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美惠子愣住了。
朝日奈花接着说:“您之前跟我说,看到‘守护者’把怪物打跑了是吧?可是我这次是看到怪物消失了呢。”
见女人还有些不相信,她撩起右侧的头发,露出了在她肩上打瞌睡的白鸟。
也不知道它是怎么做到的,看着个头不小,站在身上就没什么重量,还把自己藏得非常好,不但美惠子没发现,泉奈也没有察觉。
若是宇智波斑不是事前就知道的话,怕是也会忽略这个小小的存在。
宇智波美惠子抬手捂住了嘴,把即将脱口而出的惊呼按住了,那样子显然是把白鸟的身份认出来了。
“这就是...?”宇智波美惠子试探着说。
尽管有所猜测,但在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前,她并不敢擅自下结论。
朝日奈花侧头看向还闭着眼睛,不知道醒没醒的小家伙,道:“恩,就是它。”
宇智波美惠子定定的看了一会,突然用若有若无的声音说:“是它,没错,是它...”
不会错的,就是那天累得在她身上睡着了的白鸟。
到现在还没醒来,又是因为之前救了她,太累了吗?
宇智波美惠子伸出手似乎想要触碰白鸟,朝日奈花动了动身体让她更方便碰到它。
就在她即将碰到那个雪白色的团子时,白鸟原本紧闭着的双眼突然睁开了,像是做坏事被抓包,宇智波美惠子下意识收回了手。
那双黑色的小眼睛里似乎写着疑惑,看了会不停搓着手面露尴尬的黑色女人,白鸟歪歪头啾了一声。
这还是宇智波美惠子第一次听到‘守护者’的声音,软糯的怎么听都不像是能打败那种怪物的存在,倒是像刚破壳还嗷嗷待哺的幼崽,而被它依靠着的少女就是它第一眼认定的母亲。
看着看着,宇智波美惠子突然有点小嫉妒了。
白鸟是自己的守护者,那应该和自己比较亲近才对,怎么现在看看倒是在怕自己?
看着往朝日奈花的脖子后面缩了缩,试图把自己整个身体都藏起来的小家伙,宇智波美惠子吃味的想到。
好的,现在让我们来看一下白团子在想什么。
棠霜:你走开啊!!!
白啾啾已经要疯掉了,吓疯的。
对于宇智波美惠子,棠霜的感觉是非常复杂的。
和它的其他同伴一样,最开始苏醒在这个世界的时候,面对孤立无援的现状,棠霜是非常迷茫的。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调整期,它也踏上了寻找主人的旅途,漫无目的的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开始了一鸟的旅行。
在某天那股吸引它的力量增强时,它来到了宇智波家,可惜任凭它把这个地方翻个底朝天,想找的人都没有出现。
棠霜不太明白为什么主人的力量在这里,它却怎么也找不着主人的位置,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过午夜,那浓郁的力量又开始散去。
也许是自己来晚了?
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出现寻找主人的线索,棠霜并不想就此放弃,又不想离那些人类太过接近,它就跑到相邻的森林里搭了个临时落脚点,等待着那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还会不会出现的‘线索’。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等待了不知道多少个日日夜夜,棠霜终于又一次感受到了主人的力量。
然而并不是在宇智波家。
棠霜:主人我马上就来!!
等它马不停蹄的感到味道最浓郁的地方,主人没有,人类倒是不少。
棠霜突然警惕,难道主人被他们抓住了?
不行,它一定要把主人救出来!
然后它就被某个黑发红眼抓住了。
“哪来的山雀?”同队的少年好奇的看了过来。
围观了全部过程的另一人开玩笑着说:“居然直接往斑你身上撞,是不是你这有它想要的东西啊?”
宇智波斑低头看了看自己,衣服上还有血迹未干,那血腥味足够掩盖其他所有的味道。
得找个水源感觉清洗掉才行,不然被野兽闻到就麻烦了。
虽然以他的实力杀几只野兽没有问题,但现在特殊情况,该省的体力还是要省的。
“不清楚,也许是饿了吧。”宇智波斑语气平淡的说。
说完,他把因为撞击而头晕目眩还没缓过来的棠霜扔给了最开始说话的少年。
“干什么?”少年接住被抛过来的小家伙,看向宇智波斑疑惑地问道。
宇智波斑回了个同样不解的眼神,“你不是说想吃肉了吗?这鸟虽然瘦了点,但多少也还是有点肉的。”
装死中的山雀突然一抖。
“什么你居然想吃它!”少年瞪大了眼,护住了手中的小山雀,满脸不可置信,“这么可爱的小家伙,你居然想吃它!”
想吃肉的不是你吗?
宇智波斑把这句话写在了脸上。
最终少年还是把棠霜放走了,宇智波斑对此没有什么意见,反正他已经把鸟给出去了,对方想怎么处置都是他的权利,他没兴趣去管。
捡回了一条小命,棠霜面对这毫无悬念的胜败,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力量变小了。
不,应该说,它没有被赋予使用力量的权利。
与黧和松柏的能力不同,棠霜能否使用自己的力量,完全是看主人想不想对目标动手。
安倍晴明说,它的力量太可怕了,一念之间就能让一个生灵灰飞烟灭,要是不加以控制的话,所有接近它和主人的存在都会消亡,连地狱也去不了的那种。
棠霜想要反驳,自己并不是那么无所不能,只要是比主人强大的存在,它的力量就起不到一击必杀的作用,或是只要主人不想,它就没办法使用出力量。
简单来说,它的力量是能对【恶】造成绝对的伤害,但是善恶之分是非常主观的,只要主人认为对方是善,它的力量就对那人没有效果,打一下也就是普通物理攻击的伤害,以它的体型来说便是约等于零。
换个角度来说,只有是主人认为对方是【恶】,它才能使用自己的力量。
至于剩下的【中立】,它能随心所欲的使用部分力量,只不过比下有余比上不足,也就能自保而已。
值得一提的是,它的力量只有在主人附近的时候才能发挥作用,离得越远力量就越小,按照现在的情况,那它就是在离主人很远很远的地方。
这个认知让棠霜失望不已。
这个人类没有抓走主人,主人不在这里。
那为什么这个人类的身上会有主人的味道呢?
抱着这样的疑惑,棠霜开始跟踪这一行人,准确的来说是宇智波斑——它从其他人类口中得到了这个人类的名字。
只不过它还是更倾向于叫人类,要不是这人身上有主人的味道,不管他再特殊,在它眼中也和其他人类没什么两样。
所以这个宇智波斑到底为什么会得到主人的另眼相待?
棠霜想不明白。
这个时候它已经发现了,宇智波斑身上已经被打下了【善】的印记,是谁干的它不做他想,这也是自己在她面前使不出力量的原因。
不是这个人类太强,而是它太弱了。
棠霜不甘心的扇了扇翅膀,居然想把它宰了吃,这个仇它一定要报!
可是打不过!好气啊!
安倍晴明会说它危险,其实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只要它不想,就能做到不让任何人发现的程度。
是个完美的跟踪者,也方便了它下黑手。
“它们都这么讨厌我,我还真怕棠霜那天对我动手呢。”
安倍晴明故意在花鸟卷面前这么说,虽然他的语气明显是在开玩笑,脸上也带着笑意,但性子单纯的花鸟卷还是信了,惊慌着说她一定会管好几个小家伙的,把真有这个打算的棠霜气得不行。
不过就算她不说,它也没法动手,因为在花鸟卷看来,安倍晴明已经是【善】了,它自然没法动手,倒是黧和松柏还有这个能力,至于石青,它就是个奶妈,一点攻击力也没有,胆子还小,它们也不指望它能帮着套麻袋。
作为一个合格的斯托卡,棠霜成功的跟了宇智波斑大半年都没被对方发现,到后来还是它自己先腻味了。
这个男人的生活简直是一成不变,不是在出任务就是在修炼,一点娱乐生活都没有,这让习惯了热闹生活的棠霜快无聊死了。
它也不是没试着找其他鸟说话,但是这里居然一个能和它交流的都没有,妖怪什么的更是不知所踪,到头来它还是要一只鸟生活。
又一次宇智波斑准备出门的时候,棠霜突然失去了跟下去的心情。
算了算了,就在这里安家吧,说不定主人哪天就来找它了呢?
这样子过了几年,主人没等到,倒是等来了一个气息让棠霜很不适的东西。
其实这不是它第一次见到这种黑色的怪物,虽然长相不同,但气息都是一样的令鸟厌恶。
为了让花鸟卷更好地了解这个世界,也更好的控制自己的力量,知道什么是敌人什么不是,安倍晴明一般在外出的时候都会把她带上。
这个时候只要把玉藻前送她的面具带上,就没人能看到她的脸了,倒是比用隐匿符或是幻术来的方便,就算走在路上也能光明正大的买东西,不会把人吓得大喊有鬼啊,光是这一点就足够让花鸟卷开心了。
它还记得那时一个阴雨连绵的晌午,安倍晴明突然说要带主人出去。
“今天要去哪里玩?”花鸟卷直接扔下了手中绣到一半,勉强能看出轮廓的鸟,兴致勃勃的问道。
安倍晴明纠正道:“这次可不是去玩的,我有正事要做。”
花鸟卷顿了顿,“我跟着没关系吗?”
往常安倍晴明外出完成委托的时候是不会带上她的,说是那些人熟悉她长相的太多,把她带过去很可能会被认出来。
花鸟卷不明白为什么不能被认出来,但和上次一句话也不说就带上了面具一样,她这次也没有问任何问题。
就算事后桃花妖说她傻,花鸟卷也没有要找安倍晴明追问到底的意思。
“晴明大人是不会伤害我的,就算他故意瞒着我,那也一定是有苦衷,我不能让他为难。”
桃花妖真想马上跑过去打爆那个男人的狗头,再提着好友的耳朵好好教训一顿。
不听话就算了,居然还心甘情愿被别的猪拱,傻也不是这样傻的啊!
“当然没关系。”安倍晴明打开折扇,挡住了自己的下半张脸,故作神秘地说,“说不定还有需要你的地方呢。”
一听自己可以帮上忙,花鸟卷就兴奋的放下了手中的东西,三两步小跑到安倍晴明身边,转身对还坐在石阶上的小袖之手说:“那我就先走啦,晚点再跟你学刺绣。”
小袖之手站了起来,对着一人一妖鞠躬道:“请两位大人慢走。”
给安倍家下委托的是某个外地的富商,他的女儿在一周前突然昏迷不醒,每天只能喂些小米粥勉强度日。
富商就这一个女儿,看到这情况可不就急死了,他找遍了附近可能对他女儿有所帮助的人,神社都不知道拜过多少次了,可就是没人知道他的女儿是怎么了,病情也没有任何好转。
倒是一个出来游历的阴阳师看了会他女儿的情况,说可能是魇住了。
梦魇这东西,说容易不容易,说难也不难,就要看懂不懂解决的办法了。
富商大喜,说自己愿意付出一切代价来救女儿。
阴阳师面露难色,犹豫了会还是答应了,“就让我试上一试罢。”
富商以为他是在谦虚,连忙带他去了女儿的房里,可接下来的事就不在他的预计范围内了。
看着毫无形象的在地上打滚,不停喊着“救命!对不起!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的男人,富商突然感受到一股阴冷的气息,在反应过来前他就已经跑到了门外,冷汗淋漓的依靠着门上。
惨叫声逐渐小了下去,等到完全没有声音的时候,他才强撑着推开了门。
那阴阳师蜷缩着身体躺在地上生死不明,从他的角度根本无法看到他的脸,等他终于有勇气踏进去后并绕到男人身前,富商才看清了对方脸上痛苦和恐惧交织形成的狰狞,把跟进来的侍女吓得尖叫一声就昏了过去。
富商总算明白以前自己请来的那些人,脸上的惧意到底是为了什么了。
看着躺在床上依旧安详,却已经有了消瘦迹象的女儿,富商一咬牙,大手一挥让人把阴阳师抬出去,免得扰了女儿的清静。
就算他下了封口令,没过多久他们家死了个想要救人的阴阳师的事情还是传了出去,原本还有人会在外头对着墙内的大宅指指点点,现在都没人敢靠近了。
不过半天,家中的侍女小厮能走的都走了,剩下的要么是签了死契就算走了也没地方去的,要么就是忠心耿耿不愿离开的。
富商悲从心中来,这是他和过世爱妻唯一的孩子,就算妾侍再怎么怂恿他把女儿扔掉不要管了,他都没有听,反而把妾侍厉声训了一顿,弄得妾侍委屈得不行。
为了女儿的事,富商都快把头发抓秃了,还是管家提醒了句:“这位大人不是说从平安京来的吗?那里可是有那位坐镇的啊。”
沉浸在悲伤中的富商慢半拍才反应过来管家说的是谁。
“那你还愣在这干嘛?快去收拾东西啊,我们马上出发!”富商焦急地说。
“只是...”管家欲言又止,“那位大人听说已经很久没有管过这些事了。”
自从安倍晴明把名声打响后,他就很少接委托了,除非是非去不可的场合,否则他更喜欢独自一人带着式神出去游历,或是在家中闭关研究,那些委托给安倍家的任务,都是由寮内其他阴阳师完成的。
富商面色深沉,“管不了那么多了,总得试上一试。”
出乎他们意料的是,这委托才发出去半天,那传闻中的大阴阳师就出现在了他们落脚的院子里,还带着一个一听声音就知道是个大美人的女子。
“怎么样?”安倍晴明对着面露愁色的花鸟卷问道,“有看出什么吗?”
花鸟卷手里捏着刚摘下来的面具,视线紧紧地盯着床上的少女,“有些不对劲,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她身上。”
安倍晴明不置可否的点头,“可是我什么也没看到呢。”