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不好哄——芒厘
时间:2021-02-27 10:36:15

  陆星摇连个眼神都没挪动,抬起手就往他耳朵上拧,景延“嗷”地一声,差点原地窜起来,陆星摇却连点变化都不带有的,还在问:“这题听懂了吗?”
  景延:“……听懂了。”
  可是怎么就那么憋屈呢?
  一口气到了九点半,景延开始能适应陆星摇讲题的风格了,还能时不时抽出点心思偷瞄一下她的侧脸,却没想到,陆星摇突然把书一合。
  景延:“?”
  他没打瞌睡也没走神啊?哪儿惹着小陆老师了?
  陆星摇:“我有点事,今天就到这吧。”
  “啊?啥事儿啊,你忙一天?”
  陆星摇从桌上一大堆的书中找手机,“去法院看个开庭。”
  景延都没来得及细究开庭啥的,就忍不住继续问:“然后呢?别跟我说你看个开庭要看一天?”
  “下午约了宋言北。”
  “!”
  景延突然哗啦站起来,吓了陆星摇一跳,她动作停住,仰头看他:“你干嘛?”
  “你终止跟我的约会就是为了去和宋言北约会?!”
  陆星摇一本正经地纠正他一大堆的语病:“用词要准确,谁跟你约会了?再说了,我也没跟宋言北约会呀,我是要跟他去图书馆做题。”
  她的解释很到位。
  景延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那也是约会!做题跟谁不能做?你怎么不跟我做啊。”
  某人醋意当头,丝毫没觉得这话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但陆星摇觉得很奇怪,只是说不出来哪里奇怪。
  她难得好脾气地继续说:“那不一样,跟他做题,我们思维能同步,随时都能探讨,跟你?我探讨什么?探讨离骚怎么背吗?”
  景延:“……”
  他感觉他现在气得七窍生烟!
  陆星摇怎么说话呢!怎么!说话!呢!!
  “宋言北就那么好?”
  陆星摇点头。
  “比我好?!”
  陆星摇继续点头。
  景延脸色黑如锅底,感觉受到了奇耻大辱,这辈子都没有感觉到这么耻辱过!直接把刚才扔到一边的数学五三就拿了过来,“来,你随便指一道题,我做不出来跟你姓!”
  陆星摇看都不看,“幼不幼稚。”
  时间差不多了,她还得打车去法院,没时间和他扯了,“我得走了。”
  景延不肯,“你得先答应我不约宋言北。”
  “就不答应你。”
  景延深呼吸,努力深呼吸,平复差点被她气出的心脏病。
  见陆星摇拿了手机就要走,他也拿了手机,直接迈步跟上,“我也去!”
  去哪儿啊你就去?
  陆星摇提醒他:“我是去法院,下午才去跟宋言北见面。”
  景延才不管,这个陆星摇,一个错眼没看到她就跟人跑了,可不得从现在就开始盯着?现在不盯着,下午他还上哪儿盯去!
  他很固执地就是要跟,一副“你赶不走我”的架势。
  陆星摇很无奈,“你是牛皮糖吗?”
  她没想到打着来治他的心,现在却面临着要被他治的悲剧。
  这个人,简直比牛皮糖都黏人好吗?
  景延才不管她怎么说,“你别管我,你走你的,我走我的,我只是恰巧要去的地方跟你是一样的,而已。”
  陆星摇嘴角一抽。
  呵呵,真是,让人无法反驳呢。
  不过,景延突然想起来一个重要问题,“你去法院干嘛?”
  ……纠缠了那么久,到现在才问,您老的反射弧是不是有点长?
  陆星摇斜他一眼,“没时间跟你讲,别打扰我叫车。”
  她打开打车软件。
  景延:“……”
 
 
第77章 不好哄
  陆星摇到底还是没能甩掉景延,迫不得已跟他一起上了刚打的车。
  坐上车以后她也没能闲下来,还在微信上和宋言北解释,把时间改一下。原本约的是下午一点,但她觉得可能来不及,就直接改到了下午三点半。
  宋言北欣然答应,“好,做会题我们还能一起去吃个晚餐。”
  陆星摇:“OK,那下午见。”
  宋言北表面上闷闷的,聊起天来却一点也不闷,他发了个很可爱的表情包过来,是一只猫。
  景延“不经意间”瞅见,翻了个白眼,“几岁的人了,还是个男的,在这装什么可爱。”
  陆星摇才不理他,默默添加了那个表情包。
  景延:“……”
  陆星摇的冷水并没有浇灭他的满腔吐槽欲,他继续叭叭:“做作业就做作业,还吃晚餐,一看就不安好心!”
  “我跟你说,你可小心点这种人,别看他们表面上长的人模人样的,实际上一肚子坏水!”
  陆星摇淡定道:“再怎么样,坏水也比不上你多。”
  景延:“……”
  他完完全全被堵住,索性不吭声了。算了,关键时候还是得看他——他还是得把陆星摇黏紧一点,不管宋言北想做什么,反正有他在,宋言北想做什么都做不了:)
  陆星摇别想甩开他了——
  他黏不住陆星摇的话,他就跟陆星摇姓!
  景延洋洋得意于自己提前洞察到危险的能力,为自己刚刚成功黏住陆星摇感到骄傲。这不,还好他多问了几句,还好他跟了来,不然陆星摇就要跟那个姓宋的单独共进晚餐了!
  待她和宋言北聊完,放下手机,景延才忍不住继续问刚才没问出个所以然的问题:“所以你去法院做什么?”
  也不是什么需要隐瞒的,陆星摇三两句话解释了下。
  她解释完,景延表示想不通,“你没必要去啊,还去糟那个心做什么。”
  直接等结果,然后快乐地嘲笑一下不就完了?
  等待宣判的过程,其实也是最煎熬的过程,说不上为什么,反正打心底里讲,景延不太想让她去经历这样的过程。
  陆星摇难得没怼他,轻声地说:“正好……最后见她一面。”
  是“她”,不是“她们”。
  周德梅还不配,她指的只是周老太太。
  景延感觉这个时候的陆星摇给他一种脆弱和易碎的感觉。
  忽然,他很庆幸他来了。
  ——这一次的庆幸不是因为那个姓宋的。
  他佯装轻松地开口:“没什么大不了的,想见就见,不想见就不见,小事儿。再过几年,你连她们长什么样…不,连她们是谁都忘了,她们对你人生的影响已经结束了。”
  陆星摇轻轻“嗯”了一声。
  或许……吧。
  等她老了,晒着太阳回想往事时,可能真的记不清她们的模样了。想起与她们有关的这些事时,她可能笑笑就过了,也可能会觉得很虚无缥缈,只是个梦而已。
  “陆星摇——”
  “嗯?”
  “答应我件事。”
  “说。”
  “今天去把这事画个句号,今天以后,尝试着把以前发生的所有不开心的事儿全都忘掉。”
  良久的沉默。
  “……好。”
  “真棒,奖励你个东西,”景延扬唇,“——延哥亲自护送你出行,时间是一天。”
  “……”
  -
  陆为修和沈明诗提前到是因为周德梅的律师来转告,周德梅说无论如何都要在开庭前见陆为修一面,否则她死也不瞑目。
  陆为修不欲搭理,沈明诗却不知道在想什么,同意了。
  只是,沈明诗的意思是,她也要去。
  律师转告了下,周德梅答应了。
  当然,沈明诗也没给她不答应的权利,毕竟要么两个一起见,要么一个都见不到。而她又是非见陆为修不可的。
  沈明诗距离上次见到周德梅也并没过多久,但现在的她看起来完全就像是变了一个人——没有了曾经的那种精神气,全身都散发着浓浓的颓丧感。上次在他们面前张牙舞爪的那种气焰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好像上次那个人不是她似的。
  听到他们来的动静,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的周德梅终于抬起了头,她的脸上一片苍白,没有丝毫血色,那一刹那,沈明诗还有点被吓到。
  周德梅冷冷看着他们:“你们来了。”
  沈明诗平静地看着她:“对,我们来了,所以——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
  周德梅看着西装革履的陆为修,有些怔怔,他还是这样帅,这样…意气风发。这个词是她偷学来的,听到别人讲以后她特地去查了意思,发现用这个词来形容陆为修是最贴切的了,再没有更合适的了。
  在遇到陆为修之前,也就是她在安镇乡下的时候,从来没见过像陆为修这样的男人,他高高在上,就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人,却又儒雅,温柔……符合极了她心目中对另一半的所有想象。她没见过大世面,但是她觉得在陆家见的种种市面已经够大了。后来,不自觉地就会做一些不切实际的梦镜,会去奢想一些本不该奢想的……
  周德梅嘲讽似的扯了下嘴角:“我以为你不愿意见我。”没想到还这么上赶着见我。
  沈明诗才不被她激到呢,“你搞清楚,是你求是见我的。”
  周德梅淡淡道:“我只是想见先生。”
  “我要是不来,他就更不会来了。”
  周德梅终于是放过了这个话题,主动说起自己的目的:“我只是有些话想和先生说。”
  陆氏家大业大,沈明诗嫁进来二十多年的时间里,不管是因为看上陆家的钱,还是因为看上陆为修的人,反正想缠上陆为修的狐狸精数不胜数,三天两头就能撵走一个。陆为修自己对这些没兴趣,随着沈明诗收拾,后来那些狐狸精见状,才渐渐消停下
  来,但偶尔还是会蹦出几个不长眼不长脑的。
  沈明诗收拾了那么多人早就有了经验,对看上陆为修的人,她一眼就能辨认出来。周德梅这样子是什么意思,她再清楚不过了。
  沈明诗冷冷一笑:“不要脸的人我见得多了,但像你这样大着胆子肖想的,我倒是还第一次见到。周德梅,你隐藏得够深的啊,在我面前一副本本分分的样子,我真是怎么都想不到你还藏着这副心思!”
  或许是周德梅太贼,在她面前隐藏得滴水不漏,也或许是她对身边的这个保姆太过信任,才会一点破绽都没发现,即使有不对劲的地方也不会去细想。
  但不管是哪一条——都是周德梅对不起她。
  她可真是一片真心喂了狗!
  她的嘴唇很干涸  ,声音都有些哑:“我藏着什么心思了?我怎么不要脸了?谁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
  在陆家这么多年,很多话她都跟着学下了,这时候说起来也是有板有眼的。
  陆为修大惊,万万没想到周德梅竟然……
  周德梅看他那样子,忍不住自嘲:“可是您不懂我的心意,也没看出来我的心意。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只是单方面付出,单方面苦恋罢了。”
  陆为修一脸看疯子的表情。
  沈明诗趁机奚落道:“看到了吗?他根本都不知情,?还那么自恋又理所当然地做一堆蠢事!”
  沈明诗的话让周德梅的脸白了一分。
  她这辈子都没嫁过人,她……她没法否认,的确是常把陆为修幻想成是自己的丈夫,也常幻想与他……
  “所以,你别告诉我,这就是你把我的女儿换走的原因?”陆为修不可置信地看着周德梅。
  周德梅冷笑:“不然呢?我除了因为这个,还能因为什么?她一个刚出生的孩子罢了,我跟他能有什么深仇大恨?”
  “你也知道她只是个刚出生的孩子!”陆为修忍无可忍,双目赤红,直接大步上前,狠狠扬手,带起一阵掌风,巴掌毫不留情地落在了她的脸上,“蛇蝎心肠!我从未想过,世界上会有你这样恶毒的女人!因为我?呵,你也配?”
  周德梅不敢置信地捂着脸,瞪大了眼看着陆为修。
  陆为修突然自嘲:“也不知我是造的什么孽,会让你这种人看上!”
  这话,无异于是往周德梅的心口狠狠插上一刀,扎得血流如注。
  周德梅摇着头,愣愣地说:“不,不……不是……”
  “是我识人不清,没有及时发现,将你赶走,是我罪孽太重,会被你这种人看上。周德梅,你满意了?你可真是让我刷新认知,原来喜欢就意味着毁灭,就意味着将那个人搞得家庭破碎,女儿丢失!”
  “若是如此,那你教下我,怎样才能远离你这种人?”
  周德梅的整颗心都在一点点地震碎,他每说一句话,她的心脏就多一丝裂缝。
  他……他怎么能这样说?
  怎么能!
  她做这一切,不过是因为爱他,不过是因为她爱他!她有什么错!
  沈明诗冷冷扫她一眼:“执迷不悟,冥顽不灵。你成功地刷新了我对人的脸皮厚度的认知。”
  周德梅突然双手捂住了脸,痛哭出声,声音悲切又痛苦。
  -
  景延和陆星摇到的好像比较早,他们就坐在那儿等了一会儿。
  裴庆也在,他身后站了好几个人,看样子,应该是陆家的律师团。
  陆星摇感慨于这些律师的意气风发,倏然说了一句:“当律师…也挺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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