把、桐油和蜡烛,更不要说电子锁什么的了。
  因此萧横河很轻易地离开了房间,没有惊动任何人,他进入昏暗的地道后,看了眼地道转弯口上方的一个监控器,当即那石壁周围出现一摊泥土,像一块会爬的海绵,将监控器遮盖了起来。
  看了眼左腕上的木镯,他直接朝这里的核心之处而去。
  地宫的核心区域也可以说是这里的总控室,装修虽然依旧古韵古味,但多了很多现代化的科技痕迹,那头发在头顶挽了个发髻的大鼻子正坐在电脑前,啧啧有声地看着方柳婷交待出来的“前世时间线”。
  方柳婷也被带回了地宫,而且由大鼻子亲自再次拷问了一番,心理崩溃的方柳婷是问什么答什么,但有时候回答却颠三倒四毫无逻辑,所以从她口中整理出这个完整的时间线,花了他们不小的功夫。
  一人问:“公子,你觉得这上面的东西可信吗?重生这事也太匪夷所思了,而且单单从现在全国的异能者比例上来说,就和上面的严重不符,在那女人的前世里,异能者可是非常稀少高贵的存在。还有铁路也是‘前世’没出现过的东西。”
  大鼻子高深莫测地说:“这世上人类无法触摸的真理无穷无尽,不能因为我们理解不了就说不可能嘛。那女人要不是重生的,凭她那愚蠢的脑子,编造不出来这些,但这些东西也不能完全相信。”他敲了敲电脑屏幕,“毕竟很多事情发生了改变。”
  至于为什么发生了改变,那必然是因为有另外的重生者,比如方柳婷提到的这个林染,此林染可与方柳婷前世中的林染发展差别很大呢,但每一个改变的背后,都有她的影子,很难不让人怀疑。
  不过就算她不是重生的,但方柳婷所说她拥有一个手串空间,其中有取之不竭的灵泉这一点,就值得不计一切代价去争夺她。
  大鼻子皱了皱他的大鼻子,这场雨下得太不是时候了,把那个萧横河抓回来是为了逼迫林染过来,但这雨一下,暂时没法派人去第三安全区,这计划也只能暂时搁置。
  “公子!”忽然一人匆匆跑进来,“地宫多处地方漏雨了!”
  大鼻子皱了皱眉:“慌什么,这地宫当时花了大价钱改造的,外面一层厚厚的钢筋,牢固得很,一点小雨而已,所有入口都已经封闭了,水怎么可能漏得进来,去查一下是不是哪根水管裂了。”
  “是!”这人得令要走,但一转身就跟见鬼了一样,指着一处“你、你”地倒退回来。
  房间里的人立即警惕起来,大鼻子也站了起来。
  嗒,嗒。
  黑色的运动皮鞋踩在地上,一条大长腿迈进门里,人们视线往上,接着一张好看到令人眼前一亮的脸,从暗处完全呈现在光线之下!
  大鼻子第一时间去看他手腕上的木镯,木镯还在,指示灯却没有量,怎么会?他一离开那个房间木镯就会发出提醒的啊!而且地宫里地道复杂,为了防止自己人迷路,每隔一段就有一个监控头,他是怎么不引起任何察觉,一路来到这里的?
  “你怎么出来的?”
  “有些疑惑想在你们生命终止前得到解答,所以就来了。”萧横河回答着,微微偏头一笑。
  大鼻子使了个眼色,其他人都朝萧横河冲去,但刚跑了几步突然脸色一变,扔掉了手里的东西,捂住自己的喉咙,发出啊啊的含糊叫声,仿佛被无形的手遏住了咽喉一般,痛苦地跪倒在地上,从嘴里呕啊呕,呕出了一团团泥土。
  大鼻子骇然失色,忙掏出□□,但下一刻□□连带手腕的部位被一层泥土覆盖住,这泥土还一路朝他的手臂攀爬上来,最后他整个人都被土层包裹住,只剩个头还在外面。
  萧横河走到电脑前,大致扫了几眼这个所谓的时间线,又看了眼电脑右下角,果然处于断网的状态,这个地宫的信息技术不太好,似乎在下了暴雨后就彻底断网,和外界失去了联系。
  “这东西你还没来得及发出去给谁吧?”萧横河边说边将文档删除粉碎,然后十指如飞地敲击键盘,在电脑上搜索所有相关的文档等资料。
  大鼻子如一座泥雕杵在原地,脖子只能小幅度地转动,满眼惊惧,青筋直暴:“快放了我!”
  他脖子上的土层顿时收紧,把他勒得脸一下子涨红。
  “唔!不、不……”
  萧横河仿佛听不到他痛苦的□□,很快在电脑里找出几个视频,是方柳婷被拷问时的视频。
  他全部选中,一键粉碎,然后格式化电脑。
  边上还有几台电脑等电子设备,他能搜索的搜索,搜索完物理毁灭,不能搜索的就直接物理毁灭。
  做完这些,倒在地上那些口吐泥土的人已经窒息而亡。萧横河看着这些尸体,只是眉头轻轻拧了下,旋即就松开,眼瞳里没有一丝情绪变化,仿佛这些只是一个个模型,面不改色地从他们身上搜出手机,一一在里面查找是否有不妥的文件视频等,耐心得让大鼻子痛恨。
  他无时无刻不在体会着令人绝望的窒息,脖子好像要被勒断,但又留了那么一点余地让他不至于真的窒息而死。
  处理完在场所有手机,萧横河似乎这才发现大鼻子还活着:“还没死啊,那就撑着点,我先去把其他人都解决了,再来问你一些事情,如果你的回答让我满意,我会考虑放你一条生路。”
  大鼻子眼中迸射出惊人的亮光,那代表着希望和祈求,甚至希望萧横河马上问他话,但萧横河却转头离开了。
  “唔!唔唔!”
  门被无情地锁上,大鼻子开始想脱身的办法,忽然,他看到角落里不断地有水涌进来,很快就聚起了一小滩,整个人僵了僵。
  怎么会漏得这么厉害?
  难道地宫真的撑不住了?
  他眼里流露出更深的恐惧,似乎已经想象到这里被淹没的场景,更疯狂地挣扎起来。
  ……
  “如果那个地宫真的技术不行,会被淹的话,会有一个地方地面轰地下陷吗?还是那里会有很明显的积水下渗的情况?”
  林染又从屋顶上下来,走在路上,拨开密集的草丛,她膝盖以下都泡在水里,每一步都哗啦啦地带着水。
  【可能吧。】
  “香香你怎么就没个探测地底的仪器什么的?”
  【……不关我的事,是商店没卖。】
  林染最终放弃自己步行这个糟糕的决定,重新拿出那被她想起的悬浮车,车子只能悬浮在地面十厘米,所以车子地盘只能泡在水里,林染调低了速度,缓缓前行,进行着地毯式地搜索。
  天渐渐黑了,又一天要过去了,林染的心情越发焦躁起来:“我不会是被骗了吧,也许那地宫根本不在这里,也许根本没什么地宫。”
  【不会的,那人在梦中不可能说假话。】
  忽然趴一下,好像水里有什么东西在拍打悬浮车,接着又啪一下,一条粗圆的东西甩在挡风玻璃上。
  林染皱起眉:“那是什么?”
  接着一条黑灰色中带着点点黑斑、头略尖、身体圆而粗短的东西爬上了挡风玻璃,它头上有好几对须,头部下方身体两侧有一对鳍,腹部有着极其细小的鳞片,在挡风玻璃上蠕动着,留下一片黏糊糊的粘液。
  林染:“……”
  这东西也看到了车里的林染,转过头来用不知道藏在哪里的眼睛盯着她,然后张开了嘴,露出了可能自以为很凶恶的大嘴。
  林染和这家伙面对面默默地研究了一会儿:“泥鳅?是变异的泥鳅吧?”
  这东西如果放小七八倍,可不就是很常见的泥鳅嘛!
  林染呵了一声,隔着玻璃点了点这玩意,它猛地合上嘴巴,似乎想将林染的手指要进嘴里,结果只咬到一团空气和雨水。
  看起来就很蠢很傻。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不久后,林染捉了一筐的变异泥鳅,大的能有小孩手臂粗,小的也有两根手指粗细,每一条都无比乖巧老实——不老实的都已经被她把头打肿了。
  林染挨个抓起来,给它们缠上一条细细的金线,然后挨个摸摸头:“水往哪里流,你们就给我往哪里游,知道吗?谁要是帮我找到那啥地宫,我把塔当宝宝养,天天好吃好喝供着,一天一缸灵泉水给它游泳,幸福美好的生活在朝你们招手,所以争气点知道吗?”
  训完话,林染把它们放回积水里,它们顿时就逃窜开去,但有金线牵着,逃也逃不了,还被林染扯会来暴打头。
  这样折腾了几回,毕竟是变异泥鳅,似乎也有些明白了林染的意思,于是开始感受积水的流动,在前面带路。
  忽然,有一条泥鳅感受到了什么,往一处游去,林染能通过金线感应到它在水里的状态。咦,好像是朝着水流的方向去的。咦,钻到什么洞里去了。咦,被水流带下去了!
  然后林染才意识到,那里就是个下水口。
  那泥鳅直往下水道的垃圾淤泥里疯狂钻,行吧,脏了,林染断开金线,无情地放弃了这条泥鳅。
  ……
  脚步声在黑暗的地道里越来越近响起,躲藏在一间石室里的人们瑟瑟发抖:“他来了!他过来了!”
  那惊恐的语气和抖如筛糠的样子,仿佛逼近的是夺命的恶鬼。
  石室地上角落,雨水不断地涌下来,地面积水一进到脚踝,一群人不敢开灯,不敢说话,也不敢有大动作,生怕带动水声会暴露他们在这里。
  “不要说话了!”长衫男压低声音,“这么黑,他不会知道我们在这里,等他走过去后,我们就出去,去出口,逃出地宫。”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萧横河有能力逃出来,明明他不能用异能了不是吗?可事实就是他不仅从关押他的房间里逃出来,还几乎把地宫杀了个遍,好多人死了,所有人对上他都不需要他动手,就被泥土堵住了喉咙,然后倒地不起。
  他就像一个幽灵,像一个恶魔!
  他忽然想起方柳婷说,他屠了萧家满门,为什么自己没有警惕呢?为什么只是觉得那是七年之后的事情,觉得现在的萧横河只是个小角色,不必太过放在心上呢?
  事实证明,恶魔就是恶魔,就算还没完全成长起来,那也是个恶魔!而他亲手把这个大恶魔带了进来,让自己人的大本营成为了他手下的修罗场!
  长衫男的牙齿咯咯作响,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他在心里祈祷萧横河不要找到这里来?然后这个祈祷做完没多久,石室的门被轰然砸开,一片黑暗中,门口依稀出现个人影。
  长衫男再也遏制不住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所带来的极端压迫,打开手电筒照去,灯光明晃晃地照在萧横河的脸上。
  他在光下微微偏转面颊,深色的瞳孔转动间透出股非人般的无机质。明明是这么好看的一张脸,此刻在众人眼里却是世上最可怕的东西。修罗血煞也不过如此!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人们哀嚎着,乞求着,萧横河看了眼长衫男,堪称温和地对其他人说:“要怪只能怪你们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他对长衫男摇了摇头,“有些事情就不该让太多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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