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不好哄——芒厘
时间:2021-02-27 10:36:15

  许星摇无奈极了,摇了摇头。但倒是丝毫不影响她看书,她一边看一边围观他们玩闹。
  付以听说过她家跟柯家关系不错,所以班里其他人不敢跟柯明文闹,她倒是敢的,而且肆无忌惮。
  虽然许星摇也不怕,不过她从小到大就不是个会玩的性子。
  景延熟稔地趴在桌上,戴着降噪耳机,隔绝了外界大部分的声音。他的眼睛一抬,眼眸中映出的,刚好是她的侧颜。白白的静静的,嘴角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他嘴角动了动。
  像是有一根羽毛在心上挠。
  她……极少这样笑。嘴角永远是平的,难得地会弯——即使只是一个几不可见的弧度也很难得了。
  景延把书摊开,往脸上一盖。
  过了几秒,像是对自己妥协一般地又把书拿下来,视线明晃晃地继续落她身上。
  这视线的深处,甚至可以挖掘出一二贪恋。
  他没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还在暗示自己,想看就看吧,怪丫头难得这样笑。
  柯明文眼见把景延吵醒了,本还有点怵,可是见他一点生气的意思都没有,甚至……还挺愉悦哟?
  柯明文心里嘀咕,真是见了鬼了,老大的脾气怎么还肉眼可见地变好了?
  以前被吵醒能把天给掀了,现在竟然能这么安静?
  这一不留神,付以听占据了上风,揪着他的耳朵得意地叉腰大笑。
  “狗东西,落入姑奶奶手里了吧?”
  柯明文:“……”
  大意了。
  付以听毫不留情地拧着他耳朵绕着班级跑。
  景延摘下耳机,提着柯明文的衣领把他解救过来。在柯明文眼泪汪汪地感动的时候,他装作不经意地问:“付以听在激动什么?”
  “许星摇要去参加数学竞赛啦!”柯明文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景延“哦”了一声,若有所思。
  全班都知道许星摇要去参加数学竞赛了。刚才老毛把她叫走的时候大家就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了,许星摇回来以后虽然只低声和付以听说了话,他们都没听到说了什么,但是经过付以听和柯明文一闹,大家基本也就都知道了。
  他们不由有些唏嘘,这个转校生有点牛逼啊。
  数学课代表复杂地看了许星摇一眼。他没想到许星摇这么厉害。
  辛玥那边反应更大,刚刚停下的眼泪再次开启了闸门,不停地往下掉。
  -
  陆家的效率自是不用说,陆为修亲自报警,而且同时陆氏的律师团还给周淑兰发了律师函。
  周淑兰是懵逼的。
  她刚把许星摇和许离吃完早餐的碗给洗了,转头就收到了一个奇奇怪怪的快递。据说还是加急的,什么同城啊什么的。
  她生怕遇到骗子,还小心翼翼地问了要不要付钱,听到不用,她才签收的。
  可是——
  她摸着这文件的包装,怎么也想不到谁能给她寄这种东西嘞?这纸一看就不是简单东西。
  她有些不安。
  可是许志国不在,许星摇不在,许离不在,她没有任何可以依靠的人,也只能自己拆了。
  拆完后,看清上面的字后,她吓得把手里的东西全都扔了出去。
  脸色瞬间苍白到没有血色。
  她识的那三个字!
  律师函!
  周淑兰整个人都傻了。
  她虽然没啥文化,但还是知道这是啥东西的。
  可是,她咋能收到这东西呢?!
  周淑兰缓了半天心跳,才去把东西捡起来,找“寄件人”这三个字。
  ——寄件人:陆氏集团
  陆?
  ……陆?
  ……陆!
  她感觉她的血液都冰了,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彻底是白的了。
  这个字,她十七年没见过,但是她一刻都没敢忘过。
  十七年后的今天,这个字突然出现,并且还是伴随着一个那什么律师函……
  某种在心里自然而然形成的猜想让她整个人如坠冰窟。
  ——是,被发现了,吗?
  周淑兰脸色惨白如雪,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也不知道了,只知道跌跌撞撞地去找手机,拨通一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这个号码她不敢保存,即使一年到头也打不到两次,但她还是背得滚瓜烂熟。
  这时候,她就跟个机器一样,手指机械地按着号码。
  响了很久,对方一直没接。
  周淑兰的心一点一点地往下坠……
  ——好在,即将被挂断的时候,对方终于接了起来。
  周淑兰崩溃地叫出声:“姐——”
  对方狠狠皱眉:“干什么?喊的跟我死了一样!”
  “姐,这回咱们真得死了!陆家!陆家找上门来了!”
  旋即她便听到了东西落地的声音。
  “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碎了一地。
  像是碎在了她心上,碎片在她心上狠狠扎下。
  周淑兰颤巍巍地喊着:“姐……”
  “别喊我!你先说,陆家怎么找的你?说了什么?”
  周淑兰嗫嚅道:“他们给我发了那个,那个,那个啥,律师函……我不敢看……”
  对方淡定地指使:“你拿出来看看,上面写了什么。”
  刚才文件袋被周淑兰亲手扔出去,文件袋里的纸张散落一地,现在她又几乎是爬着过去捡起来的。
  周淑兰捡到纸后,立马看了起来,眼神像是在看什么生死簿一样的急切又慌乱,隐约还有一丝恐惧。
  当看到因为“偷盗”要起诉她的时候,周淑兰微愣。
  一时间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不高兴。
  偷盗玉佩?
  她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不是说她偷盗……就好。
  周淑兰心情还真是怪复杂的。她原以为那家人发现了……
  没想到他们还能蠢到以为她只是偷了玉佩。
  算了算了,没发现就好。
  她也终于有心情好好看看手里的文件了。
  ——大概就是陆家已经报警她偷盗财物,并且要告她。
  周淑兰看着这封从上到下都透露着严谨与无情冷漠的律师函,有些沉默。
  这律师函上面虽然有些字句她看不懂,但也不妨碍她提取到了重点。
  偷盗、报警、赔偿、牢狱……
  她猛地闭上眼,抗拒接受这些信息。
  手机里传来对方的催促声:“看好没有?快说。”
  周淑兰松了口气:“没事了,姐,他们没发现。只是说我偷玉佩。”
  对方也松了口气:“我就说,那群蠢货怎么可能发现。行了,你自己处理,我这里也会帮你。”
  “好。姐,你……照顾好自己,还有媛媛。”
  “知道了。挂了!”
  周淑兰看着被挂断的屏幕,发起了呆。
  媛媛……
  她的女儿啊。
 
 
第9章 不好哄
  许星摇和许离都是十一点半放学,十二点前就能到家。因为许离是值日生,今天还跟坐公交的许星摇一起回来了。
  “姐,我们晚上吃好吃的,我下午放学去超市买。”今天是周五,不用上晚自习,许离攥着一百块钱,有些按捺不住激动。
  许星摇抿着嘴,打着商量:“买瓶可乐?”
  许离觉得喝可乐不好,一直在控制她这个。
  许离对难得露出一分娇态的姐姐忍俊不禁,点点头,“勉强”道:“行吧。”
  可是两人说着话刚进家,就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
  周淑兰静坐在沙发上,抱着手,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没有嘘寒问暖地问许离在学校的情况,也没有对姐弟的回家做出一丁点的反应。
  许离拧了下眉,主动问:“妈,今天没去医院啊?”
  周淑兰动了动。像是才察觉到两人回来一样:“放学了?”
  “对。”许离摘下书包,“妈,中午吃什么?”
  周淑兰这才发现自己竟然都忘了做饭。她局促地搓了搓手,“你——你煮两碗方便面吃吧,我有点事,出去一趟。”
  说走就走,她拿了个用了很多年的黑色的皮包,出门去了。
  许星摇察觉到不对劲,在她经过自己的时候,一把拉住她:“发生什么事了吗?”
  周淑兰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又拿下她的手:“能发生什么,要发生的早就发生了,别乱说话,赶紧呸呸呸!煮面吃完记得把碗给我洗了!”
  她又恢复了那副面孔。
  许星摇犹豫了下,放开了她的手。
  她觉得周淑兰今天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怪。
  -
  陆家没跟周淑兰开玩笑,也不屑于跟她这样的人开玩笑。他们的时间就是金钱,如无必要,何必浪费在周淑兰身上。可是她偷窃了陆家的玉佩这么多年,不给她点教训,陆老那关就过不去。就算要花些精力收拾,陆家也收拾定了。
  那枚玉佩已经被送去修复和保养了,一系列程序做好以后送回来,再由陆老送去当年给玉佩开光的大师那里看看需不需要重新开光。弄完这一切后玉佩就会被送到陆星媛手上,让她戴在身上保佑平安。
  第一次见周淑兰,陆为修准备亲自去一趟,顺便老爷子那儿也好交代。
  陆氏集团的律师约周淑兰在一个商务区的咖啡馆见面,这里的装修讲究简约和高级,也就少了贴合底气的暖度,周淑兰只是踏进来,就觉得汗毛都竖了起来,浑身难受。
  她四下看了看。
  也只是两眼,就有服务员来指引她。
  她顺利找到了陆氏的人。自然,也看到了陆为修。
  按理来说,她是不认识陆为修的,但是她却在看到陆为修的那一秒,怔愣了下。
  虽然她很快掩下眼睛,但还是被陆为修注意到了。
  陆为修仔细看着这个被岁月摧残得有点狠的女人。她脸上有很多斑点,眼角、眼下都是皱纹,两颊没有二两肉,干巴巴的,黑黑瘦瘦的,穿着一件黑色的短袖,像是厂服,还有一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这是一个朴素得不能再朴素的农村女人,跟他调查到的资料里的照片一模一样。
  他很笃定,他不认识。
  而且他接触的圈子也注定他跟这样的女人是没有交集的。
  既如此,他也就没在意周淑兰那一瞬间的反常,准备直切主题。
  在周淑兰坐下后,他直接道:“你就是周淑兰吧?相信我们给你发的律师函你已经收到了。”
  周淑兰掐了掐手心,点了下头。
  她不懂怎么应付这些人,不懂该怎么说话,好像怎么说话都很有可能掉进对方的坑里,所以来之前她就决定了干脆少说话,能不说就不说。
  陆为修把玉佩来历与陆家给出的完整的证明材料放到她面前,“我们将告你盗窃。”
  周淑兰掐着手心的劲儿更大了,脸色惨白,她不服地喊着:“你们有什么证据说是我偷的?”
  “哦?那你是哪来的?”
  “我捡的。”周淑兰强行镇定地挺了挺胸,开始有些得意。
  十七年过去了,她捡的还是偷的,谁知道呢?他们要是有证据早就找到她了,到现在才找到她肯定是因为他们没证据。既然没证据,那这事儿的真相还不是她张口就来吗?
  陆为修眯了眯眼,“很好。”
  他给律师使了个眼色,示意可以开始了。
  周淑兰看着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女人,不过说上几句就能知道这个女人心里算盘也挺多,并非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既然如此,那还是让律师来应对的好。
  陆氏的律师团,全国有名,进入陆氏后就没给陆氏打过任何败仗。
  虽然说这个不是经济案件,但这也不影响他们打赢的几率。
  周五下午最后一节是体育课,上完就是周末,简直快乐赛神仙。这课程表安排的那叫一个妙。
  付以听一边拿东西一边跟许星摇八卦:“我们的体育课跟清北班撞了,每一次他们班花都会跑来我们班,就为了看景延一眼。待会你就能见到她了。”
  班花?
  许星摇还真没兴趣。
  她看付以听拿了本刚买的实体小说,想了想,随手翻了本单词本出来带着。
  付以听眨眨眼,差点没反应过来。
  她无奈地拿走许星摇的单词本,把许星摇这两天一直在看的、跟她借的那本书塞到许星摇手里,“体育课就好好放松放松,别背单词了。”
  许星摇没意见,“嗯。”
  男生们早就跑没了,景延回来喝水,正好听见许星摇答应,他像是见了鬼一样地看着许星摇。
  付以听不乐意了:“看什么呢?”
  “你——还挺乖?”景延说着,自己都觉得离谱。他太渴了,拧开瓶盖,往嘴里倒水。
  许星摇嘴角一抽,伸手抬他杯子。
  也就一秒钟,他杯子里的水瞬间往外涌出,吓得景延慌里慌张后退一大步,动作滑稽得付以听哈哈大笑。他溜得快,也没被呛到,但水还是顺着他下巴往下滴,滑进衣服领口。
  景延的脸色一黑。
  许星摇一点不觉得害怕,反问:“现在还觉得我乖?”
  景延:“……”
  他气乐了。听这语气还有点骄傲?
  合着这姑娘还挺叛逆啊,他说她乖,她就不乖给他看?
  咋就那么出息呢!?
  敢不敢再叛逆点啊!?
  他扯了两张纸巾擦水,“认认真真”地回答:“乖、死、了!我他妈活到现在就没见过这么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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